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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斗高潮迭起,君欲杀臣,臣想弑君│901

当然,萧昭业虽然贵为皇帝,但以他和他身边那些人的水平,要想除掉萧鸾,远远不够。所以,萧昭业必须寻找值得信任,又有能力对抗萧鸾的皇室宗亲来帮助自己。不过,可供萧昭业选择的帮手并不多。他的兄弟们大多年幼,没那个能力,叔叔们又不让人放心,像二叔萧子良,七叔萧子懋,对于这些人,萧昭业认为比萧鸾的威胁更大,当然不可能予以重用。所以,萧昭业只能从众多的爷爷中选择帮手了。

一直支持他的五爷爷,武陵王萧晔,深得萧昭业倚重,但是萧晔能力一般,而且就在494年夏,生病去世,让萧昭业颇为惋惜。

对萧昭业来说,好消息也有,就在萧晔去世后没过几天,竟陵王萧子良也忧郁成疾,在郁郁不乐中病死。萧昭业得知消息,兴高采烈。在萧昭业心中,萧子良的威胁是排在第一位的。萧子良的死,算是去了萧昭业最大的一块心病,能够集中全力,对付萧鸾。

想来想去,萧昭业想到了自己的七爷爷,也就是齐武帝萧赜的七弟,尚书右仆射鄱阳王萧锵。萧锵素日为人谨慎,生性平和,一直颇受齐武帝萧赜的信任厚爱,因而,也属于萧昭业可以信赖的臂膀。于是萧昭业就准备除掉萧鸾一事和萧锵商议。

可是萧锵本来就是保守谨慎的性格,又感觉萧鸾并没有什么谋逆的迹象,并不同意萧昭业的做法。萧昭业无奈,只得暂缓除掉萧鸾的行动。

就在此时,萧鸾率先动手了。

此时的萧衍,已经成了萧鸾的心腹,事关废立皇帝的大事,萧鸾当然找来萧衍商议。

再怎么说,萧昭业毕竟是合理合法的皇帝,虽然因为胡作非为不得人心,但其身边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包括分散在各州郡中,忠于萧氏皇族的诸侯王及州郡刺史、太守,还有就是围绕在皇宫内外的萧昭业的一批心腹宠臣。要想废黜萧昭业,必须先分化、拉拢,或者除掉这些人。

萧赜的众多儿子中,除了已经病死的竟陵王萧子良之外,晋安王萧子懋颇具威胁,但因为已经将他由雍州刺史调为江州刺史,威胁大大减弱。之外,荆州刺史随王萧子隆也颇让萧鸾忌惮。不说萧子隆其人才能、威望如何,仅仅是荆州刺史这个职位,就让萧鸾不得不小心行事。萧鸾打算将萧子隆召入建康控制住,但又担心萧子隆不听从,惹出事端。

萧衍却认为,萧子隆才能平庸,性情顽劣,不值一提,麾下也没有什么智谋之士,其所倚重的两个心腹,司马垣历生、武陵太守卞白龙,又是唯利是图之辈。所以,想处理萧子隆,非常简单。只要许以高官厚禄,垣、卞二人必然前来建康任职,然后,剩下的萧子隆,随便一封书信就可以让他乖乖前来了。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同萧衍所料。萧子隆的威胁圆满解决。

除萧子隆之外,豫州刺史崔慧景,是齐高帝萧道成、齐武帝萧赜的心腹旧将,萧鸾担心他会对自己废黜萧昭业之事不满,于是,任命萧衍为宁朔将军,率军屯驻豫州州治所在地,寿阳,监视崔慧景。

崔慧景也知道萧衍来者不善,颇为紧张,又本来就没打算参与皇位废立之事,因而,对萧衍非常恭敬。萧衍见此,也是对其好言安抚。

去掉了外面的隐患,剩下的就是萧昭业身边的一些近臣了。

卫尉萧谌,是齐武帝萧赜的本家侄子和心腹,萧赜对其非常信任。齐武帝在位时,一直担任皇宫中宿卫的要职,齐武帝处理所有机密要事的时候,都并不避讳萧谌。征南谘议萧坦之,是萧谌的族人,是当初太子萧长懋的心腹。因为这二位是爷爷、父亲当年的心腹,所以,萧昭业对这二位也非常信任、器重,让他们二人负责统领皇宫侍卫,卫护皇宫及自身安全。

这二人本来对萧昭业也颇有些忠心,但眼见其越来越狂妄放纵,惹得天怒人怨,知道这样下去萧昭业一定没什么好结果,担心到时会牵连到自己,于是主动投靠萧鸾,并劝说萧鸾废黜萧昭业,另立新君。

萧鸾顺理成章收下二人,并将之继续安排在萧昭业左右,做自己的耳目。萧昭业丝毫没有察觉。

在萧谌、萧坦之的协助下,萧鸾先小试牛刀,轻松逼迫萧昭业杀死了最亲信的宦官,代替自己处理朝政的徐龙驹。

萧昭业身边的宠臣中,直阁将军周奉叔非常勇武,经常随身携带二十口单刀,出入皇宫,无人敢于阻拦。周奉叔的口头禅就是:“周郎刀不识君。”意思就是威胁大家,你们别惹我啊,否则,我认识你,我的刀可不认识你。

对于周奉叔的勇武,萧鸾当然也有所忌惮,但处理起来并不难。萧鸾先是让萧谌、萧坦之劝说萧昭业加封周奉叔为青州刺史,然后趁出发前的一刻,在周奉叔麾下的亲信人马已经出发之后,再让萧谌以皇帝的名义,将周奉叔召入中书省,轻松斩杀。

之后,萧鸾又杀掉了綦毋珍之。

眼见萧鸾频频出手,自己的心腹宠臣几乎被斩杀一空,萧昭业也是心惊胆颤,准备展开反击,杀掉萧鸾。可惜身边无一可用之人,只能徒呼奈何。

这时,萧鸾又说服了尚书左仆射王晏、尚书右仆射丹杨尹徐孝嗣。同时,让萧谌秘密召见负责监督各诸侯王的典签官,让这些人约束好各诸侯王,切断各诸侯王和外界的联系。

各典签官畏惧萧谌位高权重,又手握兵权,都点头允诺。

扫清障碍后,494年秋七月,萧鸾正式发动,命令萧谌率军杀入皇宫之中,斩杀萧昭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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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永田,从事中国传统文化普及、教育、创作及出版工作多年,出版多部中国传统文化类著作。主要作品有:《中国古文鉴赏》、《中国历代散文名篇鉴赏》、《国学经典》(诗、词、曲、赋四册)、《唐宋名家诗词赏读》(全十二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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