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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中最悲壮的镜头:长城线上“千里无人区”

“无人区”是在抗日战争时期,侵华日军为了封锁、隔离、扼杀敌后抗日根据地,切断八路军与人民群众的联系所造成的,主要方法是在长城沿线建立起集中营式的“集团部落”(群众称之为“人圈”)。这是侵华日军制造的又一残暴战争罪行。
河北省承德市丰宁满族自治县发现一处日本侵略者在侵华期间修建的“集团部落”遗址,这是日伪军在长城沿线制造“千里无人区”的罪证。
千里“无人区”的由来
对南京大屠杀,国内外知道的人很多,但是对“千里无人区”,在国内外却知之者甚少。那么,长城线上的“千里无人区”是怎样制造出来的呢?
1931年9月18日,侵华日军发动了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仅3个月的时间就侵占了东北三省。1932年3月,又拼凑了由日本关东军操纵、由清朝末代皇帝溥仪为傀儡的伪满洲国。但是东北人民不甘心当亡国奴,先后组织起多支抗日队伍,使日伪的统治不得安宁。其中,著名抗日将领杨靖宇、赵尚志等人领导的东北抗日联军,曾经在辽宁、吉林、黑龙江等地给日军以沉重的打击。
为了巩固在伪满洲国的反动统治,1933年12月3日,伪满洲国民政部发布了“集团部落建设”,也就是“集家并屯”的布告,强迫住在山区偏远地区的农民离开自己世代居住的家园,迁往指定的“集团部落”,而且必须把原来的村庄、房屋一律拆毁。如果不拆,就全部放火烧光,不走的人就开枪打死。
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要把人民群众与共产党、八路军彻底断绝联系。在东北各地,日军就是用这种办法,把曾经战斗在深山老林的杨靖宇、赵尚志等人领导的东北抗联武装和抗日根据地给摧毁了。
日本侵略军占领东北三省以后,把下一个侵略目标对准了热河省(注:热河省始建于1928年,所辖范围包括现在的河北承德以及辽宁省和内蒙古自治区的一部分)。1933年2月,日伪军10万多人以辽宁锦州为前进基地,分三路向热河进攻,不久,便侵占了热河全省。
日军侵占热河省后,激起了不甘屈辱的热河人民的顽强反抗。1937年8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洛川会议,根据毛泽东关于红军可出一部于敌后的冀东开展游击战争的提议,由宋时轮、邓华率领的八路军第四纵队5000多人挺进冀热边地区,创建了冀热边抗日根据地。
到1939年底,由李运昌司令员领导的八路军冀热察挺进军第13支队(后改为冀东军分区),已发展到辖1个主力团、9个游击总队,共数千人的抗日武装,严重地威胁到伪满西南边境地区的反动统治。
1941年5月和9月,日本关东军宪兵司令部、防卫司令部先后发布作战命令。根据上述命令,日伪当局决定把曾经在东北实行的“无人区化”政策由东北推行到冀(河北)热(河)察(哈尔)地区,由此开始制造骇人听闻的千里“无人区”。
到1944年春,日军制造的千里“无人区”计划基本完成。共涉及河北、辽宁、内蒙古、北京、天津5个省市自治区的25个县(区),总面积达5万平方公里,总长度大约1000公里。
据不完全统计,日军在制造千里“无人区”的过程中,共烧毁自然村1.7万个,将140万人口驱赶到2506个“集团部落”里,并制造了无数起血腥惨案。
残暴程度不亚于南京大屠杀
千里“无人区”包括三个层次。一是“无住禁作”地带,也是绝对意义上的“无人区”,主要是指靠近长城和敌伪不容易控制的山区,不许住人、耕作,区域内实行“三光”政策。二是“集家并村”,在平地大川建“集团部落”,把人圈起来,加以政治迫害,使其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三是“禁住不禁作”地带,一般距离“集团部落”不过三五里路,农民白天可以耕地,但不允许在田间地头搭盖窝棚看管瓜果等,且到晚上必须回“部落”住。
在这里的人没有任何生存自由,他们随意被日军用刺刀、枪炮、细菌、毒气甚至活体实验等惨无人道的手段杀害。据统计,在长达5年多的时间里,“无人区”有数十万人死于日军屠刀之下,其残暴程度不亚于南京大屠杀。
现年84岁的河北省承德市兴隆县六道河镇老促会会长陈志龙,是“无人区”的亲历者。他回忆,那是一段非常残酷的历史记忆,“人圈”和牛圈、猪圈差不多,日本侵略者将140万当地百姓圈进去监禁起来,让他们过着饥寒交迫的奴隶生活。
“人圈”四周挖有宽宽的沟壕,围墙高3至5米不等,常就地取材用砖或土坯砌成,墙顶上有钢丝网或插满酸枣树刺枝,以防有人攀登。每个部落通常只留一个大门,偶尔留两个大门,均由日伪军警把守。部落内设有日伪军驻地、伪警察所、村公所、学校等公共设施,所有建设全部用工用料都由群众承担。
由于天灾敌祸,土地荒芜,“人圈”里的老百姓一贫如洗,交完税负后几乎颗粒不剩,只能吃野菜、树皮。那里的农民除了交租还要交各种捐税,生活品按人头“配给”,各种用品均有严格控制。老百姓困难到了极点,一家盖一条破被子,一对夫妇轮流穿一条裤子,房屋几乎全是马架窝棚,很多人甚至只在地上挖个坑、盖点茅草就当“房屋”使用。
比居住条件更恶劣的,还有名目繁多的酷刑。被监禁在“人圈”的人,经常会被以“通八路”罪名抓走入狱,施以酷刑。除了“烙铁烙”、“背火炉”、“辣水涨肚”、“熏烧活人”等惨无人道的刑罚外,日军还把人头朝下活埋,让军犬将人咬死;用特制的电磨把活人磨成肉酱;命令新兵将受刑者装入口袋内用刺刀劈、刺刀刺……
“无人区”不屈不挠的斗争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对日本侵略军推行的“无人区化”政策,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和冀察热辽地区900多万人民群众一起,进行了不屈不挠的英勇反抗。
八路军冀东军分区和平北军分区部队,连续数次发动热南战役和热西战役,给疯狂“集家并屯“的日伪军以沉痛打击,支持了人民群众的反扫荡、反集家、反割青斗争,使许多“人圈”建了毁,毁了建,反复数次才能建成。与此同时,有5万多名群众野食穴居,在冀热边的崇山峻岭之中坚持抗争。
根据当时的形势,八路军游击队一方面在敌人“人圈”里建立“两面政权”,另一方面努力开辟以长城为轴线的千里游击长廊,在长城内外,主动出击,打击日伪,逐渐掌握了战场上的主动权。到1945年春,已建成西起张家口,东临渤海湾,南逼京津,北指辽沈的解放区,成为全国19块抗日根据地中重要的根据地之一,解放区人口扩大到500多万,抗日武装力量达2万多人,并建立了冀热辽区党委、军区和行署辖5个地委、军分区以及专署,取得了“无人区”斗争的决定性胜利。
日军制造“无人区”大惨案
附录
千里“无人区”抗战的特殊历史贡献
日军在长城线上制造的千里“无人区”是举世罕见的,八路军领导千里“无人区”抗日军民所进行的艰苦卓绝的“无人区”斗争同样是举世罕见的。
战斗在千里“无人区”的抗日军民,在日伪军重兵围剿、扫荡、讨伐的极端艰难困苦的情况下,竟然能顽强地坚持下来,不仅做到了围而不垮,“剿”而不灭,而且还创建了全国19块抗日根据地之一的冀热辽抗日根据地。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奇迹!
另据有关资料统计,在1942年至1944年日伪大规模制造“无人区”期间,投入到冀察热辽地区的日伪兵力达17万之多。这一方面给冀察熱辽地区的抗日斗争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困难;但另一方面则减少了华北、华中等其它抗日战场的压力,有力地支援了其它战场的抗日战争。
1945年8月15日,日本战败投降以后,全国的形势尤其是东北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一方面,为配合苏联红军,八路军需要迅速进入东北进行受降作战,以便收复失地;另一方面,国民党妄图篡夺人民抗战胜利果实,利用其“合法政府”的身份,剥夺共产党及其军队的一切受降权力。然而,此时的国民党军队远在千里之外,鞭长莫及,短时间很难开赴东北。
1945年8月9日,毛泽东发表《对日寇的最后一战》。8月11日,八路军延安总部连续发出七道命令,令各解放区部队立即行动,向日本占领区进军,对日伪军缴械投降。在中国共产党同国民党争夺东北的斗争中,冀热辽军区派出的部队最先抵达沈阳,做出了特殊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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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有南京大屠杀,北有“千里无人区”
南有南京大屠杀,北有“千里无人区”。这是史学界对日本帝国主义侵华期间在中国制造的两起最大的历史惨案的客观概括。
1937年12月13日,南京在一片混乱中被日军占领。从12月13日开始,日军在南京地区烧杀抢掠持续42天之久,中国平民和被俘的士兵被集体枪杀、焚烧、活埋以及用其它方法处死者达30万人以上。南京市有三分之一的房屋被烧毁,几乎所有的商店被抢劫一空。这就是震惊中外、骇人听闻的南京大屠杀。
而千里“无人区”则是比南京大屠杀持续时间更长、范围更广、屠杀手段更残忍的大屠杀事件。所谓持续时间长,是说南京大屠杀是在六个星期42天的时间内进行的;而千里“无人区”大屠杀是在从1941年到1945年8月长达4年多的时间内进行的。所谓范围广,是说南京大屠杀只是在江苏省南京市一个地区进行的;而千里“无人区”则是在包括现在的河北省、辽宁省和北京市、天津市、内蒙古自治区所辖的25个县区约5万平方公里的范围内进行的。所谓屠杀手段更残忍,是说在南京大屠杀时,日军使用了机枪扫射、步枪射击、刺刀刺杀、战刀砍杀的手段来屠杀中国人;而在千里“无人区”以及在他们所设置的监狱里,日军肆无忌惮地屠杀中国人的手段除了上述手段以外,还增加了活剥人皮、开膛取心、点天灯等等惨无人道的手段达20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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