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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国界领土仅凭方便就互换

                对于民主国家的人来说,领土似乎不再是争议的焦点,不然比利时和荷兰就不会互换领土了。前几日,有报道称因为三年前的一具无头尸案,比利时考虑将两国中间的一块将近15块足球场大小的半岛赠予荷兰,而比利时将仅换得一小块地。两国立法机构有望在2016年通过这项最终决议,到时二者将会划分新边界。按比利时维塞市市长马塞尔·内文的说法:“早就应该这样做了,因为(交换领土)有意义。”

实际上,这已经不是荷兰和比利时第一次互换领土了。1995年,荷兰和比利时约定,双方同意将属于中立状态位于比利时境内的的巴尔勒-赫尔托赫草地划归比利时所有。

战争改变了欧洲人对领土的看法,从经济合作一体化,到互换领土,是欧洲人民国家观念的转变。

历史上欧洲的各个国家常常为了领土扩张而大打出手,从早期的十字军东征到后来的普法战争,从光荣革命到工业革命,军事冲突一直不断,特别是两次世界大战以后欧洲人民对战争深恶痛绝,人们渴求幸福和平的生活,这让人们对领土扩张的军事行动渐渐转向消极以待。

作为欧洲心脏的德国,与欧洲多个国家接壤,也因此产生了许多领土问题。这其中与法国的问题最甚。二战结束之前,德国和法国之间在将近一百多年的时间里打了200多场战争。一战结束后,法国对德国极尽全力压榨,这也是德国发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深层诱因。

二战结束后,如何处理德国的问题又放在了法国人面前。其中位于法德交界的萨尔地区成为解决二者长久国际争端的良好样本。一战后,根据《凡尔赛条约》,本应由国际联盟共同托管的萨尔地区,被法国独占了萨尔地区15年,甚至在二战后法国试图让萨尔成为一个独立国家,在1950年,法国和萨尔自治政府签订了“萨尔协定”,实行政治自治,经济归法国管控。这引起了联邦德国的强烈不满。

之所以法国和德国因为萨尔地区斗争不断,是因为这里蕴藏着丰富的煤矿资源。为了避免法德再次重走以前战争的老路,法国外长舒曼提出了建立煤钢共同体的计划。这项计划将法德双方通过经济利益联合起来,从经济上缓解了双方在领土争端的恶果,法德也从一个多世纪来的战乱走向和解。

1956年6月4日,德国和法国的政治家汇聚一堂,讨论萨尔区的归属。/AP

德国和比利时也曾存着领土问题。早先在一战后,德国曾割给比利时1036平方公里土地。但在1935年,为了改善德国在Aachen附近的交通拥挤的情况,比利时和德国进行了一次和平谈判,德国得到了Aachen镇附近的两小块地。

战后初期,因为边境管理、税收控制、交流和水域 污染等问题在边界的一些地方长时间存在,比利时要求重新对德国的疆界重新划分领土。1949 年,德国西部边境临时调整工作组批准将7 处边境地区(共约 20 平方公里,500居民))给比利时。

但是这次交换并没有完全解决德国和比利时之间的领土问题。1956年,德国和比利时以谈判签订条约的方式再次进行了小部分的领土互换,并根据交通便利原则,对相应的高速公路,公路做了相应的调整。这次调整也彻底解决了横亘在德比之间的重重矛盾,与此同时致力于共建边境的发展问题。

此后在2004年11月,德国和捷克共和国还因过境高速公路的建设,又将涉及到3000平方英里的土地与捷克进行了交换。

“飞地”的存在是历史使然,打破地域界限才能更好地为人们提供便利。

这样用谈判签订条约的方式,以小部分领土作为交换获取双方最大利益的做法延续到了解决“飞地”问题上。“飞地”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国家的领土在另外一个国家境内,而主权属于该国家。飞地又分为“外飞地”和“内飞地”。“外飞地”是指一个国家拥有与其本国相分离的领土,该领土就被称为是这个国家的外飞地。而“内飞地”是指在某个国家内有一块其他主权国家的领土,那么这块地则被称为是这个国家的内飞地。

1985年《申根协定》的签订加速了欧洲一体化的进程,在这个过程中,门户限定对于欧洲国家来说越来越不重要了。在荷兰和比利时之间的巴尔勒地区的存在着大大小小的飞地,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可以自由往来而不需要申办签证。有些房子甚至就盖在国界线上,导致房子一分为二,卧室和起居室是两个国家。而有些房子则是前后门分属两个国家,为了防止走私,警察要求门牌号旁边要插上标志自己国家的国旗。

同时,在卢森堡和比利时之间的也有一个叫Martelange的小镇,这条街及右侧的房屋属于比利时,然而所有的加油站都在卢森堡境内,如果比利时的居民需要加油,那么他们就得跑到卢森堡买。相同的价值观和社会制度,让即使身处母国之外的飞地居民也可以在两个国家之间自由穿梭。

不过相比起欧洲,印度和孟加拉国的飞地问题有相对漫长的历史且更加复杂,早在印巴分治之前,印度和孟加拉国之间就存在着疆界不清晰的问题。印巴分治之后加深了这些问题,有的地方竟然有三重内飞地,两国内飞地占了世界内飞地总数的80%。有些飞地实在是太琐细了,甚至才半亩田地的大小。

1972年1月2日,孟加拉国难民携带印度政府给他们的食物前往边防站。/AP

由于印度和孟加拉国不少内飞地被双方封锁边,印—孟两国的居民倘若没有签证,是没有办法从田地这头跨到那头的。有些小型的内飞地没有医院,没有学校,不通电,这给两国生活在这些“飞地”上的居民造成了重重困难,使其裹足难行。

飞地问题一直是印—孟政府关注的焦点。印度政府曾通过向孟加拉国借土地修建狭窄的小道将属于印度的内飞地连接在一起。1974年双方曾进行过协商,同意若不交换飞地,至少也要协助这些飞地的方便,孟加拉很快便批准了该项协议,但是印度国内由于政治敏感性而未能达成目标。2011年双方对话重启,最后仍以失败告终。去年6月份,印度和孟加拉国终于就双方的“飞地”问题共同签署了领土互换协议,

根据印度孟加拉交换领土协议,印度将向孟加拉交还111个飞地,而孟加拉则向印度交还51个飞地,居住在这些飞地的五万多民众,可自行选择居住在印度还是孟加拉,并且获得相应的公民身份。

现代国家的边界应该成为“桥梁”,而不是“屏障”。

不过,并不是所有国家都像比利时、德国那样大度,心甘情愿地把领土送出去。虽然其它国家也有领土互换,但一般都是争吵不停,像欧洲这样和平解决的很少。面对许多争议领土问题,更多的是诉诸国际仲裁组织。哥斯达黎加和尼加拉瓜的国界线是一条叫圣胡安的河流,虽然二者签订了协议,但时不时都会因对方侵占了自己的领土而闹到国际法庭。

2005年,哥斯达黎加指责尼加拉瓜限制了哥斯达黎加的航行权,它将尼加拉瓜告上国际法庭。2010年,尼加拉瓜占领了圣胡安河上的卡莱罗岛,哥斯达黎加再次申诉,尼加拉瓜两次都被判了败诉,国际法庭承认哥斯达黎加对争议领土享有主权。

2015年12月16日,国际法院裁定尼加拉瓜侵犯了哥斯达黎加的领土主权。/AP

与哥斯达黎加和尼加拉瓜做法不同的是,挪威为了表示和芬兰两国长远的友邻情谊。一群挪威人发起了一项活动,他们试图将位于本国境内的哈尔蒂山顶峰划给芬兰。根据英国《每日电讯报》的消息称,哈尔蒂山顶峰海拔1365米,甚至没有被列为挪威最高的200座山峰。然而,它的一个海拔1324米的较低斜坡竟是芬兰境内的最高点。 为了改变芬兰没有高山的境地,挪威决定将本国的边界线移动两百米,以此庆祝芬兰2017年独立100周年。

参考资料

丁丹(2015),《二战后德国与邻国边界、领土争端的解决述评》,湖北理工学院学报。

GUO RONGXING(2009),The Land and Maritime Boundary Disputes of Europe[M]. New York: Nova Science Publishers .

The Guardian ,Belgium and the Netherlands swap land – because it 'makes sense'

Times of India,India, Bangladesh ratify historic land deal, Narendra Modi announces new $2 billion line of credit to Dhaka.

题图:An S. Krogh,Enclaves and exclaves along the Indian-Bangladesh border,wikim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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