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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笔下的疯女们--以《金锁记》和《半生缘》为例


摘要:疯女是自我觉醒和反抗的过程中极端的例子,但却是女性悲剧的高度浓缩。在张爱铃之前或同时期,没有一个人能把女性从属的屈辱的困境写得如此淋漓尽致,悲凉绝望,透骨穿心。通过她笔下的女性们的疯狂特质,展现出女性被摧残的真相和她们在多重矛盾分裂中扭曲变态的生存现实。

 

女性主义者认为,女性的疯癫主要来自男权社会对女性身心的压抑和迫害,它是女性性别身份焦虑和反抗的表现,是追求独立的女性自身潜在或显在的因素。此后,西方女性主义者的不断阐述和演绎下,女性与疯狂之间的联系也变成了建构女性形象的一个重要方面。这些疯女充满着苦闷,背叛和抗争精神,其心理具有瑰丽多彩的姿态,具有十分丰富的意蕴。在张爱铃的国度里,没有完美的女性,几乎所有的女性如葛薇龙,曹七巧,顾曼璐,都有着为生活所扭曲的压抑,焦虑,分裂,畸形,怪诞,疯狂的,歇斯底里的病症。

   张爱玲几乎所有与疯女有关的书写都采取了对男性主体进行阉割去势的手法,将男性书写置于文本中心之外,对女性时代,身体,心理等各个层面进行解构,剖析了人性的贪婪,压抑,刻薄与疯癫,从而塑造了疯女的形象。这些疯女并不是真的疯了,而是借托疯子外在病症,以偏执和疯狂的形式表达对于现实生活的怨愤。她们追求的痛苦与沉重,不是来自物质生活的困窘,而是精神追求的阻隔,是关乎“我是谁”、“我要到哪里去”的追问和探寻,乃是灵魂的呼救。她们仍执著于内心体验乃至自恋,大声呼救却无人伸出援手,这种生活体验造成的憎恨致使她们以践踏别人的人生来获得快感,以求得内心的平衡。

 

   一铁闺阁的囚禁

   在宗法父权体制之下,女性在深闺固门/铁闺阁中被置于内囿处境里,所谓男不言内,女不言外,或内言不出,外言不入(《礼记·内则》)的性别规范中。而铁闺阁概念,即源自传统宗法礼教秩序中有关男外女内和男主女从的内囿思想。而这又进一步涉及中国传统男尊女卑和尊阳贬阴的文化体系。强势男权借以箝制女性的自由发展,,并还将女性作为商品,在传统上被男性中心社会视为一种使用价值功能,以一种交换价值流动在男性联盟之间。《金锁记》里的曹七巧就是在兄嫂的安排下,被卖在姜家,成为残废的姜二爷的妻子,一辈子都承受着精神与肉欲上双重折磨。在重重权利与世俗传统的大家族里,七巧艰难小心翼翼地活着,她知道有孩子傍身她的日子才能好过,于是主动与姜二爷有了孩子。她出身卑微,,在这样的一个大家族里被歧视,她就吸鸦片,以精神自虐来抵抗他人的精神虐待。她嫁了一个残疾人,性渴望强烈,她喜欢上家中丈夫的弟弟,却从来没有得到过。整个文本,曹七巧是情绪不定的,她的痛苦,委屈,悲哀,绝望,憎恨都挥洒在她的哭诉,指责与埋怨之中,为我们展示了被囚禁在宗法父权之下女性悲哀的命运。

     在此病态的婚姻中,除了《金锁记》中的姜公馆和《怨女》的姚家之外,《沉香屑——第一炉香》的梁公馆,《花凋》的郑公馆,甚至《倾城之恋》的白公馆,以及范柳原在巴丙顿道上为流苏所设的金屋等,从经济封锁和人性枷锁的借喻而言,都具有宗法社会的内囿意义,而形成文化意义上的铁闺阁。这种铁闺阁的囚禁,带有封闭式与内囿性的特质,碾压着一个又一个失落,脆弱,绝望,疯狂的灵魂。

二被吃者沦落为吃人者

弗洛伊德指出,女性的歇斯底里化往往会将潜意识层中的攻击本能发挥出来,对他人或自身造成伤害:向外攻击则毁灭他人,向内攻击则自我伤害后自我后自我毁灭。疯女们有一种飞蛾扑火式的毁灭精神,与世间的美好幸福同归于尽。

曹七巧的一生可以说一无所有,她一辈子都活在经济,人格,情欲的焦虑之中,这种焦虑又导致了她对于现实世界的极度恐惧,长期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她孤独地在痛苦中绝望或发疯,她把身上扎在自己身上的刺一根根拔出来刺探别人,再深深扎向自己。破坏儿子与女儿的婚姻,是她给读者展示了女性人格丧失最惨烈的一幕。这个从歪着脑袋坐着的老女人到背光而立近似疯子的老太太,从暴躁的挣扎到最后秘密地变成枷锁的化身,这个阴影,这把禁锢她的锁最终变成了她自己,在冰冷的月光下彻底消灭。

《半生缘》的曼璐原本是个纯善的女孩,为家舍弃了贞洁做了舞女,可这段遭遇让她在日后的人生像陷入地狱般万劫不复。家人的不谅解,丈夫的花心,自己的不孕,初恋的移情都让她的心裂成一块一块的恨意。久积于心得不平,怨恨,嫉妒,痛苦,屈辱像火山的岩浆一样爆发,像一把火焰一样在她心口燃烧,无处可放,它们迸发出一股比传统父权男权更可怕更令人窒息更令人无处可藏的力量。这股力量疯狂的毁灭所有人的幸福。她从“向往美好生活”变成了“嫉妒。破坏美好生活”,从一个受虐者变成一个施虐者,从一个“被吃者”变成一个“吃人者”。她以受害者和施害者的双重身份展示了封建宗法社会中女权觉醒与压迫斗争失败的悲剧。

疯女是自我觉醒和反抗的过程中极端的例子,但却是女性悲剧的高度浓缩,她们在男权围成的篱墙中,发出最惨烈的叫声。而这些束缚着人性的牢笼折磨着一个个脆弱而疯狂的灵魂,如果里面是永恒的蜷缩和无声的哀鸣,没有一个灵魂能得救。我想这是疯女书写的意义之所在。

 

参考文献:《女性主义的祭奠》林幸谦

         论文《人格分裂的悲剧》张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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