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雷曾赞黄宾虹的画作“去尽华彩而不失柔和滋润,笔触恣肆而景色分明。”一句话不仅点出了宾老画作“浑厚华滋”的特点,也映射出宾老的艺术追求和人生经历。此外,宾老精研画理,以画理为体,笔墨为用,纸上情态随心而就。
华彩去尽 柔润圆融
傅
雷曾赞扬黄宾虹的画作“去尽华彩而不失柔和滋润,笔触恣肆而景色分明。”傅先生不愧是宾老知己,一句话不光点出了宾老画作“浑厚华滋”的特点,更映射出宾老的艺术追求和人生经历。这不禁让人慨叹,在宾老画艺受冷落的时候,傅先生读懂了他的“众人皆醉我独醒”;而如今,宾老艺术备受推崇,却鲜有人真正理解他的清醒——对画理的圆融。123
黄宾虹 溪山幽居
纸本立轴
68 × 34 cm?
RMB: 1,800,000-2,800,000
说明:天津美术出版社旧藏。
《溪山幽居》上的黄宾虹题跋
画论是前人探求画理的成果,对画论的研读和实践能帮助画家探究画理。宾老对古代画论用功甚深,且刻苦实践以求亲证,尤其在墨法方面,为后人称颂。《林泉高致》云:“运墨有时而用淡墨,有时而用浓墨,有时而用焦墨,有时而用宿墨,有时而用退墨,有时而用厨中埃墨,有时取粉黛杂墨水而用之。”宾老常于题画中提及此段画论,其墨法的变化也由此深入。累土成山,断岩为崖,流水疾风侵之以成丘壑;积木成林,包石以苔,光华雨露润之而得生机。造物之宏巨,为之写像,一笔墨何以应之?水墨交融变幻无穷,枯湿浓淡各得其所,方衬造化万千。正因如此,宾老在前人用墨经验的基础上进行了更多的尝试,了然水墨之理,以笔运之,直写心画。《林泉高致》中对用墨的方法有详尽的阐述,在宾老画作中也有颇多体现,如“用淡墨六七加而成深,即墨色滋润而不枯燥。用浓墨、焦墨欲特然取其限界,非浓与焦则松林石角不了然,故尔了然,然后用青墨水重叠过之,即墨色分明,常如雾露中出也。”宾老喜用石绿兑墨点染画幅,大概就是为了“墨色分明,如雾露中出”的感觉吧。
《溪山幽居》局部
说到感觉,这是探求画理的元点。宾老有言:“古来画者,多重学问人品,不汲汲于名利,进德修业,明其道不计其功。虽其生平身安淡泊,寂寂无闻,遁世不见知而不悔,景仰高山,往往改移俗化,不难而几于至道。所以古人作画,必崇士夫,以其蓄道德,能文章,读书余暇,寄情于画,笔墨之际,无非生机,有自然而无勉强也。”感觉源自体悟自然,欲求自然,须“进德修业”、“景仰高山”。画外之功在于格物致知和体察世情,归根结底是自然之理。就像我们很难与一个“雾里看花”的人言说“雾中花”的意境的一样,不理解画理,如何明白宾老的“改移俗化”,更毋用谈审美趣味了。宾老在艺术上的孤寂让人感慨知音难得。当同时期的大批画家趋之若鹜地描摹物象、竞争润例的时候,宾老已如造物者一般铺陈四时之景,晨昏之象了;宾老早已指出笔墨应着落于生机,可如今的不少画家却还在笔墨游戏、沉迷拷贝,更可叹的是多少美术评论还仅仅停留在从技法的层面赞叹作品的“墨气氤氲”和“浑厚华滋”。“浑厚华滋”是天地之象,当如傅雷先生之解读,而非简单的“墨团团里烟霞生”。雨过苍山,晴日当照的明快景致难道就不能“浑厚华滋”吗!宾老喜好雨山、晨暮之山,因而其画面色调凝重;而今有多少学宾老者只知积墨勉强,殊不知生造之景岂能自然!“师造化”常被人挂于嘴边,但不明造化之功、自然之理,仅凭描摹物象、移景嫁接又怎能“自然而无勉强”呢?
作品卷轴及天津美术出版社签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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