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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科举史上的奇观:“三科两状元”之张建勋与刘福姚

据《广西通志·教育志》(广西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考证,在科举史上,广西只有区区11名状元(其中桂林籍占8名),可谓是屈指可数,但令全国震惊的事却不少。在中国13个“三元及第”的状元当中,广西就占有两个,而光绪年间临桂人张建勋与刘福姚“三科两状元”之破天荒之举,一度令全国震惊,可以说他们成就了广西科举史上最为辉煌的一页。

古代广西贡院(科举考场

“民以食为天”是中国历史上非常有名的一句话,最早出自唐代著名史学家司马贞的《索隐》:“管子云:‘王者以民为天,民以食为天,能知天之天者,斯可矣。”但开始此话的传播范围非常有限。清光绪十五年己丑(公元1889年),张建勋在殿试中以一篇《民以食为天》的策论,一举夺魁,以至京城内外,宫廷民间到处谈论“民以食为天”,甚至有人误以为新科状元就叫“民以食为天”。而“民以食为天”这句振聋发聩的话,至今在民间仍广为流传。张建勋能写出这样的状元稿,是有很深体会的。张建勋的曾祖父张祺錄曾是桂林府学的的教谕,在临桂县苏桥圩有上千亩良田和房宅,在桂林西城也有宅院,在当时算得上是富豪人家。张建勋生于道光二十八年(公元1848年),三岁时,太平军围攻桂林城,张家宅院被官府征用,用作西城守军和乡勇的膳食处。太平军撤围后,其家一遍狼藉,弄得米粮颗粒不剩,以至家庭度日艰难。再后来,祖父张煊曾为其父张麟捐了一个府幕的缺额,两年后被委任为左江兵备道观察使吴宣三的幕僚,在南宁、崇佐戌守长达15年之久,一直未被升用。后来遭一场兵灾,官兵大败,迫使张家老小连夜逃亡。回桂林后,张麟带20多岁的张建勋到苏桥圩的堂兄家中想得到生活上的资助。但堂伯父对张建勋他们冷眼相看,以至几日后两家便断绝了往来。父子俩只好将大半房产典卖,开字画店清贫度日,但世太的炎凉,反而激发张建勋刻苦攻读,光绪五年他31岁时参加乡试中了第六名举人,这时家庭才有了稳定的生活来源,但不久父亲便去世了。

状元及第

光绪八年冬十一月,桂林城内失火,大火烧了一日一夜,烧毁三百余户民房。张建勋岳父家中被烧成一堆瓦灰,家里一死一伤。而桂林城许多人沦为灾民。祸不单行,光绪十一年五月初二日,桂林遇罕见洪水,城内城外,一片汪洋,浸坏农田数十万亩。翌年,桂林米价暴涨,灾民如潮,乞丐满城。张建勋一家好不容易才度过了这场劫难。生活的磨难,使他深刻体会到“民以食为天”这句中的道理,所以才发自肺腑写出那篇令人抚卷惊叹的奇文。光绪帝见该文论述国家富足的治国之道很有独特的见解,遂将其钦点为己丑科状元。

张建勋以《民以食为天》的策论,一举夺魁

张建勋中状元后,被委任为翰林院编修之职。光绪二十年春(公元1894年),张建勋被委任为云南省乡试主考官。张建勋一生做了许多实事,但以在教育上做的事为多。在云南,针对各地教材良莠不齐的状况,他主持编校了一套较为系统、规范的教材。为了视学兴教,他走遍了云南三十九座府、州、六十五县。有一次,他到各府、县巡视教学时,为潞江大水阴隔,河水奔腾,无舟可渡,而河的两岸壁立千仞,只有一条悬索横空,大多数随行者吓得返回了永昌府。他却不顾风险,在悬索上套一轱辘,从半空滑过江空,到达潞江安抚司衙门,安抚司和当地士绅学子,无不感动万分,把他视为神明一般。在云南期间,张建勋做了许多有益于当地教育事业的好事,以至他离开云南的时候,云南的父老乡亲送给他一幅“大启滇文”的题榜,并将他送出昆明十公里方才依依惜别。

桂林王城的三元及第

光绪三十二年七月,从日本考察回国的张建勋,被委任为新设置的黑龙江省提学司提学使,并兼任民政使,还授他“临事措置,勿须上奏而行”的权力。他在完成筹措置省诸事之后,便一心一意创办起学校来了。黑龙江置省以前,一直为军卫之地,没有学校(当地有所沙俄学校,但不招中国人)。张建勋到达后,一边组织人员编写教材,一边建造学校,一边张贴招生榜文。一天,一个屯尉长领着他的三个儿子来到学校,见到张建勋,父子俩便跪在地上直叩头。张建勋很惊讶,问是何故,屯尉长流泪言道:“启禀大人得知,我家本是满洲正白旗子弟。乾隆朝中,先祖便屯扎于此,百余年矣,世袭至今已然四代,竟无一人能进学矣!今日幸蒙皇恩,使大人至此办学堂,末将之后人竞得入学矣!若此天大恩德,理当拜谢!”说罢又叩头。张建勋深受感动,便严饬提学司众人:“凡入学之学子,皆吾等之子也!……”史料说张建勋“草创学校,抚学生如子弟。”

光绪十五年张建勋中己丑科状元,事隔三年的光绪十八年壬辰正科,临桂县举子刘福姚再中状元,一个县的举子接连中正科状元(期间,光绪十六年加开恩科,所谓恩科,是指除正科之外的加考科),在中国科举史上可以说是破天荒地的壮举。更让人惊讶的是,临桂县在这一科金榜题名的进士竟有刘福姚、阳凯、吕森、范家祚、陈福荫、王家骥、秦士麟、郑揆一共八人,其中还有一位状元,这也是中国科举史上的奇迹。广西的临桂县人竟然一下创了两个奇迹,故朝野震动,全国震动,以至当时全中国、甚至海外的广西会馆的大门两边都贴上了这样一幅醒目的对联:“一县八进士,三科两状元。”

如图为状元及第坊

桂林一连出了张建勋、刘福姚两名状元,闹出了“一县八进士,三科两状元”的千古佳话的那年,全国震惊。人们便在桂林王城东华门修建“状元及第”坊,并把原来高中状元者的名字都并列在坊前。

无疑,张建勋与刘福姚在“三科(含加开的恩科)”科举考试中相继中状元的事,成就了广西科举考试史上最为辉煌的一页。

思想上有维新政治倾向的刘福姚

刘福姚中状元后,被光绪皇帝任为翰林院编修,由于受到恩师翁同和的影响,思想上有维新政治倾向,不久升为翰林院侍讲,成为皇帝身边的人。

原创蒋廷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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