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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冠云:古代的军礼】

《周礼·大宗伯》:“以军礼同邦国:大师之礼,用众也;大均之礼,恤众也;大田之礼,简众也;大役之礼,任众也;大封之礼,合众也。”“众”,众人也、民力也。此五事皆需动用大量民力,故注云“军旅田役皆兴起徒众,故谓之军礼”;“同”,注云“谓威其不协僭差者。”军礼乃师旅操演、征伐之礼,即国家有关军事方面之礼仪活动及制度。成周之制,以田定赋,以赋出兵。周之军礼主要由这五种具体的礼仪而组成[1],其中,大师之礼用于出兵征伐;大均之礼用于均土地、赋税;大田之礼用于田猎操练;大役之礼用于工程营建;大封之礼用于界定疆域、勘定土地。军礼中之大均、大田、大役、大封四礼似与军备无关,但在中国古代社会中,但凡国内有重大之事,诸如均田、征收赋税与押运、营建大型土木工程等,皆须动用军队。为保障政令之正常执行,便须有此类制度保证之。《左传·成公十三年》所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王者以礼治国,使天下趋于大同,但对于内部外部之威胁与干扰,必须“以征不义,诘诛暴慢,以明好恶,顺彼远方”[2]。故《礼记·曲礼》云:“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

《五礼通考》云:“先王以礼治神人、和上下,将合斯世于大同,而四方邦国不能无变礼易乐自悖于王章者。礼之所不能治,则兵以威之。初非劳民动众以快一人之私。”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礼乐与征伐,是传统儒家治国理念的两个最重要方向,缺一不可。

part 1

大师之礼

大师,王出征伐也。《周礼·大宗伯》:“大师之礼,用众也”。 郑注:“用其义勇也。”孔疏:“大师者,谓天子六军,诸侯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出征之法。”此乃天子出征讨伐之时,召集整顿军队,及派遣、凯旋、献俘等一系列礼仪之制。在《司马法》中,有一段文字描述了古天子征伐不义的情况:

其有失命、乱常、背德、逆天之时而危有功之君,遍告于诸侯,彰明有罪。乃告于皇天上帝、日月星辰,祷于后土、四海神祗、山川冢社,乃造于先王。然后冢宰征师于诸侯曰:“某国为不道,征之以某年月日,师至于某国,会天子,正刑。”(《司马法·仁本第一》)

这段话的意思是将不义者的罪行遍告诸侯,并报告于天地神灵和先王,同时征师于诸侯,宣布会师之期。

大师礼包括祭天、祭社、告庙、祭祀先师、祭军神军旗、祭行道之神、誓师、出征、凯旋、献俘、受降、饮至诸仪节。《周礼·大祝》职:“掌六祈以同鬼神祇,一曰类,二曰造……。大师,宜于社,造于祖,设军社,类上帝,国将有事于四望。及军归,献于社,则前祝。”《礼记·王制》亦云:“天子将出征,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禡于所征之地,受命于祖,受成于学,出征执有罪,反释奠于学,以讯馘告。”贾公彦《大祝》疏:“言‘大师’者,王出六军,亲行征伐,故云大师;云‘宜于社’者,军将出,宜祭于社,即将社主行,不用命,戮于社;云‘造于祖’者,出必造,即七庙俱祭,取迁庙之主行,用命,赏于祖,皆载于齐车;云‘设军社’者,此则据社在军中,故云设军社;云‘类上帝’者,非常而祭曰类。军将出,类祭上帝,告天将行;云‘国将有事于四望’者,谓军行所过山川,造祭乃过;‘及军归,献于社’者,谓征伐有功,得囚俘而归,献捷于社;云‘则前祝’者,此经六事皆大祝前辞。”

关于禡祭,郑玄注曰:“禡,师祭也。为兵祷,其礼亦亡。”黄复《再修仪礼经传通解续卷祭礼》“征伐”条云:

陈氏曰:“《诗》曰‘是类是禡’;《尔雅》曰‘类、禡,师祭也’;《礼记》‘禡于所征之地’;《公羊》曰‘甲午祠兵’;《小宗伯》‘凡王之会同、军旅、甸役之祷祠,肄仪为位’;《肆师》‘凡四时之大田猎、祭表貉,则为位’;《甸祝》‘掌四时之田表貉之祝号’;《大司马》‘中春,教振旅,有司表貉,誓民,鼓,遂围禁;中冬,教大阅,既阵,乃设驱逆之车,有司表貉于阵前’。《汉书》称高祖祠黄帝、蚩尤于沛庭,先儒或以蚩尤为天子,或以为庶人,其详不可以考。然管仲称蚩尤作剑戟,《史记》称黄帝与蚩尤战于版泉,盖军法之兴始于此也,故后世祭之。《周官》言‘貉’,《诗》与《礼记》、《尔雅》言‘禡’,其实一也。貉之祭,盖使有司为之,而立表于阵前,肆师为位,甸祝掌祝号,既事,然后誓众而师田焉。《周官》所谓‘表禡,誓民是也。’”

孙希旦《礼记集解》曰:

郑氏曰:禡,师祭也,为兵祷,其礼亦亡。受成于学。定兵谋也。愚谓禡,《周礼·肆师》作“貉”,郑注云:“祭造军法者。其神盖蚩尤,或曰黄帝。”受命于祖,告于大祖之庙而卜之也。受成于学,在大学之中定其谋也。卜吉然后定谋,谋定然后行类、宜、造之祭,而奉社主与迁庙主以行也。

天子出征前,要先祭祀天帝,其形式取吉礼中的祭天之礼。就是选择吉日在郊外播燔牺牲、币帛,把即将征伐的事情报告天帝,表示恭行天罚。因郊天之礼方为其正祭,这种因征伐而祈祷之祀天,属于因事而祭,其礼轻,所以称为“类”。朱子曰:“郊祀者,祭昊天之常祭。非常祀,祭告于天,其礼依郊祀为之,故曰类”。同时,如郊祀之礼一样,此礼仅为天子所有,而诸侯不得为之;祭祀社神,曰“宜祭”,即“宜乎社”。《尔雅·释天》云:“起大事,动大众,必先有事乎社而后出,谓之宜。”郑玄门人孙炎注云“求便宜也”,是“宜”为祭名之故。而孔颖达《礼记·王制》疏又云“‘宜乎社’者,(诸侯)不得告天,故从社始也,亦载社主也。”去宗庙告祭,表示受命于祖,曰“造祭”,即“造乎祢。”东汉杜子春《周礼》注云:“造,祭于祖也。”郑注:“类、宜、造皆祭名,其礼亡。”“受命于祖,以迁庙主载于齐车以行。”故孔疏云“‘造乎祢’者,亦告祖及载主也,唯言出告则归亦告也。”“兵定谋也”,所以还要“受成于学”,祭祀先圣先师;祭祀时要杀牲,以牲血涂军旗、战鼓,此谓“衅旗鼓”。军中大旗叫“牙旗”,古有“牙旗者将军之精,一军之形候”的说法。这种祭军旗的仪式后世称之为“禡牙”,就是出征之前祭牙旗;祭军旗之后,还要举行祭祀行道之神的“軷祭”[3],亦即郑注《月令》篇所云“祀行之礼”。《周礼·大驭》职“掌驭玉路以祀。及犯軷,王自左驭;驭下,祝,登受辔,犯軷,遂驱之。”郑注云:“行山曰軷。犯之者,封土为山象,以菩刍、棘、柏为神主。”古人山行曰軷,出门就有“犯軷”之祭。軷祭就是在道路上封土堆为山象,以“菩刍、棘、柏”三者但取其一为神主,驭者祭毕,驾车从封土上辗轹而过,表示从此跋山涉水,可以一往无前。祭祀完毕,行誓师之礼,《尚书》之《甘誓》、《汤誓》、《牧誓》等几篇誓师之辞,皆反映了古之军队誓师内容;誓师之后即出师,“凡师既受甲,迎主于庙及社主,祝奉以从。”从祢庙接受出征之铠甲,载庙主及帝社石主于车而奉于军中。若“无迁主,以币帛皮圭告于祖祢,遂奉以出,载于齐车以行。”[4]《左传·庄二十九年》所云“凡师有钟鼓曰伐,无曰侵”,讨伐不义,还要伴以奏乐。行军途中若遇到名山大川还要祭祀,《周礼·大祝》“过大山川,则用事焉。”大军到了所征之地,“师出必祭,谓之禡。”由掌管占卜的官员进行占卜以预测出兵的吉凶,还要“禡祭”,故“天子将出征……禡于所征之地”[5]。《周礼·量人》职“营军之垒舍,量其市、朝、州、涂、军社之所里。”即规划和度量军队驻扎的壁垒和宿营兵舍、军中的市朝、环绕市朝的道路以及军社的地点。《大司马》职“若大师,则掌其戒令,莅大卜,帅执事莅衅主及军器。及致,建太常,比军众,诛后至者。及战,巡陈视事而赏罚。若师有功,则左执律,右秉钺,以先恺乐献于社。若师不功,则厌而奉主车。王吊劳士庶子,则相。”此外还要祭祀战神,古时战神有二,一为黄帝、一为蚩尤。据传“战法、兵法”出于黄帝,兵器之制作则出于蚩尤。通过祭祀战神,以祈神灵之佑护。战前祷祖祷社,战后赏用命于祖,罚不用命于社。战争结束,军队班师回朝,要“振旅”,师出曰治兵,入曰振旅,皆习战也。即整顿军队、以振军威。军队获胜而归,要告奏凯乐,此曰“奏凯”。诸卿大夫皆出城迎接,以示慰劳,此谓“郊劳”。军队凯旋后,要在宗庙、社庙、学校分别告祭天地祖先与先师,行献俘献捷之礼(也有把战胜凯旋后,向祖先神灵献功,杀敌方首领,祭祀祖先神灵统称为振旅之礼者)。为了庆祝胜利,还要在宗庙大宴功臣,论功行赏,行饮至之礼。古天子诸侯之征伐,自宗庙出,亦返自宗庙。故《左传·庄公八年》云:“治兵于庙,礼也。”

明人所画《平蕃得胜图》(局部)

反之,如果打了败仗,则要用丧礼送神主归于宗庙,此谓“师不功”或“军有忧”[6]。国君要着丧服、戴丧冠,“王吊劳士庶子”,须亲自吊唁牺牲将士之家属,慰劳受伤之将士,此为哭师之礼,以示国耻之不可忘。《左传·僖三十三年》:“秦伯素服郊次,乡师而哭。曰:‘孤违蹇叔,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不替孟明,曰:‘孤之过也,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眚掩大德。’”

《礼记·曾子问》:“曾子问曰:‘古者师行,必以迁庙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巡守,以迁庙主行,载于齐车,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庙之主以行,则失之矣。’……曾子问曰:‘古者师行无迁主,则何主?’孔子曰:‘主命。’问曰:‘何谓也?’孔子曰:‘天子诸侯将出,必以币、帛、皮、圭告于祖祢,遂奉以出,载于齐车以行。每舍,奠焉而后就舍。反必告,设奠卒,敛币玉,藏诸两阶之间,乃出。盖贵命也。’”

《礼记·大传》云:“牧之野,武王之大事也,既事而退,柴于上帝,祈于社,设奠于牧室,遂率天下诸侯,执豆笾,逡奔走,追王大王亶父、王季历、文王昌,不以卑临尊也。”此乃言说武王班师途径牧野之事,从中亦知,武王之出师,其所奉先祖木主并不止一个。既班师回到镐京,除了“反必告”,自然还要行“振旅”、“饮至”等礼。

饮至之礼是上古诸侯朝会盟伐完毕,祭告宗庙后饮酒庆祝的仪节。后世一般指出征奏凯之后,至宗庙祭祀宴饮庆功之礼。上古把这种“享有功于祖庙,舍爵策勋”的礼仪称为“饮至”。“饮至”之礼,屡见于春秋经传中,《左传·隐五年》云:

五年春,公将如棠观鱼者,臧僖伯谏曰:凡物不足以讲大事,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君将纳民于轨、物者也。故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取材以章物采谓之物。不轨不物,谓之乱政。乱政亟行,所以败也。故春搜、夏苗、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昭文章,明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也。

故所谓饮至,按臧僖伯之说,其目的是“以数军实”,即检点伤亡和俘馘之数目,“昭文章”即表彰功绩,论功行赏;“明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为排定序列,整顿师旅;“习威仪”则是操练队伍,演习武事。当然其中最重要的要饮酒庆功,是不言而喻的。僖公二十八年晋楚城濮之战中,晋人得胜回晋,亦行饮至之礼:

城濮之战,晋中军风于泽,亡大旆之左旃。祁瞒奸命,司马杀之,以徇于诸侯,使茅茷代之。师还。壬午,济河。舟之侨先归,士会摄右。秋七月丙申,振旅,恺以入于晋,献俘、授馘,饮至、大赏,征会、讨贰。杀舟之侨以徇于国,民于是大服。

于此,与饮至礼相伴进行的是:献俘、授馘,饮至、大赏,征会、讨贰。就广义来说,献俘、授馘、大赏、征会、讨贰等皆属于饮至之部分内容。《左传》所载饮至礼尚有多处,如《襄公三年》云楚将子重败于吴,回师以后,虚报获胜,亦行饮至之礼;《桓公二年》:“凡公行,告于宗庙;反行,饮至、舍爵、策勋焉,礼也。”[7]《桓公十六年》:“秋七月,公至伐郑,以饮至之礼也。”《孔丛子》中孔鲋语陈王曰:“有功,于祖庙舍爵策勋焉,谓之饮至。天子亲征之礼也。”(《孔丛子卷第六.问军礼第二十》)从文献纪载来看,饮至之礼几乎与有周一代相终始。且除为军礼外,亦用于其它场合,此时则泛指一般奏凯庆功之宴。后代“饮至”享宴不再行于宗庙,而改在正殿或宫苑举行。至汉代,焦赣在《焦氏易林》又提到在渔猎归来,有所收获之时亦行此礼:“吉日举钓,田弋猎禽。反行饮至,以告喜功。”(《焦氏易林.鼎之第五十》)但后世关于“饮至”之礼的传世文献记载并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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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均之礼

大均之礼乃天子在畿内、诸侯在封国内为校正户口,厘定赋征而举行的类似军事检阅之礼仪,以使民众“以起军旅”、“以令贡赋”,使之尽量负担均衡。《周礼》云:“大均之礼。恤众也”。郑注:“均其地政、地守、地职之赋,所以忧民。”贾疏:“此大均必在军礼者,谓诸侯赋税不均者,皆诸侯僭滥无道,致有不均之事,当合众以均之,故在军礼也。”孙诒让《周礼正义》云:“大均之礼者,校比户口以均平征赋之事,事止于畿内。”“此主王国而言,盖欲均地政地守地职之等,须属聚众庶,大平计事,故属军礼。”古时兵农合一,应征的兵士要自备车马盔甲。因此,平时之训练尤为重要。据《周礼·小司徒》之说,古代军队之建制有着完备之系统:以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五师为军,一军为一万二千五百人。(天子六军,大国三军,小国一军。)国家根据这种建制“以起军旅”(征兵)、“以令贡赋”(分摊军赋)。军队有事则出为兵,无事则居为民,秋收农闲之后参加操练。应征的士兵需自备车马,百姓供给军赋,平时不用交税。但有时随着战争规模的扩大,这一制度也随之而改变:不仅征兵的范围扩大,赋税也成了每年定期缴纳的任务。大均之礼意本在平摊军赋,使民众负担均衡。后世随着社会的变化,军礼中渐无军赋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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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田之礼

古天子诸侯有定期四时田猎之制度,教民以战,以示勤武。《周礼·大宗伯》:“大田之礼,简众也”。郑注:“田者习兵之礼,故亦禡祭。祷气势之十百而多获。”“古者因田习兵,阅其车徒之数。”孔疏:“此谓天子诸侯亲自四时畋猎。”《周礼·小宗伯》:“若大甸则有司而绩兽于郊,遂颁禽。”郑注:“甸,读曰田。”《左传·隐公五年》:“春蒐、夏苗、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也。”杜预注;“蒐,索择取不孕者。”另外,在《司马法·仁本》中,也有“天下既平,天下大恺,春蒐秋狝,诸侯春振旅,秋治兵,所以不忘战也”之说。这是古天子与诸侯遇农隙无事,行围射猎,既取宗庙之用,更重要的因之演习军事,因而备受历代所重视。“四时畋猎”乃军礼的一项重要内容。“周制,天子、诸侯无事,则岁行蒐苗狝狩之礼。”[8]按,“蒐”,亦作“搜”。春蒐即“振旅”,夏苗曰“茇舍”,秋狝曰“治兵”,冬狩即“大阅”。此古天子四时教民以战之法。在《周礼》中,地官小司徒职掌军政,其军队的编制情况是“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五师为军,以起军旅,以作田役。”夏官大司马一职则统帅三军(车兵、骑兵、步兵),并指挥诸侯兵马,除征伐内乱外,便是抵御外侮,平时则以田猎代替军训,春教振旅(作战训练与演习)、夏教茇舍(夜间演习)、秋教治兵(习战与振旅同)、冬教大阅(军事校阅),并用严明的军法执行之,“诛后至与不用命者”。

唐章怀太子墓壁画《狩猎出行图》

《周礼·大司马》职:

中春教振旅,司马以旗致民,平列陈,如战之陈。辨鼓铎镯铙之用;中夏教茇舍,如振旅之陈。群吏撰车徒,读书契。辨号名之用;中秋教治兵,如振旅之陈。辨旗物之用;中冬教大阅。……群吏听誓于陈前。斩牲,以左右徇陈,曰:“不用命者,斩之!”……遂以狩田,以旌为左右和之门,群吏各帅其车徒以叙和出,左右陈车徒。

及师,大合军,以行禁令,以救无辜,伐有罪。……若师有功,则左执律、右秉钺以先,恺乐献于社。若师不功,则厌而奉主车。

“中春,教振旅。”郑注:“凡师出曰治兵,入曰振旅,皆习战也。四时各教民以其一焉。春习振旅,兵入收众,专于农。”仲春训练行军布阵,学习如何辨别鼓、铎、镯、铙在战时作为号令之用途。仲夏田猎先教野外宿营之法,再教士兵分辨军中各种徽号表达之意。夏田主用车,追赶野兽之车停止田猎即结束。故《王制》云:“天子杀则下大绥,诸侯杀则下小绥,大夫杀则止佐车。佐车止,则百姓田猎。”仲秋教出兵之法,分辨各种旗物之用。仲冬教大阅,大司马誓戒于众。春夏秋各教其一,至冬大阅之时总教之。故郑注云:“春辨鼓铎,夏辨号名,秋辨旗物,至冬大阅简军实以备军礼。”《礼记·月令》曰,孟冬之月,“天子乃命将帅讲武习射、御,角力”。天子亲临大阅,命将帅操练士卒,讲习射、御、角力之技,这亦即后世冬季大阅之源起,并据此而定大阅之礼。大阅之目的在于检查备战状况,天子亲临,则曰“亲讲武”。

秦蕙田《五礼通考·卷二百四·军礼八》“校阅”条云:

考周礼,大田之礼简众也。又云,听师田以简稽,春而振旅,夏而茇舍,秋而治兵,冬而大阅。非徒以馌禽取兽供宾客宗庙之用而已,盖安不忘危讲武之仪即寓于游田之内。故校阅即田猎、田猎即校阅,二者不可分。

《白虎通》云:“王者诸侯,所以田猎者何也?为田除害,上以供宗庙,下以简集士众也。”四时畋猎的主要目的无外乎四:一则“杀禽助祭,以敦孝敬”,亦用于宴飨宾客、充君之庖;二则为田除害,保护农作物不受禽兽糟蹋;三则安不忘危,治不忘乱,故而要行“讲武”;四则就是如《孟子·梁惠王下》所云“与民同乐”。其最主要者,即检阅兵车之作战能力,以及在未来战争中协同配合之能力,故而殊为重要。四时畋猎中,春蒐、夏苗、秋狝之形式相差不大,其大致礼仪可见《谷梁传·昭八年》:

因蒐狩以习用武事,礼之大者也。艾兰以为防,置旃以为辕门,以葛覆质以为槷,流旁握,御轚者不得入。车轨尘,马候蹄,揜禽旅,御者不失其驰,然后射者能中。过防弗逐,不从奔之道也。面伤不献,不成禽不献。禽虽多,天子取三十焉。其余与士众,以习射于射宫,射而中,田不得禽则得禽;田得禽而射不中,则不得禽。是以知古之贵仁义而贱勇力也。

《周礼·大司马》职:“田之日,司马建旗于后表之中,群吏以旗物鼓铎镯铙,各帅其民而致。质明,弊旗,诛后至者。”畋猎之前,主管的官员要设立标志举行“貉祭”,点燃野草用以计时。向参与人员宣布注意事项后,开始击鼓围猎。俟野草焚毕,狩猎结束。春蒐所获猎物用以祭祀社神;夏苗所得猎物用以祭祀祖先;秋狝所得用以祭祀四方之神;大田礼最隆重者乃冬狩:车、步卒依次出军门列阵完毕,设置驱赶野兽用车,貉祭之后,将帅命击鼓发令,俟三通鼓,司马振铎、战车步卒做好准备。再次击鼓,人车齐进,开始围猎。所获大者须上缴,小则为己有。凡所捕获之禽兽,均割其左耳以计数。当抵达停止田猎之尽头,鼓声雷鸣,车卒步卒高声呐喊。于是停止田猎,猎获所得以祭四郊群神,返回后则献禽以祀宗庙。

但与《周礼》稍有牴啎的是《礼记》,《礼记》上则说“岁三田”,即夏季不行畋猎。《王制》曰:“天子诸侯,无事,则岁三田,一为干豆,二为宾客,三为充君之庖。无事而不田,曰不敬;田不以礼,曰暴天物。”《礼记正义》云:“三田者,夏不田,盖夏时也者。以夏是生养之时,夏禹以仁让得天下,又触其夏名,故夏不田。”《左传·隐公五年》:“鸟兽之肉不登于俎,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则公不射,古之制也。”《王制》又言:“天子诸侯无事而不田,曰不敬。田不以礼,曰暴天物。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群……昆虫未蛰,不以火田,不麛,不卵,不杀胎,不殀夭,不覆巢。”意即田猎之时,不得赶尽杀绝,昆虫尚未蛰伏之前,不得纵火焚烧田草,不捕获小兽、不取鸟卵、不杀怀胎之母兽、不捣毁鸟巢。古人田猎以“三驱”,三面而驱禽。围猎捕杀须围而不合,留有余地,不能一网打尽,斩草除根。中国文化乃“仁本”文化,仁,更是儒家文化的全德之名。古人即目而兴仁,这些田猎之规定,清晰说明了先民们之于大自然的崇敬和温情。这对于今人来说,实不喾于莫大之警醒

在《史记》中,太史公司马迁则记载了秦二世胡亥之昏暴:“(二世)乃入上林斋戒。日游弋猎,有行人入上林中,二世自射杀之。……高乃谏二世曰:‘天子无故贼杀不辜人,此上帝之禁也,鬼神不享,天且降殃。’”[9]胡亥视无辜行人如草芥,居然“射杀之”,遑论田狩之“礼”可言也?纵指鹿为马、阴谋如赵高者亦不忍睹,遂正言而告之。

司马相如《上林赋》云:

于是乎背秋涉冬,天子校猎。乘镂象,六玉虬,拖霓旌,靡云旗,前皮轩,后道游。孙叔奉辔,卫公参乘,扈从横行,出乎四校之中,鼓严簿,纵猎者,江河为阹,泰山为橹,车骑雷起,殷天动地,先后陆离,离散别追,淫淫裔裔,缘陵流泽,云布雨施。生貔豹,搏豺狼,手熊罴,足野羊。蒙鶡苏,绔白虎,被班文,跨野马,凌三嵕之危,下碛历之坻,经峻赴险,越壑厉水。椎蜚廉,弄獬鹰,格虾蛤,鋋猛氏,羂騕褭,射封豕。箭不苟害,解脰陷脑,弓不虚发,应声而倒。

这一大段优美辞赋则描述了西汉之时田狩情况。据此,可知西汉时期尚有先秦古礼之遗意存焉。

仇英《上林图》(局部)

魏文帝曹丕亦有《校猎赋》云:

长铩糺霓,飞旗拂天。部曲按列,什伍相连。峙如丛林,动若奔山。……考功效绩,班赐有叙。授受甘炰,飞酌清酤。割鲜野烹,举爵鸣鼓。銮舆促节,骋辔回翔。望爵台而增举,涉幽堑之花梁。(《艺文类聚·卷六十六》)。

曹魏畋猎之礼,亦可以想见一二。

孔子云:“不教民战,是谓弃之。”《司马法·仁本》云:“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天下既平,天下大恺,春蒐秋狝,诸侯春振旅,秋治兵,所以不忘战也。”《通典》曰:“凡师出曰治兵,入曰振旅,皆习战也。四时各教民以其一焉。”此乃古人之重要治军经验,在无战争之时,切不可高枕无忧,仍须积极练兵,以备突发战事。利用“四时畋猎”,正是古人在和平时期训练军队重要方法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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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役之礼

“大役之礼,任众也。”郑注:“筑宫邑所以事民力强弱也。”贾疏:“大役者谓筑作堤防、城郭等。”《大司马》亦云:“大役,与虑事,属其植,受其要,以待孜而赏诛。”郑注:“大役,筑城邑也。”这是邦国因筑城邑、营宫室、开堤防等大规模土木工程时施行的队伍检阅礼仪。大役之礼要求根据民力之强弱来分派任务,此即孔子所云“为力不同科”之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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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封之礼

“大封之礼,合众也。”郑注:“止封疆沟途之固,所以合聚其民也。”孔疏:“知大封为正封疆者,谓若诸侯相侵境界,民则随地迁移者,其民庶不得合聚,今以兵而正之,则其民合聚,故云大封之礼合众也。”《左传》杜预注曰:“大封,与土田,定其所徙之居。”整修疆界、道路、沟渠、封土植树,谓之大封。这是当诸侯国之间发生疆域纠纷、士大夫之间发生封地纠纷时,需要军队介入。此乃勘定国与国、私家封地与封地间的疆界,树立界标,以确定疆界的一种活动。

随着封建制度的结束,后世的军礼已经不再、或难以再遵循周代军礼五种纲目之分,而主要体现于大师、大田二者之上。所以,秦蕙田《五礼通考》云:

军礼之目有五,大师、大田之外,有大均以平赋役。周礼均人职云均地政,均地守,均地职,三年大比则大均是也。大役以兴工作,大司马云大役与虑事,属其植,受其要。大司徒云大役以旗致万民。乡师云大役则帅民徒而至,治其政令;既役,则受州里之役要,以考司空之辟,以逆其役事。鼓人云以櫜鼓鼓役事是也。大封以正疆域。大司马云制畿封国,以正邦国。封人云为畿封而树之,凡封国封其四疆,造都邑之封域亦如之是也。此三者当为司徒司空之职掌而属之。军礼者,建大事起大众,以军法制之则严明而有纪律。先王以讲礼而寓驭众之权,其义固深且远矣。自封建废而大封之礼无闻,历代史书所述赋役之制即周礼大均大役之遗意。然自《通典》、《开元礼》、《政和五礼新仪》、《文献通考》、《会要》、《集礼》诸书,及历代史志未有以赋役入军礼者。今因其体例,更不编入。仍取大宗伯一条冠于军礼之首以存古典之旧云。[10]

根据文献记载,后世的军礼除了祭祀和战事,有的时代还包括射礼、宣露布[11]、筑城、内部治安、马政、大傩[12]等其他公共事务性活动。在古代的这些全部军礼内容之中,均离不开“礼”和“仁”的原则做指导。而有关战争起因、战场礼仪、战争方式、战争善后以及战争禁忌等方面的规定,则最能体现古军礼之精神,此乃古军礼核心之所在。换言之,西周时期所确立的古代礼乐文明,表现在军事领域方面,便是用“礼”来指导和制约具体的战争行动。这正是孔子所言“杀人之中,又有礼焉”[13]之谓。《周礼·大司马》职:“以九伐之法正邦国,冯弱犯寡则眚之,贼贤害民则伐之,暴内陵外则坛之,野荒民散则削之,负固不服则侵之,贼杀其亲则正之,放弑其君则残之,犯令陵政则杜之。外内乱、鸟兽行则灭之。”东汉史家班固《汉书·艺文志·兵书略序》亦云:“下及汤武受命,以师克乱而济百姓,动之以仁义,行之以礼让,《司马法》[14]是其遗事也。”殷商、西周时期的战争,受“军礼”文化精神的规范,其战争的基本宗旨是“救无辜伐有罪”,所呈示的主导倾向为“义兵至上”。其战争形式,也充满了温和宽厚的特点、和“仁义”精神与“礼让”之原则。“古者,以仁为本,以义治之之谓正。正不获意则权。权出于战,不出于中人。”在《司马法·仁本》中则记载了周人在战争之前,要由冢宰向军队发布训令,其内容包括:不破坏敌方的土木工程;不烧毁房屋;不砍伐林木;不抢夺牲畜、粮食与器物;不伤害头发花白的老人、以及幼小的孩童;不能继续打击已经受伤的人,不抵抗的人也不应被视为敌人;敌人如果受伤,则应得到治疗并被放回;战争中遇到身份高的人,尤其是遇到敌军的统帅时,普通士兵一定要下战车敬礼;若是敌军统帅在逃跑,追赶的人一定不能不择手段地追杀;对待敌国的君主要像对待本国的君主一样尊敬;对方有丧事就不能乘人之危,不去攻打。等等。如《左传·僖公二十二年》宋襄公与楚人战于泓,坚守“不鼓不成列”与“不擒二毛”、“不以阻碍”的古战争原则,虽终为楚人所败,但不失古君子之风,并为太史公所赞誉。《襄公四年》又载,楚将出兵侵伐陈国,得知陈国国君身故,于是遂罢兵而止。因为按礼,兵不伐丧。但至战国之时,大侵小、强凌弱,合纵连横,兵连祸结,礼崩乐坏的结果正导致战争由信奉“军礼”转变为热衷于“诡道”。这说明,在历史的演进中,战争经历了由温和而残酷、由宗仁尚义而唯力是尚之变化。《淮南子·泛论训》云:

古之兵,弓剑而已矣,槽矛无击,修戟无刺。晚世之兵,隆冲以攻,渠幨以守,连弩以射,销车以斗。古之伐国,不杀黄口,不获二毛,于古为义,于今为笑。古之所以为荣者,今之所以为辱也。

战争,从春秋之前的“道义化”、“温和化”演变为后世的“诡道”、“纵横”、乃至争城以战,杀人盈城;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从而也侧面证明了夫子“礼崩乐坏”感喟之由来。诚如余英时先生《士与中国文化》一书中所说:

周人当然也不能不依赖武力以巩固其统治。但他们毕竟是具有高度的文化教养;在他们价值系统中,赤裸裸地“以力服人”是最不足取的。因此虽属征战之事也必须“文之以礼乐”。

关于这一点,我们亦可从太史公笔下得睹暴秦之军的情况。

《史记·陈涉世家》:“会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失期,法皆斩。陈胜、吴广乃谋曰:‘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失期,法皆斩。”而遑论原因,暴秦之军,何以曰“礼”?

《史记·鲁仲连邹阳列传》:“彼秦者,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集解》谯周曰:秦用卫鞅计,制爵二十等,以战获首级者计而受爵。是以秦人每战胜,老弱妇人皆死,计功赏至万数。天下是谓之‘上首功之国’,皆以恶之也。”——秦人动辄斩首数万,长平一战竟坑杀赵军四十万之众,遑曰礼义?“秦人每战胜,老弱妇人皆死”,这种令人发指的禽兽之为,又与古礼仁爱之教何有哉?

《战国策》所云“秦虎狼之国也,无礼义之心。”岂无稽之言耶?!

[1] 后世礼书也有将射礼、日月有食伐鼓相救、马政、傩等内容作为军礼的。本文以从《三礼》为主,兹不引录。如《通典》就记载唐代军礼凡二十三种。见《通典·卷一百六·五礼篇目》。

[2] 《礼记·月令》:孟秋之月……天子乃命将帅选士厉兵,简练桀俊。专任有功,以征不义。诘诛暴慢,以明好恶,顺彼远方。

[3]古代祭路神曰“軷”,祭后以车轮碾过祭牲,表示行道无艰险。《通典》云:“周制,天子将出师,大驭掌驭玉辂以祀。”其具体仪节大致包括立坛四通、树茅依神、行祭、轹性而行四个环节。根据《通典》的记载,后周的时候軷祭在国门之外举行。唐《开元礼》之后,此礼不见。《朱子家礼·卷九十》又云:“古者人有远行者,就路间祭所谓‘行神’者。用牲为两断,车过其中,祭了却将吃,谓之‘饯礼’。用兵时用犯军法当死底人斩于路,却兵过其中。祖道之祭,是作一堆土,置犬羊于其上,祭毕而以车碾从上过,象行者无险阻之患也。如《周礼》‘犯軷’是也。此是门外事,门内又有行祭,乃祀中之一也。”

[4]《礼记·曾子问》。

[5] 禡祭,根据前引郑玄、陈祥道、孙希旦诸说可知。后世礼书说天子有六军,实行六纛之制。即一军有一旗。于是,禡祭既要祭牙旗,也要祭六纛,建坛位,张帷幄,设旗、纛神位,掘坎埋瘗,礼仪亦趋繁复。明清之季旗纛祭祀之礼,为吉礼之中祀级别,当为古禡祭之遗存。其一般分为师行而祭与日常旗纛庙祭。明前期每岁两祭,春祭用惊蛰日,秋祭用霜降日,至嘉靖朝后遂演为每岁一祭。清代地方府州祭旗纛礼仪注为:“每岁霜降前一日,镇标三营将士盛装铠伏,迎请旗纛到教场,张幕扎营。至霜降日,五鼓,以帛一(白色)、羊一、豕一,行三献礼毕,放炮扬威撤幕,束装整伍回营,归纛于兵器库。各县皆然。”

[6] 《礼记·檀弓》:“军有忧,则素服哭于库门之外,赴车不载櫜韔。”

[7]孔颖达《春秋左传正义》曰:“其饮至、策勋,则不可偏行也。何则?告庙因行饮至,舍爵而即策勋。策勋、饮至,并行之於庙,岂得不告至,而在庙聚饮乎?不告至而入庙书劳乎?…此以明公之出竟,当无不告。及其反也,则必饮至,有功成策勋…然则凡反行饮至,必以嘉会昭告祖祢。有功则舍爵策勋,无劳告事而已。”

[8]唐杜佑《通典·卷七十六·礼三十六·军礼一》。

[9] 《史记·卷八十七·李斯列传》。

[10] 《五礼通考·卷二百三十三》“军礼一、军制”。

[11]宣露布,起源于后魏。《通典》云:“后魏每攻战克捷,欲天下闻知,乃书帛,建于漆竿上,名为露布,自此始也。其后相因施行。”后魏以漆竿上张缣帛,写上捷报的“露布”形式发表战胜消息,后来被广泛采用,露布就成为“布于四海,露之耳目”的报捷喜讯。隋代文帝起,有宣露布之仪。

[12]傩,一直就是古代军队的重要仪式,唐代的军礼也有着军傩。《通典·卷一百六·礼六十六》“序例上”:“五礼篇目 四曰军礼,其仪二十有三:一、亲征类於上帝。二、宜於太社。三、告於太庙。四、禡於所征之地。五、軷於国门。六、告所过山川。七、宣露布。八、劳军将。九、讲武。十、田狩。十一、射宫。十二、观射。十三、遣将出征宜於太社。十四、遣将告太庙。十五、遣将告齐太公庙。十六、祀马祖。十七、享先牧。十八、祭马社。十九、祭马步。二十、合朔伐鼓。二十一、合朔诸州伐鼓。二十二、大傩。二十三、诸州县傩。”在《通典·礼九十三·大傩》中有着详细的大傩、州县傩礼具体仪节的描述。

[13] 《礼记·檀弓下》载工尹商阳与陈弃疾追吴师事,孔子曰“杀人之中,又有礼焉。”

[14] 《司马法》是古代重要兵书之一,后世亡佚很多,现仅残存五篇,记载了从殷周到春秋战国时期的一些古代作战原则和方法。又称《司马穰苴兵法》,被列为《武经七书》之一。原作者不详。《史记·太史公自序》:“自古王者而有《司马法》。”《汉书·艺文志》说:“兵家者,盖出古司马之职,王官之武备也”。它包涵了西周军礼的内容,如军队的建制、治军的思想、军队的训练和管理等等,其中也涉及了治国的战略思想。与后世兵法如《孙子兵法》强调“兵以诈立”不同,《司马法》讲究仁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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