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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远程办公5年的我,预测下协同办公的未来

你今天才感受到了在家办公?我08年就开始远程办公了。

走到哪儿,工作到哪儿

2008年,现在回想当时的经济比现在还崩溃,可当时才毕业两年的我对此毫无感知,还成功跨界到了软件行业,进入办公地点在张江的惠普中国。

第一天上班,我就发现我的同事和老板,都不在办公室,事实上,惠普在张江的办公点挂着几千员工的岗位,但办公室里空空荡荡,人烟稀少,大多都是我这般刚入职老老实实的新员工。

惠普在家办公的文化由来已久,在美国总部,有些老员工已经在惠普二十多年了,每年才去公司几次,同事之间名字如雷贯耳,可见面根本认不出。惠普中国的业务几乎全部都是海外业务,和全球各地的惠普员工们联合协作,所以在中国,虽然从来没有明文,但老油条们都天天呆在家里,只有在每月报销截止日前才来办公室上交发票。

这种远程办公的习惯在软件行业非常普遍,各大知名外资公司都是如此,比如去年裁员闹得纷纷扬扬的Oracle,如果你可以经常穿着睡衣拖鞋在家工作,工资是8小时忙到连口茶都喝不上医生的10倍,你估计也很不情愿离开吧,可惜时代大潮冲击下,你没的选,这是本文的后话。

这些国际软件公司普遍采用远程办公的原因有以下几个:
1、程序员大多是内向的理工生,相对于当面沟通,他们更倾向于靠代码来交流;
2、软件的项目管理方法论成熟,衡量工作量靠的是代码量而不是困在办公室里的时间,而程序员写代码需要专注,安静的环境有利于提高代码产生效率;
3、虽然软件开发流程也需要频繁的沟通交流,程序员们之间,与产品、测试、需求分析等等角色的交流,但这种交流用的都是IT标准术语,也就是说不需要看着对方的眼睛揣测真实目的,电话足以把交流内容传播清晰;
4、既然同事都是美国人啊、菲律宾人啊、印度人啊,又何必一定要到办公室里来开国际电话会议呢;
5、大部分员工的领导都在美国,没法在领导面前表现或说悄悄话,在办公室和在家真没有区别;
6、美国人欧洲人很提倡工作与生活的平衡,在家办公文化就是他们创造出来的,又怎么会强迫中国同事必须去办公室呢;
7、搞软件的嘛,开发个文件共享平台啥的,开发个远程通话系统啥的,根本就不是个事。

在惠普的5年,我大部分时候都享受到了这一福利。在这几年,我发现惠普的薪资很低,但还是有很多软件行业的资深大牛在此工作十几年,很大程度上是看在这一福利待遇的面子上。不过也有一种内部说法,既然每天都可以远程办公,就无需在核心区买房,也不用买地铁沿线房,可以找个有山有水有WIFI的乡下地方,给自己置办个小别墅,花费不及城里公寓的一半价格,那可抵上好几年的房贷啊。

后来换了公司和行业,7年来,每天清早努力睁开瞌睡的双眼,急急忙忙出门,在地铁站里看着一班班拥挤的车开走挤不上去啊,来回路上浪费三个小时,精力和心情都被耗散掉了,我就很怀念曾经在家办公的日子。这个特殊的时期,终于又有了体验远程办公的机会,小小有点兴奋,但很快袭来的是莫名的焦虑感和失落感。

2月3日第一天远程开工,钉钉和企业微信就在9点各家开早会的时间点当机了,员工和领导都匆匆忙忙手脚大乱,似乎工具提供方和我们每个人自己都还在摸索。

2020年的中国已经准备好了远程办公的一切,2008年时,只有少数公司具备远程办公的硬件和软件要求。而现在,互联网超大容量带宽下家庭硬件也能符合要求,而SaaS软件遍地开花高性能软件不再是梦,比如今日头条这样的互联网大公司内部独享的协同办公软件飞书,都已经免费开放给所有人使用,这让远程协同办公的门槛降到所有公司都可实现,尤其有利于中小企业。

要知道对这些公布免费的远程办公工具最欣喜若狂的不是员工,而是每个企业的老板。如果没有这些工具助力,按照国家规定,这一周只能放假白给薪水,现在至少可以让员工干起活来,为公司减少了整整一周的损失。

不仅是吃瓜群众们对远程办公一片叫好,各大协同办公概念股纷纷涨停多日,是不是代表着资本也重点看好这一本来很鸡肋的方向呢?是不是借由这一周的全民体验后,大中小企业老板们都可以接受远程办公模式呢?是不是代表着远程办公可以在不久的未来成为各大公司的企业文化呢?

我的观点极其保守:
1、这一周极其特殊,估计以后也不可能再有了,如果没有政策加持,仍然延续远程办公的企业很少;
2、大家都假设这一周的远程办公会有很不错的体验。确实,市面上的协同工具的功能都相当丰富,简直无可挑剔,涵盖了全部使用场景,但卖软件的都知道,软件在公司的普及,最核心的还是大家愿意把软件的功能发挥出来,这需要持续地培训和技巧的普及;
3、很多研究都发现远程办公不仅不会造成效率变低,反而员工的工作时长会更长,投入专注度也更高。我认为这些研究都有假设和前提,那就是在家的员工懂得给自己隔离出独立的空间,让自己生物钟和上下班时间一致,总之就是能够管得住注意力,这种自律并非人人都有,而是很多人没有;
4、远程办公会引发一个变化,就是公司所有信息都数字化了,可以储存和再追查。而公司里总有些人是希望信息不要如此透明,他们会扮演那个阻碍这项制度实施的绊脚石;
5、从我前面对于惠普远程办公的描述,大家可以发现,远程办公需要每个人自己遵循标准化的项目推进和过程管理方法论,领导能够把工作KPI清晰地量化和细化,这点很多行业并不具备,远程办公就真的是放羊了;
6、公司现有隐性文化也是巨大的阻力。比如采购的审批流程,按理一个OA系统就可以实现,流程批到财务老大这里,系统提醒无数次也不见反馈,你壮大胆子打电话去催,对方随便找个借口就挂掉了,你可真是摸不到哪里出错了。这时就得堵在财务老大办公室门口等着向对方当面汇报解释,或拿着咖啡去咨询财务老大秘书自己哪里出错了,这些互动的过程是没法在远距离之间实现的;
7、有些人即使远程办公也能效率出众,但大部分人躲不开懈怠这关,浑浑噩噩日子过得快,比如上面提到的Oracle员工,很多离开了Oracle的平台,再找工作已经很难;
8、另外,有些特殊的行业,还有信息安全等问题的存在。

不过,我自己啰啰嗦嗦讲了很多,我自己内心是觉得相对于这些问题,远程办公的优势更加明显,而且这些问题都可以被技术解决,社会的先进性也只会向前进。

1、房租节约的魅力太大了,并不是说不再租办公室了,而是一个工位可以两三个人交替使用,尤其对大型人力密集型行业特别适用;
2、全球人才格局是趋势,高收益的小公司尤其如此,远程办公让小公司也能吸引到优秀人才;
3、现在公司反正都已经ERP化信息数据化,搬到网上来也是水到渠成,转型成本低;
4、很多公司精简人手,把活都压给了上下游,自然也把办公位置也精简了,越来越多公司内部的协作,变成了公司内外之间的协作,远程协作成了主流;
5、当这一模式每个员工习以为常,整体工作效率是会提升的,帮助企业降本增效;
6、过去,下班后的工作都算加班,而现在统统混在了一起,员工也不好意思再争个加班费了;
7、员工满意度大幅提升。

曾经,我觉得远程办公并不适合所有行业,传统制造业啊,零售业啊总不能远程吧,现在可好,工厂里都是AI机器人了,零售都改电商了。可见,商业模式已经先进了好多年,工作模式为什么就没有半点进步呢?!远程协同办公必须要赶上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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