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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三国随笔(一)

我说刘备真不容易

这学期在老师的引领下读三国,先后介绍了刘关张、曹操、蒋干、周瑜、典韦、赵子龙、夏侯惇、孔明及庞统等人物和部分篇章。
《三国演义》中国文坛上的宏文巨著,全书描写了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董卓之乱、群雄逐鹿、三国鼎立、直到三国归晋,近百年的历史风云,气势磅礴的战争过程,罗贯中先生真舍得笔墨耐得烦,洋洋洒洒落下了65万字、一百二十回,一千二百多个人物,初读者往往会不忍释卷。

我以为读三国演义,精彩篇章莫过于在36---38回,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那可是九曲十八弯。一次不遇恐是偶然,两次不遇便有蹊跷。明明留书于他,说好当择日拜访,他回到家里也不候着,人家可是你相中的明主啊。哪有人天天在外跟朋友游玩不归家的道理!莫不是是故意躲避?难道真是要刘皇叔踏破铁鞋?是刘备的苦心还是罗贯中的苦心。
书中描写刘玄德盼望孔明之急,用心急如火燎形容丝毫不过分。要知道他三兄弟出道创业已有二十几个年头,名分没有混到不说,连个落脚的地盘也没有占到, 好不容易来了个徐庶先生帮助,从刘表那里讨了个叫新野的小块地方,先生又被曹阿瞒诈走了,曹军趁势要南下取荆州,新野是荆州属地,他能不急吗。
听到门外有一先生,峨冠博带,道貌非常,特来探访,“此莫非即孔明否?”玄德大喜,遂整衣出门迎接,原是司马微先生,闲聊之中司马先生又把孔明扎实的吹捧一番“可比兴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汉四百年之张子房。”众皆愕然。
次日,玄德一行人匆匆出门前往隆中一顾茅庐,遥望卧龙冈,果然清景异常。一带高冈枕流水,,流水潺潺飞石髓,修竹交加列翠屏,四时篱落野花馨,确是藏龙卧虎之处。老远就听到有数个农人唱歌:“苍天如圆盖,陆地如棋盘。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足!”觉得好听,歌词不同凡响有来头,一问才知果然是孔明所作,未见其人已闻其声。不敢懈怠,赶忙来到草庐,亲自叩动门环。许久,一童子才懒洋洋地来开门。玄德温和地问道:“我是刘备,特来拜见你家先生。”童子道:“先生一早就出去了。”又告诉玄德“归期亦不定,或三五日,或十数日。”如此就打发了,实在无奈,只得打道回府。
在回头路上见俊爽容貌轩昂丰姿到气宇不凡的崔州平,以为是孔明,精神一振,上前忙作揖叩问,结果是只听得崔胡吹海 聊高谈阔论,奚落一番。崔州平言毕,作个揖便自顾自的走了,不再理会刘关张。
又隔数日,探子来报孔明已经回家。于是有了二顾茅庐,时值隆冬,天气严寒,彤云密布,朔风凛凛,瑞雪霏霏:山如玉簇,林似银妆。玄德三人仍然前往,张飞使劲搓着手,嚷嚷道:“大哥,天寒地冻的,连仗都打不成,还有必要跑这么远去见一个没有用的人吗?不如回新野避避风雪吧!”关羽也附和,刘备耐心地开导张飞说:“三弟,我之所以冒这么大的风雪去,正是要让卧龙先生知道我的诚意。”
兄弟三人进了隆中山里,忽闻路傍酒店中有人作歌,遂下马入店,见二人凭桌对饮,上首者白面长须,下首者清奇古貌,一看就是世上高人,玄德料定孔明在其中,深深一揖问道:“二公谁是卧龙先生?”上首者答“我是颍川石广元,此位是汝南孟公威,是孔明的朋友。”玄德忙请二位同访孔明,两人推脱:我们都是山野慵懒之徒,不理治国安民之事,比不上孔明,找孔明上他家里去。言罢只顾饮酒唱歌,不再搭理刘备,
玄德三人来到茅庐,这回童子爽快开门,看了一眼孔明居室的门联:“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无心欣赏急着往里走。在草堂见到诸葛亮弟诸葛均、后又碰到其岳佬黄承彦,都在那儿浅吟低歌,温润而清雅,又误以为是孔明。上前施礼,却告知孔明昨日被崔州平拉走一道游山玩水去了,“或驾小舟游于江湖之中,或访僧道于山岭之上,或寻朋友于村落之间,或乐琴棋于洞府之内:往来莫测,不知去 所。”完了,又白跑了一趟。(明知刘皇叔来却故意摆谱。)
罗贯中写孔明出山可用绝了噱头,篇篇说孔明就是看不到孔明。妙在用环境描写和他人之言之歌作铺垫,而见孔明之居则极其灵秀,见孔明之家童则极其古淡,见孔明之友则极其高超,见孔明之弟则极其旷逸,见孔明之丈人则极其清韵,见孔明之题咏则极其俊妙,孔明之所以为孔明,到此领略了他的魅力,不见到岂能罢休。玄德一访再访,已不觉深陷入其中,又安能不去三顾耶!
第三顾茅庐(不可能有四了),风转日月,冬去春来,刘备牢记住徐庶的叮嘱“此人不可屈致,使君可亲往求之。” 刘备第一次听到诸葛亮的名字,心中有点不大相信,对徐庶说:“那就请军师辛苦一趟,把他请来聚聚怎么样?”徐庶先是一愣,继而把头使劲地摇着说:“这样的人呀,只有主公亲自去请。至于他愿不愿意见面,肯不肯来辅佐主公,那就要看您的诚意如何了。连德高望重的庞德公都尊称他卧龙先生呢!
前两次碰壁有了教训,于是

他选择吉日斋戒三天,薰沐更衣,再往隆中拜谒诸葛亮。关羽一旁不悦地说道:“哥哥已经两次亲往拜访他,礼过了。我看他是徒有虚名才避而不见。哥哥怎被他迷惑到这种地步呢?” 刘备不以为然:“古时候齐桓公去看一个所谓的小人物,跑了五趟才得见一面。我如今不但没有齐桓公的地位,而且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还摆什么架子呢?我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拜访他,是因为他是位大贤。”张飞也反对:“哥哥差矣。量此村夫,何足为大贤;今番不须哥哥去;他如不来,我只用一条麻绳缚将来!”玄德叱曰:“汝岂不闻周文王谒姜子牙之事乎?文王且如此敬贤,你为何太无礼!今天你可以不去,我自与云长去。”张飞只好说:“既然两位哥哥都去,小弟如何落后!”玄德交待:“你要是去,不可失礼。”张飞只得应诺。

这次没白跑,诸葛亮虽然在家也不是那么好见的,仍然一波三折加九曲,但看罗贯中的笔下功夫。
离草庐半里之外,玄德便下马步行,正遇 诸葛均。玄德忙施礼,问曰:“令兄在庄否?”均曰:“昨暮方归。将军今日可与相见。”言罢,飘然自去。却不肯引见,真那么忙吗?此为一曲;后叩开柴门见到了童子,童子曰:“今日先生虽在家,但今在草堂上昼寝未醒。”正值先生昼眠,则又是一曲;玄德不敢惊动,待其自醒,玄德拱立阶下,而先生只是不醒,则又一曲;张飞大怒,谓云长曰:“这 先生如何傲慢!见我哥哥侍立阶下,他竟高卧,推睡不起!等我去屋后放一把火,看他起不起!”云长再三劝住,是个插曲;又等半晌见先生翻身将起,忽又朝里面壁睡着。(捉弄人,算一曲)又立了一个时辰,孔明才醒,只不起身,却自吟诗,诗曰:“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一个小曲;童子没作声,孔明吟罢,翻身问童子曰:“有俗客来否?童子告知刘皇叔站在那儿多时了,孔明还不立即见客,却转入后堂去更衣。又是半晌方整好衣冠出来,则又一曲:终于见面了,玄德一再恭维,“望先生不弃鄙贱,曲赐教诲。”孔明一再谦让,“司马微、徐庶,都是世上高人,鄙人乃一耕夫,安敢谈天下事?”只是不肯赐教,于此可作一曲;刘备又再三恳求,“愿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开备愚钝而赐教。”孔明这时候才问起玄德的志向,直到玄德促坐细陈衷肠,才摆出了胸有成竹的惊世骇俗的名贯古今的“隆中对”,则又一曲;后人有诗赞曰:“豫州当日叹孤穷,何幸南阳有卧龙!欲识他年分鼎处,先生笑指画图中。” 孔明既献了策,却不肯出山,“亮久乐耕锄,懒于应世,不能奉命。”,直待玄德涕泣以请,才同意出山,既已同意出山又不肯接受聘物,直待玄德殷勤致意,才勉强肯受,则又一曲;既已受聘,却不立即出行,直待留宿一宵,然后同归新野。文之曲折至此,由此可预见以后之道路该有多么艰难曲折。
左铺垫右绕弯的,老罗跨了三个章回,约一万几千字,才把年方二五的青年小伙诸葛亮给抖了出来跟大家见个面,当得现在的一部中篇小说了,所以我说刘备真不容易,三顾茅庐视成为旷世之篇。如若不信,你再捧本三国啃啃。
2017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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