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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情乡事:家乡的端午节

  (作者:张体龙)

我的老家住在邳州的北部,那里的旱田多水田少,由于地里种的水稻少,小时候住在乡村里,能吃上一顿米饭就算是很奢侈的事了,端午时也很少吃粽子,老家的端午节就没有吃粽子的习惯。

  由于水稻是稀罕物,过去乡村里办酒席,主菜八大碗里装的是硬菜,总少不了大米做成的甜饭。甜饭就是红枣和大米放在一起蒸熟的,条件好的人家才能放上一些葡萄干,一般的人家用南瓜代替了。在我的印象里甜米饭和粽子一样,仅少了些苇叶香罢了。

  甜米饭,现在看来是极普通的东西,在那时却极受欢迎,刚刚被端到桌子上,就被孩子们抢着吃光了。现在县城里的饭店里办喜宴,仍可吃到甜米饭,不过配料更精致和丰富了,除了红枣葡萄干,还加上了南瓜和红小豆之类的养生东西。许多人仍喜欢这道菜,吃着甜米饭,或许又能想起自己的童年,想起那悠悠的往事。

  工作后每逢端午节,许多同事就从家里带来了粽子当作午饭,中午吃饭时,大家便开始炫耀着自家的粽子,红枣的,小豆的,葡萄的,花生的,各种粽子应有尽有,热闹的气氛像开起了粽子展示大会,还有人带来了肉粽子,吃起来更香。大家不分彼此地开心品尝着,浓浓的友情融于粽子里,多年后仍让人怀念那种日子。

  去年端午时,清早的楼道里很静,声音能传出去很远。突然楼下传来了孩子的哭闹声,隐约听到孩子嫌大人说话不算数,不想去上学了。楼下住着一位婆婆,带着十来岁的孩子,孩子平时见到我们总是露出羞涩的微笑,孩子的父母我是从没见过。

  听见闹得厉害,我便推门走出去,只见那孩子正站在自家门口哭着,婆婆见到我探寻的目光说道,今天是端午节,学校里好多同学要比谁家的粽子好吃,他爸到南方打工了,妈妈没了,今年老板时常拖欠着工资,也就没去买东西包粽子,没想到他就不乐意了,哭闹着要吃粽子,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呢。

  听明白后,我赶忙回到家里,拿了几个粽子给他们送去,出来时,隔壁的阿姨和楼下另几家邻居也送来了粽子,这么多的粽子,就不愁他比不过同学了吧?

  我想到了小时候过端午,由于家里没有米,老家里过端午也不包粽子。端午的早上,母亲煮上一些鸡蛋,剥好后蘸着新鲜的蒜泥,常让我们吃到满头冒汗。后来的日子好了,端午节也会杀只公鸡,用红辣椒炒了,自家喂的小公鸡,肉质劲道,香辣可口,虽没有粽子,但也度过了一个愉快的端午节。

  鸡腿肉很好吃,母亲常偷偷地递给我一只鸡腿:“快吃了吧,吃了长大后好撑起一个家。”有一次拿着鸡腿去上学,在路上边走边吃,结果不小心把鸡腿摔掉了,想来一切犹在昨日,但过去的光阴却是难以倒回了,我一直感觉自己没能很好的撑起家,对父母的关爱也少。

  又到端午,不少人忙着采购端午包粽子的糯米苇叶和驱虫的艾草,空气里时常能闻到粽子飘香,我愿楼下那家人能包上棕子,更希望他的爸爸能从南方回来陪着他。

  五月的端午,是艾草和粽子飘香的时节,也是乡村里火热的收获季,丰富的生活也带给了人们更多的选择,不少人已吃够了粽子,而我的心里一直怀念着那让人回味的甜饭和粽子香。

  端午节,承载着厚重的岁月印记和浓浓的爱,更有着每个人不一样的童年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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