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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汉语的两大根本问题——中文汉语系列之三

当今世界社会,科学发展所向无敌莫与争锋,不免有些人们产生有科学“迷信或神话”的过度倾向。近代百年中国——从民国革命开始到五四新文化运动,出于当时国家民族苦难屈辱的觉醒图强,当然有其重要积极的历史意义。新文化运动后期三大事件一直影响至今——废除禁止中医、汉字简体及字母拼音化、疑史乃至疑古(废除汉字与中医的提议规划未果后)。经过几十年辗转,成为我们今天生活的当代现实,中国传统文化虽未“全军覆灭”,已然是在西方学术文化指引下亦步亦趋。

现代学校教育的“语文”学科(九年制小中学教程课本,大学开始分设中文、汉语),盲目引用(西学理论)欧语模式为规范——言文一致(文字几乎等同言语)、重视语法逻辑(词汇句式及其词性)等,以至今日,我们日常语言词汇表达匮乏空洞甚至于思想低级粗俗,从自称仅有“我、自己”与流行语词“投机倒把、不明觉厉、逼格、内卷”——不免令人费解或是无从辨析。由此上述可见,现代以来文字(语言)能力与水平普遍下降。

一、中文汉字是形音义三维结合为一体,需要重视恢复传统的文字本位(教学与研究)。(笔者谨注:本文中涉及的文字之音义原本甚多,具体解读未免存在省略或者有误之处)。

中文(汉语)不可以组词为基本单位,每个文字都是形音义一体,最小表义单位是构形部件及其音韵。例如形声字的形旁和声旁同时表示意义,而且声旁表示更重要的原初义(意)。一般学习以熟悉文字构形以及掌握造字规则作为基础,高级专业的文字研究必须系统熟知《说文解字》同时再广泛了解古代科学文化。

许慎在《说文解字》阐述了文字渊源并指出六书原理,按义项归类有 540 部(由部首统领各部属)——“始一终亥”次序“据形系联”构建文字宇宙系统。明朝编撰《永乐大典》“用韵以统字,用字以系事”,摘选其序如下……以气者,天地之始也,有气斯有声,有声斯有字,故用韵以统字,用字以系事,揭其纲而目必张振,其始而末具举,包括宇宙之广大,统会古今之异同,巨细精粗,粲然明备,其余襍家之言,亦皆得以附见,盖网罗无遗,以存考索,使观者因韵以求字,因字以考事,自源徂流,如射中鹄,开卷而无所隐……

民国时期的文字注音采用根据《说文》部首。日文的假名也是借用汉字部首的音形(不采用形与音的原意),从而创造日本文字(语言)。朝鲜同样(类似)自创文符系统(音部组合字形),古代中国相邻周边区域普遍深受中文汉语的影响,总体来看借用“中文汉语”改造的文字语言绝大多数成为表音类型(尽量排除汉字原意的影响)。

依据《说文解字-叙》以及其他古本典籍记载,综合现代考古资料等多学科研究实证,文字(溯源)发端于上古伏羲时期结绳与八卦(索),文字的系统创造在黄帝至大禹期间(考古实物代表——山西陶寺遗址的陶器字样“文尧”)——华夏民族分化为两大支系文字语言系统(西部是以青藏地区为中心向西北与西南扩散,神农炎帝、蚩尤、夏代等历代遗民流散西迁,也有所谓三苗九黎流放部分),古羌语(羌文,也是古藏语)向西方传播影响为古梵文与苏美尔语(表音类型语言文字,东部接壤区域古巴蜀语音接近却延续华夏传统形音义一体化方向),商周两代延续典册采用甲骨文及金文传承。

甲骨与金文不仅是文字,其中还包含许多古代科学文化内容,甲骨文(及其以前形态的“图形或文字”)研究也应避免狭隘“象形”视角的片面误区。甲骨文之前众多“书契、器物碑刻等”符号(图形与图腾),目前官方学界主流多不认定为文字(比如岣嵝碑文、巴蜀出土的金石器物铭文)。

汉字构形有“独体为文,合体成字”之说——文即六书中不可拆分的“指事、象形”独体初文,字即又以初文部首“会意、形声”组合成为新字。初文及准初文“孳乳生出”的更多之“字”,文与字“孳乳”方式——充分证明汉字(源头)不是记录语言的符号。需要特别指出有关文字的“形”与“六书”的问题,在此简单例举说明。

众人皆知《周易》“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八卦“象数”符号闻名著称,为何以“形”名谓?同样许慎在《说文》为何亦用“形”?“六书”首先是“指事”而随后“象形”?象虽有事物之具象与抽象却已为确定指一(指定一物而不变者),形之事物有无(体)或者是通达于道器(不可得而更者)。“形”字本身还具备了动态描述(说明形影相随变化不居),所谓文字“象形”既有图画拟象但是绝非全部(象形作为文字语言的称谓是有更多误导),近年来甲骨文象形(猜想)释意风气日盛。

所谓“同源异体”——初始字形是一个文(母),商周时期文字以及诸多邦国也多常有异形字体(许慎收录有千余数的所谓“重文”),后世整理认定是同一字(汉字简化合并也由此而来)。后世造字通过形声、假借、转注的规则,例如从“不”分化“丕”、参考“景”创造“影”、由“意”再生出“億”。关于同源异体、古字通假、汉字简化(合并)的问题,个人对此“其中部分”认定存疑、尚需更多探讨不可轻易滥用。

笔者研究总结文字的形音义规则——形构整(一)体、形音本意、形似义近、音通意近、音变义转。简要示例具体如下:

東(dong)——陳(chen)——宋(song),三者字形都以“木”关联——整体而言都是与建木测景有关,東的原意是太阳始出东方之时(阳光照射于标杆而不见木影),陳(国名与姓,伏羲后世之封国。此外,“陈”还有过往以及陈设开展的意思),宋(商族后裔之封国,也作姓。此外也有遗赠奉献的意思)。

意——思(想)——情(感)——(文)章——(志)识——忆(億、憶)——义(義),意主要是指个人情感以及相关表示;思(想)主要是指大脑思维、略有差异是专注深入与自由联想显现的思维方向或程度不同;情(感)大概是内在与外界之间交互的感知以及心情变化反应;章是指声音(某种事物)形成有序系统的完整结构;(志)识是对事物有明确的观念认知、显意识指向目标;忆(億、憶)主要指记忆、“億和憶”古体后来两字分化(億——亿,憶——忆);義(义)的本意是个人与羊献祭、因此敢于牺牲无私伟大。以上各字关联词义演变进化,如此更容易理解每个字义的异同。事物名词在古代文字非常丰富而且思想表达精微,传统上事物有类名与专名(名辨逻辑),例如表示“马”的单字多达三十多个、“猪”的单字也有近十个。

二、文字(语言)背后其实是族群社会化的集体意识(文化)。

汉字通常一字多音多义,严格确定的单字释义不便学习掌握,只有文字在语境场景中(关联上下文句)才能更好确定其含义。此外,还需要特别注意,文字(语言)的广义大语境——文字(语言)无法脱离其背后的社会族群的共同文化范式(内化隐藏或已预设的集体共同意识)——或者称之为“人的心灵世界”(主要包括生命自我意识以及世界、人生、价值、道德等范畴)。下文举例论述,关键字核心以“我”与“心”展开说明。

例如:古文中第一人称常见有“予、余、愚、我、自、己、吾、侬、朕、孤、寡”等——虽然同为自称却各有所区别之处,吾是指内在精神(真我即真正生命主宰),己指意识之我(假我是通常觉察有多个),我和自(形体与意识的统称)两者最相近(区别是在自我防卫的有无),有形身体是我(吾与我不能同义置换)——吾即自己(唯一主宰之时)——这种内化在所有人意识深处而表现在几千年(文化)传统的文字语言规则,即使我们并非都十分清楚知道上述含义、却会通常无意识的遵循默认。

心——原意是指身体的心脏——通常本义是指心智系统(情感与意识一体化、思维认知),古人并非误认思维在心而是心藏神(思字-田指囟,已说明大脑思维)——神与道两者异名同谓(道还有大一、太一等其他之名),在生物范畴内通常称作鬼、魂、神、灵(不生不灭的无形之体)。与现代社会传播的西方灵魂、意识、思维等概念内涵的所指大不相同,一般西方传统认为意识、思维以及记忆都属于大脑的功能——“神”是超存在(超越人之外)的(至高唯一者是上帝)——至于西方的灵魂观念更加不可思议难以理解(矛盾悖反)。古人重视应当用“心”为人,而非强调头脑知识至少原因有二,内在情感不可或缺(心——痛心、伤心与仁爱),或者表达为情感与思维认知不可分离——没意思(心脑分裂,情感缺失之后),或者是“这什么意思”。

本心即是心之性(忄——性,生命未有之前本来面目——真我——神为主宰)。“丶”即主(释义为火之主),神为形之主、形为神之宅——俗语即人有神主。神因为莫测难知而人格化(宗教之神,所以拟人化表示)——天道或昊天上帝即是如此。凡是存在有差异的比如性格是生物遗传以及养成习惯(提升完善人格气质,从君子至于圣人、真人),从“忄”的系列汉字以及有关典籍章句,多是表达古人的亲身体验实证描述。

古人仁爱珍惜物质以及人造器物,爱惜“物命”、崇尚自然。人若不明此“心”——孔孟老庄(隐秘此神)皆是传道兴文教(育)——人体也只是心神居所,以至于没有产生西方宗教类型。——意识(乃至于心神)的觉察训练,还需要从心理学角度来体验内在自我的变化(有待笔者后文具体论及生命与心理学领域),所以人性最贵为万物之灵(并非是人类自大的中心主义)。简要而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又或者是十六字之道传心法,内道外儒的精神之路。

综上所述可知,若是文字(语言)背后的集体共同意识无从察觉,我们在学习理解以及翻译过程中会不自觉误导或是多有混淆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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