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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好问墓之修葺与题诗考述

[摘 要]本文采用实地调查和文献考证相结合的方法,对元好问墓之修葺与清人题诗情况作综合的考述。实地调查之外,本文所依据的主要文献是翁方纲撰《元遗山年谱》所附题诗和莫棠藏本《元遗山墓图并题辞》,其中莫棠藏本似为海内孤本,有其无可替代的文献价值。本文提供的资料,不仅可供研究元好问影响接受史的学者参考,也可供文物部门培修元好问墓作参考。
中国论文网 http://www.xzbu.com/4/view-16305.htm
[关键词]元好问墓;清人题诗;莫棠藏本
[中图分类号]I20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639(2011)03―0037―10

引言

金代著名文史学家元好问(1190-1257)之墓位于山西省忻州市韩岩村,包括元陵和野史亭两个部份,其中有大量的保存基本完好的石刻碑铭。迄今作为内部资料印制的涉及元墓整修和题诗的著作有两本:一是张明远、孙转贤两位编注《元好问墓诗文集注》;二是胡全福主编《忻州文史资料》第六辑《元好问生平事迹专辑》。这两种书的作者、编者多是忻州本地人,所述资料多直接抄录元墓石刻,理应比较可靠,但是。限于乡土学术研究条件的局限,两书在断句、标点、注解和阐述等方面都存在着不少显而易见的错误和缺陷。所以,两书尽管有其一定的参考价值,但难以据为研究元墓有关问题的信史,实有重新加以考察的必要。
本文采用实地调查和文献考证相结合的方法,对元好问墓清人题诗问题作一综合的考述。实地调查之外,本文所依据的主要文献是《粤雅堂丛书》载翁方纲撰《元遗山年谱》所附题诗和莫棠藏本《元遗山墓图并题辞》。莫棠藏本所收清人题元墓诗者计二十八人,见于张、孙编注《元好问墓诗文集注》者仅有翁方纲、李銮宣两人,由此可见该书之资料弥足珍贵。况且,此书迄今尚未见研究金元文学学者提及,也不见各大图书馆藏目,似为海内孤本,自有其无可替代的文献价值。本文准备先考查清和民国修葺元好问墓的始末,然后集中阐述清人题诗的情况。

一、清和民国五次修葺元墓

据文献和元墓石刻记载,清和民国年间共有五次修葺元好问墓的活动:
(一)第一次,乾隆三十九年(1774),岁次甲午,忻州知州秉承山西总督朱时君之命修葺元墓。这次修墓主要是勘定墓域,修筑围墙。详情未留下完整记载,材料仅见两条:一是汪本直《重修元遗山先生墓记》:“垣之址,则前牧秉方伯朱公命规墓域而始筑者。顾今甫二十年,颓圯几无存。”二是姚文田《题元遗山墓图》诗句“古谊推前辈”自注:“朱时君师前任晋藩时,曾饬州修葺墓垣。”
(二)第二次,乾隆五十九年(1794),岁次甲寅,忻州知州汪本直修葺元墓。这是一次规模宏大而又记载翔实的修葺活动。汪本直《重修元遗山先生墓记》详细地记载了是次修墓的整个过程。此文今存有木刻墨本。有元墓石刻本,今以墨本为主,校以石本,引录于下:
《重修元遗山先生墓记》国,古歙,汪本直(守愚)
甲寅孟陬,于役郊南,薄暮,道出韩岩村。旧闻遗山先生墓在其处,询之土人,导而前曰:“此五花坟也。”翁仲羊虎犹存。呼灯展拜,荒榛间有断碣,大书“诗人元遗山墓”七字。心窃异之。越数日,复往视,碣阴文尚完可读,始知至元间先生弟子魏初、姜或二人述先生遗命而表石者①。夫先生仕于金,秩显矣,不书,乃书“诗人”,想见先生以斯文自任者重,而身食周栗,心系殷墟,并不欲冠以时代,其用意尤深且悲也。
墓左一碑,剥甚,即②郝氏伯常所撰《墓铭》,称先生以丁巳岁卒,为蒙古宪宗七年③。计金亡已廿四年。而碑之立则在成宗大德四年④,为先生子拊知汝州时所建⑤。盖上距先生之殁又四十四年矣。
又按碑称先生卒于获魔旅舍,归葬秀容之先茔。今先生墓右上下凡六冢,皆无表志。遍访故家,得《世系略》一、《墓图》一,乃以本集注暨《南冠录》诸书证之:元氏自五季后从汝州迁平定,先生之曾祖春,隰州团练使,靖康末从平定迁忻;祖滋善,仕金为柔服臣;父德明,即《金史》所称东岩先生;生三子,先生其季,生七月而为叔后;叔,陇城君,名格,仕陵川令。今其上四冢,乃先生之曾祖与祖暨东岩、陇城两君墓,下二冢则先生之子名拊,孙名若祖墓也。
余维先生节概文章标炳史集,固无待于阐扬。惟是先贤一坯土。岁久芜废,亦守斯邦者责也。遂练日鸠工,厚墓垣,崇墓封,植松�以荫之,碣断者,�砖护之,碑剥者。砻石重镌之。计捐俸三百有奇,三阅月而工竣。
垣之址,则前牧秉方伯朱公命规墓域而始筑者。顾今甫二十年,颓圯几无存。余又焉知后之视今,不犹今之视昔耶?不有守冢,奚以禁樵苏;不有岁修,奚以资补葺?乃更求其裔于元家山,从田间得二人,为叔侄行,问其世数,不能详也。侄方卯,颇聪俊,因名之日学诗,给膏火,嘱州之广文课之。
于是,黉序诸生佥进而言曰:“前之役,公既独任之,兹愿共襄,所以贻后者。”不两月而输得五百缗。余喜曰:“可矣。”爰就墓前建享堂三楹,而以《世系略》及墓图勒石。嵌诸壁;别于道旁筑数椽,重书“野史亭”额标之,复旧迹也。就近置墓田三十亩。丙舍五间,俾学诗之叔绍玉经理之。今而后,学诗读于斯,其叔耕于斯,岁时祭享扫除恒于斯,世世子孙守冢,可勿替。
余倡是举,而都人士慕义之风莫不勉焉。殆先生默有以相之欤?时董其事者,进士张君金龙,举人张嗣良、康黄中,贡生张象枢、任元信也。
时乾隆六十年岁次乙卯孟夏月,直隶忻州知州、歙后学汪本直谨记并书。
由此文可知,汪本直修葺元墓的功绩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彻底修整元墓,重新刻石立碑;二是根据文献,考证清楚元氏世系和元陵六冢;三是重建野史亭,置办墓田,嘱托元氏子孙世世代代守护元墓。可以说,元好问墓之所以保存下来,供后人瞻拜,汪本直有第一大功劳。元墓中郝经《遗山先生墓铭》碑阴尚有张金龙撰《郡侯汪公捐俸重修元墓记》一文,汪文之后,有戈源《重修元遗山先生墓记》和马腾蛟《书汪刺史古愚重修元遗山先生墓记后》两文,也是记载是次培修元墓经过之作。
(三)第三次,清同治六年(1867),岁次丁卯,忻州知州戈济荣修葺元墓。此次修墓的经过见于戈济荣《重修元茔记》碑文;
夫所贵乎吏者,岂仅簿书、期会、听狱、弊讼而已乎?必有以训俗、型方、奖劝、诱掖,使之感兴而不自知。故前哲令德之求,亦所以助流政教者也。忻州元遗山先生墓去城南十里。乾隆间州牧汪君重修,迄今垂七十余年,断瓦颓垣,湮没于荒烟蔓草之中,怆过客之目,而莫慰怀古之心,岂非桑梓之羞哉!余承乏此土,既建遗山祠,复以余资命绅士修葺之,共享钱三百余千缗。忻之人仰前芳遗躅,津津乐道,追慕勿谖,为之推崇而则效之,庶几化民成俗之一助云尔。是为记。
特用遭花翎在任尽先补用知府卓异加一级忻州直隶州正堂加五级随带加四级纪录十次戈济荣谨撰。
五年之后,当同治十一年,郡儒学廪膳生员任舟山、后裔

元清泰等为之立碑,表彰戈济荣修葺元墓的功绩,详情见于任舟山所撰《郡侯戈公重修元茔记》碑文:
元茔经汪公重修,近八十年矣。墙垣颓废,屋宇飘零,牧竖樵夫,肆行蹂躏。使先贤一拯土冷落于荒烟蔓草之中,里人盍然伤之,而无如何。岁乙丑,河间戈公来守是邦。始下车。即以存古迹、仰先贤、激扬风化为急务。既于郡城建遗山祠,因以余赀谋所以修葺之。于丁卯春经始,不数月而工告竣。野史亭旧在路北五花棚地中,为圆墙遮蔽,不甚爽垲。公命移于路南,去旧址十余步。于坟门左右增制雕墙各数丈,宏规制。壮观瞻也。其它坏者修之,旧者新之。甲寅修后所栽松柏,迄今剥落雕零,无一存者。公命复栽,以资嘉荫。当时置祭田三十亩,渐为守冢者质典,近年来他姓耕种者居多。公勒令追还,出示晓谕。复命董事者不时纠察。以昭敬慎而杜弊端。总计所需三百八十余缗,修祠堂捐项所存者二百缗。余皆祠堂所得房课也。是役也,虽先生在天之灵默有以相之,然非公景仰前徽,章志贞教,安能慎重周详若是?戈仙舟先生赞汪公诗曰:'兹举堪千古。伊谁继后尘。’今日之举,后先辉映矣!将见忻之人闻风向化,有慕遗山而崛然兴起者,何莫非公之激励培养于无既也。是为记。
就上述两篇碑文来看,戈济荣首先是在忻州城内创建遗山祠堂,然后利用余资修墓,此次修墓除恢复汪修旧观之外,对野史亭也有所改建。戈济荣认为,作为一介地方长官,其职责不仅在于处理一般行政事务,更重要的在于弘扬本地“前哲令德”的文化业绩。以收移风易俗的政教功效。这一思想及其建祠修墓的行动,确实足以与汪本直后先辉映。

(四)第四次,民国四年(1915),岁次乙卯,忻县知县陈时隽修葺元墓。这次修墓的情况见于邹道沂所撰《重修元遗山先生冢墓碑》文:
民国三年之官雁门道,出于忻县治南韩岩村,有金元遗山先生之墓在焉。爰询耆老,荒芜久矣。越明年,印江陈君时隽知县事。谋所以新之者,鸠工庀材,都用钱九十缗。而既饰既备,樵苏有禁,瞻视益虔。雁门道道尹邹道沂谨立石墓侧。而刻文日:
呜呼!士不幸而生易代之际哉。当夫天柱折,地维倾。乃有人焉。以一身之进退系乎纲常名教之大,所谓无适无莫义之与比者,固非一二浅见寡识者所可窥测也。先生硕学雄才,文章正宗,不幸而造值追遭,其自待何如?其出其所学应乎时势之所需,又何如?乃自北渡后,周游齐、鲁、赵、晋、魏闻几三十年。故国之感、旧君之思,流露于歌咏文字者耿耿焉,未尝一日或忘。非隘也,义有所不可在也。论者谓崔立之事,先生宜一瞑不视抗争之矣:乃委蛇以求全,诡词以济变,率留此百千万劫之身,为金源氏一代典章文物所托命:非偷也,义有所待者在也。夫惟精于义者,乃能于生死存亡、造次颠沛之顷,惟能通变不失其正耳。
迄于今七百余年矣。当五洲之交通,适共和之建国,以视帝政时代忠于一姓者,义固为狭。然顽廉懦立,奋乎百世。要未可以易也。若陈君者,服官先生之乡,亟亟焉以表彰前贤,深知务民之义者也。
余固备论之,俾后之览者有所考焉。至于兆域世系、建置兴废,前人言之详矣,兹不复赘云。中华民国四年六月,上大夫雁门道道尹聊城邹道沂谨撰并书。
这通碑文未细致记载此次修墓的工程项目,但从其费用仅“九十缗”来看,可能只是修补翻新的工作。值得注意的是,邹道沂之文比较公正地评价了元好问的作为,认为士大夫在易代之际出处取向可以“通变不失其正”。这一见解可以说是比较通达而且深刻的。
(五)第五次,民国十三年(1924),岁次甲子,忻州乡绅陈敬棠修建野史亭。详情见于陈敬棠《重修元遗山先生野史亭记》、彭赞璜《重修野史亭记》、郭象升《重修野史亭记》、梁善济《重修元遗山先生野史亭记》等碑文。兹录陈文如下:
吾忻州环境皆山,平原广袤百余里,云中、牧马两大河流横贯东西。土地饶,风俗醇。生于其问者,大率愿谨之士,多杰出之英少。综稽历史,求所谓学识词章,足以抗马班、媲苏黄,震古铄今,蔚然为一代宗工者,遗山先生一人而已。后之学者宜如何景仰之、崇奉之,表先哲之风范。作后进之模楷。此固忻人士应尽之责也。顾先生之野史亭著称于世久矣,阅岁既久,遗址难考。清乾隆乙卯,汪刺史古愚重修元墓,以余资于道旁建矮屋一楹,榜曰“野史亭”、不过略存古迹而已。迄今已越一百七十余载,规模既隘,倾圯亦已,游人憾焉。岁辛酉,余与赵君瑞安倡重修之议,商诸彭县长子猷,任忻久,从政之日暇,恒以表彰先贤为职志,遂首捐七百元以为之倡。规划初定,而兴工尚未遑焉。甲子春,余伸前议,延梁君歌九、王君笙甫诸绅先后董理其事。于元墓东故有墓田,择地三亩六分六厘,阔十丈,长二十二丈,辟院落一所。院之中筑台构亭,树以文杏、丁香诸花木,从先生好也。迤北建大亭三楹,取先生“云际青山来”之句,颜曰“青来轩”,为游人宴集之地。厅之旁建屋各四楹,为休憩室,碑房、庖所附焉。南建大门,两旁共修厦八楹。亭院既成,复取余曩岁与榆次常君子襄所搜集之遗山像及其笔迹凡六种,邮京翻刻,刊诸野史亭之壁。又集历代名人题咏。镌诸“青来轩”。
并刻李氏北垣所辑之《广元遗山年谱》二册,附于《遗山全集》之内。是役也,经始于民国十三年三月,落成于民国十四年十月。共需款五千五百余元。款之所出。自由省内外当道及本县累慕先生之风者募集而来也。其捐款暨发起、董理诸姓氏,别泐诸石。工既竣,用述颠末,昭兹来许,踵事增修,毋俾零落,非惟先生之幸,实一郡之光也。爰记之。
就此文来看,此次修建活动主要是扩建野史亭,元墓一边的修葺则没有提及。陈敬棠这次修建野史亭不仅奠定了如今野史亭的规模,而且镌刻了遗山像及手迹六种。还在“青来轩”中镌刻了他收集到的历代名人题咏。但是,陈氏收集的题诗并不完备,说详下文。

二、表彰汪本直修葺元墓的征诗刊诗活动

清代至民国年间,围绕元墓的集诗和刊诗活动主要有两次:第一次是表彰汪本直修葺元墓的征诗刊诗活动。第二次是陈敬棠的集诗刊诗活动。
汪本直修葺元墓之后,从静乐故家访得“元遗山墓图”和“遗山先生世系略”,加上自撰的《重修元遗山先生墓记》,将其寄给时任山西学政的戈源。戈源将其“裒作一编,梓为墨本”。详情见戈源《校刊元遗山先生墓碑记墨本跋》一文:
于戏!使君表彰先贤之功,盖与先贤名并不朽矣。忆予少时读《金史》、《中州集》,辄穆然遗山先生之为人。逮试忻日,检生童名册,无元姓应试者,询之诸生,且不知先生为乡前辈。爰怅然者久之。今得使君表彰,益信潜德幽光久而不闰。俾予数十年向往之忱,一旦藉以得慰。载读先生所作记文。又欣然以起舞也。使君表彰之勤、之密,具见所作记文中。使君不以予为不文,凡三易稿以示予。
予特虑世之景慕遗山先生者,不尽能瞻拜松楸,即无以悉先贤显晦始末,爰举所寄碑文记文裒作一编,梓为墨本,传之同志,俾共知贤使君稽古之力也。将付梓,

为跋其后。
乾隆乙卯闰二月,督学使者河间戈源跋。
戈源的刻本传至京师,由冯百史转呈翁方纲;翁方纲欣然赋诗,并将其所撰《遗山先生年谱》附缀于后,回送汪本直;汪本直将翁辑《遗山先生年谱》付梓,并将征集所得王杰至杨蘸等十三位学者题诗附载于后。详情见翁方纲《识语》:
乾隆乙卯冬,代州冯百史司务以古愚汪刺史《重修遗山先生墓记略》来嘱赋诗。方纲因以旧所辑《遗山先生年谱》附缀于后。汪侯嗜古怀贤,不以荒陋见嗤,遂付梓为上下二卷,并以同人诗依所得先后次第,刊于前卷之后。而此后续咏者,行将增刊,以志弗谖云。嘉庆元年岁在丙辰春三月朔,北平翁方纲识。
这就是《粤雅堂丛书》中翁方纲撰《元遗山年谱》所附《忻州刺史守愚汪君重修元遗山先生墓诗》的来历。兹据《粤雅堂丛书》本将这批题诗引录于下:

(一)王杰(惺园)
夙咏琴台藻自娴,晚成乐府振雕孱。百年史拾沧桑后,一代文留楮墨间。碣表诗人标素节,茔修良牧慰贤关。秀容树色青无极,披发骑麟乍往还。

(二)纪昀(晓岚)
中州文献迹犹新。寒食年年细草春。一种风流堪溯处,当涂今葬谪仙人。
平生忠愤寄荒丘,五百年来片石留。励俗怀贤无限意,欲将棠荫比松楸。

(三)翁方纲(覃溪)
先生殁后五百年,飨堂鼎建崇其阡。守愚汪侯知政本,此举无愧于前贤。绘图作记寄示我,我尝从事年谱编。钞诗先订顾秀野。磨碑漫记刘神川。系州岩屋不可到,野史亭址谁留连。今者披图宛瞻拜,墓门东北围墙埂。其堂三楹壁嵌石,厚培两序增新椽。大书中州文献字,万古奇气光星躔。堂前石人后墓道,旧铭石乃堂东偏。岿然特表诗人墓,先生之志藉以宣。其西孙曾榭祖考,东岩陇城同气联。五花之土土五丈,葬时故事今犹传。亭仍重筑署野史,幽窗疏雨疑潺潺。耕读还因起丙舍,弦诵声来绕墓田。更因校刊先生集,故家写本尤精研。是与年谱相印合,使我狂喜磨丹铅。燕赵慷慨悲歌气,金元著录金石镌。一于先生诗中寓,杜老之史坡之仙。我宝先生两石墨,灵岩迹并苏门悬。亟书汪侯名不朽,都经姜魏同墨绿。寄书谢子共砻石。附诸集谱垂绵延。送迎神曲我其职,春秋祀配管弦。

(四)法式善(梧门)
尝读金源诗。三复中州集。知人兼论世,不徒肄业及。维时风雅衰,沧海横流急。遗山乃崛起,身障狂澜溅。我欲拜公灵,临风一涕泣。
莪莪五花坟。棒莽掩碣石。初或亦已远,何人讯遗迹。卓哉贤刺史,力衍诗人泽。幽泉发古香,荒苔散寒碧。至今野史亭,犹有读书客。
薄田三十亩,茆屋八九间。荷锄徂南陌,红日喧东山。野草茁��,好鸟呜关关。时有吟啸声,乐此农力闲。更当候明月。伴尔松根还。先生倘有知,应破镜中颜(用遗山诗句)。

(五)吴省钦(白华)
东岩先生有才子,十四从师蔚云起;箕冢如陪司马登,琴台更悟成连子。内乡作令又南阳,辗转头衔换省郎:族望共传元魏始,宗枋旋报蔡州亡。代马哀嘶常向北,粪火柴门闰声迹;余焰长争老杜光,横流那论长公格。锦机织出绮罗工,恩怨分明溯国风;甲子编年真寂寞,幽并吐气最沉雄。金源文物传金匮。寸纸骈联归睹记:实录空藏万户家,新朝尚采千秋事。生平依约似东坡,衰草斜阳樵木过;遗书直压猗圩上,考姓还怜拓跋多。汪侯怀古心常恻,为表孤坟置百石;遗民似说是儿孙,好句谁能图主客。中州文献剧飘零,名节如公照日星;五花要认诗人墓,一笠应添野史亭。

(六)吴省兰(稷堂)
材官曾拜通明殿。负弩金书梦中见(本先生记梦诗);仙人端合作诗人,天教疏凿开生面。落日青山望宋州,故宫禾泰几经秋;可怜枝上啼鹃血,白发累臣万斛愁。桑榆归梦并州路,田园乞得身闲住;系舟山是读书山,幽栖好傍先人墓(见先生初挈家还读书山诗)。沧海横流万国鱼(用先生句),独留石碣表荒墟;大书特书者谁子,学诗弟子或与初。冢上年年芳草绿,表彰遗迹推贤牧;旧本诗搜渤海藏,前闻系证南冠录。松楸无恙郁苍苍,一带缭垣映夕阳;五花棚侧石人语,披发精魂下大荒。碑字重摹看屹立,野史名亭志新葺;使君盛举照千秋,同垂不朽中州集。

(七)何道生(菊人)
晋国畸人元裕之,金源文献独维持。兴亡尽入诗千首。磊块难消酒百卮。一代典章谁信使,中州坛坫此雄师。浣花心事坡翁笔,那信成都有旧祠。

(八)伊朝栋(云林)
金源有诗人,文采兼亮节。瓣香绍坡谷,夕秀启虞揭。同时李(汾)与辛(愿),俯首敢颃颉。孤臣念君国,白雪盈华发。青城阅古今(先生《癸已出京诗》云:“兴亡谁识天公意,留着青城阅古今。”),日望蔡州泣。西园与岐阳,谁向苍苍说。国亡不复仕,著书自怡悦。遗墓傍五花,七字表荒碣。阅世五百年,白杨风凄咽。残碑牛砺角,华表采樵折。耕稼魏公庄,后嗣谁抚恤。忻州值贤牧,异代吊往哲。新营文献祠,杞菊荐蠲洁。吾读中州诗,仰止先生切。剩欲驱车游,遗像晋拜谒。振表野史亭,凭眺延山月。怅望寄千秋,此愿空蕴结。

(九)赵怀玉(味辛)
先生生及明昌世,眼中犹见承平事:洒泪那堪晚境非,关心独重名山寄。金源文献多沉沦,手辑言行传君臣;乾坤一亭号野史,身后但愿称诗人。白骨几添兵死鬼,黄金甲第俱流水;先生也算地行仙,诗卷长留灵不毁。只今寂寞韩岩村,翁仲无言落照昏;过客谁浇一杯酒,居民空说五花坟。使君下马心香肃,入夜呼灯把碑读;松横重教护墓田,云扔还遣依祠屋。好向当涂遍致词,表彰风雅即吾师;荒原多少无名冢,恐有人如元裕之。

(十)张问陶(船山)
为表诗人墓,重开野吏亭。祠堂增肃穆,翁仲亦英灵。孙远修家祭,碑残补旧铭。韩岩村下路,云簇众山青。

(十一)李銮宣(石农)
南渡朝延小,中州野史尊。在兹文不坠,直笔道犹存。枯树村鸦哺,荒阡石兽蹲。墓田余劫火,五色尚留痕。
马鬣凭谁剪,韩岩宿草中。金源有遗老,旷代仰宗风。节比陶元亮,诗如陆放翁。横流沧海急,巨笔补天工。
祖研箧难守,父薪肩未任。韦编归册府,松损荟繁林。俎豆自千古,瓣香惟此心。后之司牧者,视昔准于今。

(十二)王芑孙(惕甫)
计生独拜茂秦墓,宋公重筑伯虎坟:近人艳诵此二事,风流继见今汪君。汪君为吏果儒雅,遗山冢前肯下马:摩挲断碣补全文,收拾颓垣易新瓦。遗山身涉金元际,百年文献身孤系;野史亭前补旧闻,中州集外存余例。黑龙江黑龙飞久,文武英雄事粗有;赵家片土太凄凉,天留此笔遗山手。一代文章不救穷,饥寒奔走乱离中;女几避兵身落拓。邓州怀古意沉雄。生前掩袂死沾巾。著录犹存日月新:明昌以后谁为质,虞范前头要此人。诗人从古无高宠,何况区区死土垄;马舁归来麦饭虚,牛眠难保松楸拱。汪君按步寻遗址,更访孱孙读书史;只鸡絮酒俨生平,挂剑烧钱若新死。人生旦暮成今古,人鬼幽明一风雨;李白青山尚墓田,杜陵滚水还祠

宇。此风牢落谁能嗣,此事传闻正须志;眼底文人貉丘,九原随会吾挥泪。青云黄土世悠悠,吾辈终当老一拯;因君不觉重怀古,多少苍苔白骨秋。

(十三)杨�(柏溪)
西园载酒催行舟,中原人物无其俦。河朔铜马成遗恨,婆娑老树摇清秋。先生精神未泯灭,应翳白凤青都游。不尔下界或重献,五花土净千崖幽。城郭人民劫灰后,岿然片石高林陬。我读遗书频太息,英雄事去如浮沤。东阙苍龙西玉虎,朝虞暮虢几曾休。白发累臣故国泪,苦才多思(本元诗)穷雕搜。野史亭孤晚更作,遗文考摭征无由。沧海横飞此身在,大河东注无还流。暮云楼阁自今古。画阑桂树空夷犹。眼底熙春如梦寐,兰成赋罢徒幽忧。十二修眉眉色好,天池一洗尘埃收。万古斯文齐石室,衣冠蜕处夫何求。两序厚培埏隧密,三楹中焕墙埂周。铭词旧镌亭再筑,谁其举者今汪侯。外汪侯政清有余暇,金石著录怀前修。放翁草庵剑南外,少陵江阁天西头。偶然羁旅尚不废。矧乃魂魄长栖留。韩岩村古即其地,以时设礼苹蘩羞。绘之以图系以记,使我瞻拜心神悠。金爵铜驼付凭吊,雪香杂咏时吟讴。君不见,程婴之坟忠襄墓,寒烟落日横忻州。
这批题诗并非此次征集的全部诗作,上引翁方纲《识语》已经提及“而此后续咏者,行将增刊”。果然,汪本直不久又得到十五家的题诗(包含词作),于是将此十五家题诗与元氏墓图、碑文以及前十三家题诗合为一卷,付梓单行,这就是莫棠藏本的来历。

三、莫棠藏本续刊征诗

莫棠藏本登录十五家后续征集的诗词,总题为《忻州汪刺史访得金元遗山先生墓,为立冢户,置墓田,建野史亭,都下盛传其事,诗以纪之》,兹据以过录:

(一)董浩(蔗林)
古墓忻州道,遗山此尚存。金源系臣节,风雨护诗魂。国事中州去,身名野史尊。不逢贤刺史,谁与表荒原。
丙舍墓田启,�尝遗裔求。事随千叶永,情共五花留。风雅得如此,循良谁与俦。自携琴鹤去,陇树亦含愁。

(二)沈初(云椒)
野史亭空墓草荒,西风饥雀立斜阳。那知五百余年后,司牧情如弟子行。
丙舍新营拓墓田,更求遗裔续青毡。高风至谊俱千古,为喜前贤得后贤。

(三)石韫玉(执如)
中原文献在,作者旧如林。板荡留遗老,风骚尚古音。筑亭悖史志,封墓后贤心。即此无穷意,遥吟感独深。

(四)洪亮吉(稚存)
偶读中州集,恩寻野史亭。金辽遗事在。丧乱一身经。胜国无文献,诗家有性灵。好扶双石阙,为表郝公铭。
吾乡贤刺史,与我别经秋。为访名人陇,频过滹水头。五花图旧壤,独雁忆前丘。他日循良迹,应凭万口留。

(五)吴云(少甫)
空山诗骨元才子,剖腹留书身不死。(遗山先生临终语,见敏之诗注。)乾坤清气入秋坟,彤管丹心照青史。金源建国历九朝,皇�编纂纷牛毛。天留一老系南董。此笔岂可无人操。铜驼金马吞声哭。野史亭中书万束。公论悠悠甘露碑,西山未食周家粟。五百年来土一�,使君重与护荒丘。贞魂宰树鬼神守,述作岂但诗人流。君不见,履声上殿降臣素,何颜逐看余阙墓。

(六)莫晋(宝斋)
嶙峋玉骨元丹丘,乾坤清气笔底收。策马太行赋壮游,兴来濯足黄河流。淋漓醉墨蟠银钩,箕山琴台恣冥搜。春风染翰凤池头,九天咳唾灿琳球。梧宫一夕不胜收,老鳌摔下山沧波浮。铜仙辞汉泪凝眸,沧桑阅世同蜉蝣。灵光岿然硕果留,野史亭边岁月道。百年文献萃中州,千钧一发古绠修。诗追甫白文韩欧,独步金元无匹俦。撑霆裂月志未休,抽刀不断人间愁。大荒披发骖蛟蚪,缥缈白玉仙人楼。呜呼先生不可求,荒烟野蔓埋松楸。森森笔力回万牛,千古诗人土一坯。气压华屋公与侯,高山流水长悠悠。河汾遗老无恙不,安得唤起南冠囚。月露松风共唱酬,豪情突兀凌沧州。

(七)戴敦元(吉旋)
《(调)寄水龙吟》:
太行万里连云,累累尚辨诗人墓。登楼王粲,诛茅庾信,无端接武。一代风骚,百年文献,可怜遭遇。剩平生余事,孤心自许。也抵作、头衔署。
不分知音伴侣,向尘埃,殷勤封树。陵川滏水,当时师友,英灵来去。野史亭空,中州集在,此情谁诉。问长吟、谁子凄凉,犹是酹,坟前土。

(八)戴殿泗(东珊)
太白酒楼峙东土,拾遗祠庙留西川:诗仙诗圣两寂寞,遗山旧迹尤萧然。金源去国百余载,武略文猷辉渤海:野史亭随纪录空,典章湮没无光彩。独留文笔照山河,麦秀遗音提唱多;人传诗并诗传事,中州一集真巍峨。大节入元书不仕,自题诗人逊辞耳;苏黄以后虞揭前,即以诗言孰云比。离离马鬣韬前躅,秀容山色长如玉:拯土为招屈宋魂,风流掩映资贤牧。

(九)戴聪(惟宪)
金源肇统三关外,蹴踏医巫践华泰:飞腾战伐武功多,百年渐启诗文会。遗山老子何堂堂,胸罗星斗分天章:锦机诗文脍人口,上追韩杜凌苏黄。北元苗裔明堂器,胡不琼琚曳玉佩;壮岁遨游箕颍间,长歌激荡幽并气。翰林几栽旋归田,一朝史笔惟公肩;中州耆旧遗珠在,紫塞君臣实录编。龙门六书犹未补,岂谓诗人已千古:乡间尤识五花坟。翁仲空存一拯土。韩岩村前宿草平,使君车过停双旌;俸买墓田置冢户,祠堂结构烦经营。野史亭高隐封树,行人指点前村路;高土重摹有道碑,诗人再表无功墓。吁嗟乎,宋玉遗居杜老悲,萧条异代一相师:九原今日如堪作,旷世高风付阿谁。

(十)袁槐(斗槐)
墓垣零落土成堆,每忆诗人叹劫灰。片石不随花散去,层霄长伫鹤归来。于今为政崇风雅,当日遗墟问草莱。珍重双旌频驻马,松楸斜日影徘徊。
寒食梨花易怆魂,墓田丙舍渺无存。镌碑不独禁樵牧,置产还须到子孙。一卷瑶华携旧稿,数椽墨榜认新痕。使君雅意悖文献,未许龚黄得并论。

(十一)魏成宪(宝臣)
下马韩岩村,平楚苍然暮。一代金源野史亭,千秋拓跋诗人墓。颍箕来往少年游,坡谷嶙峋后尘步。沧海横流大手笔,累臣白发愁心赋。表彰先贤见雅才,萧条异代起遐慕。潭水桃花嘱使君,画阑桂树传佳句。弦歌试谱琴台篇,良吏传中添掌故。

(十二)陈登泰(伯来)
遗山仕金为翰林知制诰,入元不仕,又二十余年而卒。今其墓头三尺石,祗题诗人元遗山之墓,其志盖可悲矣。览图兴感,即集其诗而成绝句四首:
历历兴亡败局棋,山丘零落更堪悲。百年遗稿天留在,枉向东风怨兔葵。
镜中白发为谁新。尊酒何人与细论。去去江南庾开府,不须回首望都门。
虮虱空悲地上臣,京华旅食记前身。青山万古一明月,谁是东篱采菊人。
百感中来只慨然,诗狂他日叹遗山。劫前宝地三千界,信得人间比梦闲。

(十三)江藩(子屏)
勿吉以力取天下,拜天射柳成风俗;小尧舜后重文章,滏水滹南播芳躅。裕之晚出相颉颃,远渡大河登太行;箕山琴台咏古迹,气如虹霓生光芒。文绍欧曾略词

彩,直探月月窟见真宰;论诗不肯让苏黄,自许横流截江海。蔡州城头黑气温,幽兰轩内血雨急;哀汝活罗化杜鹃。天荒地老孤臣泣。支离南北阅战争,兵戈丛里过一生;河汾诸老尽雕谢,长歌当哭难成声。此身若死死国史,网罗欲作金源纪;空筑元家野史亭,狂吟痛饮来燕市。鹊山寒食岁月古,空有诗篇学老杜;教坊犹唱新荷曲。身后可怜一拯土。风流已往四百年,秀容刺史诗中仙:公庭无事访遗纵,五花坟上牛羊眠。心拈瓣香掰墓下。爱惜诗人骨一把:岁时伏腊置墓田,此是前身香火社。翁仲屹立与草齐,羊虎颠仆埋蒿藜:使君朗吟招魂词,陇岗松柏声凄凄。诗人墓碣字未残,先生岂谓呕肺肝(先生有“千古骚人呕肺肝,乾坤清气得来难”之句);亦如栗里书甲子,易姓不署前朝官。窀穸韩岩归冥漠,地下神游绕嵩洛;谁言辽鹤得归来,叹息九原不可作。

(十四)石时榘(传方)
韩非孤愤虞卿愁。长沙湘累郊岛囚。肺肝忧乐日相雠,黄鹤浩荡观齐州(用遗山《放言》诗意)。我昔读公诗,西郊一亩宅。照我万古心,举杯谢明月(三句用遗山《和陶饮酒》诗句)。中年作吏浙江边,九日吹台箕颍船。蚤知踏地皆陈迹,留取史笔充庭椽。野史亭,中州集,五百年中一乐天。九原不作嗟何及,青山路转转山青(金兴定童谣:“青山转,转山青;耽误尽,少年人。”),五花坟上诗精灵。锐头学士赵松雪,笔墨飘零那堪说。

(十五)姚文田(秋农)
南渡风骚替,何人挽巨流。斯文归大雅,间气属中州。野史荒亭坏,诗人碑碣留。五花张墓地,零落问松楸。
古谊推前辈(朱时君师前任晋藩时,曾饬州修葺墓垣),深情托后贤。酒寻徐樨酹,碑为陆云镌。耕读收孤裔,春秋仰薄田。使君多德政,兹事已堪传。
莫棠在此书卷后有跋文云:“右《遗山墓图并题辞》一卷,光绪乙巳(1905)得于广州,经乱犹存。丁巳(1917)二月,补缀破败,装诸卷端。莫棠记。莫棠字楚生印。”从莫棠跋文可知,此书在清代流传颇为广泛,莫棠得此书在广州,而笔者得此书则在四川。令人感觉奇怪的是此书在山西本地却罕为人知,不仅今天某些学者不知,而且民国年间的陈敬棠似乎也未目睹。

四、未收入上述两本诗集的题墓诗

汪本直曾经广泛向时人征集诗作,然而有些诗人可能回信过晚,有些邮筒失落,部分诗人诗作尚未来得及刊入上述两部诗集。好在这些诗作有的也刊载于诗人别集或后人汇集的总集之内,今天仍然可以见到。有些诗作则是在此次征诗活动之后,诗人过元遗山墓而有感之作。笔者闲览,随手过录,又得十余人诗作,记载于下:

(一)刘墉:《汪明府本直访元遗山墓葺之,索诗,为作二首》
板荡金元末,文章尚有人。摘词元自我,谈艺更无伦。庾信哀难并,梁鸿噫又新。一编兼史例,三谢为存真。
尘劫兴亡后,英灵河岳闲。几人知宿草,有客问空山。或作骑鲸去,终疑化鹤还。比肩谁哲匠,遗躅待追攀。

(二)潘衍桐:《忻州汪刺史访得元遗山墓,为立冢户,置墓田,建野史亭,都下盛传其事,诗以纪之》
嶙峋玉骨元丹邱,乾坤清气笔底收。策马太行成壮游。兴来濯足黄河流。淋漓醉墨蟠银钩,箕山琴台恣冥搜。春风染翰凤池头。九天咳唾灿琳球。梧宫一夕不胜秋,老鳌拧舞沧波浮。铜仙辞汉泪凝眸。沧桑阅世同蜉蝣。灵光岿然硕果留,野史亭边岁月道。百年文献萃中州,千钧一发古绠修。诗追甫白文韩欧,独步金元无匹俦。撑霆裂月志未休,抽刀不断人闲愁。大荒披发骖蛟虬,缥缈白玉仙人楼。呜呼先生不可求,荒烟野蔓埋松楸。使君好古为阐幽,韩岩展谒停鸣驺。练日鸠工相度周,龟蚨螭首重雕�。森森笔力回万牛。千古诗人土一杯。气压华屋公与侯,高山流水长悠悠。河汾遗老无恙不,安得唤起南冠因。月露松风共唱酬,豪情突兀凌沧洲。

(三)茹纶常:《重修元遗山先生墓碑诗二首并序》
忻州为遗山先生之故里,韩岩村墟,其埋骨处也。人代递迁,渐即湮废,颓垣断碣,纵横荆棘间。州牧汪让庭使君过而悯焉。捐俸修葺,重加封树,并为文勒石,记其末。一时都人士成歌咏其事。常昔为部民,甘棠在念,今虽道途遥阻,而闻之实深倾慕。爰赋七言近体二章,用以景仰前贤,颂称高谊,诗之工拙,固所弗计云。
韩岩遗冢半摧颓。往事金源剩劫灰。野史亭从增感慨,读书山尚仰崔嵬。行吟已极骚人怨,啼血空闻杜宇哀。赖有残碑犹在望,年年风雨长苍苔。
凭谁封树表殷勤,高谊真堪颂使君。底用南冠存记录(先生家乘久已失传),合教正学唱河汾(河汾诸老诗,序者以为实自先生唱之)。瓣香漫拟招魂赋,选石重镌吊古文。从此凌云台畔路,椒浆争酹五花坟(元墓,土人呼为五花坟)。
作者与汪本直交往甚笃,汪自忻州离任时,茹氏有诗送之,附录于此。《丙辰孟秋,汪让庭刺史自忻州解组南归,访旧绵上,快晤之余,旋复怅别,爰赋二诗送之,虽言不尽意,亦情见乎辞矣》:“信是休官得自由。遄征肯为故人留。交情翻覆怜青眼,世事升沉感白头。去日一帆瓜蔓水。到时三径菊花秋。青门祖帐知谁在,应有垂杨绾别愁。”第二首云:“好醉离筵酒一卮,漫将别泪等闲垂。甘棠忌坂怀人日,荒冢韩岩吊古时(元遗山先生墓在忻州韩岩村,君重为修葺)。六载抱疴惊太瘦,七旬解组惜差迟。不堪彼此成衰老,还把重逢问后期。”

(四)朱休度:《忻州汪刺史重修元遗山墓于草间获断碑揭以见寄感赋长句》
刺史行部春郊路。路前有冢冢无树。石人石兽知何代,萦烟结莽埋春雾。下马来寻断碑露,碑表七字擘窠书。乃是诗人元遗山之墓。魏初姜或记碑阴,先生遗命弟子注(碑阴云:或与初尝辱先生教诲,又闻先生之言。某身死之日,不愿有碑志也,基头树三尺石书,日:诗人元遗山之墓,足矣。或与初适按部河东,得拜墓下,因买石刻之。时至元十九年)。不书官爵不题名,中原布衣了半生。百年风雅中州集,一代典章野史亭。乾坤清气最难得,斯文自任诚非轻。呜呼龙蛇争斗山河颓,铜马纸鸢成烬灰。虚名误人生百谤,写到苏诗肝肺摧。肯作中书褚渊活,共谅江南庾信哀。刺史修举职所专。重扶墓碣树墓田。补以松柏年荫年,我读汴京乱后诸诗篇,其声幽-因情渺绵。梦中青山与黄叶。愁里残阳更乱蝉。杏园双燕巢何处。秋水鸣蛙命可怜。此身春草惟一醉,此夜寒灰宁复然。诗人心事杜鹃血,独恨无人作郑笺。

(五)何道生:《忻州牧汪君本直重修元遗山墓,立祠,访其裔孙主之,盛举也,赋寄二律》(前一首已见上文第二节,兹录后一首、
遗迹重寻野史亭,秀容城畔草青青。剧怜杯土余荒陇,特洗残碑认旧铭。此事使君堪不朽,谁言词客竞无灵。云初今日还祠庙,应有精魂下杳冥@。
民国杨钟羲《雪桥诗话余集》曾记此事:“乾隆季年,忻州牧汪守愚刺史本直重修元遗山墓,立祠,访其裔孙主之,复于墓旁建野史亭,同时多有赋其事者,何兰士诗:'一代典章谁信史,中州坛坫此雄师。浣花心事坡翁笔,不及成都有旧祠。“遗

迹重寻野史亭,秀容城畔草青青。剧怜坏土余荒垄,特洗残碑认旧铭。’亦盛德事也。”

(六)刘大观:《忻州汪刺史本直重修元遗山先生墓,刊图征诗,书其卷后》
元子磊落人,才智秉元化。用以佐英主,其国自可霸。乃值正大间,朝纲�驻下。覆车折其轴,有骏难为驾。况乎操纵权,尺寸不可借。降志为词章,时时寓悲咤。投诗盟老龙,酿海酬区夏。忠孝热心血,止向吟笺泻。埋骨五百年,石羊相枕藉。生墓有荆棘,酹魂无姻娅。忽来贤刺史。屈膝在昏夜,道舍情自殷,谊古人相讶。百计为经营,谋久不谋乍。瓦烟浮飨堂,书声出丙舍。苏公葬郏城,有盗伐其树。济南张石只,买树树公墓。梦见青衣来,云公汝州住。及后张诣汝,果得髯翁句。此事始则疑,继焉稍稍悟。文王在何许?夫子琴中遇。至诚之所感,精魂自交注。卓哉今之汪,亦步石只步。五花坟里人,定有眉山趣。不知所赠诗,昔为何人赋?我读中州集,未踏韩岩路。秋宵梦见之,倘许金针度。

(七)彭兆荪:《元遗山墓》
野史亭荒宿草横,芳华栽酒想平生。燕南赵北关河泪,大定明昌庙社情。壮阅沧桑悲杜宇,老传词赋况兰成。青山一片吟魂,逝愁说烽烟上蔡城。
《续有作》
三唐以后论诗法,沧海横流派别分。秋兔有豪谁尽力,长鲸能掣定推君。铜盘铅水愁中雨,璧月琼枝梦里云。留得苏娘锦机在,百番低首读回文。

(八)清斌良:《元遗山墓》
一代才人照汗青,韩岩村北葬诗灵。跨驴已老并州道,野史难征剩古亭(遗山墓在忻州韩岩村北)。
大定明昌事寂寥,花砖视梦梦痕迢。鹤归唐观都如昔,独有遗民恨未消。
系舟山麓几斜曛,颇颔骚情托塞云。一样锦囊三矢括,霸图差可俪高文(代州柏林寺藏唐李晋王及庄宗画像,遗山墓与代州相近)。

(九)邓显鹤:《元好问墓》
金源万古诗人宅,寂寞遗山土一丘。爱诵女真粱燕句,元都清节并中州(元遗山之妹修真元都观)。

(十)顾宗泰:《题元遗山年谱》
回首青城叹黍离,空山遗老泪徒滋。怆怀一代南冠录。疑案千秋甘露碑。图籍关心存旧史,川原纵目付残诗。骑箕不策朝周马,匪直文椎后世知。
其二
幽兰一夕哭春风,熏旅燕南更济东。一百廿年遭国变,五千余首擅诗工(金太祖元年乙未至哀宗三年甲午经于幽兰轩,共一百二十年。遗山墓铭诗五千五百余篇)。家推苏陆谁能匹,代继金元有此翁。记昔讨搜同葑水,探骊抗论证心同(曩年归愚先生订《宋金三家诗》,宋惟东坡、剑南,金惟遗山,各家皆如鳞爪,此三家已得骊龙颔下珠,余同编辑,意见印舍,先生殁,余为卒业行世)。

(十一)王汝玉(韫斋):《读元遗山集》
惆怅青城阅古今,江南开府托微吟。乾坤得气清原好,身世难言感最深。七字墓门亡国泪,一编野史旧臣心。此生流品休重问,漫向人间姓氏寻。
叶廷管《元遗山墓碣》:“秀水朱梓庐休度《壶山吟稿》有《题遗山墓碑揭本诗》,自注云:'碑阴有魏初姜或记,云或与初尝先辱先生教诲,又闻先生之言日:某身死之日,不愿有碑志也,墓头树三尺石,书日诗人元遗山之墓,足矣。或与初适按部河东。得拜先生墓下,因买石刻之,时至元十九年。’亡友王韫斋汝玉《闻妙轩诗存》有《读元遗山集》一律云:'惆怅青城阅古今,江南开府托微吟。乾坤得气清原好,身世难言感最深。七字墓门亡国泪,一编野史旧臣心。此生流品休重问,漫向人间姓氏寻。’第五语即用朱诗注中事。近时湖州施北研国祁撰《遗山诗集笺注》,后有附录,搜采遗山逸事颇多,独于碑阴题记轶之,殆未见《梓庐吟稿》耶?”文中提到的王汝玉之《闻妙轩诗存》已收入《清代稿抄本》第一辑,由广东人民出版社2007年出版。

(十二)朱筠:《何数峰自辉县拓寄元遗山(涌金亭示同游诸君子)石本,适举消寒吟会,同作》
何郎去游百泉间,拓石寄我元遗山。燕都十月雪落片。吟舫众客酒泛舷。涌金时亦冬孟至,山西下下河流观。面目腹背此山绕,霜缕万髻冰千鬟。苏门山亭苏老字,一来觞咏踪先贤。太行不死元气在,风流照曜磨屋刊。缅惟德陵谅间后,大县威惠城居专。兵民十万待擘画,先生游燕心怆然。夏疆逼近镇南明,国介两国难为安。盛名以诗压坡谷,放歌有句准杜韩。麟书同泣汪若海,马舁早判郝陵川。
(先生卒于获鹿,弟子郝经以马舁归葬。)山川如此不乐饮。仙兮迹烂笑尔顽。大人先生啸不还,鸾凤响绝空潺渡。孙登阮籍尽朽骨,姚枢许衡纷弹冠。野史亭孤三十栽,此亭偶落先生前。石工大书乙酉岁,眼中隐痛海与田。亦知诗人意难识,悲乐谲诡离骚篇。苍生安石竞何济,残局听与风荷翻。我徒传玩重手札。岂独诗力针裹绵。蝉翼轻打爱好手,石刻稀寂夸金源。何郎别矣秋冬还,惜我不共游百泉。惜君不共来消寒,手把纸本酒更阑,怀人岁暮嗤无端。

五、陈敬棠的集诗刊诗活动

陈敬棠(1872-1937),字芷庄,晚号云滨野史,忻县嘉禾村人。他在民国十三年主持修建野史亭时。曾经将自己搜集到的历代有关元墓和野史亭的诗作镌刻在野史亭中,详情见于陈氏自撰的一篇跋文:
遗山先生野史亭著称于世久矣,历代大雅宏达游纵所至,流连凭吊,形诸歌咏者甚伙。往岁公余。从事搜集,凡有怀遗山及元墓与野史亭者,至清末季,得其近体诗者若干首,都为一册。以备讽诵。甲子岁,重修野史亭落成,爰检故册,详加校正。以先生《野史亭雨夜感兴》弁诸首。其余志家则按年代先后而编次之。既葳事,及镌之石,以永流传,且俾后之览此有所感而兴起焉。
中华民国十三年秋,忻县后学陈敬棠识,邢玉彬书。
陈氏搜集并镌刻在野史亭中的诗作列名于下;
金元好问《野史亭雨夜感兴》
明祝灏《野史亭》
朱良《元遗山墓》
王治《野史亭》
杨维岳《野史亭》
清陈廷敬《野史亭》
续吟《韩岩拜元遗山墓》
李銮宣《汪古愚本直刺史重葺元遗山先生墓并赡其裔孙俾耕读墓侧系之以诗二首》
翁方纲《知忻州汪君本直修元遗山墓》
徐继畲《过野史亭》
李滋《野史亭怀古》
王锡纶《野史亭》
王轩《秀容怀古》
杨笃《过秀容怀遗山先生》
杨履晋《元遗山墓》
张炜《野史亭怀古》
由此野史亭现存诗石刻可以知道。汪本直修墓后所征集的二十八家诗作,只有李銮宣和翁方纲两家见存石刻,李氏原诗是三首。见存石刻者只有前两首,其余二十六家诗作均不见石刻。这种情况如何理解呢?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陈氏知道有这批诗作。而加以淘汰,不予选择;另一种可能是这批诗作陈氏未获目睹。我以为第二种可能性要大一些,因为陈氏明确声明“凡有怀遗山及元墓与野史亭者”皆加以搜集,况且二十六家多是文坛大老,且诗笔老练,陈氏如果获得这些诗作,肯定如获至宝,赶紧上石,岂有横加删汰之理?所以我估计

程氏不仅未能获睹莫棠藏本,而且连翁方纲著《元遗山年谱》后附诗作也未能得见。当然,揭示这一事实并无意掩盖陈氏修建野史亭和刻诗的功绩。古人得书不易,加之战乱水火,能用心于此已为难得,尤其是陈氏还觅得遗山笔迹六种上石,使后人得睹遗山真迹,其功甚伟。

六、元墓保存的一首石刻诗歌

在元陵之中。除了野史亭中镌刻的十六位作家诗作之外,元墓一边享堂东壁,也镶嵌有一首清人写的七言古诗。兹录于下:
《野史亭怀古》(平阳张文蔚):
元子大笔何崔嵬。一代诗才作史才;北渡构亭家山麓,编辑野史遗将来。人惜金亡公不死,孰知公职本在史:九死幸得余一生,金史乃谋集片纸。片纸铢积百万言,中州文献此际存;恨杀卖录终未得,磨甘露碑毁何冤。积毁铄金任众口,自有史笔堪不朽;齐鲁燕赵晋魏间,博得搜罗费奔走。归来独居一亭中。大书特书鉴悬空:远绍扶风近庐陵。名山老却太史公。此史不成意不释,日对丹青寸衰赤;报韩虽无博浪椎,填海幸有精卫-石。神功圣德三千牍,三千牍列恍在目:大定明昌五十年,五十年间近在前。安得一一为记纂,重迭堆积草亭满;一书成于一家言,庶俾永存不佚散。忆昔戈船东狩时,犹欲橐笔随驱弛;残简未毕累臣志,幽兰奚慰故君思。子云西蜀何足数,千诗爱国比杜甫;会见稿落信史传,秀容山亭亦千古。如何修史未获麟,公已骑鹤自归真;伯常诔赞不忍读,几千年更见此人。剩馥残膏谁收拾,聊存千百之什一;杂编壬辰集中州,只此已见董狐笔。当时史馆如专司,百二秋文在此:缀辑不须刘京叔。总裁何属揭�斯。公殁年历数十纪,著述尚传亭倾圯;补筑赖有刺史贤,重书旧额光闾里。我读公书两三函,愧居公乡隔仙凡;访得野史亭何在。苍茫烟村望韩岩。
在这首诗之后,还有两段评价之文。一段由自署“年愚弟”的管廷鹗所评:“规抚初唐,音节吻合,而结构亦复谨严,佩服佩服!”另一段由受业弟子任寅亮所评,任士选书写:“从来怀古之作,每多过情之誉,虽反复推阐,未得庐山真面。此诗于遗山之学问文章,与所处之境,所遇之时,并一切悲愤隐忧,俱能曲曲传出,概乎其言之。子舆氏所谓知人论世,诚不愧怀古云。”这首诗上石时间在光绪二十三年(1897)五月,可以作为凭吊元墓诗作之代表。至于管廷鹗评语中所称此诗“规抚初唐。音节吻合”,是指此诗采用四句一换韵、平仄韵递用的初盛唐七言古诗体裁,并且诗中采用了一些“顶真格”修辞手法,形成音节流走,唇吻遒合的音响效果。其实,上引诸家为汪本直修墓所题七言古诗,也有不少是采用四句转韵,平仄交替的押韵方式,而且在阐发内容方面,也同样具有“知人论世”之妙,所以管氏、任氏对张文蔚此诗的评语,实可移为对清人题元墓诗的总体评价。

余论

元好问墓的修葺和清人题诗情况考述如上,从中可以见出,清朝士人对元好问非常推崇,换言之,元好问对清代文史学界产生了深刻的影响。综合清人题诗和碑铭文章的看法,这种影响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元氏“金亡不仕”、“国亡修史”的人格精神,对清初修《明史》和清末修《清史稿》的学者有很大的感召力;二是元氏《论诗绝句三十首》高屋建瓴、正本清源的批评态度,对清代文学批评家评论历代作家作品起了重要的示范作用:三是元氏当易代之际,“通变而不失其正”的出处大节对清代士人有特殊的启迪价值。
元好问作为一位中华文化培育的知识分子,生当易代之际,如果秉承帝制时代忠于一家一姓的忠君思想,他或许应该一死了之;但是,他作为中华文化一脉传承的托命之人,深知自己的价值和肩负的重任,因此置自身所谓“名节”于不顾,选择了“国亡修史”和为新朝引荐治世人材、在新朝传播中华文化的艰辛道路。元好问的行为意义,一方面体现了中华文化的伟大,那就是国土可以分裂,政权可以交替,但是中华文化一脉传承,不可断裂;另一方面体现了中华知识分子的独特人格和价值取向,知识分子作为中华文化的载体,不属于一家一姓而属于整个民族,属于整个历史和整个文化。这或许是研究元好问的现实意义所在。
附记:笔者此文初稿曾作为会议论文提交给2002年在山西大学召开的“中国古代北方民族政权下的文学与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会后一直未在学术刊物发表,但其中的资料已被后来的一些论著引用。今年来,笔者对文中的资料作了考订和增补,正式发表出来,以便学术界更好地利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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