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虞春
词宗李煜
尽管南唐自中主李璟到后主李煜执政的二十余年间,奉北宋为宗主国,好象儿子侍奉父亲一样不敢违背宋太祖赵匡胤的旨意,抖抖呵呵地过着小日子,没敢有丁点过失。
可做大一统的皇帝是赵匡胤的理想,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酣睡,在号称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赵普筹划下,采用“先南后北统一全国”的方针,继荆、楚、后蜀和南汉后南唐终究还是被赵匡胤灭了。
李煜虽然顶了亡国之君的帽子,人们也常批评他只是个好的学者而不是一个好的政治家,其实李煜并不昏庸,读书多了虽然有点愚,但他爱护百姓,派给老百姓的税负和劳役都是比较少的。
加之境内风调雨顺,少战事,老百姓的小日子一直过得不错,因此深受百姓爱戴,他被宋军押离金陵前往汴京(今开封)时,启锚处的长江两岸边,成千上万的民众扶老携幼自发地前来给他送行。
要说南唐的覆亡跟李煜听信谗言错杀林仁肇、潘佑、李平等一干忠臣自毁长城有关,不过李煜的运气确实也太差了点,有点天命不在的意味。
一般来说,每年春夏之际长江发黄花水,江水暴涨,直到深秋十月才能有所减缓,以那时的技术条件,在湍急的长江上架浮桥是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宋攻南唐的那年(开宝七年公元974年)却奇了怪,长江上游干旱成灾,数月都不下雨,长江水位低得不能再低,宋兵得以在采石矶费时三天建起浮桥,天堑变通途。金陵城被围之际,人称江南第一虎将的洪州(今南昌)节度使朱令斌手中的十五万勤王大军是最后一线希望。
本来朱令斌用火油机(巨舟,舱内填满膏油浸润芦苇)已经取得了对宋军水师的胜利,然天有不测之风云,正当朱令斌要乘胜进军时,突然变了风向成北风,喷着火舌的火油机掉过头来冲向南唐水师,江南水军船大掉头难,被大火彻底焚毁,朱令斌大叫一声“此天亡我,非战之罪也。”后蹈水身亡。
作为一个独步那个时代的文人李煜,尽管成了宋朝阶下囚,但他依然用笔来宣泄自己的悲愤:
凤阁龙楼连霄汉,
玉树琼枝作烟萝。
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
沈腰潘鬓消磨。
最是仓皇辞庙日,
教坊犹奏别离歌。
垂泪对宫娥。
《破阵子·四十年来家国》
在这首词里李煜把自己对人情世故懵懂无知的赤子之心表现得淋漓尽致。似乎也只有像他这样的知识分子,才能勇于剖析自己,嘲笑自己。
赵匡胤尽管用封违命侯来戏弄李煜,不过这位宋太祖宅心仁厚恋旧孝友,自己好读书,也喜欢读书人,不搞文字狱,否则李煜那些怀旧的词早成了他致命的罪证,不可能幸运地逃过原先自己宠信的南唐旧臣张洎的陷害。可惜好景不长,宋太宗赵光义在斧声烛影中登台亮相,李煜的死期就快到了。
赵光义本是个采花大盗,曾因调戏皇嫂花蕊夫人不成射杀了她,当然杀花蕊夫人的根本原因是她无意中卷入了皇位之争。李煜一行入朝之时,身为晋王的赵光义就对李煜的夫人有小花蕊夫人之称的小周后垂涎三尺,登上大宝后不久,就把小周后宣进宫内强迫伴寝。以后又多次宣小周后入宫供其淫乐。小周后每次出宫都是以泪洗面羞愧难当,但怕赵光义难为李煜,只好忍辱负重苟且偷生。
没有小周后的日子里,李煜是百感交集的,他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对宋太宗的暴行,他只能用不计较“白圭之玷”来安慰小周后,而感慨却依然流渚笔端:
林花谢了春红,
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
相留醉,
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
花期中的园林之花偏遇朝雨晚风的侵袭被摧残得七零八落,谁又能抵挡这寒雨朔风呢?只有万般无奈。酒醉的梦里仿佛看到了小周后受辱后的泪眼,我的恨犹如滔滔东流去的江水绵绵不绝。作为亡国之君,自己的生命都在别人手里,还有什么能力去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呢,李煜只能天天醉生梦死。
七月初七是李煜的生日,就在李煜42岁生日这天,赵光义听到了李煜的千古绝唱《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阑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赵光义可没有他哥哥赵匡胤的大度,听到这怀念故国的曲调不由得怒火万丈,于是连夜喊起已经睡下的弟弟秦王赵廷美,借其手赐给李煜牵机酒,一代词宗李煜含着一腔悲愤魂归离恨天。
一个知识分子,本来只能玩玩琴棋书画,却非要其管理国家,错位铸就了后来的悲剧,与此相似的还有宋徽宗。
写于2014-8-29
端午节和过年
年年过端午节,却因为年年都过,年年都吃粽子,记得端午节内涵的人却少了,于是非遗专家杨光宇教授出来正本清源,告诉大家端午节的来历,这确实是好事,让人们吃粽子不忘文化传统。
不过网上盛传杨教授所谓的端午节只能互送“安康”说,虞春却有了点纠结。因为杨教授说五月初五是个祭祀的日子。
不错,古代华夏清明节、寒食节、端午节、中元节、重阳节确是祭祖的日子。所谓“祭祀”就是指祭神、祭祖,因此端午节说是个祭祀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对。可祭祀的目的是向神灵求福消灾因而被称为吉礼,本意就是求人间的快乐,在这样的节日里,互祝“快乐”又能动了谁的奶酪?
再看华夏的传统节日“年”。
网上说:传说中古代华夏有一种叫“年”的怪兽,头长尖角,凶猛异常,“年”兽长年深居海底,每到除夕,爬上岸来吞食牲畜伤害人命,因此每到除夕,村村寨寨的人们扶老携幼,逃往深山,以躲避“年”的伤害。因此过年的本意是躲避灾难。难道因为过年的本意,人们就不能互道“新年快乐”了?
文化这东西不是一成不变的死东西,几千年的变迁,许多节日都改变了其原来的含义,除夕如此,端午节也如此。
如今的端午节,只是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一种形式,划龙舟成了全民参与最热的项目。端午节本是民间驱除瘟疫的日子,这天一般要挂菖蒲、艾叶,薰苍术、白芷,喝雄黄酒便是明证,不要被屈原投江伍子胥漂流所疑惑,这本身就是文人的一种附会。至于所谓毒日则是随着佛教的流传而产生的说法,能不能称为中华民族的传统也两说。
回头多说一句关于祭祀的话题。
《左传·僖公十年》记载,因为晋惠公烝了哥哥太子申生的夫人贾君,申生很不高兴,于是乎其灵魂出现在狐突眼前。灵魂告诉狐突,他已经跟上帝申请过了,让秦国吞并晋国,以后申生的神主由秦国来祭祀。狐突跟申生说“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也就是说“神明不享受别族的祭品,百姓也不祭祀别族”是古代中国的共识。你不是屈原、伍子胥一族的,轮不上你去为祭祀这两个人操心。
而且据有旳学者考证,屈原根本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别抖,快乐是永远的!费心专家们,不要误导百姓。
写于2015-06-20
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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