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四二一】尊前留下如此意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陆军璞的弟弟拿过卷成一卷儿的棉袄棉裤，怎么也解不开那根捆着棉袄棉裤的裤腰带。陆军璞的妹妹伸过脑袋去看，跟他二哥抢着弄那根儿裤腰带。可是，无论怎么使劲儿地抠哧、鼓捣，就是解不开。

    陆军璞故作气愤地说：“得嗬！还没系哪，就让你们俩给弄坏啦！说，怎么办吧？”陆军璞的弟弟一把推开那卷儿棉袄棉裤说：“冻豆腐——没法儿拌（办）。”陆军璞的妹妹说：“你没法儿办，我大哥有法儿办。大哥，你能解开，是吧？”陆军璞的弟弟说：“不是爸，是哥。”妹妹瞪了她二哥一眼，打嘴唇里挤出了一个字儿：“去！”

    陆军璞也脱了鞋，上了床，陆军璞的妹妹用脚把那卷儿棉袄棉裤踹给了陆军璞。陆军璞看了看，想起接兵的解放军在武装部时，按住带扣儿那么一拽就解开了。陆军璞就学着解放军的样子，也按住带扣儿，拽了一下儿。嘿！一拽就松动了。

    裤腰带松动的时候儿，带扣儿侧面儿那个斜槽里的金属帽儿也在动，陆军璞按住了那个金属帽儿，把腰带从那个带扣儿里撤了出来。

    解下腰带以后，陆军璞的弟弟拿过去，开始默不作声儿地研究起那个带扣儿。他明白了，原来带扣儿的侧面儿的斜槽里，有一根带有相当于齿轮儿的带竖纹儿的金属轴儿，当金属轴儿滚向带扣儿面儿的时候，就固定住了人造革的腰带，反之则是放松或是抽出人造革的腰带。

    陆军璞的弟弟聪明，干什么都能干出名堂来，一看就懂，一学就会。上中学时，在学校的黑板报比赛里，他的美术字是第一名。在参加工作以后，他的作品参加书法展览，曾得到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的赏识。

    陆军璞退伍以后，他跟他弟弟一起学的围棋，他弟弟在系统里拿冠军的时候儿，陆军璞只能跟院子里的孩子们用围棋子儿玩儿五子棋，还不一定能赢。陆军璞的弟弟年轻的时候儿是篮球队的，上了岁数儿开始学打门球儿，还成了教练，成了协会的秘书长，带着他的球队东拼西杀、南征北战的到全国各处儿去打比赛……陆军璞在他的同学、同事和战友们面前，总为有这样儿漂亮的妹妹和聪明的弟弟感到骄傲。所以，陆军璞的朋友都认识他的弟弟和妹妹。

    陆军璞开始跪在床上解背包儿，先撤出来解放鞋和棉鞋，又解下来绒衣绒裤和罩衣罩裤。陆军璞的弟弟把棉袄棉裤、绒衣绒裤、罩衣罩裤也都打开了。把上衣和裤子分别搁在一起，一件儿一件儿的码在床上。

    这时，陆军璞的奶奶也从里屋出来了，过来摸了摸搁在床上的棉袄说：“这棉袄够薄的，暖和嘛？”陆军璞的弟弟又拿起一件儿绒衣递给奶奶，跟奶奶说：“这儿还有绒衣绒裤哪。”

    陆军璞的奶奶又摸了摸那件儿绒衣，摇摇头儿说：“也不厚实啊。”正做饭的爸爸跟陆军璞的奶奶说：“棉袄不厚实，说明他当兵的地界儿暖和呗。”听了陆军璞他爸爸说的话，奶奶说：“倒是这么个理儿，去个暖和点儿的地界儿当兵也少受点儿罪，总比在冰天雪地里摸爬滚打的要好受一点儿。”

    陆军璞的奶奶放下绒衣，又拿起来毛窝，把手伸进去摸了摸，说：“这双大毛窝还挺暖和的，里边还有一双毡垫儿，毡垫儿也挺厚实的。”

    陆军璞看奶奶喜欢这双毛窝，就跟奶奶说：“明儿个我把这大毛窝给我爷爷拿去穿吧，省的我爷爷早清儿下地脚底下凉。”

    陆军璞的奶奶听陆军璞这么一说，使劲儿地瞪了陆军璞一眼，跟陆军璞说：“这些东西都是部队配给给你的，你都得带走，一样儿都不能留下，不能违犯纪律。你还没到部队就违犯纪律，这以后还了得了。再说了，部队配给给你的哪一样儿东西，都有那一样儿东西的用处。发了毛窝就有穿毛窝的时候儿。给你爷爷留下了，部队到了该穿毛窝的时候儿，你穿什么？”

    陆军璞看着奶奶，笑着说：“我就是那么一说，我哪儿敢呐。”奶奶说：“我知道你是惦记着你爷爷，那是以后的事儿，现在啊，想都不能往那儿想。不过，我知道你有这份儿孝敬你爷爷的心就行了，赶明儿我跟你爷爷说说，你孙子为了孝敬你，差点儿违反了部队的纪律。”

    陆军璞呵呵儿的傻笑着，他妹妹从奶奶的手里接过去毛窝穿着鞋带儿，穿好了鞋带儿就套到了脚上。嘴里说着：“真暖和，真暖和！”

    陆军璞把背包儿打开了，把裹在被子里的包袱皮儿也打开了，陆军璞的奶奶就一件儿一件儿的拿起来看着。

    陆军璞的弟弟穿上了陆军璞的罩衣，还把裤腰带系在了罩衣的外边儿。弟弟一边儿往上挽着罩衣的袖子一边儿问陆军璞：“怎么没有武装带呀？”陆军璞看了看，想了想，也觉得奇怪，“怎么没有武装带呀，弄丢了？”陆军璞心里暗暗地回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