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说得好:“冷了风里,穷了债里”,上海的西北风总是“阴势刮搭”。对于老上海来说,以前西北风一刮,就是棉毛衫裤上身的时候到了。没有空调暖气的时代,上海人的过冬措施很寒酸:棉袄、棉裤、棉鞋、棉帽、口罩、耳套、绒线帽、袖套之类齐备——女的个个像打官司的秋菊;男的个个像石油工人王进喜。
天冷了,老早额上海人贴身穿绒布衫、绒布裤。后来更加方便与暖热额是套棉毛衫跟棉毛裤了。上海人把厚一点额针织棉纺内衣叫做棉毛衫。真正额冷天里,上海人还会穿上棉袄、披上大衣。旧了一点棉袄,辣上海闲话里叫老棉袄。有点家当额人家用丝棉来做棉袄,衣裳额面布也用绸子来做,来显示自家个身价。农历新年,是弄堂里小囡穿新棉袄个最佳辰光。假使能够从里面新到外面,从头顶新到脚底,那就是有铜钿人家个宝宝子、肉肉子哉。
棉毛衫外面要穿衬衫。既要体面又要节约额上海人就行出了节约领。节约领为了省点衣料,只有一只登样额衬衫领头,像一件半截子额小马甲套辣肩胛上,告咾上海额还叫伊为假领头。假领头只要面子、勿要夹里,当时穿了假领头还是要拨大家叉叉额。
罗宋是指俄罗斯,英文RUSSIAN的音译,罗宋帽从前苏联传到中国。说起“罗宋帽”,现在年轻人恐怕看也没有看见过。一是没人戴了;二是店里也没有此帽。然而,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则记忆犹新。罗宋帽的料子是骆驼绒,柔软、轻巧、暖和。戴在头上,把帽子放下一半可以遮耳,耳朵不生冻疮;把帽子全部拉下可以遮脸,似如今影视剧中案犯或特警戴的面罩,可抵挡扑面而来的寒风。只可惜在今天的大上海,冬天戴罗宋帽的景观几乎消逝无存了。
以前额上海人屋里向少勿脱有一只、几只热水袋。热水袋是用橡胶做成个。冲进热水甚至开水后拧紧盖头,就可以用来取暖了。刚刚灌进烧得哒哒滚个开水,怕烫痛人,就缝一只棉布袋子套上。考究一点个人家,就以绒布来做套子。热水袋捧辣手上、焐辣胸口也算是老上海冷天里额一道风景线。辣旧上海用热水袋额人家要算是小康之家了。穷人家还买勿起热水袋个。就是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节约为本额上海小姑娘、老阿姨就用吊光了盐水额玻璃瓶来代替热水袋。
比热水袋更早淘汰出局额是汤婆子。汤婆子是以黄铜铸成个,扁圆形状,与现在比赛用个冰壶蛮像。只是汤婆子要小上一号。铜做额汤婆子过于导热,太烫手了。因此冲进开水后就塞过被头洞里来预热被窝。习惯使用汤婆子额一般是老人和小人。
用汤婆子有风险,常有伊烫伤人额记录。穿街过巷个铜匠摊子来维修破漏个旧汤破子。辣当时一只优质汤婆子也要老价钿了。精心保护是必须额。汤婆子陪人困觉。天亮之后就出空身体,伊壶里额水还有余温,用来主人家早晨洗脸汏手。一点点勿浪费是上海人家额持家传统。做人家,一滴温吞吐水也勿舍得。
80年代中期开始,上海也流行过“电热毯”。对这用电的,而且必须铺在床单下的电热毯,的确当年有很多人是有所顾忌的。
上海姆妈们在冬天来临之前,还要为一家老小的棉衣、棉裤、棉鞋忙上好大一阵子。从自制的“蚌壳”棉鞋,到系带的灯芯绒棉鞋,为了御寒,从头包到脚!
说起以前上海人冬天为了在家里汰额浴!也是很拼的,而且还很能体现上海人做人家的特质。那时候,浴罩像一个圆形的帐子,用钩子固定在房顶上,长长的透明塑料布套在浴缸或者脚盆上,形成一个封闭的小空间,然后在浴缸或者脚盆里放满了热水,洗澡时就可以抵御寒冷。但是,如果风大,“呼”的一吹还是怪冷的……
焐窠是用来保温饭锅额。多用稻草编扎而成,还配有窠盖。烧好额热饭热粥就焐进草窠。还会以小额棉被来塞实、塞紧焐窠里额空隙,力保勿失一点温度。一家人到吃饭额辰光能够保证有热汤热饭,品相土气额焐窠功勿可没。人丁兴旺额人家用一只焐窠还勿够,要配备大小好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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