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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影响我们的生活之——朋友关系
 

有一种关系可以天长地久,也可能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那就是朋友。最可惜的做了一辈子的朋友,到最后却因为一点点龃龉而分道扬镳甚至反目成仇,这是人生的一大遗憾。我一直试图弄明白朋友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因为它既无亲情间的感情纽带,也没上下级的利害关系,为什么在中国的五伦里除了君臣、父子、夫妇、兄弟外,还有朋友这一伦?

东汉郑玄说:同门曰朋,同志曰友,这样看来,朋和友还是有区别的,那时的“朋友”应该是指同学和朋友。但“朋友”一词发展到今天,“朋友”就是指彼此有交情的人。因为有交情,所以朋友之间常来往,也是因为有交情,朋友情谊还有深浅和长短好坏之分。所以朋友并不都是好的,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侫,损矣。”(《论语·季氏4》)原来朋友也有益友和损友之分。朋友交情也并不都是深的,比如君子之交和小人之交;交情也不都是长的,比如有总角之交和忘年之交,当然还有其它如布衣之交、刎颈之交  莫逆之交等,像如生死之交,情谊胜于亲情了,它已经超越所有的的情感了。孔子的朋友死,无所归,曰:“于我殡。”朋友之馈,虽车马,非祭肉不拜。(《论语·乡党15》)他竟然能为朋友置办丧事,可谓仁至义尽;他能坦然接受朋友赠与的车马和祭肉,可谓是情真意切。这些都是真心朋友的表现,坦诚、无私、友爱。

大家熟知的“管鲍之交”,可谓是生死之交,君子之交。

“管鲍之交”说的是管仲和鲍叔牙的故事:管仲年轻的时候,常和鲍叔牙交往,鲍叔牙知道他贤明能干。当时管仲家贫,经常占鲍叔牙的便宜,但鲍叔牙不以为然,始终对他很好,没什么怨言。公元前686年,齐国发生内乱,齐襄公的二个弟弟公子纠和小白都想抢在对方前赶回国内即位。当时鲍叔牙侍奉的是公子小白,管仲侍奉的是公子纠。管仲虽然在路上百般阻挠,并且射了公子小白一箭,但还是让公子小白抢先一步即位了,成了齐桓公。齐桓公想杀掉管仲以报一箭之愁,但被鲍叔牙制止了,鲍叔牙说:“如果只想富国强民,用我就可以了。如果想称霸天下,必用管仲不可!”管仲被任用以后,在齐国执政,齐桓公凭借着管仲的辅佐而成为春秋五霸之首。

 管仲后来说:“我当初贫困的时候,曾经和鲍叔经商,分财利时自己常常多拿一些,但鲍叔不认为我贪财,知道我生活贫困。我曾经为鲍叔办事,结果使他更加穷困,但鲍叔不认为我愚笨,知道时机有利和不利。我曾经多次做官,多次都被君主免职,但鲍叔不认为我没有才干,知道我没有遇到好时机。我曾多次作战,多次战败逃跑,但鲍叔不认为我胆小,知道我还有老母的缘故。公子纠失败,召忽为我而死,我被关在深牢中受屈辱,但鲍叔不认为我无耻,知道我不会为小节而羞,却会因为功名不曾显耀于天下而耻。生我的是父母,了解我的是鲍叔啊!”

鲍叔牙推荐了管仲以后,情愿把自身置于管仲之下,正所谓“义薄云天,情义无价”。管仲有鲍叔牙这样的朋友,此生足矣!他们二人这样的友谊名垂青史,千古流传。

同门可以是同学,校友,同志可以志趣相投,可以志同道合,因为大家有同,就会相知相交,产生交情,触发缘分。缘分这东西,是某种必然存在的一种机缘巧合,是老天命运安排纠缠的丝线,连结你我他。有缘成为朋友,是交情日益产生的驱使,更是冥冥之中的安排。高山流水,知音难觅,缺的是一种缘分。一旦结缘,就会“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恋人、夫妻间是这样,朋友亦是。

因为有这样我们无法掌控的机缘,我们在社会上和各色人等相遇,有的萍水相逢却相见恨晚成了朋友,而有的朝夕相处却难入法眼。朋友有缘相知相交是朋友能给我们带来快乐,“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论语·学而1》)朋友也能有感情的寄托,“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朋友更能相互促进,相互成长,“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论语·颜渊24》)我们不能也无法排斥朋友这种关系,有人说:生活中若没有朋友,就像生活中没有阳光一样。即使一个人隐居避世,他也不排斥志同道合者和他惺惺相惜。这种“志同道合”的友谊,在中华文化中,表现的是“惠而好我,携手同行”的同舟共济,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礼尚往来,是“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的相会有缘,也是“和而不同,周而不比”的君子作风,更是“固于胶漆,坚于金石”的至诚至信。无论社会发展到什么程度,都缺不了“朋友”这一伦了。

有伦常相应就有对应的伦理,朋友这一伦的处事规则就是信。诚与信成了朋友关系维系最牢不可破的东西,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论语·学而4》)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论语·学而7》)子曰:“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论语·学而8》)“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论语·为政22》)都是讲朋友之间要诚信无欺。

朋友当然是直言不讳,无话不谈的,但对朋友的劝告要适可而止,在《论语·颜渊23》篇中,子贡问友。子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 朋友若有过错,要真诚相告而委婉劝导;他若不肯听从,就闭口不说,以免自取其辱。所以说,朋友关系又是最脆弱的,它没有亲情的维系,没有社会关系的约束,很容易土崩瓦解。当有一方感到压力时,朋友之间这种看似牢不可破的关系会渐渐出现裂痕,如果长此以往,不说朋友反目,至少关系的延续就成问题了。

朋友间最怕的是虚伪和欺骗,也是最不能原谅的。朋友关系断绝或反目不免令人惋惜,但文人朋友绝交也很有趣的,如汉朱穆写给刘伯宗的《与刘伯宗绝交诗》:

北山有鸱,不洁其翼。飞不正向,寝不定息。 饥则木揽,饱则泥伏。饕餮贪污,臭腐是食。填肠满嗉,嗜欲无极。长鸣呼凤,谓凤无德。凤之所趣,与子异域。永从此诀,各自努力。

二人虽绝交得这么雅,但二人从朋友走向陌路,虽愤懑但也伤感。孔子一个带过的学生孺悲也领教过,在《论语·阳货20》篇中,孺悲欲见孔子,孔子辞以疾。将命者出户,取瑟而歌,使之闻之。孟子说是孔子以不教为教,但我们发现二人好像有绝交的味道。到了这种地步,双方关系的修复就很难了。

不知大家有没有这样的体会,就是同学之间的感情是最纯净、最无功利关系的,所以也是最真挚的。现在的人们真正的朋友不多,就是如今的人都不能、不愿、不敢付出真心。如今社会浮躁,人与人相处也世俗和功利,“人生得一知己已足矣”,如果身边还有一帮志同道合朋友,经常一起谈笑风生,夫复何求?所以对朋友真心很重要,快乐才会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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