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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用清热利湿法治疗肾脏病的体会

湿热证与肾脏病密切相关,这在肾病学界已经成为共识。中医工作者从不同侧面探讨了湿热与肾脏病的关系,如时氏认为湿热是肾病产生的病理因素之唬庾躺銮迦壤馈⒆躺龌銮謇赖戎瘟粕霾〉鞍啄颉⒀颉⒛蚵犯腥镜取A碛凶髡咛教至薎gA肾病湿热证与肾组织病理改变的关系。湿热贯穿于肾脏病的全过程,从产生至进展恶化,无不有湿热之邪的参与,甚至有人认为没有湿热就没有肾脏病。本文拟再就湿热与肾脏病的关系及笔者的临证体会试加阐述。

湿属于内生五邪之一,是水液代谢异常的病理产物,水液由脾所制、肾所主、肺所宣降。《内经》曰:“诸湿肿满,皆属于脾”;“肾者,牝脏也,地气上者属于肾,而生水液也”;“肾者,胃之关也,关门不利,故聚水而从其类也”;“上焦如雾,中焦如沤,下焦如渎”;“少阴属肾,肾上连肺,故将两脏” 等,均说明水液代谢中脾肾肺三脏的重要作用。《内经》亦指出了水湿治疗大法,即开鬼门、洁净腑和去苑陈  。仲景则列专篇对水湿病因病机进行了系统阐述,并列举了治疗湿邪的大量方剂。其所论及方水湿多而湿热少,但却给出了治疗湿热证组方的基本原则,如治疗风湿在表化热的麻杏苡甘汤(辛散利湿清热);治疗湿热发黄的茵陈蒿汤(苦泄通降)、麻黄连轺赤小豆汤(宣散利湿)、茵陈五苓散(清热淡渗利湿);治疗寒热夹杂于中焦、脾胃湿热致痞的三泻心汤(辛开苦降甘调);治疗痰热结于胸中的小陷胸汤(辛开苦泄);治疗下焦湿热、热伤阴分的猪苓汤(育阴淡渗开窍)等。这些药物配伍原则为后世治疗湿热证奠定了基础。易水学派开山张元素治疗湿热所致的肢节疼痛等症的当归拈痛汤,除以羌活、防风、升麻、葛根等发散在表风湿外,又以苦参、黄芩、茵陈蒿等苦味药而泄湿热,以上下分消湿热之气。东垣重视劳倦所致脾气不足而成阴火上冲、湿气下流,每以苍术、白术燥湿,以黄连、黄芩、黄柏清阴火。丹溪创二妙散,为至今临床治疗湿热下注的有效方剂。温病学派对湿热病系统阐述,治疗方面也更臻完善,如叶氏之杏、苓、朴;薛氏之苍术、藿香、砂仁、滑石、茯苓、薏仁、白术等;吴氏之小陷胸加枳实汤、杏仁滑石汤、黄芩滑石汤、三仁汤等。

总结前贤,笔者认为,湿热的产生与脾肾的关系最密切。脾虚生湿,湿蕴生热,湿热既是病理产物,又是致病因素,故湿热与脾虚互为因果。肾者主蛰,封藏之本,为水火之脏,人身津液的布散需靠肾的气化功能,肾虚则津液无以化,气不化津而化水,水湿内生,真阴不足,湿火相和而成湿热。同时肾中相火不足,火不暖土,亦形成脾虚寒而水湿运化不利。同样脾虚湿邪下流,影响肾主闭藏功能。可以看出,脾与肾在湿热形成过程中作用虽不同,湿热这一病理产物相同,且二脏相互影响。且《内经》曰:“……,水液混浊,皆属于热”,尿液混浊是湿热的明证。湿热使脾不升清、肾失封藏,从而出现肾脏病的临床表现:蛋白尿、血尿、白细胞尿、水肿等。

笔者在临床中发现肾病患者常有脾肾虚弱、湿热的表现,如乏力,面色萎黄或油垢,脘腹胀满,纳食减少,口干而不欲饮水,腰酸痛,下肢沉重,大便粘腻溏泄,尿液混浊,皮肤瘙痒、易感冒,苔黄腻等。笔者认为,湿热的辨证中应四诊和参,但舌苔是最主要的依据,正如叶天士所说:“必验之于舌,或黄或浊,可与小陷胸汤,或泻心汤,随证治之”。

湿热证可见于多种肾脏病中,如慢性肾炎,IgA肾病,肾病综合征,泌尿系感染,隐匿性肾炎等。

至于湿热的治疗十分棘手。“湿热相合,如油入面”,过用燥药则生热,徒清热则湿不除,故必须以祛湿清热兼顾、且药物配伍全面而不偏。笔者认为湿热产生责之于脾肾,具体到某个患者,则二脏在治疗用药中有主有辅,或以脾为主,或以肾为主,但二脏俱要兼顾。理脾配合健脾、补脾,泄肾配合补肾、涩精,使泄而不过,泄中有补,补中有泄,以恢复脾主升清、肾主封藏的生理功能,达到治疗肾病的目的。

 

病案举例:

1、何×× ,男,33岁,初诊时间2009.7.10。患者2009年3月肾活检为轻度系膜增生性IgA肾病,无浮肿、高血压、血尿,24小时尿蛋白定量1g左右, 患者面垢油腻,色晦暗,排尿时尿道酸痛不适,腰痛沉重,时有食后腹胀,舌质暗,苔黄厚腻,脉沉,既往有慢性咽炎史。曾在西医院检查前列腺液均常。曾以西药治疗效果不显。诊断为IgA肾病,中医辨证属于脾肾不足,下焦湿浊,热象不著。治疗以清利中下焦湿邪为主,始以知柏地黄汤加减,守方1月左右,患者症状和化验均无明显改善,后调整方药,以清利中下焦湿热为法组方, 1周后,患者尿路不适症状明显改善,随着守方治疗的进行,患者舌苔渐退,面垢油腻、晦暗明显减轻,面色有光泽,腹胀消失。以上述方药治疗2月,患者尿常规检查正常,24小时尿蛋白定量0.2g。

2、庄××,男,56岁,初诊时间2010.1.14。患者三月前体检发现蛋白尿(++),尿红细胞正常,未予重视。症见腰沉重,尿混浊,纳食可,大便调,舌苔黄厚腻,脉滑。既往有高血压史1年余,口服钙拮抗剂,血压控制在正常范围。查血压:130/80mmHg,24h尿蛋白定量1.3g。诊断为1、慢性肾炎,2、高血压病。中医辩证为肾虚兼下焦湿热。以清利下焦湿热为法组方。1周后,患者自觉尿液转清,查尿蛋白(-)。后患者每2周来诊,舌苔渐退,查尿蛋白波动在(+)~(-)。后以此方出入加减,从2010.3.18至今,查尿持续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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