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指疑（八十七）：王维《出塞》

出塞

王维

居延城外猎天骄，白草连天野火烧。

暮云空碛时驱马，秋日平原好射雕。

护羌校尉朝乘障，破虏将军夜渡辽。

玉靶角弓珠勒马，汉家将赐霍嫖姚。

评析：《出塞》原注云：“时为御史监察塞上作”。开元二十五年（737），河西节度副大使崔希逸在青海战胜吐蕃，王维以监察御史的身份，奉使出塞宣慰。诗一二句写打猎声势之盛，渲染边关剑拔弩张之势；三四句写出吐蕃盘马弯弓，暗示边情的紧急；五六句写唐军进军神速，表现士气昂扬。末两句点出赏功慰军的题旨，收结有力。《唐诗镜》云：“三四妙得景色，极其雄浑，而不见雄浑之迹。诗至雄浑而不肥，清瘦而不削，斯为至矣。”《笺注唐诗》又云：“先生诗温厚和平之气溢于言表，而其神俊逸，其势矫健，少陵而外，罕有为之匹者。”评价甚高。只是诗中二“马”，同字相犯，甚是可惜。刘勰在《文心雕龙·炼字》提出用字“四要则”：“……是以缀字属篇，必须拣择：一避诡异，二省联边，三权重出，四调单复。诡异，生辟险怪之字，如汹呶；联边，相同偏旁之字，如峥嵘；重出，同字相犯即同一个字在句中重复使用；单复，字形肥瘠笔画多寡。”其中“重出”即所谓“同字相犯”也。钱锺书在《谈艺录》也曾谈到：“同字相犯”为“近世”文“忌”，唐以来五七言近体诗更斤斤于避一字复用。进而忌一篇中用事同出一处。”故作诗者不可不慎之，不可不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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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701年－761年，一说699年—761年），字摩诘，号摩诘居士。河东蒲州（今山西运城）人，祖籍山西祁县，唐朝诗人，开元九年（721年）中进士，任太乐丞。与孟浩然合称“王孟”，有“诗佛”之称。著作有《王右丞集》《画学秘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