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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宾虹金石二十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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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09 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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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宾虹,原籍徽州歙县,生于浙江金华,殁于杭州,享年90岁。初名懋质,后改名字,字朴存,号宾虹,别署予向。

一生致力于艺术、学术的研究和探索,成绩斐然,人誉之“百年巨匠”,与齐白石有“南黄北齐”之称。他做过记者、编辑、教授,主要的贡献亦在艺术领域,诸如中国书画史论、书画创作、金石学以及三代古文字学,尤以崇尚“内美”的艺术史观和书画独诣,在艺术史上具有承前启后的影响力。

“金石”是黄宾虹书画艺术笔墨的核心基石。黄宾虹的五笔是对“金石”笔法的高度提炼,是对金石笔法系统所作的一次大总结,黄宾虹所推崇的道咸画学中兴,实则是指金石笔墨古法的复兴,其“金文书法”则是这种笔墨的集中体现。


釋文:樂天尊古應難老,吉德飲和宜永年,劼修大兄姻世先生隱居勵節,兼精書韓行年七十,神明不衰 所養有可知,契闊日久,因集周金文為楹語以博一笑,潭濱黃賓虹書于滬上


释文:存轡晨興星在樹,雕欄夜靜月移花,集商周金文,丁卯四月,黃賓虹篆


釋文:耦種野花成小圃,醉題卷石當矛山,賓谼黃樸存集籀古文字

黄宾虹的金石学研究偏重于“金文学”。《黄宾虹文集·金石编》收录了黄宾虹相关金石学研究文章计六十九篇,从文章的内容看,大部分是涉及有关周秦古圭璧、玺印和泉布等的文字考证。黄宾虹认为:“金石之学昉于欧赵,至前清而极盛。乾嘉以前,犹重石不重金,咸同而后,金文之学发明,有吴子芯、吴愙斋、陈寿卿、何子贞诸公倡之,精益求精,较前人为明碻。”


釋文:繁花院畫有參錯,散木匠門無弃遺,辛卯,八十八叟賓虹集古籀文撰書


釋文:贊皇世業平泉記,樞密新堂畫錦□,雅初老伯大人清鑒,樸存侄黄質篆


釋文:星分箕畢永民好,雨足桑麻樂歲豐,丹生先生清鑒,天都黄賓虹篆于滬江

黄宾虹在《自述》中说:“近伏居燕市将十年,谢绝酬应,惟于故纸堆中与蠹鱼争生活;书籍金石字画,竟日不释手。”通过这种“竟日不释手”的研究热忱,让黄宾虹敏锐地感受到了三代铜玉古器的文字和花纹所呈现出来的笔墨情趣。

黄宾虹载于一九二九年《美周》第一期的《虚与实》一文中认为笔墨有“四端”:“曰平,如锥画沙;曰留,如屋漏痕;曰圆,如折钗股;曰重,如高山坠石,如怒猊抉石。”


釋文:雕繪文辭勒金石,校雠書史勤丹黄,黄山黄賓虹篆


釋文:野興清彝望歸鳥,文心靈敏識通犀,天都黄賓虹篆于宙合樓


釋文:動人春色來尋燕,入眼决流静見魚,律丞老弟大雅鑒正,癸亥六月,賓虹樸存篆于滬上

六朝笔法的密、茂、舒、厚、和、涩、曲、纵的特点,若以黄宾虹的五笔为之皆能得之。因而,黄宾虹所揭示的五笔其实是古法用笔,和包世臣《艺舟双楫》所阐述的笔法一脉相承。并且在包世臣笔法系统的基础上,扩充了三代金文笔法。平、留、圆、重、变的五笔既是对用笔技法所作的诠析,也是对书法品评中笔墨优劣所作的价值判断。因此,五笔是对金石笔法的高度提炼。

黄宾虹虽戏说自己书法胜于绘画,但可见以三代“愈古愈厚”为根基的金文书法是其为艺的内美,一美则众美。关于金文书法,余绍宋曾在致黄宾虹的信里说:“五年前承受先生赐集金文楹帖,宝藏不忍悬挂。常谓近时虽多喜写金文之人,而真能得其神理者,舍先生外,更无他人;不惟并世所无,近数百年亦无有也。”黄宾虹的金文书法既浑朴古厚,又细劲古秀。在线构上表现为“一勾一勒,圆劲满足”。


釋文:觀劍爲起舞,進觴更能歌,憲成烟世兄大雅之屬,天都黄賓虹集周金古籀并篆


釋文:鍾期會心事幽賞,康樂適隹咏清游,叔良世二一兄博粲,戊辰四月,黄賓虹集金文


釋文:花錯尊罍參畫趣,光生璜璧見文章,粟滄先生大雅粲政,癸未之秋,黃賓虹集金文並書


釋文:醉有时能飲一石,丐餘潤足了十人,醉丐先生詩名滿天下,如白香山陸放翁,觥觥大集,足嗣響而無疑矣,謹輯篆文爲楹語,以志欽慕,持布鼓而過雷門,聊博大噱,郢正爲幸,丁丑冬日,天都黄賓虹


黄宾虹金文书法“一勾一勒,圆劲满足”的线构是从三代铜器和玉石的花纹中悟得。他在论《中国绘画的点和线》中说道:“上下勾勒,此从云雷纹及玉器中悟得。写字作画都是一理所谓法就是这样。此亦中国民族形式绘画之特点,与各国绘画不同之处。”这种从云雷纹及玉器中悟得的勾勒之法颇合太极两仪。黄宾虹认为“太极图是书画秘诀,向左行者为勒,向右行者为勾”。看过黄宾虹作画的学生都说他运笔的节奏是左一笔后必右一笔,上一笔后必下一笔,总是一勾一勒,天地方圆。写画如写字,黄宾虹的一勾一勒所形成的线构也颇合唐张怀瓘《论用笔十法》中的“谓点画编次无使齐平,如鳞羽参差之状。”


釋文:和羹鼎實調梅子,平檻漁竿長竹孫,壬辰,賓虹年八十有九,集古文字并書


釋文:山林熟魚鳥,田舍樂桑麻,集周金文,曦晨先生正,壬申臘月,黃賓虹






“一勾一勒”是黄宾虹“五笔”法则在书法实践中的典型体现,“一勾一勒”这种左一笔右一笔的用力方式恰似在地面搬移重石,石不离地而转移重心使石前行,若运笔中笔尖不离纸面。也如拳家之移步,左一步右一步,而立脚稳健,此正所谓五笔中之“平’、“重”和“留”。“一勾一勒”在用势上若太极拳炼气中的“鼓荡”之气,即包世臣《艺舟双楫》中所说的“气满”,也是五笔中的“圆”。黄宾虹的笔法系统源于三代金石,其“金文书法”则是这种笔法的集中体现。


释文:和聲風動竹棲鳳,平頂雲鋪松化龍,癸巳之春,賓虹年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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