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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论专题】德意志制造联盟:带你了解德国现代主义设计


德意志制造同盟的概述

德意志制造联盟(Deutscher Werkbund, 简称 DWB)是德国的一个艺术家、建筑师、设计师与实业家的联盟。作为德国第一个设计组织,1907 年成立于慕尼黑,是德国现代主义设计的基石。其在现在建筑的发展中影响巨大,并导致包豪斯(Baushaus)的出现。

 

该同盟是一个积极推进工业设计的舆论集团,由一群设计教育与宣传的艺术家、建筑师、设计师、企业家和政治家组成。在它的成立宣言中,提出了“通过艺术,工业与手工艺的合作,用教育宣传及对有关问题采取联合行动的方式来提高工业劳动的地位。“的目标。它在理论与实践上都为 20 世纪 20 年代欧洲现代主义设计运动的兴起和发展奠定了基础。其创始人有德国著名外交家、艺术教育改革家和设计理论家穆特休斯、现代设计先驱贝伦斯、著名设计师威尔德等人。


1909年,由贝伦斯设计的德国通用电气公司AEG的透平机制造车间与机械车间,在建筑上摒弃了传统的附加装饰,造型简洁,壮观悦目,被誉为第一座真正的现代建筑。 


              成立背景

德国在 19 世纪末期的工业水平迅速赶上了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英国、法国,居于欧洲第一位。德国在上升期不仅要求进一步工业化,而且希望成为工业时代的领袖。为了使后起的德国商品能够在国际市场上与英国抗衡,企业家、艺术家和技术人员组成了全国性的组织──德意志制造联盟,目的在于提高工业制品的质量以求达到国际水平。

 

德意志制造同盟在 1908 年召开的第一届年会上,由菲什(Jheoder Fischen)于开幕词中明确了对机器的承认,并指出”设计的目的是人而不是物“,工业设计师是社会的公仆,而不是许多造型艺术家自认的社会主宰,这些观点,都使得制造同盟以现代设计奠基者和发起人的姿态树立起在设计史中的地位。

 

德意志制造同盟十分注重宣传工作,常举行各种展览,并用实物来传播他们的主张,还出版了各种刊物和印刷品。在其 1912 年出版的第一期制造同盟年鉴中,曾介绍了贝伦斯设计的德国通用电气公司 AEG 厂房和电器产品。在 1913 年的年鉴中,着重介绍福特汽车公司的流水装配作业线,希望将标准化与批量生产引入工业设计中。1916 年,同盟与一个文化组织合作出版了一本设计图集,推荐诸如茶具、咖啡具、玻璃制品和厨房设备等家用品的设计,其共同特点是功能化和实用化,少有装饰,而且价格为一般居民所能承受。这些宣传工作不但在德国影响很大,促进了工业设计的发展,而且对欧洲其他国家也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一些国家先后成立了类似制造同盟的组织,对欧洲工业设计发展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德意志制造联盟宗旨

其宗旨是通过艺术、工业和手工艺的结合,提高德国设计水平,设计出优良产品。同盟认为设计的目的是人而不是物,工业设计师是社会的公仆,而不是以自我表现为目的的艺术家,在肯定机械化生产的前提下,把批量生产和产品标准化作为设计的基本要求。它努力向社会各界推广工业设计思想,介绍先进设计成果,促进各界领导人支持设计的发展,以推进德国经济和民族文化素养的提高。它表明德国在工业设计方面已进入一个新阶段,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一、艺术、工业、手工业相结合

二、主张通过教育、宣传提高德国设计艺术的水平,完善艺术、工业设计和手工艺

三、强调同盟走非官方路线,保持同盟作为业界组织的性质,避免政治对设计工作的干扰

四、在德国设计艺术界大力宣传和主张功能主义,承认并接受现代工业化

五、设计中反对任何形式的装饰

六、主张标准化下的批量生产,并以此为设计艺术的基本要求

七、设计的目的是人而不是物

 


        德意志制造联盟成就与历史作用

联盟中的设计师在实践中不断取得前所未有的成就。1912-1919 年,联盟出版的年鉴先后介绍了贝伦斯为德国电器联营公司设计的厂房及其一系列产品:格罗佩乌斯为联盟设计的行政与办公大楼、幕墙式的法格斯鞋楦厂房、陶特为科隆大展设计的玻璃宫;纽曼的商业化汽车设计等,都具有明显的现代主义风格。尤其是对 1914 年科隆大展的展品介绍,更令人耳目一新。年鉴还及时向人们展示国际工业技术发展新动态,如美国福特汽车公司首创的装配流水线。联盟出版的年鉴向人们展示国际工业技术发展新动态,如美国福特汽车公司首创的装配流水线。年鉴还发表不同观点的理论文章,让人们在争论中求得真理。1914 年,联盟内部发生了设计界理论权威穆特休斯和著名设计师威尔德关于标准化问题的论战,穆特休斯以有力的论证说明:”现代工业设计必须建立在大工业文明的基础上,而批量生产的机械产品必然要采取标准化的生产方式,在此前提下才能谈及风格和趣味问题。“这次论战是现代工业设计史上第一次具有国际影响的论战,是德国工业盟所有活动中最重要、影响最深远的事件。


简史

1907 年德意志工艺联盟于慕尼黑成立

1914 年展览:科隆工艺展

1924 年展览:柏林工业造型展

1926 年出版「造型」(裸片形式)杂志,直到 1934 年

1927 年展览:斯图加特工业造型展,白院聚落

1929 年展览:于布雷斯劳(布雷斯劳)举行工业造型展(呜哇)

1929 年「胶卷与照片」(电影 UND 图片) - 斯图加特展,20 年代前卫影像展

1932 年展览:维也纳工业联盟聚落

1934 年因国家社会主义而被迫解散

1947 基于联邦原则,德国成立八个联邦.DWB 于海德(Rheydt 酒店)重新成立

1952 年出版「工艺与时间」(WERK 与时间)杂志

1972 年于柏林成立工艺联盟资料馆,以二十世纪生活文化为主

 


  德意志制造联盟代表人物 

赫尔曼·穆特修斯

 

对制造同盟的理想做出最大贡献的人物是一位在普鲁士贸易局工作的官员穆特休斯(Herman Muthesius,1861—1927),他是一位建筑师,1896 年被任命为德国驻伦敦大使馆的建筑专员,一直工作到 1903 年。在此期间,他不断地报告英国建筑的情况以及在手工艺及工业设计方面的进展。除此而外,他还对英国的住宅进行了大量调查研究,写成了三卷本的巨著《英国住宅》,并于他返回德国后不久出版。

 

穆特休斯为英国的实用主义所震动,特别是在家庭的布置方面。他写到:“英国住宅最有创造性和决定价值的特点,是它绝对的实用性“。回国后他被任命为贸易局官员,负责应用艺术的教育,并从事建筑和设计工作。作为制造同盟的中坚人物,他由于广泛的阅历和政府官员的地位等优势,对于同盟产生了重大影响。对他来说,实用艺术(即设计)同时具有艺术、文化和经济的意义。新的形式本身并不是一种终结,而是一种“时代内在动力的视觉表现”。它们的目的不仅是改变德国的家庭和住宅,而且直接地影响这一代的特征。于是形式进入了一般文化领域,其目标是体现国家的统一。他声称:“建立一种国家的美学的手段就是确定一种‘标准’,以形成‘一种统一的审美趣味’。”穆特休斯建议将柏林美术学校、德累斯顿美术学校和不来兰美术学校都改成建筑与工艺美术学校,认识到设计教育的重要性。并主张“要以合理、客观、功能第一与毫无装饰的新观念来代替传统的美术观念”。

 

彼得·贝伦斯

 

彼得·贝伦斯,德国现代主义设计的重要奠基人之一,著名建筑师,工业产品设计的先驱,“德国工业同盟”的首席建筑师。彼德·贝伦斯是德国工业同盟最著名的设计师,被誉为“第一位现代艺术设计师”。贝伦斯出生于德国汉堡,早期从事建筑设计工作。1903 年他被任命为迪塞尔多夫艺术学校的校长,在学校推行设计教育改革。1904 年开始,他便积极参与德意志制造同盟的组织工作,同时,又利用担任杜塞多夫艺术学院校长的职位从事设计教育的改革。1907 年,他受聘于德国通用电器公司AEG 的设计顾问,全面负责公司的建筑设计,产品设计以及视觉传达设计,并以统一化,规范化的整体企业形象设计创造了现代企业形象设计(CI 设计)的先河。其中,1909 年他设计的 AEG 的透平机制造车间与机械车间,由于造型简洁,适宜于功能要求而被称为第一座真正的现代建筑,他为 AEG设计的企业标志,也一直沿用至今,成为欧洲最著名的标志之一。另外,他运用简单的几何形式设计的功能主义风格的电风扇、台灯、电水壶等电气产品,也成为制造同盟设计思想的典范事例。贝伦斯的贡献还在于他所培养的学生中出现了三位现代主义设计大师,即格罗庇乌斯,米斯·凡·德罗和勒·柯布西耶。因此,称他为“现代主义设计运动的奠基人”。

 

贝伦斯十分强调产品设计的重要性。1910 年,他在《艺术与技术》杂志上总结他的设计观时说:”我们已经习惯于某些结构的现代形式,但我并不认为数学上的解决就会得到视觉上的满足”。对于贝伦斯来说,仅有纯理性是不够的,因而需要设计。1922 年,他在制造同盟的刊物《造型》中他写道:“我们别无选择,只能使生活更为简朴、更为实际、更为组织化和范围更加宽广,只有通过工业,我们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但是,他又指出:“不要认为即使是一位工程师在购买一辆汽车时会把它拆卸开来进行检查,甚至他也是根据外形来决定购买的,一辆汽车看上去应该像一件生日礼物”。这表明设计的直觉方面对他来说是很关键的,反映了他对产品市场效果的关注。


图为米斯·凡·德罗于1921年用木炭纸笔绘制的《蜂巢:柏林弗里德里希摩天大楼》,其玻璃幕墙的运用标志着一种建筑文化的新开端,他提出的“少即是多”的设计理念深刻地影响和塑造了当今世界各大城市的天际线。格罗庇乌斯、米斯·凡·德罗、勒·柯布西耶、赖特并称“四大现代建筑大师”,值得一提的是,其中前三位皆是贝伦斯直接培养的学生。


  1933-1945民族社会主义时期的制造联盟理念 

1933年,民族社会主义者“掌权”之后,德意志制造联盟董事会的多数成员为了让协会免于解散,试图将协会的领导权转交给几位纳粹党员,将协会章程遵照民族社会主义观念加以改写。“被一体化”的制造联盟最初归属于德意志文化阵线联盟,接着归属于帝国文化部。之后被传为美谈和传奇的是,直至1938年,这一机构一直保留着自己的主席,并且还能举办几场展览、出版几本书籍,当然,所有行动都必须符合纳粹意识形态。例如,制造联盟自1925年起开始酝酿的展览“新时代”被改头换面为1937年在杜塞尔多夫举办的帝国展“创造着的人民”。


维尔·拉贝, 为展览“创造着的人民”制作的海报,1937年

赫伯特·拜耶,“德意志人民与德意志劳动”展览海报,1934年

前景:卡尔·诺特赫尔菲尔 “工作之美”部,木板凳,型号105,约1936年

背景:赫尔曼·盖斯勒 位于奥登斯堡的松特霍芬,集体用餐室,附有“劳动之美”部的家居布置,约1939年


这时虽然更加注重维护手工造型和传统材料,但是,随着技术和理性生产服务于民族社会主义者的宗旨,功能性的制造联盟产品——其中部分产品早在1933年前既已设计完成——大量出现在中小学校、民众聚会场所或是工厂食堂的室内布置区域,销量很好。赫尔曼·格莱驰的餐具或者威廉·华根菲尔德的水杯这时才成了大众商品。在德意志劳动阵线的“工作之美”部里,制造联盟的设计通过被采用的产品的形式,作为“好的德国形式”服务于民族社会主义,得以存活下来。1938年,德意志制造联盟被解散,设计人员和设计本身的连续性却从魏玛共和国时期经由纳粹时期延伸至战后德国。


赫尔曼·格莱驰 餐具、咖啡具、茶具“1383”,阿尔茨贝格瓷器厂,1931年(曾获得1937年米兰第六届三年展金奖、1937年巴黎世博会金奖等)


  1945-1959 战后重建时期的德意志制造联盟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多个城市的制造联盟成员很快重新聚拢到一起,集结成群并积极投入到战后的重建工作。这些小组于1947年聚首莱特,呼吁建设一个“新世界”。早在1949年既已在科隆举办制造联盟的大型展览,该展览旨在为战后的重建工作以及未来的居住形式提供规范和标尺。瑞士制造联盟在此展出了由马克斯·比尔策划的展览“好形式”,这一标题成为战后二十年的口号,充分表明,工业产品的造型如今已发展得如此国际化,关键不再是各国独自的新发展,而是从产品大拼盘里做出择选。


保尔·施密特内尔/海因茨韦特泽尔,考恩霍夫住宅区,建筑展“德国木结构”,1933,模型比例:1:200,2007

文献截图:科隆展览——“新居住形式”,“1945年以来的德国建筑”


1950年,协会性质的德意志制造联盟正式重新成立,由于联盟的结构是联邦制的,其首要的重大任务就是建立一个全国性的、政治和财务上均有保障的造型设计理事会,这一监理会于1952年由联邦议会批准成立,从此成为国家认可的对工业产品提供咨询与评估的机构。制造联盟随之却也失去了先前的几项职能,因为它不再直接发挥作用,而是通过另一个机构,该机构应当贯彻制造联盟的理念。尽管如此,德意志制造联盟及其州立联盟在五十年代开展了众多活动,策划了米兰双年展上的德国展区,布置了1957年柏林国际建筑展上的样板公寓,规划了1958年布鲁塞尔世博会上的德国馆方案,还将“制造联盟匣”——里面装着代表“好形式”的样品物件——运送到中小学校,以便教化和培养品味。


恩斯特·莫尔克,Rollei 照相机 35SE 1979 (1966)

关于“好形式”——来自功能和作为功能的美的介绍,代表了一段时期的设计风潮


  1959-1983立场的转变和崭新的定位


1959年,在玛尔市举行会议“生态环境的破坏”,德意志制造联盟再次提出一个关乎全社会、意义无比重大的主题。会议首次以批评的立场指出工业社会的症结以及纯粹以盈利为导向的经济增长所导致的生态后果。联盟主席汉斯·施威普特讲道,人们在五十年代虽然设计生产出了高品质的玻璃水杯,但是如果水这时成了“缺乏自然养分的混浊之汤”,这又有何用。因此,关键不再是制造好产品,而是建设一种关乎消费与使用的文化。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制造联盟就城市化进程的后果以及生态问题展开了激烈争论,并通过展览、出版物和号召呼吁引起公众的广泛关注。

汉斯·埃尔尼,海报:《拯救水资源》,1961年


关于环境保护、土地使用权和工业界所承担的社会责任等问题的深入探讨必然导致越来越浓厚的政治化倾向。先前的制造联盟曾是“信念共同体”,如今成了“行动共同体”,介入到政治与经济领域。可是,并非所有成员都愿意走这条路。制造联盟的悲剧在于,是它首次——远远早于“罗马俱乐部”的警告、各种“绿”党和生态运动的成立——认识到并指出了未来即将出现的关键问题,却因这一任务的宏大而难免陷入四分五裂。


《制造与时代——德意志制造联盟的月报》

由德意志制造联盟编辑出版,1959-1982

慕尼黑工业大学建筑博物馆


在激烈的内部斗争和转向过程中,制造联盟开始关注新的主题,例如日常文化、一次性消费社会、有市民参与的城市规划、城市破坏或“看不见的设计”。于是,德意志制造联盟不再是关于审美教育的规范性机构,而是通过各种行动与出版物推动和促进自由市民的自主决定——包括品味问题。


1983-2007碎片化与价值的追寻——我们今天还需要制造联盟吗?

继风起云涌的政治化时期之后,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制造联盟成功地完成了新转向,新成立的各届理事会致力于巩固以及确立新目标。联盟总部迁至法兰克福之后,终于能够首次拥有自己的展览空间,资金上的保障使得国际合作与会议成为可能。通过举办大型展览,例如关于青春文化、消费社会或环境设计以及试验性的制造联盟住宅区,联盟试图继承和延续其成立之初所取得的成就。提出问题和进行质疑却也属于联盟自我指涉的仪式,众多不断变换的主题消解于会议、对谈、委员会以及印刷制品的生产之中。早在1986年,当时的联盟主席尤里乌斯·鲍瑟纳就问道:“我们今天还需要制造联盟吗?”九十年代中期,联盟内部的重重困难导致三个州立联盟退出联盟总会,碎片化状态削弱了联盟工作的公众效应。


格特·A米勒与B.施罗德共同主编的展品目录册:《向物品说再见——一次性消费原则》,1989年

克里斯蒂安·波姆与姬塞拉·格罗瑟共同主编的展品目录册:《震悚与创造——20世纪的青春美学》,1986年


2007年,德意志制造联盟迎来百年诞辰,可以回顾一段颇为光荣和辉煌的历史。它被尊为除包豪斯外德国二十世纪最重要的文化机构,其丰功伟绩在于,首次指出了工业社会中的环保问题,促使公众开始关注环境保护和生态破坏等问题。德意志制造联盟仍然是重要的警告者和启发者,其批评之声应当重新引起公众的关注。


制造联盟住宅区,威森菲尔德,慕尼黑,2006

坂本成一,模型,比例 1:500,2006/07
慕尼黑工业大学建筑博物馆


制造联盟住宅区,德夫勒,卡尔斯鲁厄,1992

模型,比例 1:500, 2006/07

达姆施塔特工业大学建筑史与建筑理论专业


市民参与的城市规划、城市破坏或“看不见的设计”。于是,德意志制造联盟不再是关于审美教育的规范性机构,而是通过各种行动与出版物推动和促进自由市民的自主决定——包括品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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