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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因废免侮的孟皇后

生性柔弱的孟氏并不适合充满阴谋诡计的宫廷斗争,所以屡屡遭遇迫害,更几次被废除皇后名号。然而最终她却因此逃过劫难,得到不错的归宿,可谓“好人有好报”的典范了。

哲宗即位风波

元祐八年(1093)九月,垂帘听政多年的太皇太后高氏离开人世。从此亲政的哲宗改元绍圣(1094~1098),重新起用新党士人,开始逐步废止太皇太后执政时期的各种措施。太皇太后高氏出身尊贵,其曾祖是宋初名将高琼,母亲则是北宋开国元勋曹彬的孙女,姨母是仁宗的皇后曹氏。高氏的幼年在皇宫中度过,与后来的英宗可谓是青梅竹马。后来,仁宗和曹皇后亲自为二人主持婚礼,一时有“天子娶媳,皇后嫁女”之说。

成长于宫禁之中的高氏政治经验非常丰富,在保证宋哲宗顺利继位的事件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当时宋神宗病危,他年龄最大的儿子延安郡王赵傭只有10岁,而神宗两个同母的弟弟却年富力强,刚刚三十出头。认为自己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两位王爷开始四处活动。高太后察觉到他们居心叵测,为防万一,她命宫人关闭宫门,禁止二王出入宋神宗寝宫,暗示他们应该断了即位的念头,还叫人秘密准备了一件孩童穿的皇袍以备不时之需。不久之后,高太后当着众多大臣的面夸赞皇子赵傭性格稳重,聪明伶俐,说他自父亲病后便一直抄写佛经,为父亲祈福,十分孝顺,然后将赵傭抄写的佛经传给大臣们观看,大臣们纷纷祝贺皇家有了这样孝顺的儿子。高太后看时机已到,便让人抱出赵傭,随后宣读诏书,立赵傭为皇太子,并改名赵煦,皇储之争就这样平静下来。几天后宋神宗病逝,皇太子赵煦即位。

高太后的庇佑

高氏在哲宗即位后,一再表示她喜好安静,垂帘听政完全是出于无奈。然而在她主持政务的时期,军国大事无不由她与几位大臣处理,年少的哲宗对朝政几乎没有发言权。大臣们也以为哲宗年纪幼小,凡事都取决于高太后。待到哲宗年满17岁,高氏原本应该还政于皇帝,但她仍然抓权不放。此外,高氏对皇帝的生母朱德妃过于苛刻,神宗去世后,朱德妃曾护送皇帝的灵柩前往永裕陵安葬。时任河南知府的韩绛亲自往陵寝迎接灵柩,并专门出迎走在后面的朱德妃。高氏知道这件事情后勃然大怒:“韩绛乃是先朝大臣,你怎么能受他的大礼?”吓得朱德妃淌着眼泪谢罪。几种因素综合起来,逐渐成长起来的哲宗因而对高氏非常不满,待他亲政之后,不但在朝廷上清洗旧党势力,更在后宫排斥高氏的亲信。

哲宗的皇后是高氏为其挑选的孟氏,孟氏出身尊贵,她的祖父便是名将孟元。端庄有礼的皇后深为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喜爱,哲宗虽然并不宠爱孟氏,但仍对她礼遇有加。

历史词典

银会子

银会子是南宋的一种地方性纸币。高宗绍兴七年(1137)川陕宣抚副使吴玠发行于驻地河池(今甘肃徽县),流通于阶(今甘肃武都)、成(今甘肃成县)、岷(今甘肃岷县)、秦(今甘肃天水)、凤(今陕西凤县东)、兴(今陕西略阳)等州,都在剑门关(今四川剑阁北)外,因而也称为“关外银会子”。银会子面额有一钱、半钱两种,四钱折四川钱引一贯。银会子是由吴玠统率的右护军发行的,直到绍兴十年吴玠去世后,才归四川的地方官府发行。银会子原为一年一换,绍兴十七年改为二年一换。银会子是中国最早的代表白银的纸币,属虚银本位制(事实上不可兑),它的发行,反映了宋代白银货币职能的增强。

捕风捉影的罪名

太皇太后去世后,深为皇帝宠爱的刘婕妤开始觊觎皇后的位子。恰在这时,孟皇后的女儿福庆公主得了重病,太医怎么救治都没有效果,孟皇后的姐姐便去向道士求来一张道符,准备以符水来治公主的病。孟皇后知道后大惊失色,对姐姐道:“你不知道宫中的规矩与外面不同么?假如被奸人搬弄是非,这祸事可不小呢!”不久之后,宫中开始出现各种流言蜚语,刘婕妤在背后指使几个宦官捕风捉影,向皇帝打小报告,诬陷孟皇后聘请妖人诅咒宫廷。宋哲宗遂派人调查,负责这一案件的人受到刘婕妤支使,对“嫌疑对象”施加酷刑,屈打成招。盛怒之下的宋哲宗下诏废后,令孟皇后居瑶华宫,号华阳教主、玉清妙静仙师,法名冲真。

然而刘婕妤并没有因而登上皇后的宝座,只是晋封为贤妃。三年之后,刘婕妤生下一个男孩。大喜之下,哲宗终于立刘婕妤为皇后。但是刘婕妤做皇后还不到两个月,她的儿子便得了一种怪病,终日啼哭,饮食不进,不久就夭折了。哲宗在稍后也生了病,一直不见好转,于一年后去世。由于哲宗没有儿子,太后和大臣们决定拥立端王赵佶为皇帝,是为徽宗。被废的孟皇后因为被向太后喜爱,得以恢复皇后的名份。哪知没过多久,向太后因病逝世,被徽宗重用的新党奸臣蔡京认为向太后是旧党一派,由此孟皇后再度被废,又一次回到瑶华宫中。这时,屡次迫害孟皇后的刘皇后因为行为不谨又妄图干预政事,让徽宗感到十分不满,于是与大臣商议废掉刘氏。刘氏的左右侍从看到皇后地位动摇,纷纷落井下石,对她百般攻击、侮辱。待到废后的诏书下达,为侍从胁迫的刘皇后已经自缢而死,年仅35岁。

复为太后

靖康元年(1126),金军攻陷汴京。第二年年初,金人将包括宋徽宗、宋钦宗两位皇帝在内的皇室成员以及宫中有号位的女性悉数掳掠北上。在这场赵氏皇族的大劫难中,早已被废的孟皇后竟然幸免于难。靖康二年(1127)三月,金人册立张邦昌为中原皇帝,扶植他建立伪楚政权,但是金军北归之后,张邦昌根本控制不住局面,文武官员并不听从他的号令,东京军民更是对其憎恨有加。不得已,他只好将孟皇后请到宫中垂帘听政,表示中原仍旧是赵家天下。得知康王赵构尚在后,张邦昌万般无奈之下,以孟太后的名义下诏立他为皇帝。当年五月一日,宋高宗赵构在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即位,尊孟氏为“元祐太后”,为了避她祖父孟元之讳,后改称“隆祐太后”,成了赵氏皇族在中原身份最高的女性。

最后的结局

然而懦弱的高宗不敢抵抗金人侵略,面对敌人的铁骑,宋高宗带着孟皇后仓皇奔逃,从南京跑到扬州,自扬州逃到杭州。宋高宗来到杭州后,任命声名狼籍的王渊为枢密使,谋求对金人妥协投降。负责保护皇帝的宋军将领苗傅、刘正彦对此大为不满,又由于宋高宗的亲信宦官康履等人对将领们颐指气使、作威作福,苗、刘二人便发动兵变,杀掉了王渊和康履。最后,苗傅、刘正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逼迫宋高宗退位,禅让给他年方三岁的儿子,又胁迫孟太后垂帘听政,谋划将“建炎三年(1129)”的年号改为“明受元年”。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孟皇后再次垂帘听政。她一方面对苗、刘二人安抚有加,稳住局势;一方面派人联络领兵在外的韩世忠等人回师平叛。不久,叛乱被平定,孟皇后私毫也不留恋手中的权力,立刻还政于高宗。高宗对孟皇后也万分感激,据史书记载高宗“事太后极孝,虽帏帐皆亲视;或得时果,必先献太后,然后敢尝”,孟太后的地位也愈加巩固。

绍兴五年(1135)春天,孟太后于越州的行宫离开人世,享年59岁,谥号“昭慈圣献皇太后”。虽然她一生遭遇坎坷,但是能在那个时代颐养天年,这实在是难得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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