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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一盘黄豆享一番美味

现在正是黄豆大量上市的季节,一粒粒翠绿、饱满的黄豆果实煞是好看诱人,无论在家里还是在饭馆,一盘清蒸黄豆或黄豆蒸咸肉,晶莹透亮,香气扑鼻,成了这时令最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味。

黄豆在中国种植很广,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每一纬度上都有它的身影。在我们南方,黄豆虽然不是主要作物,但在村头田间到处可见。它不像北方大面积种植在田间,它一般出现在田埂两边,或者新开的荒地。

水乡的田地呈网格状,网眼是一个个垾(Han,堤)子,网格线是一条条河道。而每一块垾子里面又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小网格,网眼是水田,而网格线就是田埂了。田埂略高于水田,大概宽三十公分左右。

田埂开始的作用是用来分界、蓄水和供人行走,后来农民见缝插针,在不同季节种上黄豆或蚕豆。当黄豆或蚕豆的植株长大成熟时,田埂就显得变窄了。人在田埂间穿行,叶子会很讨厌地拍打和摩擦着人的身体。所以顾城有一首诗,写的就是《田埂》:路是这样窄么?只是一脉田埂。拥攘而沉默的苜蓿,禁止并肩而行。

我们那里的主要作物是水稻和油菜,所以黄豆永远只是点缀。时令时剥青黄豆吃,过了时节就只能收获老黄豆了。老黄豆晒干后可以长期储存,过年时可以做炒黄豆吃,或者做黄豆麦芽炒米糖。然而老黄豆最大的功用是磨豆腐。一颗颗黄色的豆子经过一道道工序变成一块块白白的豆腐,感觉神奇而伟大,让人不得不佩服中国人的厉害。

老黄豆有的地方还做豆瓣酱,或做酱油,还可以做大豆油,是我们中国人怎么也离不了的食物。但今天,我就想说说嫩绿的青黄豆,也就是结荚后鼓粒就采摘的黄豆。

此时的豆荚表面翠绿,有一层细细的绒毛,剥出的豆子青嫩,饱满,带有一股特有的清香。豆荚可从植株上根据成熟度来采摘,也可直接把整株黄豆拔了悉数摘下。我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起要吃青黄豆的,因为黄豆成熟后也能吃,用途也更广。但我想可能是青黄豆自有它的特色,而且属于它的美味令人回味无穷。

豆荚采摘下来后,可以把豆子剥出来,做任何你想做的菜肴。剥豆子是很考验人的耐心的,现在超市或菜市场都有现成的剥好的豆子,很新鲜也很干净。但我一般很少买,我会买一大堆豆荚回家自己剥。不是因为价钱,不是因为卫生,而是因为我有空,因为我有空可以心无旁骛地认真做一件事情。当看着最后一粒豆子被剥出时,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会不经意绽开。

最出名、最绿色的当属清蒸黄豆了。豆子用盘子装好,洒几粒盐,淋几滴油,在锅上一蒸就可以了,毫不费劲。其它还有如黄豆蒸咸肉、肉炒黄豆、黄豆小鱼、黄豆炒青椒、黄豆炒腌菜等,可以和黄豆搭配的菜实在太多了。也可以不剥,直接把豆荚清洗干净后,前后剪一口子,做水煮毛豆。在水里烧开,放点盐就可以了。喜欢吃辣的还可以加点辣,简单又快捷,这是大排档百吃不厌的一个经典菜。所以说中国人的聪明就在于中国人能敢开一切之先河,还能根据情况适时地做出变化或调整。

比如说吃辣椒,平时做菜就吃嫩的辣椒,吃不完变老的辣椒反正也不会坏,可以做辣椒酱或晒干了做辣椒片或辣椒粉。

还有莲藕,五六月份就有新莲藕吃了。这个时候天还凉,需要人下水用脚踩出来,而成熟的莲藕则要等到冬天,把池塘水抽干后挖出来。有人喜欢吃莲藕的那个嫩、脆,于是就钻入冰冷的水中,一吃为快。

还有油菜苔,当油菜苔生长出来时,就可采摘一些嫩叶来吃,特别的清脆和滑嫩。

还有山芋茎,人们最终收获的是山芋,但在山芋藤漫天翻卷时可以采摘一些茎叶来吃。

当然还有蚕豆、青豆、豌豆等,新鲜的时候吃一茬,成熟的时候再吃一茬。一个吃的水陆之珍,一个吃的是瓜熟蒂落。人们和食物的关系是随和的、亲近的,与那些执着于非要食物的鲜和嫩,或者非要食物经过长时间沉淀的所谓有品味的吃货们对生活有着不一样的认识,这种不拘泥、随心所欲对待食物的态度无疑是快乐的。

秋天越来越入味,蟹肥了,牛羊肥了,令人垂涎欲滴珍馐美味渐次上场,但每当看到那一般绿油油的豆子时,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将它作为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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