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的是收入，停不下来的是支出。”曾是凤凰古镇民宿老板的小王如此感慨。
“疫情开始后，一切都戛然而止，好像全部都停了下来。挣钱不挣钱先不说，至少现在自己最起码有个'活儿’先干着。”小王无奈地说，在家坚持“静等”了将近两年，实在没办法，去年下半年，小王来北京做了名网约车司机。“可过来之后，北京也又开始不断出现病例，风控制下，相比于之前一天能拉个六七百元，现在好的时候才能拉个三四百元。有时，一天拉几十块钱也正常，还得减去每月3000多块钱的租车费、油电费等，根本就不赚钱。”小王说。疫情之前，小王经营的旅游民宿每到旅游旺季都会爆满，很多人也都会提前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就开始做预订，生意很不错。“但谁会想到疫情就突然来了，刚开始还想着坚持一下，过段时间应该就恢复了，但反反复复的封控却成了常态，后来员工也都散了，虽然没了这笔大开支，但两个孩子以及家庭的开支也都还要继续。”小王从事的旅游行业，也是疫情开始的三年前受影响最严重的3个“特困行业”之一，除此之外还有餐饮、零售。疫情三年，影响进一步深入。在今年4月6日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上，“特困行业”由餐饮、零售、旅游业扩大至5个行业，增加了民航、公路水路铁路运输行业。但在经济新常态的大背景下，受影响的行业继续被渗透，在之前5个“特困行业”的基础上，又增加了汽车制造业、通用设备制造业等17个其他特困行业。1
这三年来，众多旅游从业者难以维持生计，转行网约车司机、快递员、外卖员、保险销售的不在少数。疫情之下，由于旅游行业的特殊性，存在人群密集的特性，使得文旅企业经营恢复情况不佳。客流量减少，业务量急剧下滑，而维持企业运营的固定成本和因防疫要求增加的额外营业成本，造成企业资金链紧张，存在持续亏损，经营压力大的情况。一位国旅公司的负责人表示，“疫情对旅游行业冲击太大，目前只能通过关闭部分门店、裁减员工等方式缓解经营压力。大部分公司从今年过年到现在也未复工，处于停业状态。”该负责人称，“从疫情出现以来，公司一直处于亏损状态。不仅没有收入来源，每个月还需要还贷款等。”文旅产业虽不属重资产行业，但其日常开支综合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额，如平时的维护、人工支出、水电气、景点保养维持等。一位山东某展览馆工作人员表示，其馆内仅日用支出就在6000元左右，这一支出全依靠该市文旅投资公司的输血，而该市文旅投资公司2022年融资额几乎为0，其旗下多个景点面临着“停下来的是收入，停不下来的是支出”这一困境。经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测算，2022年“五一”假期5天，全国国内旅游出游1.6亿人次，同比减少30.2%，按可比口径恢复至疫情前同期的66.8%；实现国内旅游收入646.8亿元，同比减少42.9%，恢复至疫情前同期的44.0%。截至5月6日12点，全国10个省级行政区的文旅部门发布了文旅市场数据统计，而这十个省份，无一例外都遭遇了旅游人数和旅游收入的双暴跌。其中，北京、江苏、河南三地旅游收入同比下降超过8成。据企查查数据显示，仅2021年就有19541家旅行社企业注销。
2020年，全国旅行社的从业人数比2019年减少了93444人，接近总从业人数的四分之一。去年10月份，国内老牌旅行社广东和平国际旅行社有限公司发布公告宣布破产清算。据了解，这家旅行社曾经也有着不错的业绩，开了184家营业部，经营业务涵盖国内外出入境旅游、国内外机票，商务会议旅游等。其在破产公告中称，“在旅游行业较为困难的背景下，公司也难以度日，业务开展举步维艰，目前我们还看不到困境重生的曙光，公司财务状况也日益恶化，连勉强维持日常经营都已困难，鉴于此，公司股东不得不痛心地宣布对公司破产清算。”而今年以来，国际形势更趋复杂严峻，国内疫情也呈现点多、面广、频发的特点，对经济运行的冲击影响加大，很多原本发展还不错的行业也在被渗透成了“特困行业”，甚至一下子就被“击垮”了。餐饮就更不用多说了，受疫情的冲击范围广、时间久，从2020年至今未有根本扭转，有些餐饮品牌在这期间尝试过逆势扩张，但结果是铩羽而归。而且，受到疫情的影响，普通民众“被迫”习惯了在家里自己做饭，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实体餐饮业的生意，不少门店因此而倒闭、转让。交通运输无疑也是疫情之下受影响最大的行业。而物流行业又牵动着各行各业的发展，企业制造的商品都是通过物流发送到全国乃至世界各地，所以说物流行业是很多行业发展的基础。近半年以来，由于国内多地发生疫情，各地出现了高速封闭、服务区关闭等现象。个别高速的下匝道长期拥堵，有些地方更是对于行程码带“星”的司机直接劝返或是隔离。种种限制措施，无疑给整个物流行业带来了巨大的打击。而且，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国内油价的持续走高，也令不少卡车司机选择转行。同样受到巨大打击的中国民航，去年再次大幅亏损842亿元，其中航空公司亏损671亿元，“三大航”中国国航、南方航空、中国东航2021年合计亏损约410亿元。自疫情开始，截至今年2月份，中国民航业累计亏损2111亿元，其中航空公司亏损1706亿元，占比约八成。
虽然对于特困行业，国家有关部门给出了纾困政策，2020年民航局与银保监会提供了1100亿元一年期低息贷款，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削减航班带来的资金压力，但对每天亏损上千万元甚至上亿元的航空公司来说，似乎也是杯水车薪。
此外，中国有很多的密集型制造企业，疫情之下很多工厂无法正常开展经营，这是比较棘手的一个地方。更为关键的是，无法开工或许只是暂时的，但因疫情导致人们收入普遍降低，大家变得保守消费、不敢消费，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纺织服装、电子商品、家具、家电需求量下降，整个制造业的活力下降。进而，行业链条形成恶性循环，“特困行业”也在不断渗透，自然会有更多的从业者面临被裁员、失业的风险。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贵为“国民经济支柱产业”的房地产行业，近年来出现持续低迷状态。据公开数据显示，2022年第一季度中国平均房价仅为9552元，总体来看下滑5.8%；而据统计局数据显示，2022年一季度，我国商品房销售面积31046万平米，同比下降13.8%。销售额29655亿元，下降22.7%。房子属于大宗交易商品，加之很多人收入不稳定之后，贷款购买更是谨小慎微，行业下滑也是必然。焦虑迷茫正成为不少“特困行业”从业者的常态。但也有一批人，在挫败之中摆脱焦虑，靠着不断去尝试实现“自救”，并逆风翻盘。例如，疫情期间，零售商超客流骤减，使得导购无事可做，相对比较“闲暇”，为了提高收入，此时不少企业开始让门店导购学习使用“微信+社交零售”，开启微信+小程序商城点单模式，在显眼处张贴商城小程序海报，引导顾客拍照保存，提前在线下单，到店自提，或交由第三方配送。
再比如，有些商超企业尝试开启直播或者拍摄短视频，在抖音、快手、点评等多个平台引流，展示备货、消毒、人流等场景，从而获得了不少用户关注。在很多管控区，生鲜产品特别是肉类不能及时配送，常导致导致肉品变质，而凉卤制品的需求有增无减，一些餐饮企业开设凉卤外卖服务创收。网上购物、学习已成常态，但作为高度重视亲身体验感的旅游行业，线上旅游看似比较难以实现。早在2020年2月23日，淘宝直播首创“云春游”，联合8大博物馆进馆直播，围观人数超过1000万。受疫情影响，西双版纳连续第三年暂停线下泼水节活动。今年，西双版纳把泼水节从线下搬到了线上，在直播当天，“云泼水节”的直播实时观看、参与人数达13.02万，网友们纷纷在直播下方发送水滴表情符号和祝福弹幕，透过荧幕感受傣族泼水节热闹氛围。有不少网友称，虚拟旅游是对线下旅游的补充，疫情之下“冲上云霄”赏景、观看景区直播，同样可以获得不一样的体验。除了景区和文化场馆发力线上，很多主播和导游也开启了“云旅游”直播，并获得百万涨粉。“这只是在疫情影响下个人身份的一种转型，也是导游多了一个表达的渠道而已。转型不是转行，而是继续在导游这个行业，用不同的方式来展示导游应有风采。”一位直播导游在成功获得粉丝关注后表示。疫情截断了很多行业客观的收入，但也在倒逼着行业做出积极的应对，使得很多的不可能也变成了可能，这种转变和创新虽然不一定能从根本上解决企业或个人的问题，但至少也为企业纾困提供了一种方法和渠道，也减少了一定的经营压力。正如俞敏洪老师所说，重点是要不断地去尝试，所有的不可能才有可能成为可能。有温度 · 有深度 · 有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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