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有关专家分析,圆明园当年的文物数量不会少 于150万件。因为自雍正皇帝起,历代皇帝居住在圆明 园的时间都很长,有些年份,如道光二十四年,全年共 347天,道光帝在圆明园居住时间达274天,在宫中居 住仅73天。因此,圆明园的陈设当与故宫不相上下。而 据各种资料显示,故宫的文物至少高达150万件之多, 圆明园有此数量也在情理之中。1860年,英法联军劫 毁圆明园的时候抢走了绝大部分文物。关于这次抢劫, 法国大文豪雨果的形容十分经典:“有一天,两个强盗 闯进了夏宫(即圆明园)。一个进行洗劫,另一个放火 焚烧。胜利者原来可以成为强盗。胜利者把夏宫的全部 财富盗劫一空,并把抢来的东西全部瓜分掉。”
据当年参加抢劫圆明园的英法侵略军回忆说:为 了拍卖从圆明园中抢来的珍宝,他们在喇嘛庙的大殿中 举行赃品展览,其中有白的和绿的玉石、古色古香的珐 琅瓷瓶、古铜器物、金银的佛像;许多戒指、项圈、酒 杯、漆器、瓷器以及锦缎、丝绸、毛皮、毡毯等;并且 还有两三件皇帝的朝服。其中最精致的是一把雕满花纹 的赤金酒壶。除了财物,圆明园内的丰富藏书、历史典 籍以及书法、绘画、壁画等艺术珍品也被洗劫或毁损, 其损失难以估价。更令人发指的是,英法联军洗劫了圆 明园后还放火焚烧,使这个万园之园顷刻间毁于一旦, 华宇广厦顿成瓦砾焦土。
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劫掠的圆明园文物通过各种 拍卖会等途径流散到世界各地。但大部分还是保存在英 法两国。大英博物馆的东方艺术馆中保存了两万多件中 国历代的稀世珍品。英军曾将所劫走的圆明园文物一部 分献给了当时的维多利亚女王,这部分敬献文物连同被 拍卖的圆明园文物都收进了东方艺术馆。其中包括,东 晋时期大画家顾恺之的《女史箴图卷》,这是我国古 代卷轴画中的稀世珍品,乃国宝级文物。一匹3尺长、2尺高的白玉马,这匹玉马曾被和珅从圆明园中窃取,珅被抄家后,玉马重新放回圆明园,最终还是没躲过 被劫掠的命运。此外,还有商周时期的青铜器、历代的 陶器、瓷器、玉器、漆器、牙雕、珐琅、景泰蓝、玉如 意,以及珊瑚、玛瑙、水晶等数以千计的珍奇古玩。其 中,美丽的大珐琅瓶和黄金与碧玉做成的朝笏都十分珍 贵。
圆明园文物的另一大栖身之处为法国巴黎枫丹白 露宫。1860年英法联军劫毁圆明园后,侵华法军司令 孟托邦将从圆明园抢来的“战利品”献给了拿破仑三世 的欧也妮王后。欧也妮王后于是建造了一个中国馆专门 收藏这些文物。中国馆内最显著的位置摆放着一座巨大 的佛塔,2米高,青铜鎏金,通体各层镶嵌着绿宝石。 塔的左右摆放着一对象牙和一对青铜雕龙,与故宫、承 德避暑山庄等处皇帝宝座前放置的青铜龙一模一样,说 明这对青铜龙应是圆明园正大光明殿皇帝宝座前的摆放 之物。一对金罐通体雕刻着如意花纹,闪闪发光,制 作精良,当时即价值25000法郎。一只金曼扎(藏传佛 教的寺庙摆设品),镶有珍珠、绿松石和红宝石,可见 当时圆明园内的摆设有多么奢华。清末外交官,也是桐 城派古文的后期重要人物薛福成,曾在其《出使英法意 比四国日记》中记载游览巴黎东方博物馆,发现很多圆 明园文物的情形。康有为更是在其《意大利游记》与 《法兰西游记》中详详细细、不厌其烦地一件一件记录 了所见的圆明园文物情况:“乾那花利博物院,此院 一千八百七十九年开,亦伤心地也。院为圆式,内府珍 器,陈列满数架。凡百余品,皆人间未见之瑰宝。精光 射溢,刻籀精工。有碧晶整块,大五六寸;一白玉大 瓶,高尺许;一白玉山,亦高尺许,所刻峰峦阁楼人物 精甚。其五色玉盘、玉池、玉屏、玉磐、玉香椽、精 绝,亦多有刻字者。玉瓶凡十一,小大不一,皆华妙。 有玉刻绮春园记十简,面底皆刻龙,精绝。一白玉羊大 三寸许,尤华妙。如意亦百数,以红玉镶碧玉及白玉者 佳;有一纯白玉者,至清华矣。其他水晶如意、瓷如 意,亦极精妙。其铜铁如意尤多,不可数。其刻漆、堆 蓝、雕金之屏盘杯盂,百器甚多,皆非常之宝也。其御 制瓷有字者甚多。有御书‘印心石屋’墨六幅,金纸 《印心石屋图》三幅,亦刻龙。斋戒龙牌一,封嫔妃宝牒一。其他晶石漆、瓶、盘、人物无数。皆中国积年 积世之精华,一旦流出,可甚痛哉! ”其他康有为没有 记载的玉器、瓷器、漆器、青铜器、景泰蓝、珠宝、缂 丝、金佛塔等还不知凡几。
巴黎图书馆主要珍藏着圆明园的艺术珍品。如宫 廷画师绘制的绢本和木刻本的《圆明园四十图景》、 《圆明园菊花迷宫图》、20幅《海宴堂西洋楼铜版画》 等等。巴黎吉美军事博物馆收藏的主要珍品有:两根 将军的装饰杖,用金子做成,中间和两端都镶有很大的 宝石,做工极为精细,一件乾隆皇帝御用甲胄,带一顶 战盔;鎏金和釉的铜宝塔。还有一幅郎士宁画的乾隆肖 像。乾隆皇帝时年41岁,居中而坐,端正威仪。郎士 宁(1688—1766年)为意大利籍传教士,原名约瑟·迦斯 底里阿纳。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归化中国。他一面传 道,一面为清廷供奉画师。善写生,工人物、禽兽、花 鸟等。他的这幅乾隆画像用毛笔绘制,同时大胆使用色 彩,既接近油画,又有中国水粉画的风格,是中西艺术 特色结合得很好的一个范例。
美国很多博物馆也藏有大量圆明园的珍贵文物。 梁启超1893年前往美国参观,惊讶地发现这里收藏的中 国宫廷用品极为丰富。收藏在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 一柄用名贵白玉雕成的康熙玉如意,颜色白中透绿,雕 成多孔真菌形状,手柄顶部铭文有“御制”两个大字, 下部铭文是:“敬愿屡丰年,天下咸如意。臣吴敬恭 进”。展品说明显示,这件精美的玉如意是被英法联军 劫掠后,在巴黎拍卖会上买来的。还有咸丰皇帝所用的怀表,此外,“雕玉物品,雕金物品,古近瓷器几数百 长春园西洋楼景区遗址。事,并度一龛,不遑枚举。”
多年以来,中国一直努力打听圆明园文物的下 落,尤其对于流落民间的文物都尽量收回。2002年10 月圆明园管理处还发出征集流散圆明园文物回家的通 知,结果已有200多件流散的圆明园文物完璧归赵。这 些百年文物包括花盆、花瓶、玉器、铜器、石器等,均 出自北京城区居民、圆明园周边群众和清代官员后嗣之 手。其中一个精美的圆明园大瓷花盆,是由西城区居民 刘凤珍捐赠回圆明园的。解放初期,刘凤珍家的邻居是 一位戒台寺的老僧,他将这个花盆送给了刘家,并告诉 她这是恭亲王被贬住戒台寺时留下的东西。
但是,遗落在民间的圆明园文物毕竟是少数,大 量的珍贵文物流失于海外,仅靠出资购买,终是杯水车 薪,何况中国目前的财力亦十分有限。最近,圆明园遗 址公园正在着手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如果申报成功,那 么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对于保护世界文化遗产的有关 规定,以及“在起源地保护文化遗产”的原则精神,我 们也许更有充足理由要求有关国家归还圆明园文物。
不过,每个中国人都深知,想让各国把已经吞没 的东西原物奉还,恐怕希望渺茫。圆明园这个中国历史 上的深重创伤,恐怕是个难以愈合的伤口,要历代的中 国人永远地背负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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