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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娘 文/安书萍

小时候,写作文时,对这个题目轻车熟路,一气呵成。现在,写这个话题,下笔有些沉重,有点词不达意了。

娘今年62岁了,小时候姥姥家里条件不好,娘从14岁起,就正式参加了农村挣工分的劳动。当年,娘第一批响应国家晚婚号召,到25岁时,才和订婚8年的爸爸结了婚。

记忆中,我童年最大的愿望就是:爹娘不用早出晚归去干活,一家人能整天团聚在一起。上小学的我,一想起这个愿望,就悄悄哭泣。一年四季,爹娘就像上足发条的机器,每天凌晨三四点起床外出,然后到天黑回来。好的时候,晚七八点才能回来,但是,吃完饭还要给拉回来的苹果分拣装袋子,记得大冬天苹果真冷啊,我的手老是冻得生疼,娘心疼不让我帮忙,但是她怎么知道,不让帮忙我心里更难过。

有时候,到深夜了,爹娘还不回来,我就开始忐忑不安,一遍遍看时间,顶不住心理压力就给娘供奉的神仙上一炷香,心里才能安稳。又一次,大夏天,半夜了,爹拉货还没回来,娘不放心,骑着自行车去找了,我又害怕又担心,热得又睡不着,干脆起来给睡在一旁的弟弟扇扇子。

他们做的工作分别是:外出千里到河南拉垃圾布条,夏天拉煤灰、拉麦秸,秋天收玉米棒子,冬天卖苹果。夏天太阳炙烤,冬天风霜,现在娘一身疾病,应该都是那时积累下的。辛苦,对于吃苦耐劳的娘来说,都可以忍受,那么多的忍气吞声、受人欺凌,才是娘心中的痛。要账时遭遇推脱,一次一次让人空手而归,还要忍受雁过拔毛,嘴脸难看。还有一次,他们在别的村里卖苹果,一个人故意给娘一张假币,100元啊!爹就找了他80多元,结果,晚上回到家,爹娘发现了这张假币,那种气愤和难受,该怎么形容?几天的辛苦付之东流……

对我们姐弟,娘从不吝啬,最好吃的,都是给我们的,好衣服,娘咬咬牙,也会买下来。记得弟弟考重点中学, 1995年那年,娘竟然花了800元给弟弟交择校费!那是爹娘多少个起早贪黑、风吹雨打……

娘这样辛苦,问她为什么,她说就是为让自己的孩子不为上学学费发愁,将来出人头地,不受人欺负。娘就是这样最传统的中国妇女,对自己舍不得花一分钱,对亲人却付出全部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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