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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期 Ι近距离观察英国陪审团制度的实际运行

前不久,笔者随考察团赴英国伦敦实地考察了英国陪审团制度。通过专题讲座、座谈交流、法庭观摩等,近距离观察了英国陪审团制度的实际运行情况,对英国的陪审制度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现将英国陪审员的选任资格、陪审员的日常传召、陪审员的宣誓入职等进行简单总结和介绍。


一、英国陪审员的选任资格


在英国,担任陪审员,既是一项法定的义务,也是一项法定的权利,但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成为陪审员。获得陪审员资格,需要具备一定的条件,这些条件大致包括:(1)必须为登记在册的选民;(2)年龄须在18-75岁之间(原先法律规定年龄须在18-70岁之间,2016年11月将年龄上限调整为75岁);(3)必须是英国居民,并且要求13岁开始在英国连续居住满5年。(4)没有犯罪记录。对于判处5年以上监禁的,终身不得担任陪审员,判处5年以下或缓刑或在社区服刑的,10年内不得担任陪审员。同时,法律还规定了一些不适宜担任陪审员的人员,主要包括两大类:一类是不具备陪审员资格的人,如法官、警察和神职人员以及精神有障碍者;二是可以免除履行陪审员义务的人,例如年龄超过75岁的选民、议会的成员及官员、全职军人、医务人员,以及因宗教信仰原因不能做陪审员的人员。但是法律最近修改后,法官可以担任陪审员,只是法官担任陪审员时不得告诉陪审团中的其他人自己是法官,只能说自己是公务员。


二、英国陪审制度的经费保障


英国陪审制度的经费保障主要包括两部分,一部分为因选民被传召而成为个案中的陪审员而产生的陪审员补助经费,另一部分为因传召陪审员而发生的邮寄费用。对于因传召陪审员而发生的费用将在“陪审员日常传召”部分予以介绍。

陪审员参与案件审理,法院并不需要向陪审员支付任何报酬,但是需要向陪审员支付相关补助。目前,英国各地区陪审员的经费补助采取相同标准,该标准由税收和海关管理部门负责制定和修改。根据当前的规定陪审员参与案件审理的补助项目包括住宿费、交通费、停车费以及与其收入损失有关的费用等。据英国司法部工作人员介绍,英国陪审员出庭补助项目的分类十分详细,补助标准也非常具体,具有很强的操作性。通常一名陪审员参与审理案件大致需要10天左右。如果耗时很长,超过三个月,比如一些欺诈案件,可能耗时一年,一些补助当然也会有所调整。


三、英国陪审员的日常传召


在选民登记公告后,本地区负责选民登记的官员把选民登记册提交给负责预备陪审员登记的官员,并在每一册上注明哪些人员不到18岁或者超过75岁。当某个法院审理某些案件需要传召陪审员时,该法院向英国司法部陪审团中央传召局(the Jury CentralSummon Bureau)提出传召需求,然后陪审团中央传召局负责向该法院所在地区具有陪审员选任资格的选民寄送传召通知。


履行陪审员职责是选民的法定义务。选民收到传召通知后,除非有极个别情况,大都会妥善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并按照通知上规定的时间到法院报到。当然,选民收到传召通知后也可以拒绝参加或者申请延期参加,但是必须通过电话或者写信的方式进行回复。收到传召通知的选民如果没有回复或者没有按照通知上规定的时间到法院报到,该选民将会面临1000英镑的罚款。目前,英国的法律希望选民们尽力履行自己的这项职责,以前有些职业可以豁免做陪审员,现在则没有豁免了。如前所述,目前即使是一名法官甚至是大法官,按照法律规定都有可能担任陪审员;再如,以前70岁以上的选民可以不再担任陪审员,现在法律将年龄上限提高到了75岁,因此75岁以下的选民都有担任陪审员的权利和义务。


目前,英国司法部陪审团中央传召局共有25位工作人员,分别负责寄发传召通知和制定有关陪审团运行的各项具体制度。在2015年,该局累计寄出了361342张传召通知,耗费邮资达19万英镑左右,据统计有9万多选民拒绝了担任陪审员。该局工作人员介绍,目前正在开发数字系统,希望实现陪审员传召系统的现代化,使陪审员传召工作更加便捷、高效,尤其是要降低运行成本。


四、英国陪审员的履职培训


英国陪审员的履职培训,形式十分简单,但是内容却非常有针对性。据英国内伦敦皇家刑事法院(the Inner LondonCrown Court)负责陪审员日常管理事务的工作人员介绍,英国没有针对陪审员履职的专门培训,但是为了方便陪审员履职,通常需要对每位已经被传召到法院,并且马上就要参加具体案件庭审的陪审员进行一些履职基本知识的介绍,介绍的方式就是观看视频资料。


我们考察团一行观看了该院自行录制的陪审员履职培训视频资料,该视频资料时长大约有15分钟,出镜人员都是该院的一般工作人员,未见一名法官出现在视频中。该视频资料简明扼要地介绍了陪审员的选任资格、履职程序、宣誓和职责等,视频内容非常简短却十分清晰。


五、英国陪审员的选定与宣誓入职


在英国,陪审团一般适用于刑事法院审理的刑事案件,通常由12人组成。但是对于一起案件来说,往往会传召15名陪审团候选人到庭,最终在法庭现场随机选定12人作为陪审员,经宣誓后参与具体案件的审理。如前所述,英国司法部陪审团中央传召局根据刑事法院传召陪审员的需求,将传召通知寄送给被传召的陪审团候选人。随后,刑事法院负责陪审员日常事务的工作人员就会与这些被传召的陪审团候选人取得联系。


在英国伦敦中央刑事法院(the Central Criminal Court),我们考察团现场观摩了一个刑事案件中陪审员随机挑选和宣誓入职的全过程。在该案中,15名陪审团候选人被传召到法庭现场,法庭工作人员在法庭将15名陪审团候选人的登记卡片像洗牌一样随机打乱,然后再按照顺序逐一叫名,被叫到姓名的,则成为12名陪审员中的一员,并被法庭工作人员引导至陪审员座席,座席的顺序按照被叫到姓名的先后顺序依次排定。待12名陪审员全部选定后,其余3名陪审团候选人则自行离开法庭。


随后,在法官的主持下,由法庭工作人员引导12名陪审员按照先前的座次顺序逐一进行宣誓,宣誓时要一手持圣经(或者其他经书,或者无经书),一手持宣誓卡片,并按照卡片上的句子逐字逐句大声朗读。我们仔细阅读了宣誓卡片上的誓言,大致意思是“我向万能的上帝发誓,我将忠实地审理被告人并根据证据给出真实的裁定。”(I swear by Almighty Godthat I will faithfully try the defendant and give a true verdict according tothe evidence.)在我们观摩的本次陪审员宣誓过程中,有3名陪审员因不能阅读誓词、发音不清等原因,法官要求法庭工作人员对这3名陪审员分别进行逐句领读,最终完成了陪审员的宣誓入职程序。


总体看来,在英国具体个案中,陪审员的选定在法庭现场完成,确实向被告人及其辩护人、公诉人、社会公众(旁听公众及媒体记者)和陪审员本身,全面地展现了陪审员选定的公开性、透明性和随机性,同时陪审员的整个选定程序和宣誓仪式都比较庄严和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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