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试 记 · 北 京
作者：冯华（二马头陀）
卢梭说,“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我们生而为人，混迹社会，就必然要接受各种规则的约束，小学、中学、大学、毕业、就业，考试总是免不了的程序，面试尤其让人头大，而书法上的面试，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1.来参加面试吗？高淘汰率的那种
说来也巧，2020年我居然被中国书协面试了两次。第一次是中国书协书法培训中心教学成果展的面试，10月14日在北京六洲大厦培训中心举行；第二次是“中国书法·年展”全国楷书作品展的面试，12月17日在山东临沂美术馆举行。
根据我个人的观察，这两次面试都是由中国书协展览处具体组织实施的，所以我两次看到的现场工作人员似乎都是同一拨人，面孔似曾相识。总的感觉，现场考试组织严谨有序，工作人员态度温和，回答问题清晰明确，而在考生遇到具体困难时处理又不失人性化。
两次面试的淘汰率值得一算。教学成果展是通知前56名参加面试，最后淘汰6人，通过50人。楷书年展严格根据当初征稿启事之规定，通知前128名来参加面试，最后公布的结果显示淘汰28人（准确地说是这28人降级为入展），通过100人。粗略算来，教学成果展的淘汰率约为10.7%，楷书年展的淘汰率约为21.8%。
如果我们回忆一下此前的第十二届国展，当时各书体一共评出1093件入围作品，经现场面试一共淘汰入围作品15件，可以计算出淘汰率约为1.3%。
坦率地说，这两次考试有如此高的淘汰率，是我所完全始料不及的。在微信群里，我也看到有考生对此有过激烈的议论。作为考试的参与者，我十分理解每一个学书者的不易，在深感这一结果之惨烈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中国书协展览与面试之越来越严格，妄想蒙混过关的可能性已然没有，对书法爱好者来说，除了老老实实努力写好字，别无他途。
实际上，据业内人士讲，从近几年的面试情况看，代笔或作弊已很少见，面试被淘汰者，多是现场书写发挥不太好，或者现场复写作品与入展作品有一定差距，或者创作作品确实较弱，或者被评委认定书写过程有明显瑕疵，倒不见得是代笔，所以这一点还请读者朋友不要误解。
下面所写是第一次面试的情景。因为是笔者人生第一次，所以当时做了一些笔记，也因为毫无经验，准备的过程中不免有很多的纠结、焦虑与考量，其中进退得失，皆秉笔直书，不嫌累赘一一分享于此，并静候读者诸君的批评。
2.接到通知后，面临最大的纠结
我是2020年10月10日下午接到的短信通知，通知里告知了面试的时间地点：10月14日（星期三）上午9点，北京高碑店六洲大厦中国书协培训中心。并说明了要求：考生凭有效身份证件入场，考试开始15分钟后未能到达考场，视为自动放弃考试资格。请自带书写工具，包括：笔、纸、印泥、印章及一本字典类用书等。考试现场提供红星墨汁、墨碗、毛毡。
根据以前从网上看到的资料，中国书协的面试一般分为两道题目：一是入展作品的复写，二是新的命题创作。前者是根据投稿作品照片，重写入展作品，目的是检测作品是否为作者独立完成，验证入展作品的真实性。后者是指定新的文字内容进行创作，创作作品的书体、书风、形式，必须与入展作品大致相同或相近，目的是检测作者的真实创作能力。通过投稿作品、复写作品、创作作品三者放在一起综合考量，决定淘汰哪些作品，并严格甄别研判代笔、抄袭、临摹、集字、电脑模拟及一稿多投等行为。
此时，我面临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自己此次面试要复写的入展作品是哪一件。因为当初投稿时，我投了两件作品（征稿启事规定一人可以投2件），这两件作品的书体、书风、形式完全不同——其一是册页，小行草，二王风；其二是六尺整张，中楷，苏轼风。究竟入展的哪一件，我打电话咨询，但书协工作人员口风甚紧，始终未说，所以开考前一刻我仍不知该复写哪件。
更悲催的问题在于，我这两件投稿作品皆是2019年9月所写，投稿之后，因为今年疫情关系，一直到2020年10月书协才得以组织评审、通知面试，于我而言时间已经过去一年零一个月，而我这个时候的字和一年前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简单地说，我已经不太会写那个时候的字了。这一年来，我学了敦煌写经和唐楷，并把两者做了某种调和，书风有了不小变化，很难再写出和一年前一模一样的字，这个道理，大概只有练字的人能懂。如果竟然因为这个原因，面试书写效果不理想，导致我被判为代笔而惨遭淘汰，岂不冤杀我也！
对于一个书法爱好者来说，人生中最悲惨的事，莫过于已经走到了中国书协的门口，却在最后的面试时刻，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被扫地出门。为了阻止那样的悲剧发生，在接到通知后的几天里，我也曾做了不少其他的事情。下面我来复盘一下，看看自己做对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3.从接到通知到面试，你有三天时间准备
我是接到通知是10月10日下午3点多，当天下午，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立即请假几天，计划从次日起为面试做全力准备。同时，我非常快速地订好了车票和住宿，之后就不再为这类事情操心。
①10月11日，备战第一天。本日，原打算好好准备面试，结果一早接单位临时通知，要求尽快提交申报高级职称的材料，这种私事，我一般不愿假手于人，遂自己赶到单位去办，我平素办公事一贯高效，原本以为半日可定，谁知，文字材料、证书、奖状、论文、课题……除了复印打印各种纸质版，所有东西都还需要专门再做成电子版PDF文件在网上上传、填写、申报。晕头晕脑忙碌了一天，终于意识到我不可能在当天完场此项任务，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委托一位同事代为办理后续事宜。事后证明这个决定非常英明，因为他接手后又陆续弄了大概两天才算办好。然而我计划中的第一天准备时间，就此耗去，化为乌有。
②10月12日，备战第二天。此日将自认为入展可能性较大的册页二王风小行书练习数遍，自觉尚可，遂安下心来。但苏轼风格中楷未来得及练习。
此日完成另一件事，即全国第五届正体书法展的投稿。因正书展15日截稿，待我此次14日面试结束再写已无可能，遂定于此日完成。作品形式决定用册页，其实册页的入展率很低，一般规定不超过6%，但我平素喜欢写册页，所以只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文字内容上，此次花一小时自撰文言文一篇。然后书写，成品空白册页是现成的，我先用A4纸裁成册页大小，快速写了个草稿，然后摊开册页，把草稿放在每个单页上，细看整体效果、前后呼应、疏密布白以及文字内容是否得宜，有些地方增加几个字，有些地方减少几个字，有些地方略加了些题记。时间紧迫情况下，正式书写是在成品册页上一遍而成，时间紧，无暇纠结，无错字，倒也有一气呵成之感，书风也较为统一。作品完成后摊开放地上审视，自觉不恶，已经没有时间再修改，即使重写一遍也未必能及此。遂填写打印一应表格，至邮局寄退稿费，然后寄出稿件（一个月后，这件作品在全国第五届正体书法展评审中侥幸入展）。
这一天非常充实，时间没有浪费，唯一的不足是一天只吃了一个烧饼几块牛肉，没怎么喝水。
③10月13日，备战第三天。此日实际是旅途日，早上7点多乘高铁出发进京。旅途中，开始认真考虑面试的细节问题，关于面试，以往网上的公开信息太少，我想了想，还是问问过来人更靠谱。于是在微信上给平时联系不多、但知道他们参加过这种面试的几位朋友发了信息，朋友们倒都非常热心，有些唯恐微信文字说不清，还主动打电话来，张文敏、荆隆、王乐天、高玉才诸兄一一为我解惑，并给出亲身体会和建议，让我踏实不少，他们提供的信息非常有用，在后来的考试中一一得到印证。10点半，抵西客站，打车至酒店入住，时近中午，叫了外卖，饭后小憩半小时，准备开干。
此时，距离正式考试还有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这是我最后的准备时间，我必须牢牢抓住。
4.考前的这五个具体问题，你一点也不能马虎
考试之前的这个下午和晚上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做了几件至关重要的事。在此不怕累赘，一一分享给大家。（因为之前我练习那件二王风行书册页作品较多，所以这最后的一点时间就主练苏轼体楷书作品了，下面所谈也以此为例。）
①确定面试用纸。因为考试的时间有限，我写的原作字数又很多，面试时所要复制的，肯定不会是全部，而是入展作品的局部，所以我决定面试纸张用六尺三开或四开的条屏来写。我的原作，包含有篆书标题、中楷正文、小楷题跋，如果写在一个单一颜色的长条上，会显得不好看，遂用自带的其他仿古色纸张做了简单的搭配，自己去超市买了胶棒和裁纸刀，简单拼接了一下，感觉像个作品纸的样子了。面试虽说主要是测试代笔与否，但也有一定的淘汰率，所以也不可太大意。咱书法人，别的可以凑合，审美和纸张问题上不能凑合。同样形式的纸张我粘好了6份备用，纸张问题遂告解决。
②测试书写速度。我需要事先测试下自己的书写速度和时间，以准确把握自己在考试的规定时间内能写多少字，因为这和现场写作品时决定作品形式息息相关。几位参加过的书友均告我注意时间，因我写的是小字，即使只复制原作一小块，也需要写不少字。此外，考题还会要求另外创作一幅新作品。如果创作作品写的字数太少，作品会显得单薄，也会让评委认为你不认真。我练了一下，正文中楷我大概5分钟能写两行50字，此外，我的原作上有篆书标题和小楷题跋，这个我也做了演练。对写标题需要多少时间、写正文需要多少时间、写题记需要多少时间，都做到到心中有数。
③强化训练投稿书风。因为无从得知自己入展的究竟是哪件作品，因此我两种书体在事先都做了练习，尽管可能达不到当初的水平，但时间有限，也只好如此。
④强化训练命题创作。上述工作做完，最重要的就是创作问题，在一个陌生而嘈杂的环境中，给你一段规定的文字，让你当场创作，而且是要在众目睽睽下创作，这实际是最考验功夫的。我从自带的《古文观止》中自选了两篇古文，进行了创作练习，觉得还行，状态正在逐步恢复和稳定，心里略觉安慰。
⑤注意调试心理状态。如前所述，因为纠结的问题很多，我先后咨询了几个朋友。面对一件未知或未定的事情，人的焦虑并非不自信的表示，而往往是因为了解的信息不够充分，因为信息不够而无法做出精准的决策，从而导致焦虑。当我通过他们的描述，知道了面试的具体过程和细节，加之我一直在具体的行动之中，一直在做各种训练而不是在空发愁，焦虑情绪不久就消散一空了。
这一天下午和晚上，我一直在准备纸张和做各种书写练习，倒也十分充实踏实，至夜里11点多，这也是往常就寝的时间，遂睡去。
5.想好了，你要遭遇一场被大咖围观的考试
10月14日，开考日。
早上6点自然醒来，照例先看手机新闻，几天前爆发的青岛的疫情仍在发展。
吃过早饭，练习创作两篇古文各一遍。
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带好相关物品，于8点多出门赶考。
赶到考场，只见众考生纷纷提着各色纸筒、长枪短炮、大包小包、文具字典，经过考场外所设的检疫流程，鱼贯而入。那情形，瞬间让我想起蒲松龄在《聊斋志异》里所写古代士子参加科举考试的场景，我禁不住暗自偷笑起来。蒲松龄的那段原文很长，这里不方便引用，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查一下看看，很形象，也很有趣。
时间到了9点，考官昂然而入，登上讲台，朗声宣读考场纪律，然后询问是否有疑问者。考生有所询问，考官皆快速而肯定地给出答案，带有一种杀伐决断的气场，给人的感觉办事果敢爽利。
以下是考试中的具体细节记录。
①抽取试卷，阅读试题
考官取出A、B两套密封试卷，请学员主动报名上来抽题。我亦举手以应，可惜晚了几秒，失去一个自己决定我们这次所用考题的机会。
进场登记时每个考生都被告知一个座号，每人按号就座，座位上已经事先摆放好该考生的入展作品照片和一张考试须知。我就座以后，立即就看到自己的入展作品照片，是自己不太有信心的六尺整张苏轼体中楷，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据说上帝在给人一个坏消息之后，往往会给人一个好消息。就在我叫苦不迭之时，工作人员开始陆续发放试卷，接到一看，上面所给的创作题目的文字内容，居然是我昨晚练习过的《古文观止》中的一篇，这实在不在我的规划之内，我不禁莞尔，笑叹上帝真是喜欢和人开玩笑。
②别忘了给纸加盖印章
在宣布可以正式开始书写前，考官会给每个人所带的空白纸张现场加盖“中国书协考试专用章”，作品必须写在盖过章的空白纸上方才算数。这同样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夹带作弊，将提前写好的作品带进来蒙混过关。盖章环节极其重要，考试中如果写坏了要换纸，一定要注意重新申请在空白纸上盖章。原则上每人可先盖6张纸，我自觉不需要那么多，盖了4张。
③不要遗漏标题和题跋
考试时间宣布是3小时，比我预想的要宽松。在这规定的时间内，我要写两件作品，一个是复写原作，一个按照给出的古文临时创作一篇作品。而且考官特别提醒，入展作品在正文之外有标题、题记的，在现场的复写作品和创作作品中，也都必须同样体现。这一点一定要注意，不要遗漏，确保形式完备。
④切记要把创作作品写好
考试题目出两道，是很有讲究的。复制原作，是为了排除你的投稿作品是别人的代笔，但尚不能排除你是临摹别人给你写好的成品用来投稿，因此要再加一道创作题，这件作品，是要向评委证明你确实具备了创作一幅那样一种书风、书体、形式的作品的真实能力。
这不由得使我想起，我们日常的学习中，常有人把临摹当成书法学习的全部，以临帖自诩，到处发临摹作品，而一旦自运多惨不忍睹。实际上，临摹常常只是一种欺骗自己的假象，能不能用于创作才代表了你临摹时究竟学会了多少，所以有些老师在点评作品时会说，根本不用给我看你的临帖，临时抄一首唐诗就知道你的真实水平了，国展面试必考命题创作，意义正在于此。
⑤确定作品不同部分的书写顺序
对这两件作品，我没有采取单独完成一件再另写一件的常规办法，而是把两件作品统筹作业：首先，先预热练习一会中楷，自觉手感来了，就开始写两张作品的中楷正文；其次，再练下篆书，分别给两件作品写篆书标题；然后，再练下小楷，分别给两件作品写小楷题跋；最后，统一盖章。这样做是为了每一种书体的书写感觉在两张作品中保持一致。
我旁边的一位考生，他的作业顺序与我不同。他先写完第一件复制作品，即刻拿出印章，啪啪啪在桌子上敲印，桌子晃动影响我的书写，啪啪啪的声音也让周围人侧目，我委婉告知，可待全部作品写完后统一盖印更好，这位朋友欣然从之，周围遂安静下来。
⑥算清楚写几行，查清楚繁体字，再动笔写
考试给的时间是够用的。如果没想清楚就动笔，写了一遍不满意，要再写，这时候可能时间就紧张了，而且心态会变急躁，也影响书写效果。因此一定要想清楚起再动笔。主要考虑两个具体的细节问题。
一是确定复写作品和创作作品分别写几行，大概多少字，如何布局。这要提前想好，不能边写边想。考题要求是100字左右，但是，考生实际要根据作品效果来确定，如果写的字数太少，作品只有两三行，稀稀拉拉，立不住，明显缺乏美感，也不足以显示认真的态度。如果字数太多，考试时间又不一定允许。我算了时间，决定复写作品写5行，创作作品写7行。在这一决策过程中，我之前测试过的书写速度发挥了主要参考作用。
二是正文的繁体字转换问题，要提前查好，一旦写错，便成为污点。此次考试所给的古文，是打印的简体字版，临场书写，如果平时积累不够，则转为繁体很容易写错，尤其是一个简体字对应多个繁体字时，更容易出糗。好在，我平时看繁体书相对较多，在此问题上算是没有遇到多少障碍，如果平时缺少积累，靠突击是无法解决的。不过中国书协有一个很人性化的规定，考生可带一本字典类的工具书，我带的有繁体字字典，现场没有怎么用，此外，如果是写篆书或草书的朋友，倒是可以带一本篆书或草书字典，以便查阅，确保现场作品篆法和草法无误。
⑦控制好整体的时间进度，力争做到从容不迫
根据原来的测算，我写好一件作品的正文，大约需要半小时，两件正文写好，预计1小时，再加上写标题、题记的时间，预计1个半小时。实际书写中我用时近两个小时，因创作中对章法不能不随时有所照顾呼应，思考中会耗费一些时间，尤其是每行写到最后几个字时，对这几个字的大小、字距等安排必须加倍小心，决不能出现写到最后剩了不大不小的空间，一个字写不满、两个字写不下的情况，那是写字人的耻辱。我用的是雨夹雪的章法，不画格子，不讲究行列，字大小不一，随机变化，字的位置安排全靠随行就势，相机搭配，很费脑力，写完觉得很饿。
⑧评委观看下能不能自然书写，是现场最大考验
书写过程还会面临一大考验，这就是大咖的围观。现场评委我依稀记得有龙开胜、王学岭、张建才、张继、杨明臣等诸位老师，因为他们都戴着口罩，我看的并不真切，评委八九人，再加上还有四五个工作人员，感觉现场到处都是大咖，他们一直走动巡视，随时会驻足在你面前，盯着看你的书写动作。
对多数人来说，我们日常练字多在书斋中，安安静静，自成一统。现在忽然变作示众一般，被人盯着看，不自然是一定的。我看到第一个评委盯着我看的时候，手不自觉地肌肉紧张起来，一个捺笔的出锋便写的不够利索，我索性停下来向他问好，聊了几句。后来我便不再管评委，埋下头来，谁也不看，一心一意只写自己的字，也就很快稳定下来，进入了创作的状态。
⑨交卷后，等待结果公布
写完作品，盖完章，我才有机会打量全场。考场实际就是一间大点的教室，每排约6人，共9排，参加此次面试者计55人。事后得知，其实还有一位青岛考生，因疫情原因无法来京，中国书协便专门另外为其安排了远程视频考试，所以考生实有56人。
我交卷的时候，感觉还有三分之二的人没交，但我因为单位填报职称等事需要我尽快回去，所以我交卷后就匆匆离开，未在考场外多做停留，也未能与交卷的书友交谈，看他们交卷后在外面聊的很热乎，有些可能是来自同一地区的朋友，彼此很熟。
问了工作人员，按前几年惯例，考试结果一般在考完的当天下午或晚上就会在中国书法家协会的网站公布。但直到当天晚上也没有公布，我想那天夜里，很多考生都没有睡好。
6.尾声
到了一个月后的10月23日下午，我正在厨房做饭，手机频频嗡嗡震动，我以为是孩子班级群里老师又发什么通知了，但当时正在炒菜，不方便立即看。
等到饭做好后，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书友们发来的链接和祝贺语，以及多人在群里催我发红包的各种信息。
于是我人生的这第一场面试，就这样在别人抢我钱的金币叮当声中草草收场了。
作者简介：冯华，号二马头陀，河南广播电视台主任记者，2014年开始临帖，2020年入展中国书协主办的全国第五届正体书法作品展、“中国书法·年展”全国楷书作品展前100名、中国书协书法培训中心教学成果展前50名。本文记述的是教学成果展面试的相关经历与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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