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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人物志:川藏风云(四川军阀)(10)

自清末四川创建新军,岑春煊、锡良、赵尔巽等多任川督数年间开办多所军事学校,不得不说,军校是四川军阀派系林立的孵化器,诸如武备系、国民党系、速成系、保定系等,中国自有军阀便兴割据,自有派系则争斗愈烈,而又以四川军阀之勾心斗角猜忌反侧为甚,所幸其混战仅局限于一隅而终趋平静。据不完全统计从1912年到1935年,四川地区大小战争达400次以上,其中规模较大的战争就达到29次,先后有尹昌衡、胡景伊、陈宦、戴戡、熊克武、杨森、刘湘等主持蜀务。

1932年四川防区制军阀

1911年5月“保路运动”兴起,四川各地武装侵州夺县如火如荼,值10月辛亥革命爆发之际,四川旋即宣告独立响应革命,然而地方袍哥民军、同盟会革命党人、军校师生等各股武装力量跃跃欲试,当此风雨飘摇时刻,军政部长尹昌衡组织学生军底定全省局势。西藏达赖喇嘛在英国支持下,乘蜀地大乱“驱汉”并进攻川边,川都督尹昌衡入藏平息战祸,后被袁世凯诱骗到北京关押,随后袁扶植胡景伊督川。胡景伊颇识时务,为了得到袁世凯的赏识,全力镇压四川境内革命党人。

尹昌衡(1884—1953)

早于辛亥革命爆发时,在沪四川革命党推举熊克武组织蜀军北上反清,1912年初南北议和,孙中山命令熊克武率部返川归入四川军政府。1913年孙中山发起“二次革命”,熊克武在重庆宣布独立,成立讨袁军任总司令,被胡景伊击败后解散部队赴日,由于孙中山、黄兴因中华革命党组党原则产生分歧,熊克武依违二人之间,并于1915年投奔蔡锷、唐继尧组织的护国军。当时袁世凯预备称帝,派遣亲信陈宧(yi)率冯玉祥等三个旅坐镇四川,控制川军及全省政务,胡景伊被调入京任职而失势。

胡景伊(1878—1950)

陈宧(yi)入川不久,冯玉祥宣布“倒袁”与护国军合作,遂胁迫陈宦宣告四川独立,袁世凯派兵入川镇压。1916年6月袁世凯病死,冯玉祥与陈宦拆伙翻脸,发动川人驱逐陈宦出境,随后冯玉祥为避免与北洋军开战,满载川中士绅筹募的钱财与成都军火库的枪炮撤往陕南。

陈宦(1870—1939)

护国战争以袁世凯去世为标志宣告胜利,以蔡锷为首的护国军进占成都,蔡锷委派熊克武镇守重庆。不久蔡锷卸职赴日治病后,原护国军之滇黔军阀控制四川,滇军罗佩金、黔军戴戡分别担任四川督军和省长,蔡锷临行前推荐戴戡兼任“会办军务”一职,得到北京政府批准,引起罗佩金不满。战后唐继尧欲向四川扩张,指使罗佩金执行“强滇弱川”策略,当时段祺瑞责令遣散民军及战时扩充的军队,罗佩金要求将入川滇黔军编入北洋中央军,这样就可堂而皇之的裁减川军,川军师长刘存厚联络各部反对,1917年4月双方于成都发生激烈交战,结果滇军罗佩金出走,而作壁上观的戴戡掌握四川大权。

戴戡(1880—1917)

原来罗刘交战时,戴戡许诺战后由刘担任“会办军务”一职,然而迟迟不予兑现,使得戴刘交恶。7月张勋复辟任命刘存厚为“四川巡抚”,刘存厚未拒绝亦未接受,戴戡声明讨伐张勋,而刘存厚亦早一步通电讨伐张勋,因此双方相互指责引发战争,而滇军罗佩金此时亦作壁上观,黔军戴戡战败被杀,刘存厚再度胜利。此时,段祺瑞却任命川军师长周道刚暂代四川督军,并派北洋军入川。然而,唐继尧欲以拥戴段祺瑞为条件,换取“川滇黔巡阅使”头衔,引起段祺瑞反感,段反而公开支持刘存厚。这时一方面刘存厚企图乘胜驱逐滇、黔军出川,另一方面滇、黔军不甘失败,滇军以“靖国军”名义率部反击,罗佩金作战不利主动撤出战场,刘存厚跟踪追击,迫使罗佩金由宜宾撤回云南。1917年8月底,唐继尧派大批滇军入川,刘显世亦派黔军屯集川黔边境伺机出动,此时四川黄复生、熊克武以刘湘、刘成勋的两个旅为班底组织靖国军响应,滇军与川军周道刚部、刘存厚部、钟体道部爆发战争,9月22日川军在川南取得胜利,滇、黔军联合分路奇袭重庆于12月得手,联络四川靖国军司令熊克武迅速进击成都,川军从川南撤回交战不利,刘存厚于1918年1月底通电要求停战,将四川督军一职让予熊克武。唐、熊要求刘出川入陕,刘组织反攻失败,其后刘部麾下纷纷倒戈,刘只得率残部退往川北;2月熊克武麾下吕超领兵率先进占成都,随后滇黔军亦分别进入成都,历时8个月的“靖国战争”至此告一段落,熊克武统摄四川军民两政大权。

熊克武(1885—1970)

初,靖国军攻克成都,孙中山通电吕超掌握四川大权,吕超力辞并推戴熊克武,又率部追击刘存厚至陕南,后败退回到四川。此后,熊克武有意排斥孙中山系国民党人,督导整编各派川军,决定按各军驻防地所在自行征税,由此各军逐渐经营势力尾大不掉,孵化出四川军阀防区制的雏形。1919年,熊克武与广东陈炯明、湖南赵恒惕大肆宣扬联省自治,与国民党内部宵小乘机诋毁孙中山,嘲讽吕超等人为“孙大炮之信徒”,而唐继尧察觉国民党内部分裂,便于1920年4月联合国民党吕超等人组成“倒熊联军”,7月18日吕超率部攻入成都,熊克武败退阆中,随后拉拢刘湘、邓锡侯及陕南刘存厚反攻,9月熊、 刘攻占成都, 10月攻占重庆,将滇、 黔军及湘、鄂军驱逐出川,迫使吕超出走上海投奔孙中山。 1920年12月,熊克武、刘湘与川军将领宣布四川自治,不受南方政府及北京政府的管束。随后熊克武联合刘湘、刘成勋驱逐刘存厚至陕南。

刘存厚(1885—1960)

1921年7月,熊克武对直系吴佩孚宣战进攻湖北,致使刘湘、杨森不满,后被吴佩孚击溃,导致川军熊、 刘大战;1922年5月,刘湘战败下野蛰伏、杨森逃至鄂西投靠吴佩孚,刘成勋被推为川军总司令兼省长;1923年熊克武又联合刘成勋、赖心辉部攻击邓锡侯等,吴佩孚急命北洋军援助杨森回川,刘湘借势东山再起,策反刘成勋、赖心辉。此时熊克武在川军中陷于孤立,派人到广州联络孙中山为强援,孙中山原谅他的过犯,立即派吕超等人回川帮助熊克武,但熊克武还是被川军杨森、刘湘、邓锡侯等及黔军袁祖铭的联军击败,被迫于1924年初出川,熊克武主持蜀务遂就此终结。在直系吴佩孚主持下,于5月任命杨森为四川军务督办,成为北洋政府在四川的代理人。

杨森(1884—1977)

1924年10月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软禁直系曹锟,直系吴佩孚势力衰微,张作霖、冯玉祥推戴段祺瑞,段祺瑞免去杨森职务着刘湘代理,杨森以统一四川为由率先发难,击败刘文辉、赖心辉和刘成勋联军,然而刘湘拉拢刘文辉、邓锡侯,合力将杨森驱逐出川,杨森至汉口投靠吴佩孚。1926年2月,杨森纠集旧部兵发四川,刘湘被迫与杨森在武汉签定“丙寅公约”,约定归还杨森兵权,同时杨、刘联合驱逐黔军出川,黔军袁祖铭战败退出四川,杨森实力和地盘大增,成为川中一霸。

袁祖铭(1889—1927)

此后,北伐军与吴佩孚作战,刘湘等四川军阀纷纷派代表向北伐军输诚,拒绝北洋政府拉拢,8月通电北伐反吴(即吴佩孚),11月接受广州革命政府任命,而杨森先接受吴佩孚向北伐军进攻,后来又在旧友朱德劝说下,接受国民政府任命响应北伐军,仍然暗中窜通直系吴佩孚,等到北伐军胜利后又投向蒋介石。1927年,国民党分裂为蒋介石、汪精卫两派,杨森、刘湘等军阀通电支持蒋介石。蒋介石以“汉阳兵工厂”为诱饵,电请刘湘、杨森攻打汪精卫武汉国民政府,入鄂后遭唐生智截击,刘湘部败退,杨森部仅余少数部队回川。

刘文辉(1895—1976)

1928年杨森又因收留吴佩孚被南京政府免职,不久所部内讧实力大损,随后南京政府电令刘湘等消灭杨森,杨森不敌败退。刘湘乘机分化敌对势力,又援引蒋介石裁兵决议安插亲信把持四川大权,迫使邓锡侯、杨森等军阀组成“八部同盟”发动下川东之战,刘湘拉拢杨森未遂,于1929年1月击走杨森部,随后南京政府公开支持刘湘,故刘湘顺利夺得下川东20余县,收编隶属杨森的队伍3万余众,此后刘湘紧抱蒋介石大腿,在川中你攻我打从未落于下风。直到1930年中原大战前后,刘湘先通电拥护中央,后又拥兵观望保持中立,于川中积极分化拉拢敌对势力,壮大自身实力,到9月张学良通电入关参加中原大战,刘湘旋即通电响应张学良。此后,刘湘与邓锡侯、刘文辉等连续发生“精彩无比但毫无意义”的四川军阀混战,至1933年9月刘湘、刘文辉联名通电,双方停止一切敌对行动,刘湘在历次军阀混战中逐渐统一四川,成为“四川王”,并于1938年去世。

刘湘(1888—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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