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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最爽的一次“零元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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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06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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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最爽的一次“零元购”————公元783年“泾原兵变”事件:


冬十月丙午,诏泾原节度使姚令言率泾原之师救哥舒曜。丁未,泾原军出京城,至滻水,倒戈谋叛,姚令言不能禁。上令载缯彩二车,遣晋王往慰谕之,乱兵已陈于丹凤阙下,促神策军拒之。无一人至者。与太子诸王妃主百馀人出苑北门。

————《旧唐书》 本纪第十二


《旧唐书》对此事记载的比较简略,宋人司马光的《资治通鉴》更详细一些:


上发泾原诸道兵救襄城。冬十月丙午,泾原节度使姚令昌将兵五千至京师。军士冒雨,寒甚,多携子弟而来,冀得厚赐遗其家,既至,一无所赐。丁未,发至滻水,诏京兆尹王翃犒师,惟粝食菜餤;众怒,蹴而覆之,因摎言曰:「吾辈将死于敌,而食且不饱,安能以微命拒白刃邪!闻琼林、大盈二库(注:琼林、大盈,自古悉无其制,传诸耆旧之说,皆云创自开元,聚敛之臣,贪权饰巧求媚,乃『郡国贡献,所合区分。赋税当委于有司,以给经用;贡献宜归于天子,以奉私求。』玄宗悦之,新置是二库,荡心侈欲,萌祸于兹。迨乎失邦,终以饵寇。)金帛盈溢,不如相与取之。」乃擐甲张旗鼓噪,还趣京城。饮言入辞,尚在禁中,闻之,驰至长乐阪,遇之。军士射令言,令言抱马鬣突入乱兵,呼曰:「诸君失计!东征立功,何患不富贵,乃为族灭之计乎!」军士不德,以兵拥令言而西。上遽命赐帛,人二匹;众益怒,射中使。又命中使宣慰,贼已至通化门外,中使出门,贼杀之。又命出金帛二十车赐之;贼已入城,喧声浩浩,不复可遏。 百姓狼狈骇走,贼大呼告之曰:「汝曹勿恐,不夺汝商货僦质矣!不税汝间架陌钱矣!」上遣普王谊、翰林学士姜公辅出慰谕之;贼已陈于丹凤门外,小民聚观者以万计。贼入宫,登含元殿,大呼曰:「天子已出,宜人自求富!」遂欢噪,争入府库,运金帛,极力而止。小民因之,亦入宫盗库物,通夕不已。

——————《资治通鉴》卷二百二十八


【简单翻译】:783年10月,唐德宗李适下诏征调泾原节度使姚令言麾下的5000名士兵去增援前线(注:两年前爆发了“四镇之乱”,成德军阀李惟岳因世袭请求被德宗拒绝,联合魏博节度使田悦、淄青节度使李正己、山南东道节度使梁崇义一同造反,此时四镇叛军已经和唐朝官军对砍了两年),途中先至首都长安集结。此时正是冬季,一路上泾原军士兵饱受风霜雪雨之苦,都指望等到了长安城能获得厚赏,没想到朝廷一分钱奖金没发;等军队到了滻水,京兆尹王翃组织犒劳士卒,居然只给大家吃粗茶淡饭,连酒肉都没有。众人忍无可忍,掀桌子骂到:“他妈的,李官家就这态度,还指望我们去前线给他卖命?听说琼林、大盈这两座皇家私人宝库里的财物堆积的都快溢出来了,我们去大抢他一把。”于是军队穿戴好盔甲,高举军旗,调头开回长安城。指挥官姚令言此时还在皇宫里和皇帝聊天,得知兵变发生,赶紧跑来劝说乱兵:“诸君这是作死啊!老老实实给朝廷打仗,等到战争胜利,朝廷肯定会发赏钱的!何苦现在自取灭族大罪!”士兵们懒得鸟他,胁裹了姚令言,继续向长安城进发。

唐德宗听了汇报,知道大事不好,赶紧下令派使者给反乱的士兵每人赐两匹帛(真小气……),企图安抚乱兵情绪,没想到如此吝啬的赏赐反而更激怒了他们,砍杀了朝廷使者。等唐德宗打算再增添二十车金帛息事宁人时,事态已经无法挽回了,士兵们直接杀入长安城,驻扎在长安的唐朝近卫军“神策军”此时已经演变成了靠裙带关系挂名冒领工资的腐败组织,毫无战斗力,面对叛军一哄而散,无人前来护驾,唐德宗只好仓皇跑路。长安城老百姓听说兵变发生,本想四散逃命,没想到叛军高声喝止百姓,说父老乡亲们别害怕,我们有组织有纪律,绝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冤有头债有主,一切都是朝廷的错,现在天子跑路了,大家有兴趣的,可以跟我们一起来零元购!最终乱兵和老百姓一起闯进皇宫、府库,尽情哄抢了一整天,把值钱的东西搬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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