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
为万物之所取定者,“大小、长短、修远”,各有成数,无他,己所见者止于有形,因而存之;得之而喜,失之而怒,徇其成形,而不顾天下之然与不然,此古今之大病也。
无形者,非无形也,特己不见也。知无形之有形,无状之有状,则“大小、长短、修远”已不能定,而况于万物乎?无形之且有形矣,无状之且有状矣。静而有动,动留而生物,物生于俄顷之间,而其先皆有故也,一留而形成矣。知此,则能弗守其静,以听其动乎?静不倚则动不匮,其动必正,其留必成,其生必顺。天地之生物,与圣人之起事,一而已矣。
心虽刳也,刳其取定之心,而必有存焉者存。“见晓”“闻和”“官天地”“府万物”,而人莫之测。非莫测也,天下测之于“大小、长短、修远”,于其无形之皆形、无状之皆状、如量而各正其性命者,莫之测也。
天道。
虚则无不可实也,静则无不可动也。无不可实,无不可动,天人之合也。“运而无所积”,则谓之虚;古今逝矣,而不积其糟粕之谓也。“万物无足以铙心”,则谓之静;以形名从其喜怒之谓也。
虚静者,状其居德之名,非逃实以之虚,屏动以之静也。逃虚屏动,己愈逃,物愈积,“胶胶扰扰”,日铙其心,悱懑而欲逃之于死,死且为累,遗其虚静之糟粕以累后世。故黄老之下,流为刑名,以累无穷。况有生之日,屏营终日,与喧相竞,而菀积其悒怏乎?
虚静之中,天地推焉,万物通焉,乐莫大焉。善体斯者,必不嚣嚣然建虚静为鹄而铙心以赴之,明矣。
天运。
化之机,微矣!化之神,大矣!神大,故天地、日月、云雨、风雷,动而愈出。机微,故求其所以然者,未有能测之者也。从其微而观之,则疑无化之者;无化之者,则“中无主”而奚止也。从其大而观之,则疑有操纵之者为其大司;有司操纵之权者,则“外无正”而不足以行。
天下之用心用物者,不出两端:或师其成心,或随物而移意,交堕于“大小、长短、修远”之中,而莫之能脱。夫两者不可据,而舍是以他求,则愈迷。
是以酌中外之安,以体微而用大者,以中裁外,外乃不淫;虚中受外,外乃不窒。治心治物者,虽欲不如是而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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