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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玉森运用经方治病(4)
韩玉森运用经方治病(4)
病案65:1.判别症状:痔分为痔核,裂肛,痔瘘,脱肛等几种。临床症状有瘙痒或痛疼,出血等现象。常见的是肛门周围的静脉充血,膨胀成像疣般的痔核,排便时形成肛裂。
2.西医的观点:西医使用塞剂或软膏来减轻疼痛或瘙痒。病情严重时,需施以手术治疗。
3.中医的观点:中医多半使用除瘀血的驱瘀血剂。外用药则有痔疮栓,广泛使用于较轻微的痔疾。
4.常用的中药
(1)实证:
桂枝茯苓丸适用于下腹部压痛等有瘀血症状的患者。
大柴胡汤适合有严重的胸苦闷,便秘,头重,恶心,呕吐等症状的人。有些症状则必须与桂枝茯苓丸同时服用。
(2)虚证:
补中益气汤适用于 虚弱体质且有脱肛现象者,需要长期服用。
当归建中汤适用于瘦弱体型,虚冷症,血色不佳,肛门疼痛者。
5.典型病案
5.1毕某,男,67岁。身高165cm,体重55kg。无特别腹征。患者于十年前,长出内痔,有痛疼及出血症状。有便秘倾向。劳累后容易加重。患者面色萎黄无华,声低气短。舌淡苔薄,脉细弱。三天前症状加重,大便时便血,呈喷射状。此为中气不足,气不摄血。补中益气汤加槐花、地榆,三剂后血止。予以补中益气丸巩固。(此为先师董先生医案)
5.2赵某,男,37岁。身高175cm,体重65kg。患者过食辛辣厚味,肛门坠胀不适三天。市中医院诊为痔疮,建议住院手术,患者欲求保守治疗。观患者体壮,肛外一鹌鹑蛋大痔核,红肿,无出血,无痛疼。余无所苦。开大柴胡汤合桂枝茯苓丸三剂煎汤内服,大黄、芒硝、蒲公英水煎外洗。嘱饮食清淡。三天后复诊,痔核不再红肿,减小如花生米大小。继服三剂。随访,已愈。
病案66:茵陈蒿汤治疗黄疸
患者,男,30岁。平素多食辛辣食物,多饮酒,熬夜,体质初看似壮实,但是平素多感冒,食欲不佳,由此可知乃“虚壮”(或是麻黄体质对外界不敏感导致的容易受风寒感冒?当时未接触黄师体质说)。于某日外出烧烤游玩,大概是在秋天,脱鞋下水洗涮东西,游玩归来后出现感冒症状,并腹泻10余天,在门诊当普通感冒治疗,无效。3天后发黄疸,患者自述口干,胸闷不舒,夜寐不佳,尿黄。体格检查:眼睑、手心微发黄。收住传染病院。肝功检查:谷丙转氨酶1500U/L,谷草转氨酶500U/L。患者无力支付西医院高昂费用,朋友介绍遂来我处就诊。现患者仍然面目一身俱黄,色鲜明,口干,胸闷不舒,食欲不振,厌油腻,夜寐不佳,尿黄,考虑湿热发黄。又再考虑患者胸闷不舒,思热郁结于胸膈,于是处栀子豉汤合茵陈蒿汤加减,一剂后患者感胸口大舒,期间遍身汗出,当即安睡,黄疸消失。上面的方子再服一次,无胸闷,后改为茵陈蒿汤加减连服10剂,病情好转,期间多次化验检查发现谷丙转氨酶、谷草转氨酶是按比例下降的。现在大概是500和300单位。然患者又自到传染病治疗了,停服中药,于是谷丙转氨酶迅速下降,可谷草转氨酶没有下降又加重黄疸,后又转为中医治疗了。继续服茵陈蒿汤,又服用五日,检查谷丙转氨酶 120,谷草转氨酶75。湿热已清,予调理脾胃,处健脾方再服用15日。检查正常了。
按语:
1.患者体质:患者平时本身爱甘饮食,熬夜内伤脾胃,《圣济总录·黄疸门》:“大率多因酒食过度,水谷相并,积于脾胃,复为风湿所搏,热气郁蒸,所以发为黄疸。”以上说明饮食不节,嗜酒过度,均为其发生黄疸埋下伏笔。平常容易感冒,故虚壮,这也为产生黄疸埋下了伏笔。
2.患者感冒并发腹泻10余天,考虑患者体质虚壮,当时应有桂枝加人参汤证的机会。
3.伤寒181条:“太阳病若发汗,若下,若利小便,此亡津液,胃中干燥。故转阳明。”现回想考虑患者腹泻10余天,诊所治疗可能有促发汗药物,耗伤津液转为阳明,同时也耗伤脾阳,病机中湿热中阻也渐渐形成。
4.患者当时无汗,胸闷不舒,符合199条文:“阳明病,无汗小便不利,心中懊恼者,身必发黄。”故三天后发黄。其口干是否也暗藏其渴引水浆,此为淤热在里,身必发黄?
5.胸闷不舒,睡眠不佳,《伤寒论》条文:“发汗吐下后,虚烦不得眠,如剧者,必心中懊憹,栀子豉汤主之。”而又知黄疸基本用茵陈蒿汤,故合方治之,《金匮要略》:“酒黄疸,心中懊恼,或热痛,栀子大黄汤。”上方只差枳壳一药:枳壳治疗胸腹痞满而痛且大便不通,患者胸闷不舒,也符合枳壳药证。其热重于湿,故未合用五苓散。处方组成与剂量为:菌陈高汤30g,栀子10g,大黄10g,淡豆豉10g,而药后患者出汗而安然入睡,故除清热利湿外,治疗黄疸用汗法也贯穿其内。
6.酒黄疸以心中懊恼为主症,条文:“心中懊恼,不能食,时欲呕吐。”患者除欲呕吐之外均符合,故现在回想患者应该属于酒黄疸。
7.多次复查后,谷草跟谷丙均呈比例下降?但经西医治疗后谷丙下降很快,谷草无下降,而后转菌陈蒿汤,谷草又接近正常,茵陈蒿汤是否对降低谷草效果好?
8.黄疸恢复期调理,考虑患者平时脾虚湿热盛,现湿热已去,予香砂六君子服用。
9.而后患者复查肝功能正常,是考虑患者自身调节(健脾功效之彰体质转好?)
病案67:除烦汤、麻杏石甘汤治疗鼻炎
患者,女,邻居,因一次感冒后遗留每日夜晚鼻涕不止,时隔3个月之久,症状依然。就诊那天,患者诉怕冷,鼻涕有血丝,且黄粘。此邻居女子平时情绪很急躁,舌质淡红,苔薄黄,脉偏弦细。处方:柴胡10g,芍药10g,枳壳10g,黄芩10g,连翘15g,栀子10g,辛夷10g,白芷10g,甘草6g,3剂。(当时想开八位除烦汤)服用2剂后,患者述已无血丝,鼻涕变清且量减少。但服药后,头有点晕,是药性太重还是药后晕蒙作用?嘱患者将第三剂药服完。
患者周某,男,27岁,厦门市同安区,在厦门通士达照明有限公司工作。流黄鼻涕,稍有血丝,经常鼻塞到闻不出味道。脖子有点酸痛。经了解此人尚壮,稍口干,由于电话问诊没有舌诊,当时处方:麻黄6g,甘草6g,石膏15g,黄芩6g,栀子6g,连翘10g,辛夷10g,川芎8g,葛根20g,干姜5g,红枣15g,服10帖后完全好转,脖子酸痛也恢复。
按语:治疗过敏性鼻炎,黄师多强调患者的体质状态。适用于麻杏石甘汤的患者体格较壮实而皮肤比较粗糙,容易出汗、咳喘,局部分泌物色黄粘稠,咽唇舌红,咽喉容易疼痛,多配伍山栀、黄芩、连翘、半夏等;八味除烦汤患者多心情不安、烦燥易怒,鼻腔粘膜容易充血,常鼻子出血或鼻涕粘稠有血丝,可伴有咽喉不适,胸闷腹胀等。以上两位患者再次验证方-病-人思想。辛夷、白芷为治疗鼻炎的效药,治疗鼻炎效果确实好,学习爱好经方的思路。现回想药量似乎偏轻,药证也没做到能不用就不用的地步。
病案68:大柴胡汤治疗胃痛
患者,亲弟,21岁,身高170cm,体重55kg。7月中旬述经常饭后胃脘闷痛,有微微欲吐感,问之大便干结,常3-4天一次。腹诊:腹肌紧张。处方:柴胡15g,黄芩10g,枳壳20g,芍药20g,大黄6g,半夏10g,生姜3片,大枣10枚,甘草6g,3贴。3天后述胃痛好转,泄下大便有血丝之类。至此观察几天,胃痛较前好转,仍偶尔有点,但是大便现在正常了。
患者我爸朋友,苏某,42岁,体型中等,贵州思南县人,现在厦门通士达照明有限公司工作,述其胃脘部有烧心感伴疼痛,早上起来会泛酸,常觉得喉咙有异物。大便正常。腹诊:腹部有压痛。处方:柴胡15g,黄芩10g,枳壳20g,芍药30g,大黄6g,半夏10g,生姜3片,大枣10枚,甘草6g,白术20g,5贴后其症状好转很多,问其药后大便基本一天3到4次.
按语:黄师诉大柴胡汤体质一般体格健壮,以中老年较多。上腹部充实饱满,胀痛,进食后更甚,按压轻则为抵抗感或不适感,重则上腹部有明显压痛,腹肌紧张;多伴有嗳气、恶心或呕吐、反流、便秘、舌苔厚等。我弟平常属于那种很关注自己身体的人,没事就要去偷偷检查或者吃药,肌肉紧张(故符合从症从体)。患者2单凭腹诊,症见烧心泛酸,心下按之压痛者可以使用该方。从我弟的大便正常,也证明了大柴胡汤治疗的应该是一种体质状态。患者2是不是芍药用量大,当时考虑枳实芍药的止痛作用,患者1跟患者2药量换起来更符合。迷惑的是等心下无压痛,停用此方?
病案69:温胆汤治疗神经症
患者,女,19岁,广东人,自述长的白白胖胖,因一次住宿后半夜看到有人在那闪烁后,每日经常自言自语:说她爷爷在那要打她。一会好一会坏。好的时候问她知道,其平常也经常头痛,刷牙的时候也经常想吐,下腹部也有轻度压痛,月经延期。考虑患者半夏体质,故用温胆汤治疗:半夏30g,茯苓30g,枳壳、枳实各20g,三药重用,服用一剂患者诉现在每天就发作1到2次,后因患者不想服用中药,无法继续跟踪症状以及温胆汤治疗月经问题。但无疑温胆汤对于此类病的改善应该肯定,但是否会复发到当时有待观察。
按语:沙龙说温胆汤使用时有倾向性的几个条件:体型偏胖、明显的诱因或回忆片段、恐高、晕车、胆小、心悸心慌、血压偏高、恶梦等。患者具有明显的诱因,且也符合半夏体质;故能取效。
病案70:八味解郁汤治疗失眠
患者一朋友,张玲,女,27岁,昆山人。人非常瘦。某日谈论之时,说其经常失眠,问其症状说:月经偏少且经期乳房胀痛,平时易抽筋,且四肢也冰凉,也经常容易腹泻。此人平常经常哭泣。故处方八味解郁汤,诸药各10g,1剂后说其睡眠好转,月经也变多了。(当时觉得一剂能起效?有点兴奋)
按语:患者形体偏瘦,手足常冷,经前乳胀,小腿容易抽筋,常腹泻,容易失眠、压抑,符合八味解郁汤体质。
病案71:咳嗽
患者,我父亲,47岁,身高164cm,体重55kg,单眼皮,面色有点发青,常年少出汗,(柴胡体质否?但腹肌不紧张)大便偏少,经常2-3天一次,经常不时不时的咳嗽,稍有痰咳不出,过年症状加剧。经我堂哥西医开药阿奇霉素,可待因溶液,吃2天后,还是无好转,过一个星期电话我,症状:仍是咳嗽,自述胸口有股痒痒的感觉,其他无不适,舌苔偏白。考虑病情10天左右,已传少阳,胸肋苦满证,但见一证便是,咳嗽有痰,处柴朴汤加桔梗,3剂已无咳嗽,中间诉大便每天早上基本一次,经方的整体作用?但现在大便又恢复到以前了。后来这方治疗我阿姨,我爸朋友咳嗽相继好转。
似水流年太极云至 神龙再现 云中飘邈 花水中月
本人作一味散剂,定名“神龙再现散”。因其中主要含丹参、西洋参、三七。“参”之取谐音“神”,而“三七”取张锡纯之《医学衷中参西录》“三七之功能,直如龙之变化,莫可端倪”。“再现”则更是希望病患早日回复往日之光彩,重现往日之灿烂也。
“神龙再现散”药物组成:三七、丹参、西洋参(制散比例为:三七:丹参:西洋参=3:5:4,即制作该方用3公斤三七(捣碎)、5公斤丹参(切片)、4公斤西洋参(切片),烘干(80-90度,24小时),混合粉碎,过100目筛混匀、分裂,即得散剂。
现在将此剂用于治疗瘀愈(由于淤积之“症”而成难以愈合之“征”),均取得良好效果。举2例不同病症报道(所病其证不同,缺以主药同治)如下。
病案72:脑梗塞
2010年,本社区一郝姓男子,49岁,平常多有头昏、头痛、肢体一侧麻木。其人嗜饮酒,俺作为社区主管医生,经常劝诫而无果。今年3月,饮酒后猝然昏仆,不醒人事,急送武汉市中心医院,入院治疗半月后,由于家庭经济困难,病患要求出院回社区继续治疗。当时住院医生嘱咐其回去后,应继续坚持治疗及康复理疗,曾来本单位找本人,因本人当时在国外,该病患在本单位继续遵循“武汉市中心医院医嘱对症输夜治疗”。
4月本人归国后,患者前来找本人就诊。见其人肌肉松软无力,由于该病患养尊处优且缺乏运动,体型偏胖,属“黄芪体质”,意识清楚、偏身麻木、半身不遂,口眼歪斜,言语寡涩(言语少,而且说话吃力),阅患者3月12日武汉市中心医院CT报告:右侧丘脑见1.3cm的低密度区,左侧丘脑可见0.3的低密度区,CT报告提示:“双侧脑腔隙梗塞综合症”。
根据古人对此证的理解,如刘完素论述中风的学术观点,后人多以“心火暴盛,肾水亏虚”概括,但刘完素治疗上重视气血流通、滋肾阴、降心火,并运用祛风药,也有疗效。李东垣《东垣十书·医经溯泪集·中风辨》云“正气自虚”,并指出“人年逾四旬,气衰之际,或因忧喜愤怒伤其气,多有此疾”。朱丹溪则认为是“湿痰生热”,“东南之人,多是湿土生痰,痰生热,热生风也”。虞抟《医学正传》认为:“古人论中风者,言其证也,三先生论中风者,言其因也。”对中风的认识最为深刻。明代张景岳认为中风名同实异,发展了金元时期诸医家对中风“内伤积损”的认识。他认为中风是由内伤积损、真阴亏损、元气虚脱引起的内伤里证,并非“外中之风”所致,故将中风更名为“非风”,首创“非风”学说。
我准备试用“神龙再现散”。因读黄煌教授之书后,顿悟其人为“黄芪体质”。故以黄芪30g煮水,去渣取汁300ml备用。神龙再现散每日三次,每次15克,黄芪100ml送服。病患试用三日后,口言歪斜已经基本无碍。连服2月后,病患生活基本可以自理。嘱咐病患多食含叶酸蔬菜(如莴苣、菠菜、西红柿、小白菜),以及含叶酸较多的水果(草莓、酸枣、石榴、猕猴桃等)。2010年6月2日北京霍勇教授、美国哈肯·德米塔斯博士等多位医学家在世界医学刊物英国《柳叶刀》(lancet)联合报道了“补充叶酸可以防治脑卒中”一文,阐述了其显著的预防再次复发脑卒中的效果,其家属对该治疗方法感到满意。
病案73:内分泌调节功能失调
2009年11月,王姓女子,28岁,未婚。近半年经期延长,每次经血淋漓不尽,病患痛苦不已,且担心多虑,不愿交往男士,至今待字闺中。该女子去武汉同济医院经各项现代科学仪器检查,全身及内外生殖器无器质性病变存在,黄体脂酮素过低,才3.2nmol/L,诊断为内分泌调节功能失调。遵医嘱肌注黄体酮注射液,1次20mg,每周2~3次,治疗2个月无明显效果。
经人介绍,找本人就诊。经四诊合参后,初诊认为其所患应属漏下之证,且后天失养,或过度劳神、伤形(其人刻意追求苗条)。中医谓之“漏下”,出自《金匮要略·妇人妊娠病篇》:“妇人得平脉,阴脉小弱,其人渴,不能食,无寒热,名妊娠……既孕而见血,谓之漏下。”《诸病源候论》云:“漏下者,有劳伤血气,冲任之脉虚损故也。”初步认为其病机是冲任不固,不能制约经血,其人羸瘦(身高163cm,45kg),皮肤干燥,面容憔悴而少光泽,舌质红。(比较符合《张仲景50味药证》所述)
处方:熟地30克,煮水去渣取汁300ml,日分三次送服“神龙再现散”,每次15克。病患试用二日后,已无漏下,连续服药一月,月事恢复正常。嘱其停药,每晨以山药切片熬粥(取张锡纯之一味薯蓣粥)。今日又见该女子,面色已复红润,病患略为不满体重有所增加(现50kg)。
立方思路:张锡纯云:“三七……善化瘀血,又善止血妄行,为吐衄要药,病愈后不至瘀血留于经络……化瘀血而不伤新血,允为理血妙品。”《重庆堂随笔》曰:“丹参,降而行血,血热而滞者者宜之,故为调经要药。”《本草从新》谓:“西洋参,补肺降火,生精液,除烦倦虚而有火者相宜。”《药典》(2010版):三七,甘,微苦,温,有散瘀止血之功。丹参,苦,微寒,有活血祛瘀,清心除烦之效。西洋参,甘,微苦,凉。补气养阴,用于气血阴亏。三味成散,其味微苦甘(有先苦后甘之味),药性一微温,一微寒,一微凉,分别治疗不同的两种疾患,并分别配以微温之黄芪与熟地汤服用,收到效果良佳,作为医者,甚感欣慰。
病案74:族弟,一日晨起,突全身四肢手足起粟粒大小红疹(少数大如米粒),手背及上肢背侧居多,极痒,抓之红甚,破溃流液。自用西药膏(具体不详),用则愈,停则复。
网上索方。余以不能亲临四诊,婉拒。因其苦甚,意甚坚,故免为之。套用外科时方,以表祛风湿,清热活血处之。因其生活习惯不端,吸烟熬夜,上网久坐,吾屡劝其改正,以保身长养,惜其总对以向无苛疾,勿忧,而置若罔闻!故多半以苦味,以小惩大诫!预其今后不敢肆意妄为!三副药后无寸效。
前遭瘙痒,后受苦味。其困顿不堪,已有悔意。初,愚以为以套方苦寒,虽不中,不远矣。奈何无寸效?故细问之。然:前晚毫无异样,晨起即发。思其无宿疾,又非明显太阳之表证,料不过肌表皮毛不利之小恙,予桂枝汤加防风、浮萍,使腠理调畅,应得愈。三副,愈十之七八。嘱不需更服,慎养自愈!五日痊愈。后手背又起数个米粒大脓包,略痒,告其勿忧,当不日愈。后果三日内愈。迄今无复发。
其服汤时,尚用炉甘石洗剂以止痒。两药并用,岂知是桂枝汤之功效否?问而得知,其未服汤时,亦用其外洗止痒,停则复痒。但尚不能确定是否桂枝汤对的!也许量变到质变,炉甘石洗剂到斯时才见效。也可能身体自我调节而向愈。致之通人断其当否!
故鄙意,如服经方,当停服其他一切药物。只有使其为唯一对病才能断定其确切实在的功效。此又吾中华当向西方所学的实证精神!
《伤寒杂病论》是东汉末年张仲景撰写的一本指导性颇强的医学经典。由于战乱,该书问世后不久,就散失不全。后经西晋太医令王叔和的搜集、整理才得以保存下来。王叔和本应是仲景之功臣,但很多医家认为叔和根据自己之意更改、删减了仲景原文、并假托仲景之名作序,视叔和为沽名钓誉辈、江湖卖药之流。同时,他们又据己意更改原文次序、添加注解,读不懂的地方就认为是错简、传抄之误,读懂的就是顺序正确、传抄无误,俨然以仲景化身自居。这些思想会使后人在学习运用《伤寒杂病论》时,带来过多的思想负担,瞻前顾后,不能直指仲景本意。如今,甚至有人想切断仲景与《内》、《难》之间的联系,否定中医理论的指导作用,把《伤寒论杂病论》变成一本“方剂学”。
后世医家之所以不遗余力地攻击叔和,笔者认为,历代医家视仲景为圣人,注家们不敢轻驳仲景,只能借骂叔和来兜售自己观点,为自己扬名。诚如伤寒大家刘渡舟先生所言:“明则贬王,暗则褒己。”总之,私心一起变幻无穷,人不甘心于叔和,势必无理于仲景。笔者仅就与临床紧密相关的四个方面,以亲身经历来说明《伤寒论杂病论》原文传抄和排列次序的正确性,为叔和平冤,为同仁扫障。
1.关于《伤寒杂病论》的来源与理论基础
关于《伤寒杂病论》的来源与理论基础,张仲景在《伤寒论·序》中提到:“乃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撰用《素问》、《九卷》、《八十一难》、《阴阳大论》、《胎胪药录》,并平脉辨证,为《伤寒杂病论》合十六卷”。而个别学者从日本古抄本《伤寒论·仲景自序》中见到“撰用《素问》、《九卷》、《八十一难》、《阴阳大论》、《胎胪药录》,并平脉辨证”21 字为小字,即认定这是后人的注文。 并在他们的著作和中医会议上,反复强调《伤寒论杂病论》源于《汤液经》与《内经》无关。笔者认为他们的观点有违临床事实,值得商榷。
2.《伤寒杂病论》不同于《汤液经》
确如某些学者所言,晋、梁时期的皇甫谧、陶弘景就曾认定张仲景是依靠《汤液经》撰写成《伤寒杂病论》的。
我们这里暂且不论《辅行诀》的真假,仅对比两书就可以看出《伤寒论杂病论》与《辅行诀》在条文逻辑关系、理法、顺序与运用要求上,都存在着明显差异。即使张仲景当年写《伤寒杂病论》采用了《汤液经》,也决非“论广伊尹《汤液》”那么简单。仲景对于《汤液经》的方药,加减拆并,或云“常须识此”,或说“但见—证便是”,或曰“急当救表”,或说“慎不可攻”。总之,应当“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而不是始终拘守一方一药不变。《汤液经》最多也仅为张仲景在“博采众方”中“博采”的一部分而已。
况且张仲景是东汉末年人,而陶弘景是梁时期人,晚于仲景三百多年,历经东汉、魏、两晋、十六国、南北朝。他的《辅行诀》究竟是从张仲景的《伤寒论杂病论》采取的方剂多,还是从《汤液经》中采取的方剂多?大小、阴阳旦的称谓和桂枝汤那个在先?张仲景何不自言撰用《汤液经》?
《名医别录》称仲景师从于同郡张伯祖,当时的人们称“识用精微过其师”。如果仲景《汤液经》得于张伯祖,为何仲景提到了那么多著作,而独不提他人认为最重要的《汤液经》呢?他又凭什么认定仲景撰用了《汤液经》而不是其它?
混入的21字注文形成于什么时代? 根据注文的内容来看,它不可能出于皇甫谧、葛洪、陶弘景、孙思邈之手,因为他们都把《伤寒论》当作一部方书来看,而且都认为源于《汤液经》。从王叔和整理的《脉经》与《伤寒例》重叠部分来看,注文也不可能出于王叔和。试想,又有哪个好事者愿意和有胆量更改古人自序呢?《伤寒论》、《金匮要略》之中的“师曰”比比皆是,这又做何解释?我们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王叔和想像成现代评职称中弄虚作假之人。
3.正确的中医理论指导是方药发挥疗效的前提条件
首先,如果我们深入研读《内》、《难》和《神农本草经》、《伤寒论杂病论》,再结合临床实际,就会发现,它们之间存在着密切联系。《素问·热论》的六经分类热病的思想“每日传一经”、“其死皆六七日之间,其愈皆十日以上”、“得病三日前后分汗泄”的认识和《伤寒论》三阴三阳传变节律的相似。但仲景更注重这种传变在不同个体间的差异,并没有像后世医家注解的那样拘泥不化。很多著名医家及大量临床事实已经证明《胎胪药录》就是人们对《神农本草经》尊称或另一称谓,在作用与疗效上也与《伤寒论杂病论》的论述药物功能相一致。
其次,如同现代医学一样,药方和药物的运用是建立在人体生理和病理的基础上,再依据个体的实际情况和具体差异处方。开出什么样的药方完全取决于病人的生理与病理的实际情况,而不是仅依据某一个药或方的功能。这一点也是中西医所共同遵循的原则。
再次,无论《胎胪药录》、《神农本草经》还是《汤液经法》都类似于现代药物学和处方学,它的运用要建立在辨证施治的前提条件,即理、法、方、药的基础上。否则,单纯的强调方药就沦落到“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把病人治坏了自己都不知道,甚至还认为对着症状“套”药方就是中医最高境界的笑举。
3.关于“错简说”,“错简说”难以成立
由于战乱,《伤寒论杂病论》问世不久,原书就散失不全,经王叔和的搜集、整理才得以保存下来。因此,很多医家借此认为王叔和根据自己之意对散乱的部分进行重新排列。
王叔和作为太医令是一个务实、严谨的人。从“今搜采仲景旧论,录其证候,诊脉声色对病真方,有神验者,拟防世急也”中的“有神验者”表明王叔和对仲景之方进行了反复验证,否则何以知其“有神验”。另外, 王叔和为西晋太医令,经专家考证,据仲景生活的年代最多也不过四十余年,甚至更近。王叔和是仲景之后第一个见到仲景原著的人,依他的学识在《伤寒论》中出现“错简”的可能性很小,也没有证据表明当时的《伤寒杂病论》的竹简就是全部散乱的。同时期的皇甫谧说:“近代太医令王叔和撰次仲景遗论甚精,皆可施用”,“皆可施用”也说明皇甫谧对王叔和整理仲景遗论的肯定。
5.“四逆散”归于“少阴篇”的合理性
在“错简”派的争论中,四逆散的归属问题尤具代表性。很多医家“以药测证”把四逆散归于柴胡剂,认为应该在“少阳篇”。之所以在少阴篇,是因王叔和重新编定之误。笔者最初学医时,一直被注家的“舒肝解郁”、“梳理少阳、厥阴气机”、“阳郁内结”所惑。虽然多次使用过四逆散,并成功治疗过一些疾病,也看过陈修园“少阴为阴枢,四逆散为转阴枢之方”,并认为四逆散是“少阴病枢机不利,不能转阳气以达手足,以致四肢厥逆”,但对具体原理没有仔细描述,一直没有彻底搞清。由于对四逆散的原理与临床指证把握不够,其中的辨证伤寒派是倡导在内伤杂病的治疗遵循《伤寒论》理法方药的一个流派。该流派不再把《伤寒论》看作治疗外感热病的专著,而认为《伤寒论》是各科临床的典范,六经辨证同样适用于内伤杂病。代表人物有清代医家喻嘉言(《尚论篇》)、舒驰远(《伤寒集注》)、柯韵伯(《伤寒来苏集》)、余听鸿(《诊余集》)等。
经典伤寒派是一个带有尊经崇古色彩的流派。该流派恪守《伤寒论》,否认温病学说,代表人物有清代陆九芝(《世补斋医书》)、民国时期的恽铁樵(《伤寒论研究》)、祝味菊(《伤寒质难》)等。
经典杂病派是一个具有汉唐医学风格,善于运用专方专药治病的流派。该流派主张重视汉唐古方的研究,重视方剂药物的专能,重视药物的煎煮、服用方法等实践经验。代表人物有清代医家喻嘉言(《医门法律》)、徐灵胎(《兰台轨范》),及现代章次公、岳美中等。
日本古方派,类似于我国辨证伤寒派,但学术思想比较偏激,否定《内经》理论,排斥金元医学中脏腑经络、五运六气、升降浮沉、引经报使等学说,唯以《伤寒论》、《金匮要略》为宗,强调方证对应,擅长腹诊。代表人物有吉益东洞(《类聚方》)、尾台榕堂(《类聚方广义》)、汤本求真(《皇汉医学》)等。
除以上流派之外,民国时期还有一个具有革新精神的流派——汇通伤寒派。该流派不采用传统的注疏方法,而是运用西医学理论诠释《伤寒论》的科学精神,挖掘《伤寒论》的临床经验。代表人物有陆渊雷(《伤寒论今释》)、余无言(《伤寒论新义》)、祝味菊(《伤寒质难》)等。
民国时期杨绍伊提出,张仲景《伤寒论》系据《汤液经法》而论广,此书在东汉尚未亡佚,故原文一字无遗存在于《伤寒论》中。他将《伤寒论》条文分成《汤液经法》原文、仲景论广、仲景遗论三类,编撰《伊尹汤液经》一书[16]。与杨师出同门的刘民叔认为,中医学在汉代以前有两大派别,一个是炎帝神农,即经方学派,该派重在研究汤液、本草、证候,张仲景为集经方之大成者;一个是黄帝轩辕,即针灸学派,重在研究脏腑经络,两者“家法不同,学派遂异”[17]。两人均主张张仲景《伤寒论》直接来源于《汤液经法》,与《黄帝内经》不属同一学术体系,为汤液经方派的代表人物。现代主张此说的经方家还有胡希恕及其弟子冯世纶等。
以上是按照学术思想和研究方法对经方医学各个流派作了划分。
另外,根据师承关系、临证诊断方法、用药经验、地域差异等,以上临床流派又可进一步划分为若干分支。如火神派,发端于我国西南地区。该流派重视人体阳气,强调扶阳是其理论核心,善于附子、干姜、肉桂等大辛大热之品治疗外感、内伤杂病及危重急症,屡起沉疴,临床疗效卓著,在医林中独树一帜,遂被誉为“火神派”。代表人物有晚清郑钦安(《医理真传》)、现代吴佩衡(《吴佩衡医案》)、范中林(《范中林六经辨证医案选》)等。
又如苏南朱家伤寒派[18],该流派发端于江苏江阴,以夹阴伤寒的辨证论治为学术特点,探讨少阴肾脏的阴阳盛衰对伤寒热病病势发展变化的影响,强调肾阳在病程中的至关重要性,其充盛与否直接决定着病势的进退顺逆。在诊断方法上强调辨别体质之虚实,注重腹诊、脐诊、咽诊等诊断手法,治疗上以处处顾护阳气为主要治疗大法,善于经方,尤其擅长应用桂枝汤、桂枝加龙骨牡蛎汤等温阳救逆、平冲降逆之法。代表人物有近现代江阴名医朱莘农(《夹阴症治》),曹永康(《夹阴伤寒证治》)等。
此外,还有以陈伯坛、黎庇留、易巨荪、谭彤晖为代表,崇尚扶阳,善用温法的近代岭南伤寒派;以祝味菊为代表医家,倡导五段论,重视本体疗法,善用附子配伍磁石、龙骨、牡蛎等温潜之法的“祝氏学派”;以曹颖甫为代表医家,擅用经方大剂的“曹派”,等等。还有更多经方家及其学术传承人的学术经验亟需通过我们的研究展现在世人面前。
继承和创新,是一切学术发展的基本矛盾和根本特点。当前的中医发展最需要的是继承经典医学的学术经验,扭转中医临床疗效不断下滑和教科书式中医学带来的学术发展低靡的困境。而师承教育历来是中医学健康发展的重要途径。通过经方医学流派的传承实践,经方的学术意义和临床价值将不断充实、活跃现在的中医教育。因此,对于各家经方的研究,不仅要阐述代表人物的生平、代表著作、学术经验(包括学术见解、诊疗技能及用药用方经验),还要尽可能勾勒出本学术流派的传承体系,说明学术流派的地位和影响,及对现代中医临床的借鉴意义。
6.经方家都具有一种特质,他们敢于坚持真理,性格耿直而特立独行。经方家的学说、经验、传承,经方家的人格与医德,筑起了经方医学的基石。
经方家为数众多,大都有师承关系,也有自学成名者,如曹颖甫、吕重安等;有著作等身者,如徐灵胎、叶橘泉;也有忙于诊务而无暇著述者。知名的经方家不少,不太知名经方家更多,尤其是近代以来的一批经方家,他们的学术经验无人知晓,他们的著作不为人知,如上海的盛心如,泰州的武简侯,重庆的邹趾痕,江西的萧俊逸,岭南的易巨荪、黎庇留等。解放后,各地的老中医经验整理工作陆续展开,中医学术气氛逐渐活跃。众多医术精湛的经方家陆续浮现在学术舞台上,如苏州的吴怀棠,无锡的孙砚孚,南通的张谷才、陈伯涛,上海的夏仲方、叶怡庭,江西的杨志一,河南的周连三,北京的宋孝志,沈阳的陈会心,山西的温碧泉,四川的熊永厚、刘梓衡,广东的程祖培、张志民等等,实难计其数。这些经方家的学术经验值得好好整理。
此外,我们在阅读文献资料的过程中,还经常发现一些散落在民间的善用经方大剂的医家,他们的生平、著述均无从考证。虽然文献记载仅仅是寥寥数笔,但作为经方家的学术风格却跃然纸上。因此需要认真调查古今文献资料,尽可能搜集完备。
7.经方家都是通过他们的代表性著作,包括本人或门人、后人整理的著作、论文及医案,来阐发他们的学术观点。论著为研究经方家的学术思想提供了重要线索和依据,是研究各家经方不可或缺的。
张仲景论广《汤液经法》而撰写了《伤寒杂病论》,是汤液经方派承前启后的重要代表著作。通过后世近两千年的研究,又演绎出众多的学说,也积累了许多成熟的经验,同时也引发了诸多的疑问与困惑,误解与争论,诸如版本、词句释义、六经、方证药证、药物品种、剂量剂型、煎煮方法、与《内经》及后世温病学理论关系等等。这些问题在研究经方医学的过程中都是不可回避的,希望通过经方各家学说的整理研究能够对上述问题的探讨有所帮助。
病案75:  湿温
曾聆先业师朱莘农回忆其元配夏氏师母,30岁时,入秋,忽壮热,形寒,头痛,肢楚。服散风清热药,形寒除,头痛止,身热未退。继进苦泄辛凉之品,热势不减,面赤,脉数,唇焦,口渴,舌质绛红,苔焦黄燥裂如毛刷,刮之不去,并无半点津液,胃呆不食,形体赢瘦,日益不支。虽然如此,却渴不欲饮,但含水少许漱口。大师伯少鸿先生又给予白通汤加猪胆汁,仍未见转机,感到无策可施,乃嘱:“七弟(业师排行最幼,小名阿七),我看要准备准备了!”先业师反复考虑,病情虽棘手,尚未至山穷水尽地步。又经仔细审察,师母舌苔虽焦黄燥裂,于黄苔边缘,隐约可见一丝白线,结合漱水不欲咽之证,显系体弱过劳气耗,脾气虚而失运,不能为胃行其津液,饮食不化精微,酿为湿浊,又感外邪,郁而化热,热为湿遏而不得泄,薰蒸不已,故身热胃呆;津不上承,则舌苔由白转黄,由黄罩焦,甚致于燥而裂也。然湿浊久困,非离照当空,不足以消阴翳,于是毅然命笔:上桂心、制附片、淡干姜、淡吴茱萸、炒川椒各1.5克。煎服一剂,口燥大减,苔反转润。再进一剂,热退思食。见效之速,出乎意料。复加入夏、陈、砂、苓、曲、麦等调理,未竟月而霍然。
此证全仗胆大心细,辨证精确,用五味热性药,热因热用,出奇制胜,病势立见转机,令人惊叹。业师手稿《得意录》亦载此案。
病案76:眩晕
邬仲林,男,46岁,江阴纱厂工人。
1993年5月因上班时突然晕倒,经当地医院检得“心动过缓”转无锡普仁医院住院治疗。病者心率仅19-23次/分,各项检查未能明确病因,初步诊断“心传导阻滞”,使用强心剂与支持疗法,病情未见改善,院方通知:“准备后事。”家属焦急万分,由厂工会劳保委员来商请先业师去医院诊治,作最后一决。笔者随同前往。见病者头低位瞑目仰卧,神志尚清,面色灰黄,音低息微。自诉:眩晕不已,如在舟中,周身寒冷,如陷冰窟,饮食不思,肢体全无动弹之力。舌淡苔白。脉来极迟,少顷方得一至,且不耐重按。师言此证阴阳气血俱已衰败,命火式微,虚阳上浮,气血不能相续,虚脱之变,易如反掌。姑拟血肉有情之品,拯救阳气为急务,盖救得一分阳气,乃有一分生机也。处方:
真别直参10克(另煎冲入),鹿茸血片6克(研末药汁过下),制附片6克,川桂枝10克,青龙骨12克(煅,先煎),煅牡蛎18克(先煎),紫河车10克,制半夏6克,白茯苓、焦神曲各12克。
连服7剂,病者眩晕大减,身冷转暖,少少进食。遂办理出院,住入申江旅社,单服中药治疗。一星期后,胃纳增,精神好,面有华色。因鹿茸血片价昂,减去,加上肉桂1.5克(研末以饭糊丸,开水过下),真坎炁一条,淡干姜1.5克,白芍10克,紫石英12克(先煎)。服药至40剂,病者脉率为每分钟35次,头目眩晕已止,能起坐理发,进食如常人。又一月,脉率增至每分钟56次,症状消失,乃回江阴休养。半年后,笔者向该厂工人探询,据述邬某仍休息在家,情况良好。
此例心率之缓慢,实属罕见。住院时曾多方会诊检查,专家们一致认为必死无疑。经业师多次出诊,治以温阳救逆,补养气血之品,得以挽回生命,若非把握病机,曷克臻此!
病案77:桂枝加葛葛根、附子汤治疗多汗症
鲁××,女,44岁,2008-10-19就诊。多汗两年。
曾于十年前出现多汗,夜卧出汗,尤以晨起为甚,当时服中药三剂而愈。近于两年前又复多汗,晨起多汗如雨,活动亦多汗,服温阳药则不适,服滋阴药或有效或无效,迁延不愈。刻下症见:夜卧出汗,尤以晨起为甚,稍动即多汗,脊背冷痛,纳可,月经先期,夹紫血块,四肢麻木,颈僵痛,舌淡红,苔薄白,脉沉涩。查左少腹轻压痛。证为瘀血夹痰饮,先拟血府逐瘀汤加味,然后以桂枝加葛附汤。
柴胡15g,枳实10g,白芍15g,炙甘草10g,当归15g,川芎15g,生地15g,桃仁10g,红花10g,桔梗10g,怀牛膝15g,桂枝15g,白术20g,茯苓20g,七剂。
2008-11-2:诉服上方前两剂出汗加重,以往为头及上胸前部出汗,后背腰腹无汗,服药后全身出汗,服第三剂出汗减轻,第四剂汗已极少。自行续服五剂,并觉服后背部发热颇适。现无汗,脊背稍冷,仍肢麻颈僵。
桂枝30g,白芍30g,炙甘草20g,大枣12枚,生姜15g,附片30g,葛根30g,苍术30g,茯苓30g,十五剂。
2009-2-4:诉服上方诸症霍然,后因家人车祸受刺激,又复不时出汗,现颈僵不适。上方十剂。
病案78:桂枝四逆汤治疗烦热汗出
陈××,女,46岁,2008-1-25就诊。烦热出汗3-4年。
近三四年,夏烦热,冬稍畏寒,尤以入冬为甚。每晚九时许全身烦热,随即大汗淋漓,日间觉脊背处稍恶寒,口稍苦,两肩恶风,腰痛尿急,舌淡红中有裂纹,苔中根薄黄尖薄白,脉浮弱。
桂枝15g,白芍15g,炙草10g,大枣12枚,生姜10g,附片15g,干姜15g,黄芩15g,白术30g,茯苓30g,龙牡各30g,5剂。
2008-2-1:诉服药两剂汗减,近日一夜无汗,白天劳作仍出汗,腰痛减轻。上方加党参。再服5剂。随访诸证霍然。
按语:大论54条言:“病人藏无他病,时发热自汗出而不愈者,此卫气不和也,先其时发汗则愈,宜桂枝汤。”其恶风汗出脉浮弱,皆为典型的桂枝汤证。脊背恶寒亦可见于白虎汤、附子汤,而临床更多见于苓桂术甘汤证。大论29条其实是讲述了桂枝汤的一种禁忌证,虽有典型的桂枝汤证,但有小便数不可用桂枝汤。本人的临床体会是,轻则用桂枝汤加干姜,重则加姜附(即桂枝四逆汤)。因其烦热口苦加黄芩,因其体弱多汗加龙牡。本案症状虽繁,但其眼目则在腰痛尿急,若忽视此证,疗效将难以保证。仲景对于小便的关注程度于此可见一斑。
病案79:麻黄附子细辛汤合麻杏甘石汤治疗咳嗽
温××,女,46岁,2009-2-13就诊。咳嗽5天。
初恶寒发热身痛,渐咳嗽。刻下症见:头颈疼痛,咳嗽频作,咳少量白粘痰,咽痛如冒火,口干。身热而肩颈部恶风甚,头昏乏力,舌淡红苔薄黄,脉沉微。胸片示:右下肺炎。外寒内热。麻黄附子细辛汤合麻杏甘石汤。
炙麻黄6g,附片6g,细辛6g,桔梗15g,炙甘草12g,生石膏15g,杏仁10g,三剂。随访一剂诸症大减,三剂痊愈。
按语:患者素体阳虚,初感风寒,却因失于治疗而化热。其发热、头疼、乏力、脉沉微,似麻黄附子细辛汤证,却因口干而不宜。其发热口干似麻杏石甘汤证,却因无汗脉微而不宜,故将两方相合并加桔梗以治咽痛。
病案80:柴胡桂枝汤合苓桂术甘汤治疗咳嗽
吴××,女,73岁,2009-1-30就诊。咳嗽伴痰中带血半年。
半年前始咳嗽迁延不愈,伴痰中带血丝,痰白清稀,纳可,大便一周一行,干燥难解。肩背恶风、心悸、汗出时作。舌淡红苔薄白,脉细无力。胸片示:支气管炎。此太阳病,柴胡桂枝汤加味(合苓桂术甘汤)。
柴胡15g,黄芩10g,党参15g,法半夏15g,炙甘草10g,大枣6枚,生姜6g,桂枝15g,白芍15g,苍术15g,茯苓15g,7剂。
2009-2-5:咳嗽大减,痰少无血丝,大便通畅,仍恶风汗出。上方加附片15g,7剂。
病案81:柴胡桂枝汤治疗恶寒发热
顾××,男,60岁,2008-1-30就诊。恶寒发热一周。
月前曾恶寒发热,历时一周而愈。近周因洗衣而受凉,又恶寒发热,口或甜或苦,心悸,稍动则出汗,纳差,呕恶,舌淡红苔薄白稍黄,脉细弱,体消瘦,面容憔悴。腹扁平凹陷,少腹不仁,脐下有铅笔芯样征,心下按之痞痛。
柴胡20g,黄芩15g,党参30g,法夏10g,炙草15g,大枣10枚,生姜10g,桂枝30g,白芍30g,附片30g先煎2h,白术30g,三剂。嘱住院,但患者经济困难,无力支持住院费用,勉力而为。嘱其随诊。
08-2-21:上方服两剂肠鸣汗出,诸症大减,刻下少许口苦,恶寒心悸,活动后出汗,夜卧头肩风寒,需用衣物包裹,舌淡红苔薄黄脉细弦,上方加葛根30g,龙牡各20g,三剂。
08-2-25:现无明显不适。上方改黄芩5g,再服3剂巩固。数日后患者来面谢,言身体回复如常。
病案82:附子粳米汤合肾着汤治疗腹痛
何××,女,33岁,2008-1-5就诊。腹痛时作三年余。
近年腹隐痛,肠鸣甚,少腹下坠,矢气则缓,腰时痛,腰骶冷甚,腹胀,晨起大便夹白粘冻,舌淡红苔薄黄,脉沉细无力。太阴病。附子粳米合肾着汤。
附片30g先煎2h,法夏30g,粳米30g,党参30g,炙草30g,干姜60g,白术60g,茯苓30g,大枣12枚,五剂。
08-8-14:诸症好转,原方五剂。
病案83:黄芪建中汤治疗慢性胃炎
黎××,男,62岁,2008-2-15就诊。呕血黑便两天。
前天下午呕血数口,为暗红血块,伴黑便,心悸,出汗,乏力,恶寒,形瘦,面色无华,眼睑苍白,舌淡红苔薄黄,脉细。胃镜示:慢性浅表性胃炎,胃窦粘膜重度水肿。X线示:右下肺炎。嘱住院,因经济困难而拒。拟黄芪建中汤加味。
桂枝30g,白芍30g,炙草20g,大枣12枚,生黄芪60g,生姜15g,附片15g先煎2h,阿胶20g烊,龙牡各30g先煎,五剂。
08-2-20:现少许头昏乏力,余症霍然。再服5剂。随访至今未复发。
病案84:理中汤合大黄附子汤治疗肠息肉
李××,男,66岁,2008-11-3就诊。便血月余。
月前因便血一周,外院查肠镜示:直、结肠息肉,予以电凝治疗。术后不时解白粘冻,日4-5次,小腹隐痛,恶寒,纳可,肢厥,失眠,口甜。腿不时挛急,舌淡红苔白腻,脉细弦滑两尺为甚。查腹平软,两腹直肌紧,少腹不仁。脐下有铅笔芯样征。证为元气亏损夹积滞寒湿。方选理中汤合大黄附子细辛汤。
附片30g,白术30g,干姜30g,党参 30g,炙甘草20g,细辛10g,生军10g,白芍30g,香附20g,木贼15g,5剂。
2008-11-10:诸症大减,上方5剂。
病案85:温经汤合桂枝汤治疗月经不调
何××,女,40岁,2008-9-5就诊。月经不调2-3年。
近年月经不调,先期,或一周或半月一行,量多色暗有块,白带多。素体畏寒甚,恶风、心悸、多梦。肩酸痛,肘膝尤恶风,舌淡红润苔薄白,脉浮弱。曾服归脾汤等方数十剂不效。证为冲任虚寒兼太阳病,拟温经汤合桂枝汤。
当归15g,川芎10g,丹皮6g,白芍15g,阿胶15g(烊),麦冬15g,吴茱萸15g,桂枝30g,干姜10g,炙甘草10g,法半夏15g,党参15g,生姜15g,大枣15枚,附片15g,7剂。
2008-9-22:诸症大减,诉药后足热,身微出汗颇适,近月经未至,现肩少许酸痛。上方7剂。
病案86:桂枝汤合封髓潜阳丹治疗口腔溃疡
刘××,女,42岁,2007-6-8就诊。口舌破溃时作二十年。
近二十年不时口舌破溃,甚时满口破溃难忍,素不耐寒热,夏令恶热甚,口干多饮冷,冬令畏寒甚,身冷,心烦易怒,失眠,耳鸣,头昏,心悸,胸隔烦热,腿挛急,易感冒,时恶寒。月经先期,痛经,经前半月腹胀甚膨隆,经来则缓。纳差,便秘一周一行,两颧黧黑,舌淡红苔薄白,脉沉细,微弦。胁胀,左下腹疼痛。B超示子宫肌瘤。先拟柴胡桂枝汤合桂枝茯苓丸加味,然后以潜阳丹加味。
柴胡30g,黄芩10g,党参15g,法夏35g,生姜10g,生草15g,大枣6枚,桂枝15g,白芍30g,茯苓15g,桃仁15g,丹皮10g,栀子15g,干姜30g。灸关元、涌泉。
07-6-14:大便通畅,耳鸣烦热减轻,上方加附片30g,菟丝子30g,砂仁15g。
07-7-6:诸症好转,上方加全瓜蒌30g。
07-9-15:腹痛一周、腹泻3天。近周腹痛,满腹均痛,近日腹泻,肠鸣。腹平软,脐下两侧压痛。舌淡红苔常,脉细小弦。以四逆散合连理汤。
柴胡15g,枳实15g,白芍15g,炙草10g,川连6g,附片10g,白术15g,党参15g,干姜10g,姜夏30g。
08-3-7:近日口舌破溃疡,不耐寒热,恶风寒,易感冒,左侧肩背至下肢疼痛,,腿挛急甚,便秘,两乳胀痛,月经先期,经量多,有紫血块痛经,舌淡红苔薄黄,脉细弱,左寸关脉浮。桂枝汤合封髓潜阳丹。
桂枝30g,白芍60g,炙草25g,大枣12枚,生姜10g,附片30g先煎2h,砂仁12g,龟板30g先煎2h,黄柏6g,干姜20g,白术15g,菟丝子30g,十剂。随访患者口腔溃疡等症明显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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