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波纪录片《乡村里的中国》
▲ 纪录片《乡村里的中国》,导演焦波。
该片由著名摄影师和纪录片导演焦波担任总导演,前面曾经介绍过他的一部曾在中国社会引起巨大反响的片子《俺爹俺娘》,感动了无数儿女。
看过的人说它:“这是一部为农民说真话的电影。”
而这部纪录片,由焦波带着一群平均年龄只有21岁的「零经验」团队,为期373天驻村拍摄而成。
影片获第15届中国电影华表奖纪录片大奖等八个大奖。
这一次《乡村里的中国》焦波仍然把镜头对准了其老家——山东淄博,不过拍的不再是自己出生的村庄,而是沂蒙山革命老区沂源县杓峪村。影片以一个小村庄为切入点,展现了中国农村的巨大变迁、环境保护、农民的精神追求和物质追求等诸多社会现实话题,既生动有趣,又深刻感人。
焦波纪录片《乡村里的中国》
费孝通先生在《乡土中国》中提到,“农村是熟人社会”, 这一群体中的成员“不但对人,他们对物也是熟悉的”,因而,“稳定社会关系的力量,不是感情,而是了解”。
杜深忠那年58岁,高中毕业,当过兵,喜爱写作、书法,拉着二胡弹着琵琶,是农村里少有的对精神生活有追求的人。他是农民中的异类,读过高中当过兵,还去北京上过鲁迅文学院培训班。他是村子里唯一一个天天看《新闻联播》的人,聊起文学艺术、国家大事滔滔不绝,唯独干活不行。
张兆珍是个没上过学的农村妇女,曾经看中丈夫有文化,可没想到丈夫一辈子没能出人头地,还整天花钱买书买本,家里的苹果也管得比别人少。为此,妻子没少和他口角。
用妻子的话说就是:“俺俩这一辈子,就是一个战争片。”
这个两耳不闻家务事的男人,从精神上瞧不起他的妻子。他对于自己的一生是遗憾的。
因为折腾了大半辈子,依旧是一事无成。不仅在文艺追求上没有半点成就,在村子里也不被人高看。
用村支书的话说就是:你是个才人,就是果树管的少。
焦波剧组起初来村里拍摄的时候,村里人带着奇怪的目光看他们。
有人以为他们是部队派来拍电影的;有人以为是来搞调查的,还来反映过情况。
咋让村民信任他们呢?杜深忠的原话是:“焦老师那个人,俺上山他也上山,俺躺地上他也躺地上,俺吃啥他端起来就吃,从来不挑剔。俺都不敢相信,焦老师这个大摄影家,还能跟俺这样?”
拉近杜和焦的距离的,是有一次杜家一位本家老人去世,焦波也去拍摄。
杜深忠指着一座坟说,这就是俺爹俺娘的坟。焦波随即跪下,给老人磕了几个头。
从那以后,杜深忠对焦波更信任、也更亲切了。
大学生杜滨才。品学兼优,上进努力。
但却不爱回家,因为每次回家都会心烦。
父亲有精神病,母亲在他4、5岁就改嫁,再也没见过面。
成长的路上,他似乎只有自己。
他会像个大人一样训斥自己的父亲;但也会在联欢会上为父亲送上一首歌,激动到哽咽。
而杜滨才的父亲,寡言少语。和儿子在一起的大多时候,都是儿子说他听。偶尔和上大学的儿子通电话,也只是汇报一下苹果收成之类。但儿子唱歌的那刻,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感动得不知所措。
许多村民,以及很多观众,都在此刻泪目。这就是平凡的村庄里平凡的村民。不高尚,因为也要生活。
他们以种植苹果为生,却无法预估苹果的行情。摘下来的苹果卖不出去,最终只能屈服于一个自己叹息的价格。
除去成本和其他开销,一年也不过剩下来七八千。这样的土地,如何能让人爱得深沉?
杜深忠就很直接的说, 我对土地就没有一点感情,这个土地不养人,咱这里的二亩贫瘠的土地不养人。
既然不养人,那为什么不出去呢?
同样是杜深忠说的:农民工百分之八十都是逼出去的,出去都是一把辛酸泪。
片中有个外出打工的农民,从8层高的楼房摔下来;出去的时候还是一个鲜活的人,回来却是一盒骨灰。
幼小的儿子还不懂得死亡的含义,站在棺材面前小声的问:那是爸爸的家吗?门口为什么这么小?
旁边的人说:里面很宽敞。
然而亲人的伤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因为赔偿金闹得不可开交。
所以啊,你看,无论农村还是城市,哪能会有绝对的纯粹啊。
土地让村里的人太辛苦、太累;但去城里又被人嫌弃;甚至一不小心还会丢了性命,收留他们的只有土地。
哪有农民天生热爱土地,他们只是不得不去爱。
而那些家长里短、柴米油盐,在一年四季的节气穿插中,也逐渐有了变化。
杜滨才去见了改嫁的妈妈,没有所谓的抱头痛哭;他只是在妈妈的怀里默默流泪。
多年的隐忍,终于能够得到释放。
村支书劝解的两家人,也慢慢和解。
至于杜深忠,他其实是幸福的。虽然常和妻子吵架,但妻子总归还是敬佩他的。
吵吵闹闹,只是因为想要在对方面前凸显一下地位而已。
当杜深忠弹起心爱的琵琶,妻子高兴了也会唱上一曲。
因为这部片子,我们要向摄制组全体人员致敬!可以说他们做了一件伟大的事情。现在,真正用心将镜头对准农民的人太少了。一方面,“三农”好像被媒体炒得很热,一方面农民又被人从情感关注上无情地“边缘化”。想起了不知谁说过的一句话:或许我们无法改变,但能引起大家关注!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焦波为首的摄制组所付出的努力和心血,是值得我们脱帽敬礼的。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希望有更多关心国家前途命运的人们能看到这部纪录片,因为,不了解当代中国农村,就谈不上了解当代中国;没有当代中国农村的富强幸福,就谈不上当代中国的富强幸福!
同时推荐大家一起看看费孝通的《乡土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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