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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卓文君齐名,才倾唐朝的女诗人薛涛与《筹边楼》

大唐诗坛,群星璀璨,人才辈出。在白居易、张籍、王建、刘禹锡、杜牧、张祜等诗坛领袖的“朋友圈”里有这么一位奇女子,她与刘采春、鱼玄机、李冶并称唐朝四大女诗人,与卓文君、花蕊夫人、黄娥并称蜀中四大才女,她就是薛涛。

薛家有女初长成

薛涛原是长安城官家之女,自幼聪慧绝人。一日,父亲薛郧在庭院中的梧桐树下歇凉,偶的佳句“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年仅八岁的薛涛头都没抬,张口就接:“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薛涛平淡如水的生活乍起风波。薛郧因为直言进谏,得罪当朝显贵,被贬谪到凄凉的巴蜀之地,几年后,染病离世。年仅十六岁,豆蔻年华、姿容俏丽、精通音律、工于诗赋的薛涛不得已加入乐籍,成为一名乐妓。

凭借出众的才华和美貌,薛涛与当世的文人骚客们诗书唱和、博古烁今,其中不乏诗坛名家,诸如元稹、白居易、张籍、刘禹锡等。她还将写诗的纸裁成精巧窄笺,染成桃红色,以便书写律诗绝句乐府,世人称“薛涛笺”,又名“浣花笺”。大唐爆款文创“浣花笺”一经问世,迅速风靡彼时的文人雅士圈,并引领了中国千年诗笺文化,流传至今。

扫眉才子女校书

贞元元年(785年),中唐名臣韦皋出任剑南西川节度使。酒宴中。他让薛涛即席赋诗一首,十六七岁的女子从容不迫,挥笔而就,不消片刻,一首《谒巫山庙》便完成了。

朝朝夜夜阳台下,为雨为云楚国亡。

惆怅庙前多少柳,春来空斗画眉长。

诗稿字迹清秀,遒美飘逸,北宋时期的《宣和书谱》 评价她:“作字无女子气,笔力峻激,其行书妙处,颇得王羲之法,少加以学,亦卫夫人之流也。”诗文更无小女子的媚态雌气,反而心怀家国天下,韦皋看完,忍不住拍案叫绝。自此,他便成了薛涛的伯乐,每每帅府有宴席,都邀她出席赋诗,一时间,薛涛在大唐文人圈声名鹊起。

韦皋手握明珠,不忍其被埋没,向朝廷申请,举荐薛涛做“校书郎”,虽格于旧例,未能实现,但“女校书”的名号却不胫而走。王建在《寄蜀中薛涛校书》写道:“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扫眉才子”一词亦由她而来。

筹边楼上系边关

薛涛一生有过两段情,与韦皋、与元稹都没能修成正果。晚年的她一袭道袍 ,在浣花溪旁,守着一方净土。人生垂暮,早已厌倦尘世喧嚣,薛涛搬离了浣花溪,移居碧鸡坊,筑起一座吟诗楼,安闲宁静地度过了最后的时光。

公元830年,时任剑南西川节度使的李德裕在成都西郊建了一座筹边楼,既作为军事要塞,又作为与周边少数民族联络感情的社交场所。李德裕在任两年,唐朝与吐蕃在川西相安无事,大和六年十一月,李德裕调任离蜀,边疆冲突又起,年过花甲的薛涛感慨时事,写下一首流传千古的名诗《筹边楼》:

平临云鸟八窗秋,壮压西川四十州。

诸将莫贪羌族马,最高层处见边头!

诗开头一句写楼,“平临云鸟”意指楼台高耸,几乎与苍穹下的白云和飞鸟平齐,而“八窗秋”,则呈现出天朗气清,四望无际,360°俯瞰全景的感官效果。次句单以一“壮”字点明筹边楼据西川首府形胜之地,交代了李德裕建楼的用意。

这里曾是全蜀政治军事的心脏,西川制高点的象征,如今却时移事易。守边的将军民们目光浅薄,贪婪掠夺,招致羌族的反扑,边境烽火不断,百姓民不聊生。诗人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只寄希望于他们能听取忠告,有所警醒。

这首短短的七言绝句,承袭了薛涛一贯的恢弘气魄,浓缩了诗人满溢的家国情怀。有描写,有议论,有无限感慨,有谆谆劝导,有动荡开阖,有含蓄顿挫,字字句句勾勒出了一位大唐奇女子的人生理想——国泰民安,边疆稳固,惟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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