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在罗马帝国近1500年的历史进程中（前27-1453年），曾出现过很多名声狼藉、饱受诟病的皇帝，其中便包括通过竞拍方式上台的尤利安努斯。那么，作为罗马唯一的贿选皇帝，尤利安努斯为得到帝位花了多少钱？他最后的结局如何？
01 宦海沉浮
尤利安努斯，全名马库斯·狄第乌斯·塞维鲁·尤利安努斯，137年生于意大利北部重要都市米兰，父亲佩特罗尼乌斯出身贵族家庭，跟“哲学皇帝”马可·奥勒留的父亲是好友。正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孩提时代的尤利安努斯住在奥勒留的家中，不仅被培养成为安东尼祭司学院的成员，并且还曾跟随戴奥吉纳图斯学习哲学，而戴奥吉纳图斯正是奥勒留的启蒙教师。
马可·奥勒留塑像
尤利安努斯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年纪轻轻便成为一个饱学之士，并受到“师兄”奥勒留的刻意提拔。156年，年仅19岁的尤利安努斯被任命为财务官，由此开始在政坛上崭露头角。卸任财务官后，尤利安努斯又先后担任市政官、裁判官、贝尔吉卡行省总督、达尔马提亚行省驻军的长官等要职。在此期间，尤利安努斯曾参与奥勒留指挥的对日耳曼人的战争，因功勋卓著而深受皇帝的器重。
在奥勒留担任皇帝的晚期，尤利安努斯曾与名将佩蒂纳克斯同时担任执政官，但等到奥勒留驾崩、其子康茂德即位后，却又双双遭遇被罢黜的命运。182年，尤利安努斯的叔父萨尔维乌斯与原禁卫军长官帕特尔努斯合谋弑杀暴君康茂德，计划失败后均被处死，尤利安努斯虽然没有涉案，但还是被剥夺所有官职，放逐至米兰，这也是他在近半个世纪的宦海生涯中遭遇的最大挫折。
康茂德画像
不过，尤利安努斯在家闲居没多久，便再次得到康茂德的任用，前往小亚细亚半岛上的比提尼亚、本都行省担任总督，数年后又调任阿非利加行省总督。巧合的是，尤利安努斯继任阿非利加行省总督时，其前任正是佩蒂纳克斯。交接日那天，佩蒂纳克斯这样评价他的继任：这是他应得的荣誉，因为他是我的同僚和继承者。而让佩蒂纳克斯绝对没想到的是，日后接替他担任皇帝的，同样是尤利安努斯。
02 竞拍帝位
192年12月31日，暴君康茂德在入浴时，被情妇玛琪亚、近卫军长官莱图斯雇佣的摔跤手纳尔奇苏斯勒死在浴场。次日，莱图斯率近卫军将士拥戴执政官佩蒂纳克斯为帝，并得到元老院的承认。新帝登基后，莱图斯自恃拥立之功，请求出任埃及行政长官。佩蒂纳克斯虽然应允，但考虑到自己根基未稳，不适宜骤然擢升莱图斯，以免给世人留下自己参与弑君阴谋的印象，因而迟迟不肯颁发委任状。
佩蒂纳克斯塑像
佩蒂纳克斯的举动引起莱图斯的疑惧，加之新帝登基后迟迟没有赏赐近卫军，甚至连一句慰劳话也没有，将士们心怀怨愤亦在情理之中。在这种情况下，莱图斯趁机鼓动士兵们作乱，在佩蒂纳克斯上朝途中将他杀死，时在3月28日。佩蒂纳克斯遇害后，莱图斯准备扶植一位更加听话的人做皇帝，而士兵们则希望新帝登基前能给他们一大笔赏金。
莱图斯经过仔细筛选，最终选中尤利安努斯，而后者承诺在登基前会给每个士兵2000塞斯退斯。然而，就在莱图斯准备把尤利安努斯推上皇位时，佩蒂纳克斯的岳父苏尔庇西亚努斯却出来“搅局”，声称将付出更多的赏金以求得皇位。在这种情况下，罗马帝政史上极为丑陋的一幕出现了，尤利安努斯、苏尔庇西亚努斯要通过竞拍的方式来争夺皇位，出价最高者将胜出。
竞拍皇位
经过多轮竞价后，苏尔庇西亚努斯率先喊出2万塞斯退斯的报价，并认为胜券在握。然而，尤利安努斯并未再逐渐提高价码，而是一下子提高到2.5万塞斯退斯。此时，近卫军将士们被尤利安努斯的报价所吸引，加之担心苏尔庇西亚努斯上台后会为女婿报仇，因此不等他再次报价，便簇拥着尤利安努斯登上宝座。如此一来，这场丑陋的竞拍帝位的活动，以尤利安努斯获胜而告终。
03 迅速败亡
通过竞拍的方式来决定皇位的归属，这无疑是对国家的亵渎，势必遭到民众的强烈反对，而驻扎在各行省的军团兵也对新皇帝嗤之以鼻。因此，当尤利安努斯登基的消息传到各个行省后，叙利亚总督尼格尔、潘诺尼亚总督塞维鲁、不列颠总督阿尔比努斯几乎同时宣布称帝，使得罗马帝国呈现四帝并立的局面。
四帝并立形势图
在4位皇帝当中，以塞维鲁的实力最强，得到莱茵河-多瑙河沿线16个军团的支持，尼格尔拥有东方诸行省10个军团，阿尔比努斯拥有驻扎在不列颠、号称“帝国诸军之冠”的3个军团，而尤利安努斯能依靠的仅有约1.2万人的近卫军团。因此，内战刚一开打，结局似乎便已经明确，而最终的获胜者也确实是塞维鲁，但过程却要比常人想象中艰难。
塞维鲁称帝后，率先跟阿尔比努斯签订盟约，答应跟他共治帝国，从而稳定住西方局势。随后，塞维鲁亲率大军进攻意大利本土，目标直指罗马。获悉消息后，尤利安努斯立即促使元老院宣布塞维鲁为“国家公敌”，重金悬赏他的人头，同时抽调军队、招募和训练新的士兵，并派人到拉文纳去接管舰队，准备跟塞维鲁进行殊死搏斗。
塞维鲁塑像
然而，塞维鲁的动作实在太快，仅用了1个月时间便攻进意大利境内，使得尤利安努斯所有的先机行动都失去意义。不仅如此，在尤利安努斯的特使抵达拉文纳之前，整个舰队便已经投降塞维鲁。更急糟糕的是，娇生惯养、懒惰成性的近卫军士兵，早已不习惯战时练兵的生活，绝不肯轻易出操，而新兵们又没有战斗经验，依靠这些人去抵御塞维鲁，简直是痴人说梦。
尤利安努斯深感恐慌，但为了保住性命和地位，他还是致信塞维鲁，希望跟他共享皇位，但遭到后者的拒绝。绝望中的尤利安努斯找来一位魔法师，后者在一群小男孩身上贴上符咒，并让他们蒙上眼睛、正对镜子，然后说出在镜子中看到的预言。结果，一个男孩声称自己看到了塞维鲁君临天下，而尤利安努斯则被迫退位，皇帝听后自然更加恐惧。
尤里安努斯塑像
当年5月底，塞维鲁驻军罗马城外，并要求元老院尽快结束尤利安努斯的性命。6月1日，元老院正式倒戈，派遣一位军政官捕杀尤利安努斯，而负责保护皇帝的近卫军根本没做任何抵抗，因为他们在得知塞维鲁“只诛首恶、胁从不办”的公告后，全都抛弃了这位可怜的皇帝。就这样，作为罗马唯一的贿选皇帝，尤利安努斯仅过了66天的皇帝瘾，便走向生命的终点，享年60岁。
参考文献
爱德华·吉本（英）：《罗马帝国衰亡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
盐野七生（日）：《罗马人的故事》，中信出版社2011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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