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复曾经对唐德宗进言道:“自从国家发生动乱以来,朝廷常常用宦官担任监军,这些宦官依仗着陛下的恩宠任意胡为。宦官只应掌管皇宫内院的事,而不适合把兵权和国政交给他们管理。(宦官自艰难以来,多为监军,恃恩纵横。此属但应掌宫掖之事,不宜委以兵权国政。)”唐德宗听后很不高兴。萧复还说:“陛下即位之初,圣德的光辉照耀四方。然而自从杨炎、卢杞祸乱朝廷,慢慢导致了今天的局面。如果陛下能够改变过去的作法,我怎敢不效尽全力。倘若让臣阿谀依附来苟且偷生,我实在是做不到!(陛下践阼之初,圣德光被,自杨炎、卢杞黩乱朝政,以致今日。陛下诚能变更睿志,臣敢不竭力。傥使臣依阿苟免,臣实不能!)”
萧复又曾和卢杞一起奏议朝事。卢杞顺承皇上的旨意对答,萧复听后面色严正地说:“卢杞讲话不直!(卢杞言不正!)”唐德宗大吃一惊。退朝后德宗对身边的人说:“萧复太轻视朕了!(萧复轻朕!)”于是德宗命萧复担任山南东西、荆湖、淮南、江西、鄂岳、浙江东西、福建、岭南等道宣慰、安抚使,将他斥离。这道命令刚下,刘从一以及朝中大臣不断上奏,请德宗将萧复留在朝中。德宗很不爽,他对陆贽说:“朕不过是觉得离京以来,江、淮地区远在一方,那边的消息有时会失实,所以准备派朝中重臣前去抚慰,朕和宰相及朝中大臣商议,大家都说应当这么办。现在朝中大臣却又反对,朕为此恼恨了好几天。想来是萧复不愿远行,因而让刘从一以及朝中大臣来上奏的吧?你知道萧复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他不愿意出行,用意何在?(朕思迁幸以来,江、淮远方,或传闻过实,欲遣重臣宣慰,谋于宰相及朝士,佥谓宜然。今乃反覆如是,朕为之怅恨累日。意复悔行,使之论奏邪?卿知萧复何如人?其不欲行,意趣安在?)”陆贽上奏回答道:“萧复痛下决心修省自勉,他一心要做清正廉洁之士,虽然办事有不够周详的地方,但品行还是可以保证的。象这样随意欺诈的事,萧复一定不会做。即便萧复打算在朝中逗留,刘从一这些人又怎么肯附合呢!现在这些话前后矛盾,希望陛下能够详加辨别。如果萧复有什么请求,刘从一怎么会为他隐瞒?如果刘从一自己有意回护他,那么萧复自当不应再受怀疑。陛下有什么担心而不肯将此事辨别明白,以至于只能恼恨呢!一般说来,将事情分析明白了,便没有疑惑;把事情辨别清楚了,便没有冤屈。没有比事先猜疑别人存心欺诈却不予以分析明白更为严重的疑惑,没有比遭受猜疑却不予以辨别清楚更为痛切的冤屈。这会使真伪掺杂,忠邪不分。我所说的这些话,实际上便是身居高位、驾驭下属的关键,请陛下多加注意。(复痛自修励,慕为清贞,用虽不周,行则可保。至于轻诈如此,复必不为。借使复欲逗留,从一安肯附会!今所言矛盾,愿陛下明加辩诘。若萧复有所请求,则从一何容为隐!若从一自有回互,则萧复不当受疑。陛下何惮而不辩明,乃直为此怅恨也!夫明则罔惑,辩则罔冤;惑莫甚于逆诈而不与明,冤莫痛于见疑而不与辩。是使情伪相糅,忠邪靡分。兹实居上御下之要枢,惟陛下留意。)”唐德宗最后还是没有再专门辨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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