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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动人的中国史》之第十五章:汉武帝开拓边疆

文景二帝实行休养生息的仁政,虽不能把贫富不均的民生问题根本解决,但是他们节俭减政主义,却尽足以使得国力充实。据说武帝的初年,京师中积蓄的钱,累百巨万,贯串的绳子因年深月久都已腐朽。太仓中积蓄的米,陈陈相因,堆塞不下,暴露在外,腐败得不可食了。

在国力充实的时代,逢到了雄才大略的皇帝,自然要竭力向国外开拓了。武帝就那时势所造的英雄。他是个心强气盛的人,与他祖父、父亲的做法大不相同;在他手里着实开拓了不少的疆土。我们这民族之所以称为汉族,完全是受着他的影响。现在把武帝开拓疆土的成绩,叙述如下:

当时汉朝第一个大敌,就是匈奴。匈奴自被秦将蒙恬攻逐之后,好几年不敢南下。秦末汉初,中国多事,匈奴冒顿单于的势力渐强,重又占了河套地方。公元前200年,汉高祖亲自引兵攻匈奴。冒顿故意把些老弱的兵丁,引诱高祖深入,高祖不知是计,指挥三十万大军,紧紧追赶。到平城地方,冒顿忽令精兵四十万围住了汉军。把高祖围困在白登,一连七日,外无救应,内乏粮食,十分危急。后来幸亏陈平想出一条计来,差人送了一份厚礼给冒顿阏氏,运动他设法劝冒顿解围,才得退兵南归。

于是知道匈奴难以力服,只有想法软化他们,派遣使者同匈奴和亲,把皇帝宗室的女儿给单于做阏氏,每年奉送许多绸缎酒食,约为兄弟之国。但是匈奴和汉朝的关系,还是有时战有时和,不很亲善。

汉武帝见软化匈奴,不见效力,便想用武力解决。先教人以出卖马邑城为名,引诱匈奴军臣单于到长城近边来,打算埋着伏兵,把他捉住。想不到这计策被他发现,没有成功。从此双方不时冲突,边界地方,被匈奴时来劫掠,很不安宁。武帝乃使车骑将军卫青,打进匈奴的根据地河套地方,建立朔方郡,恢复蒙恬得来的地方。后来匈奴伊稚斜单于设大本营在距离长城很远的北方沙漠中,不时派兵来挑扰,想引诱汉兵冲到远处,乘疲乏的时候出来袭击。武帝乃使卫青、霍去病两路进攻,大破匈奴在狼居胥山,禅于姑衍山而还。从此匈奴只得另找发展的方向,沙漠以南,没有他们的王庭了。

汉和匈奴初始开战的时候,汉军不很得手。后来听得各匈奴和西城的月氏国不睦,因此就派张骞到月氏去,想与他联络了夹攻匈奴。张骞带着向导,从陇西出国,想不到从中国往月氏去,必须经过匈奴国境,张骞因此被匈奴留住,在匈奴住了十余年,已聚了匈奴女子为妻。后不知如何被他偷偷的逃出匈奴,到了大宛国。大宛派人把他送到康居,康居又派出人送他到月氏。那知月氏因已经得一片肥沃的土地,很是满足,也不想再报匈奴之心;因此张骞在月氏住了一年多,不得要领而回。

后来,匈奴西边的浑邪王杀了休屠王来投降,汉朝就他们的地方,开了酒泉、武威、敦煌、张掖四郡。

张骞建议去招乌孙人来住在那里,一则可以分散匈奴的势力,二则可以便西域各国的人都来归向中国。武帝派他到乌孙,乌孙不肯来;而他的副使却引了大宛、康居、月氏、大夏、安息、身毒、于阗等国的代表,来朝见汉天子了。于是汉与西域,方始交通。

张骞“凿空西域”

汉武帝见西域诸国,都派代表来朝见,益发得意,一年之中总要派十几批使者到西域去。当时出使外国的人,难免有些无赖夹杂在里头,想借此为发财的机会,对于沿路各国,往往任意需索;因此当道各国,颇以为苦。楼兰车师两国首先反叛,大宛也不臣服,武帝先后派兵击破他们。西域各国,对于汉朝就有些畏惧了。

匈奴即经平定了,西域又是交通了,武帝用用兵东北,灭卫氏朝鲜。

原来朝鲜也是东亚的一个古国,据说他们的始祖,就是中国的箕子。当战国时代,朝鲜曾和燕国交兵,被燕国打败,画水为界。汉初,燕王卢绾被高祖所逼逃入匈奴,燕国大乱。燕人卫满,招聚从党,渡 水,占据朝鲜的边疆。朝鲜王箕华无法对付,只得将就教他为朝鲜防守边境。后来卫满势力渐大,就出兵袭击箕准,箕准支持不住,逃到南方,卫满就做了朝鲜的国王。

汉武帝的时候,朝鲜南方的辰乾国人要想到朝贡汉天子。朝鲜王卫满的孙儿子右渠,不许他到中国来。一面又引诱汉朝逃亡的官民去归附他,并且袭击汉朝边东的官员。武帝认为他是有意挑斗,却也来得正好,便派杨仆、苟彘,水陆两路,同时并地,讨伐右渠。恰是朝鲜发生内乱,有人杀了右渠来投降汉朝,卫氏朝鲜就此灭亡。武帝乃就朝鲜的地方,分设乐浪、临屯、真番、率 四郡。

以上所述,是汉武帝向北方、西北方、东北方的对外发展。用兵的结果,虽使各国一时都投降顺从,但终究因为地理上与中国不相联络的缘故,一旦中国有事,便又被异族人占去了。惟有对南方用兵,平定闽越、南越和西南夷,可算了对于中国领土完整最有关系的功绩了。

闽越本是越王勾践后人无诸占据的地方,秦灭六国之后,始皇就这地方设闽中郡。秦亡,无诸因也参加灭秦的战争,有功,受汉高祖的封为闽越王。惠帝时,又封无诸的族人摇为东欧王。武帝时,闽越攻东欧,又攻南越,两处先后向汉朝求救,武帝出兵攻闽越,有余善杀其王郢投降,乃罢兵。后来作善又反,武帝命杨仆、韩说从海道进兵把他讨平,斩余善,闽越被灭。因地方多山,容易作乱,乃使住民完全移住到江淮一带。

南越本是秦时桂林、南海、象三郡地方。秦亡,赵佗占据其地,自称南越王,后又称南越武帝。

汉初,高祖妻吕后当朝的时候,曾进攻长沙,横行南方一带。文帝时,派人把利害说他,表面上总算服从汉朝。武帝时,赵佗已死,南越内乱,并杀害屠留境内的汉官,乃命路博德、杨仆进兵讨平,分其地为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九真、日南、珠崖、詹耳、交趾九郡。

两南夷自古与中国不生关系。汉武帝时,唐蒙奉命出使南越,南越人请他吃蜀地出产的枸杞,因而知道蜀和南越中间隔着一个夜郎国,回朝之后,献议与夜郎通好,使他出兵制服南越。武帝用使康蒙去说夜郎,使他服从中国。夜郎国首领多同,被诏蒙忽而威赫,忽而利诱,居然听命,于是汉朝就夜郎国地设建为郡。

后来张骞从西域回来,说起在大夏时看见蜀的布和邛的笔杖,考究来历,知道是从身毒国运来的,因此推定从蜀通过西南夷,一定可爱身毒,而由身毒通西域各国,武帝乃决心要收服西南夷。汉伐南越这一年,使人去请夜郎等国出兵夹攻。且兰的首领不愿听命,竟然反了。武帝即派兵攻破且兰,收其地设洋河郡。于是西南夷都很恐惧,愿服中国。汉又增设粤雋、浓黎、汶山、武都等郡,后来又减滇,设益州郡。

茂陵,汉武帝和霍去病的墓冢。

这闽越南越西南夷的地方,即今福建、广东、广东、云南、贵州、四川一带,地位在粤江流域和长江上游。我们中国本部,必须把这几处地方都收归一起,总可算是完整的领土。所以在当时难似乎是劳民伤财的事,实际上对于中国民族的统一和发展有很大的关系,其功绩不在秦始皇帝建立中国大统一的规模之下呢!

茂陵博物馆“马踏匈奴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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