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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鞋匠当当驸马

王家堡有个卖鞋匠叫王老三,由于他以做鞋卖鞋为生,人们就叫他王鞋匠。手艺还算不错,尤其是他做的马靴更为出名。一天,有位朋友对他说,他做的靴子拿到京城去卖,准能挣大钱。王鞋匠听了朋友的话,就到京城去卖鞋。

王鞋匠背了几双靴子向京城走去。当他走到一村子附近,看到一马受了惊吓,拉着屯地的石辕拉子乱跑,后边的人大声喊:“顶住”!“顶住”!王鞋匠从小做鞋概未见过那是什么玩艺,不知所措,就问旁边的人,那是什么东西?那人随口说了声:“倒地龙惊”。王鞋匠觉得这名字挺新鲜就记住了。王鞋匠继续赶路,又路过一村子,看见很多人在拆堡门楼子,他就问:“那是干什么?”有一人回答说:他们正“高楼大拆”。王鞋匠就又记下了。他穿过村子,走到村东头,看见一伙小玩童正搬那洪水过后晒干卷起的泥卷卷,他就上前问:“孩子们,你们搬的那是什么?”孩子们回答说:“日晒稀泥万卷”。

王鞋匠边走边想,外面的世界真新鲜,出来一天就见了“倒地龙惊”、“高楼大拆”、“日晒稀泥万卷”。他觉得这几个词挺好听,就记下了。他昼行夜宿,走了五天就到了京城。他想:皇宫那儿一定人多红火,鞋子好卖。他就朝皇宫方向走去,当走到前门那儿,看见一堆人正看告示。他不识字,就上前看红火。原来那告示是皇上出的,其内容是皇上的女儿大了要出嫁,找不到合适的驸马爷,他女儿就出了个主意,由她自己写一百个字,谁在百日内认得这一百个字,就嫁给谁。这告示由两个公差看着,每天有人来看,就是全认不下来。今天是第九十九天,还没人识得。围观的人都走啦,只是那王鞋匠还站在那儿看告示。

看告示的公差过来问:“这位先生为何不走,你莫非认得告示上的字?”王鞋匠说:“回老爷,在下一字不识。”王鞋匠说一字不识,差人听了个剩一个字不认识。两个差人耳语了几句,一公差对王鞋匠说:“你在此等着,我回去禀告皇上,一会就来。”王鞋匠就找了个空地坐下,与另外一差人瞎呱拉。

那看告示的公差急冲冲地跑到皇上跟前说:“皇上,外面有一先生,只剩下一个字不认识,在以前的日子里,连过半的人也没见过。今天是第九十九天,依我看,有比此人学问高的是碰不见了,是否把此人召进宫来,为公主完婚,也了结皇上您的心事。”皇上说:“把千金公主叫来,朕与她共商此事。”一会儿,公主来啦,听父皇这么一说,满是欢喜,就命公差把王鞋匠领进宫来。

皇上命礼部吴大人领王鞋匠到御池洗了澡,并换了朝服 ,命御膳房做菜。晚上就大宴宾客,为公主完婚。

宴席过后,小姐领着驸马回到公主府。王鞋匠走了好几天路,今天又折腾了一天,宴席上又喝了不少御酒,正欲脱衣入寝。这时公主说:“驸马请勿着急睡,父皇明天要召集文武百官考你,你哪个字不识,我来教教你。”王鞋匠说:“那告示上的字我一个也不认得。”公主问:“那你是怎么进来的?”王鞋匠说:“我说我一字不识,那公差就把我领进来了。”此时,把公主气得脖子都歪啦,这可咋办呀!杀了他吧,皇宫的规距是“好马不备双鞍,烈女不嫁二处”,我以后就得守寡一辈子,不杀他吧,实在是气人不过。今天与他拜堂成亲,已成事实,生米已做成熟饭。这该如何是好?公主想了好久,如果杀了他,自己独守空房,不如留着他,他成不了大气,好赖还算个男人。公主在床上哭了一阵子,又对王鞋匠说:“看来这一百个字一下子你是学不会,我今天教你些常识,看明天能否蒙得过去。”公主接着说:“如果他们问你,谁是你师傅,你就说是孔夫子。”驸马说:“行。”过了一会儿,公主说:“我先来问问你,谁是你师傅?”驸马想了半天也答不上来。公主就又教他,反复了好几次还是记不住。不知是进了皇宫吓蒙啦,还是御酒喝多啦,反正是记不住。公主就命宫女找了些麦麸子,捏了个面人,准备第二天给驸马捆在袖筒里,想不起师傅就看看袖筒里捆着夫子,自然就会说出孔夫子来。

次日卯时,各文武百官都到了议事大殿,驸马爷也准时到了。中书省李有大人宣布考试开始。首先,由礼部尚书吴大人问试:“驸马爷,在“五经四书”中,不知你对《诗经》还是《易经》了解最多,您学过哪一经?”驸马不知问什么,就随口答了一声,“倒地龙经(惊)”。几位考官大人,相互耳语,互问学过没有,都说:听也没听过在经书里还有“倒地龙经”一书。吴大人接着问:“敢问驸马爷,那倒地龙经有几册?”驸马回答:“高楼大拆!”又问“卷章何也?”驸马回答:“日晒稀泥万卷。”哎呀呀!哎呀,驸马爷不亏是百字只一字不识的高才,人家读过的书,咱们听也没听过。吴大人与旁边的两位考官低声说:“咱不问啦,如果让驸马反过来问咱们问题,若答不上来,那不是太丢人了吗?咱们再问问谁是驸马爷的师傅就算啦。”吴大人接着问:“驸马爷在哪位高师门下攻读,师傅是何人?”驸马心想,这个问题好答,昨天夫人教过,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就举起袖筒看了看,他看见那个面人把头捆得扁扁的,马上回答说:“我师傅是“(捆)孔扁头。”孔扁头是何人,谁也不知道,这时左部侍郎李大人拽了拽吴大人的衣角低声说,不要问啦,怪不得驸马爷学多识广,人家的师傅就高,孔扁头不是孔夫子的爹,就是孔夫子的爷爷。李大人宣布考试结束,让左部侍郎李大人、右部侍郎王大人共同写成折子禀奏皇上。

考试这一关总算过去了,公主悬着的心掉了下来,这么个不识字的粗人,就把那些大人们蒙过去了,公主是又高兴、又气愤。高兴的是自己的夫君未曾“露脸子”,气愤的是,父王养活了那么一群酒馕饭袋。

又过了些日子,邻国大汗国国王发来战表,要攻打该国,派来使臣前来通报。战表上说:“因尔国这几年概未向我国交纳粮晌,故要起兵将其灭亡,但在发兵之前。先行哑战,若哑战能对得上,我们就放弃攻打尔国,若对不上,我将起兵灭尔。”

皇上接到战表很是害怕,立即召集文武大臣商议对策,派何人去迎敌哑战。各个大臣都不说话,整个议事厅哑雀无声。这时皇上龙颜大怒,“你们这些不中用的东西,平时拿着朕的银子花天酒地,遇到国事吃紧的时候,都不说话了,朕白养你们了。”这时,礼部尚书吴大人站出来说:“启禀皇上,有一人尚可担任哑战之重任。前些日子,皇上新招的驸马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人家读过的书,我等臣子听也没听过,人家的师傅比孔圣人还高,派此人哑战退敌,定能大获全胜,保我疆域不受侵犯,社稷平安。请皇上明鉴。”此时议事厅炸开了锅,众位大臣都嚷嚷着说:就是嘛,派驸马爷退敌是最合适不过的人啦。你一言我一语,都举荐驸马爷出此重任。皇上心中也没底,驸马能否担此重任,心事重重。但眼下国事吃紧急着用人,也只好如此了。皇上说:“既然大家都举荐驸马去哑战退敌,就这么定啦。礼部大人吴爱卿听旨:你和驸马共同商议哑战退敌之良策,安排好谈判诸项事宜。兵部大人张爱卿听旨:你速速筹备军队粮草,准备迎敌,万一哑战失败,可与敌交战,抗击外侵,保我社稷安全,百姓平安。”“臣领旨。”“退朝!”

哑战期限到啦,哑战地设在礼部议事大厅。大厅中间并排摆放着四个方桌,两国使臣分别坐于两侧,裁判由第三国司仪担任。首先,裁判宣布哑战规则。裁判说:“今哑战双方各出一位使臣,双方均不得说话,首先说话一方为败。具体哑战先由挑战方出示手势,应战方只要能对得上,就算获胜。现在宣布哑战开始——”

出任双方哑战的是大汗国外务大臣斯们纳图,本国自然是朝廷爱婿驸马爷。只见大汗国使臣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头,驸马就用脚跺了跺地;接着对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驸马就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对方又伸出三个手指头,驸马就伸出五个手指头。此时大汗国使臣站起来,用双臂平平地挥动了两下,意思是休战,不谈了。裁判站起来说:“哑战到此结束,双方可以说话了。”对方的使臣说:“今日哑战,深感贵国能人大大的有。我国愿与贵国结成友好,互不侵犯。”说罢,挑战方就离开了大厅。

“哑战赢啦,”“哑战赢啦!”这消息很快报到皇上那里,全朝上下很快也传开了,“驸马爷真行,三锤两下就把外国人战败了。”

外国人宣布战败走啦,并提出要和我们结成友好邻邦,朝廷为此大为高兴,马上召见参与哑战的全体功臣。皇上对驸马说:“爱婿今日哑战击退对方,为保我国社稷平安立下了大功。朕要好好地赏你。请你给朕说说,你是怎样把对方战败的?”此时的驸马爷,眉飞气扬,兴高采烈地说:“回万岁,对方的使臣原来是个卖帽子的,我是个卖靴子的,他拍了拍头,我跺了跺脚,这都说明了我们的身份。对方拍了拍胸脯,我拍了拍屁股,他的意思是,他的帽子是用胸膛皮做的,柔软而漂亮,我拍屁股说明我那皮靴是股子皮做的,很显然股子上的皮自然比胸膛的皮结实耐用。反过来他想买我的靴子,伸出了三个手指头,意思是给我三个钱,而我那靴子是出了名的,我才不干呢,我与他要五个钱,伸出了五个手指头。他不干了,停止哑战。”皇上哈哈大笑说:“不管哑战用意如何,反正是把他们战败了,太好了!太好了!今日哑战,看起来简单,可它避免了一场大规模的血腥屠杀。如果战败了,不知要有多少人遭受战乱之苦,国家存亡危在旦夕,用你的勇敢和智慧战胜了对方,使我百姓安居乐业,疆域未受侵犯,这真是天大的幸事。明日早朝朕要封你为二品官员,统管国家对外大事。今日朕要大宴宾客,欢庆胜利。”

再说外国使臣回国复命之事。国王召见了参加哑战的全体使臣。国王问:“尔等此去哑战情况如何?”“启禀君王,依我看他们国的能人大大的有,在哑战之前,我们对他们的哑战使臣进行调查,原来那个人是个卖鞋的,人称王鞋匠。原以为此等下人与我哑战必输无疑,没想到他思维敏捷,对答无缝。哑战一开始,我先摸了摸头,示意我大汗国,国强马壮,人才辈出,我国的君王象佛主一样可顶三层天,可他立即用脚跺了三下地,意思是他们不服大国欺凌,他国皇上可脚踏七十二层地,稳如盘石,不可动摇;我又拍了拍胸脯,意思是我国君王像大肚弥陀一样,可包容万象,主宰世界,这时他又拍了拍屁股,示意他国的皇上是仙鹤童子,倒座莲花;我又伸伸出三个手指头,意思是我国君王靠三礼(即《仪礼》、《周礼》、《礼记》)治国,得民心、合民意,定能长治久安,大治天下,他又伸出五个手指头,示意他国皇上靠五经(《诗》、《书》、《礼》、《易》、《春秋》)教育人民,文化底蕴深,人人团结发奋图强。依臣看,他们一个卖鞋匠竟有如此胸怀和智慧。我们不可小视,哑战之后,我代国王表示愿与他们结为秦晋之好,互不侵犯,不知国王意下如何?”国王说:“此哑战之结束,正合吾意,我原本就是想探探他国虚实,攻打之说并非本意。现在我任你为我国外务使臣,尽快出使他国,谈判有关事宜,沟通两国文化商贸,为民造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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