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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的托梦

诡局 今天

@魔法少女厄加特

这是故事的主人公是我母亲的表姐,后面就称为表姨。   


表姨的父亲是一个残暴的男人,家暴对他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他若是喝多了,准会对他的妻儿进行暴打。


那一年,表姨她恋爱了,然而她的对象很穷,表姨家也同样很穷。表姨的父亲自然不会同意这种亲事。    


那个年代,嫁女儿说得难听点,就是卖女儿。表姨的父亲怎会甘心就这样让女儿跟一个穷光蛋。早早为表姨寻了人家,也许是想卖个好价钱吧。表姨却死心塌地,但苦于父母的压力,她虽不愿却也无计可施。


那个年代,吃饭用的是粮票。那天,表姨的母亲让表姨去城里用粮票换大米回来,并且还给了表姨20元钱让买其他东西,这笔钱对于表姨一家而言已经是全部的家当了,但是却不知为何,也许是公交车上人来人往,被人偷了去,也许是挤的时候弄丢了,总之表姨丢失了20元以及那些粮票。

表姨哭着回家告诉她的母亲,母女俩顿时哭做一片。一方面,这的确是家里唯一的积蓄了,接下来的日子不知怎么熬过去,另一方面,表姨的父亲定会大发雷霆,将表姨打到半死过去。思及此处,表姨的母亲让表姨去亲戚家躲躲避避风头,过后再做打算。


也许是表姨的确怕惨了她的父亲,又也许是表姨觉得无法与心上人相守,表姨这一去,消失了两天。

两天里,没有人知道她的踪迹。表姨的母亲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外婆了。那天清晨,外婆做梦梦到了外婆的父亲(外婆的父亲是个地主,在斗地主的岁月里,外婆的父亲熬不住,投河自尽了)梦里外婆在河边洗衣服,突然河里伸出一双手拼命的将外婆往水池里拉,外婆死命挣扎,突然被外婆的父亲拉起说:美珍,你怎么还不回去?家里出事了啊,不要再在河边了。”外婆泪流满面,被外公摇醒。这时天还蒙蒙亮,外婆告诉外公,说美珍(表姨)可能出事了。


不多久,就有人跑到外婆家说,快快,美娣找到了。在河里,快去通知你妹妹。


那是一个冬天,邻居去放牛,想在已经结冰的湖里凿出一些水来浇灌,却见湖里隐约可见一圈黑乎乎的类似于蘑菇似的东西,走近一看,才知道是头发。人就那样立在湖里,头发散开,在湖水里结了冰。


表姨离开了这个世界。那时候没有强制要求火葬。表姨出殡的那天,由几个壮汉抬着送去,按规矩途中棺材不可以落地。山路本就崎岖,又是冬季,一路走来人们都格外小心,倒也平稳,却在快到墓地之时,明明是平地,棺材抖动起来,一个壮汉用膝盖勉强去抵着才没让棺材落地。这时,表姨的哥哥走过去摸了摸棺材,对表姨说,好了,选择是你自己做的,你已经去了,就安心的去吧,不要再折腾了。后来果然一路平安的到了墓地里下葬。


那天夜里,表姨的哥哥做梦梦到了表姨。表姨哭着说,20块钱的确是被小偷偷了去,但是粮票那天走的急,忘记带去了,就放在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说自己不孝,母亲就留给哥哥照顾。


翌日,表姨的哥哥果然在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找到了粮票。


故事是母亲口述告诉我的,我也不曾怀疑其真实性。只是在想,夺走表姨生命的,到底是这丢失的粮票与金钱,还是对这个世界的无力?


逝者已矣,我很想念我的外婆,外公。我也好想好想收到他们的托梦,哪怕没有言语,只是远远的再见一面,却也成了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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