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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斌 ‖ 清季民初北学嬗变述论(上)

    [摘要]北学传统由来既久,且硕儒辈出,故其学术底蕴非常深厚。然有清一代文网甚密,加之彼时直隶鲜有著名学者或学派产生,清前中期北学实处于隐而不彰的状态。近代以降,西学东渐愈发明显,同时地域之间学术交流与熏染亦更加活跃,随着湖湘学术、桐城古文、西学等纷纷引入直隶,北学面貌因之发生嬗变。而恰恰是学风交融之影响与刺激,直隶籍政学人士逐渐意识到重振北学之重要性,于是他们在此共识下重拾谱系建构,开启了北学复兴的大幕。综观这一进程,体现出谱系建构与延续,学风交融与改化,政治与学术复杂交织的三大特色。
    [关键词]北学直隶;孙奇逢;颜李学;莲池书院;徐世昌


一、“北学”释义与千年流变



一代有一代之学术,一地自当有一地之学术。揆诸学术界,历来存在以地域之别来命名、划分学术流派的传统,诸如称山东之学为“齐学一鲁学”,湖南之学为“湘学”,四川之学为“蜀学”,广东之学为“岭学”。甚至更为细致的划分则具体到一府一州之学,张舜徽在论及清代学术时曾言:

尝考论清代学术,以为吴学最专,徽学最精,扬州之学最通。无吴、皖之专精,则清学不能盛;无扬州之通学,则清学不能大。吴学即惠氏之学,徽学又称皖学,即以戴震为代表的汉学流派,扬州之学则以阮元为魁首。由此可见,以地域命名学派在学术界颇为流行,几成通例。然“北学”之概念,却并非仅指河北一地之学术。

综观中国古代学术史,作为学术范畴的“北学”一词最早出现于史籍当在唐初编纂的《隋书·儒林传》:“大抵南人约简,得其英华;北学深芜,穷其枝叶。”这可视为北学的第一种含义,即指南北朝时期北朝之经学。如清人皮锡瑞在论述南北朝经学分立情形时写道“自刘、石十六国并入北魏,与南朝对立,为南北朝分立时代;而其时说经者亦有'南学’、'北学’之分”;“北学反胜于南者,由于北人俗尚朴纯,未染清言之风,浮华之习,故能专宗郑、服,不为伪孔、王、杜所惑。此北学所以纯正胜南也。”与之相对应,南朝之经学则称“南”学”。是故,钱穆曾论及'北人守旧,犹重朴学,理晚汉之坠绪。南人趋新,多尚清谈,有两晋之遗风。”易言之,北朝经学继承汉代传统,特别是郑玄之学,注重章句训诂,排斥玄学清谈;南朝经学则受到魏晋新学风的影响,注重义理,这是南北学风最显著的差异。

北学的第二种含义,泛指北方学术。从传统意义上讲,北方学术包括河北、河南、山西、山东、陕西等中原地区的思想文化,内容涵盖诸子学、经学、理学、文学、佛学、道教、书法、美术、音乐、工艺等诸多学科。刘师培从地域角度断定学分南北“三代之时,学术兴于北方,而大江以南无学;魏晋以后,南方之地学术日昌,致北方学者反瞠乎其后。……就近代之学术观之,则北逊于南;而就古代之学术观之,则南逊于北。盖北方之地乃学术发源之区也。”若从地理位置角度考察,即存在一个历史上的“北”与“燕赵”的指代问题,“北”指北方'燕赵”明清以来则专指河北省。在不同的历史时期  '南北”的含义不尽相同。魏晋时期及以前,多以黄河划分南北;南北朝隋唐至明清前,多以秦岭、淮河为界划分南北;明清以来,多以长江划分南北。于传统的北方主流文化中,中州文化曾属于“南”,三秦文化在一定程度上属于“西”,齐鲁文化在一定程度上属于“东”,唯独“燕赵”始终保持在“北”的核心位置。自古以来,河北省的南部是以黄河划界的,其地域包括今河南省和山东省黄河以北的地界,是名副其实的河北。因此,陕西、山西、河南、河北、山东,唯河北堪称为“北”。


北学的第三种含义,则是特指以河北地区为核心的北方之学。清初孙奇逢命弟子魏一鳌、汤斌分别辑录《北学编》和《洛学编》,后来尹会一接续前贤,补撰《续北学编》和《续洛学编》。可见在他们看来,河北之学与河南之学互有差异,不可混淆。同时,孙、尹等人的字里行间,透露出鲜明的地域文化意识。例如,孙奇逢指出:“余谓学术之废兴系世运之升降,前有创而后有承,人杰地灵,相需甚殷,亦后学之大幸也。居其乡,居其国,而不能尽友乡国之善,士何能进而友天下、友千古哉?”即将传承与扬播本土学术视为己任。尹会一认为,总结北学有助于学术整体繁荣,故言:“余续订是编,在北言北,亦犹之乎在洛言洛,在关言关耳?至于学无南北,惟道是趋,五事五伦,昭如大路,学者读是书而兴起,拔乎俗而不为,苟同志于道而不为,苟异千里百里犹若比肩而立者,孔曾思孟道而还,濂洛关闽其揆一也,畴得而歧之,视此为北方之学也哉。“因而,此类学人所言之“北”即河北地区,所倡扬之“北学”亦即河北一域的学术。

本文所讲之“北学“,取自第三种含义,即特指以河北地区为核心的北方之学。

“北学”能独成一派,自然有其与众不同的学术特质。古今学人对北学的诸种特色多有谈及,其中尤以刘师培的说法最具代表性。在《幽蓟颜门学案序》中,刘氏把北学特质言简意赅地归纳为:燕赵之地,古称多感慨悲歌之士,读高达夫 《燕歌行》,振武之风自昔已著。又地土硗瘠,民风重厚而朴质,故士之产其间者,率治趋实之学,与南学浮华无根者迥殊。短短数语,刘氏己由表及里将北学的三种特质道尽无遗。

第一,北学在学术精神上崇尚慷慨节义。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前后相因,代不乏人。东汉卢植不畏董卓之淫威,对其篡权行径大加驳斥,魏一鳌慕卢之高风行义,赞其“不肯随董卓废立,方是读书人”。有明—代,河北仗节死义者更是层出不穷。杨继盛弹劾奸臣严嵩,备受迫害,堪为北人燕赵精神的集中体现,无怪乎孙奇逢极言'明代忠臣多矣!如公之轰烈惊天动地者,实为第人”时至明末,魏忠贤暴虐横行,东林党人深受其害,河北孙奇逢、鹿正、张果中冒死营救左光斗、杨涟等义士,被时人誉为“范阳三烈士“。这种精神渗透于学术研究之中,便体现为一种崇尚节义的风貌。例如,孙奇逢在《理学宗传》义例中强调节义之重要性时说'是编有素推节义者。盖节义与侠气不同,学问须除侠气,而不能不本之节义。第有所以处死之道,而不外乎天,则非可与徒慕其名,而轻蹈白刃者比。”此可谓对北学之慷慨节义精神的最佳注脚。

第二,北学在学术风格上强调简朴厚重。这种学术风格的形成,与河北一地的自然环境、民众风俗息息相关。梁启超在《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中曾对此有过经典总结“北地苦寒硗瘠,谋生不易,其民族销磨精神日力,以奔走衣食,维持社会,犹恐不给,无余裕以驰骛于玄妙之哲理。故其学术思想常务实际,切人事,贵力行,重经验,而修身、齐家、治国、利群之道术最发达焉。”在此环境与民风的熏染下,河北学者自然陶铸出追求简朴厚重,不喜求异求新的学术风格。而且此风格一旦形成,便于河北一地流衍不绝。清初颜元崛起于河北,其学力追三代,向原始儒学复归,其言其行无不散发出北学所独有的厚朴特色。例如,在政治制度上,颜元主张恢复封建,再设井田,重开征辟;在治学上,要求士人勿耽于文墨“人之岁月精神有限,诵说中度一日,便习行中错一日,纸墨上多一分,便身世上少一分”,故应精研"“六府、三事、三物”之学,其学术恰是北学简朴厚重的代表。



第三,北学在学术宗旨上追求经世致用。注重经世致用,是北学最为核心的特质。固然经世致用历来被公认为是中国学术中的普遍特征,但北学的经世致用传统与诸种南方之学相比,还是具有明显的地域色彩。北学历来不甚重视内圣方面的修养之功,而是直奔外王主题、经世主旨,其实用性的色彩极为鲜明。如被尹会一誉为“北地儒宗”的董仲舒,便以荀子的现实主义和实用主义作为其思想资源,敏锐把握西汉政治之脉动,将儒家学说改造成为现实政治服务的官方哲学。而后世北学传人亦多如此,如孙奇逢便强调儒生积极入世,注重践履外王之学,“吾儒以经世为业,可以兼二氏之长;二氏以出世为心,自不能合并吾儒为用”。“学问之事,要得趣于日用饮食,而有裨于纲常名教。”继孙奇逢而起的颜李学派,其实践特征更加明显。这从其强调六艺之学的言论中即可见一斑:
    孔门习行礼、乐、射、御之学,健人筋骨,和人血气,调人性情,长人仁义。一时学行,受一时之福;一日习行,受一日之福;一人体之,锡福一人;一家体之,锡福一家;一国、天下皆然。小之却一身之疾,大之措民物之安,为其动生阳和,不积痰郁气,安内悍外也。用之于个人,则强健体魄、陶冶性情;用之于社会,则可收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效。这种学即所用、用即所学的主张,恰恰折射出北学经世致用的主旨,无怪乎梁启超曾把颜李之学称之为“实践实用主义”。

目前公认的北学开山鼻祖,当为荀子。荀子学说在先秦诸子中最具实用和综合精神,正可谓“奠定了北学的基础,规范了北学的发展方向,确立了北学的基本特征”。其对外王之学的追求,亦成为留给北学后人的精神遗产。荀卿之后,董仲舒扛起扬播北学之大旗,秉承荀子精神,研治《春秋公羊学》,积极为现实政治提供理论支持。是以“《贤良三策》实能见道之大原,而深契乎内圣外王之学,其告君必以尧舜而求其端于天,推其本于正心,尽其事于设诚,致行举其要于择吏养贤立教,更化久为艺林所传诵,故不具载,考其生平,可谓知仁谊重礼节,安处善乐循理矣。盖孔孟后继承道统之人,匪直北地儒宗也。”钱穆曾言“论一时代之学术者,首贵乎明其思想主潮之所在”。两汉至南北朝时期,儒学进入经学时代,北学之主流亦乃是学。一时间,燕赵间经学硕儒层出不穷。东汉末年卢植声名著海内,学为儒宗,士之楷模,国之桢干也”。魏晋南北朝时期'时天下承平,学业大盛。故燕齐赵魏之间,横经著录,不可胜数”。中山有张吾贵,武邑有刘兰,博陵有刘献之,阜城有熊安生,熊之弟子刘焯、刘炫更是青出于蓝,“拔萃出类,学通南北,博极今古,后生钻仰”,蔚为一代儒宗。这种局面一直持续至唐初,北学大师孔颖达撰《五经正义》兼采南北经学,自此“天下统一之后,经学亦统一,而北学从此绝矣”,“北学终亡,南宗独盛”。北学因之折入理学时期。



理学时期,北学的第一位旗帜性人物为邵雍。虽然邵氏的学术体系、治学方法、路数均迥异于之前的北学诸人,但其对北学经世宗旨的承继上与前辈并无二致。“康节先生本是经世之学,为他精《易》数,于事物之成败始终,人之祸福修短,算得来无毫发差错,却看小了他学问”。其后,北学之重镇是元儒刘因。孙奇逢对刘因推崇有加,“畿辅理学以静修为开山,文章节义为有元一代大儒。嗣后,衍薪传之绪,大约皆宗静修”。“先生身在运会之中,道超运会之外,教授燕赵,成就英才甚多。”由此可知,刘因在传承北学流脉中的作用颇为重要。

明末清初,北学发展到又一个高峰。其代表人物便是孙奇逢和颜元。其时,以孙奇逢为代表的北学与黄宗羲的南学、李顒的关学鼎足而立。孙氏之学兼容并包,气象宏大,北方学者无不受其熏染。其弟子如汤斌、费密、耿介、王余佑、魏一鳌、申涵光、杜越、赵御众等皆名重士林,形成著名的夏峰学派,故孙氏“诚不愧当时北学之冠冕”。颜元正是“得交苏门弟子王五修、王介祺,盖有闻于夏峰之规模而兴者”。颜李学派更将北学的经世品质发挥得淋漓精致,“先生之学以事物为归,而生平未尝以空言立教”。其对事功之学孜孜以求的态度是北学经世宗旨的最佳诠释,可归为北学之左翼。

时值清代中叶,以颜李学为代表的北学实际上从有'学”有“派”的局面沦为有“学”无“派“,仅剩下学说的流传与研讨。此情形直至晚清,亦未得到扭转。是故,北学由此一蹶不振。虽有直隶籍的清廷重臣尹会一续撰创《北学编》,力图挽回河北“正学之失传久矣”的尴尬局面。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尹会一所辑的这部《续北学编》于百余年后,居然“板久无存,吾乡鲜知有是书者”。北学衰微之严重,实令人难以置信。
 






二、清季复兴



经历百余年之沉寂,晦而不彰的北学曾于清季民初一度呈现复兴态势,而引发这股北学重振潮流的学术中心,正是清代著名省级书院——保定莲池书院。在以莲池书院为核心的这一学术场域中,直隶官绅群体于清季民初变局中聚拢内外人才,融纳中西学术,因创结合,最终实现了北学短暂复振。

启其端绪者,乃晚清名臣曾国藩。1868年,曾氏出任直隶总督,于短短近两载任期中,撰写《劝学篇示直隶士子》一文,采取三路并进的方式:一是振兴直隶文教事业;二是秉持湘学精神;三是倡导桐城文风。同时,结合北学传统,改化直隶学风、文风与士风,欲图实现倡者启其绪,和者衍其波;倡者可传诸同志,和者又可植诸无穷;倡者如有本之泉放乎川渎,和者如支河沟治交汇旁流。先觉后觉,互相劝诱,譬之大水小水,互相灌注。以直隶之土风,诚得有志者导夫先路,不过数年,必有体用兼备之才,彬蔚而四出,泉涌而云兴”,此正是湘学渗透后的结果。其最终意图或许在于以经世思想作为湘学与北学之共识,为沟通两派学说搭建桥梁,纳经济于义理之中,擢湘学至北学之上。不过,振兴直隶文教,改化北学风貌,绝非一日之功,无怪乎曾氏有讽气朴陋,虽欲稍加宏奖,卒难期虎气之遽腾,豹文之骤变。自愧学术浅薄,不足以资感召”之继之而起者,为曾门高足李鸿章。李氏督直期间,承继曾国藩之文教思路并有所改进。李氏就任不久,即延聘被曾国藩誉为“此天分独绝,万不可学而至”的名儒黄彭年出任《畿辅通志》总纂,编修了有关直隶一省的大部头地方志。对于所纂《畿辅通志》,黄彭年有其独到的学术意图。在其看来,撰写通志并非仅是一件官方公务,尚有其学术关怀蕴含其内:“述前事史家艺文书目,撰人志乘,淆杂诗文,并陈北学渊源,说经之祖,子史集部富有千古,方志为类于古无征,便于稽考,切于事情。”由此可知黄氏有意识地将北学源流谱系融入编纂《畿辅通志》的过程当中。也正因有此设想,黄氏召集地方名流和90多名莲池书院学者参加了此次编修工作,培育了诸如王树楠、贾恩绂、傅增湘等学术人才。

纂修通志之际,黄氏与直隶本地士绅王灏合作,搜集刊刻《畿辅丛书》。黄氏慧眼独具的是,其协助王灏搜辑畿辅文献,更大的学术关怀仍在于进一步缕清北学历代谱系“自丑子家言易而有韩商孟,但荀卿言礼而有卢植、二刘,毛苌、韩婴言诗而有韩伯高、贯长卿,秦恭、鲍宣言书而有胡常、卢景裕,董仲舒言春秋而有严彭祖、颜安乐。至于唐之孔、贾而五经大义备矣。史则张晏、孟康,子则荀卿、慎到,词赋则张超、崔驷,算学则高允、李冶,小学则崔瑗、张楫。历代以来,递相祖述,诸史艺文著录者,千有余家,北学之盛,由来旧矣。”这为其后北学复兴预作文献基础。之后,黄氏更是出任莲池书院山长,注重朴学训练,倡导“穷则以孝悌忠信化其乡,达则以经济文章酬乎世”的教育理念,令直隶学风更加趋实。

黄氏之后,张裕钊继之主掌莲池。入主莲池书院,张氏在延续前任黄彭年教育理念的基础之上,又引入新的内容。首先'裕钊惟天下之治在人才,而人才必出于学”,因而十分注重引导学生拓宽知识面,接触西学知识。其次,身为“曾门四弟子”之一,张氏秉承恩师遗训,向书院士子讲授桐城义法,培养古文人才;'廉卿博综经史,治古文宗桐城家法,而益神明变化之,以是负文誉。主莲池书院最久,畿辅治古文者踵起,皆廉卿开之。”经过数年执教,古文之风己悄然于北地勃兴,不少后辈学人承张氏学术衣钵,渐成气候。张氏目睹莲池书院学风之变化,自然喜不自禁,与友人书信中多有展露。如他认为王树楠、贺涛“尤为北方学者之冠”,“王晋卿于许、郑之学,已得要领,他日当以经学名家“;贺涛“其文由曾文正以上窥昌黎,创意造言,己卓然远绝流俗,十八九可望有成。得此士尤以为快也”。


另外“此间肄业诸生,有崔栋上之、孟庆荣芾臣、刘彤儒翼文、张殿士丹卿,皆毣毣雅才。经学以崔生为最,其余颇识考证塗(途)辙,文笔亦并可造就”。自此,以莲池书院为中心的直隶古文圈渐有雏形。(待续)
    (此文首发于《河北学刊》2020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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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斌‖重振北学的尝试——《大清畿辅先哲传》编纂缘起与内在意蕴


作者简介:王学斌,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博士后,中央党校文史部教授,中国史教研室主任,尼山学者。长期关注晚近学术思想史领域尤其是北方儒学在明清之后的嬗变与转型,近年开始转向中西政治文化史比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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