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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坑害孔子的人》026-主次之分
《论语》原【第15篇卫灵公第38章】
子曰:“事君,敬其事而后其食。”
【杨伯峻译文】孔子说:“对待上级要先办好事,然后再谈拿报酬。”
【钱穆译文】先生说:“事君之道,先当敬守职事,把食禄之心放在后。”
【李泽厚译文】孔子说:“侍奉国君,认真工作,再领薪资。”
【注】三大家基本情况:杨伯峻——代表老式的考据,更多文言文解释的传统视角;钱穆——代表台湾最高水平,更多历史学家和宋明理学的视角;李泽厚——代表大陆最高水平,更多哲学家和五四西学的视角。
【游梦僧直译】孔子说:“(君子)事奉君王,敬慎地看待事君的方式而后(才看)事君所得的禄和位。”
【游梦僧意译】孔子说:“(君子)事奉君王,敬慎地看待事君的方式而后(才看)事君所得的禄和位。(君子事奉君王,重其事而轻其禄。)”
【详解】《论语》此章,讲的是:在事奉君王这件事上,君子是如何维护君子之道的,以求维护君子之名。注意,是“名相”,不是“名声”。
本章讲的,实际上是“主与次”的问题,而不是“先与后”的问题。
杨老与李老解读为“认真工作,再领薪资”,可谓差矣。试想,如果我真有能力把事情办好的,先拿薪资又如何,就不好吗?相反,如果办不好的,你后拿又如何,就好吗?
先看看更久远一点的解读。
北宋·邢昺·《论语注疏》:“先尽力而後食禄。”
南宋·朱熹·《论语集注》:“君子之仕也,有官守者修其职,有言责者尽其忠。皆以敬吾之事而已,不可先有求禄之心也。”
可见,邢昺是讲“先与后”,而朱熹讲的是“主与次”,前者有误,后者正确。
首先注意的是,句中两个“事”,意思是不一样的。
如果单独看这一章,孔子说的话,明显是缺少主语的。本章是顺随“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的,所以,主语就是“君子”。
事:(第一个)动词。事奉;服侍。《廉颇蔺相如列传》:“臣所以去亲戚而事君者,徒慕君之高义也。”
君:君王;君主。《赵威后问齐使》:“苟无民,何以有君?”
事君:事奉君王。
敬:慎重地对待,不怠慢不苟且。《诗经·大雅·荡之什·常武》:既敬既戒,惠此南国。
其:指示代词,从后面的“其食”,可以推知,这里指前面的“君”。
事:(第二个)动词变名词。这里指“事君的方式”。
敬其事:敬慎地看待事君的方式。
食,俸禄。即“君王之禄”,其中有“禄”和“位”,对应“富”与“贵”。《左传·昭公二十九年》:“失官不食。”
事,事奉君王之道;食,事奉君王之禄。
敬其事而后其食:敬慎地看待事君的方式而后(才看)事君所得的禄和位。
前文说了,“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即“至死而名不相称”,终生戒惧戒慎,生怕言行有违君子之道。那如何反映在事奉君王这件事上呢?重其事而轻其禄!
本章言“敬其事而后其食”,作为君子,事奉君王,必以正道,如果君王让其以非正道来为官,比如争民夺地、鱼肉百姓等,使之违君子之道而行,君子即可“辞其事而去其食”。
大白话来说,就是:若君王要求君子事之不以其道,多显贵的官职,多丰厚的俸禄,君子也不在乎,照样拍拍屁股走人。
“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见《论语》【18微子篇02】)如果君子可以枉道事君的话,孔子又何必舍近求远,离开鲁国而周游列国呢?再说,枉道而事君,那就不是君子了。用《论语》的话来说就是“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即“君子违背仁,怎么完备(君子之)名相?”。
齐景公欲以“季、孟之间”之禄位留孔子,但却“不能用也”(不能用孔子之道),故圣人无视高官厚禄而选择离开——孔子行。
《论语》【18微子篇03】齐景公待孔子曰:“若季氏,则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曰:“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行。
孔子辞齐景公之用,原因是“其事违道”,故“其禄不受”。
《孟子》中,孟子回答陈子“以前的君子怎么样才做官”时说:“所就三,所去三。迎之致敬以有礼,言将行其言也,则就之;礼貌未衰,言弗行也,则去之。其次,虽未行其言也,迎之致敬以有礼,则就之;礼貌衰,则去之。其下,朝不食,夕不食,饥饿不能出门户。君闻之曰:'吾大者不能行其道,又不能从其言也,使饥饿于我土地,吾耻之。’周之,亦可受也,免死而已矣。”
其中关键的是,离去的理由是“言弗行”和“未行其言”,也就是说君王召为臣,若发现君王不听自己所言,就离去。与孔子说的“敬其事而后其食”,可谓殊途而同归也。
那,《论语》此章所说的“敬其事而后其食”,《论语》中进一步讲解呢?答案是“有”!而且是孔子版的“富贵不用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见战国·孟子·《孟子·滕文公下》)。这理义,孟子只是搬运工,实际孔子才是原创。可惜千百年人,没人解读出来而已。
详细是什么情况呢?咱下文再解读,又是千古错解纷纷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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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篇卫灵公第38章原文】子曰:“事君,敬其事而后其食。”
【游梦僧直译】孔子说:“(君子)事奉君王,敬慎地看待事君的方式而后(才看)事君所得的禄和位。”
【游梦僧意译】孔子说:“(君子)事奉君王,敬慎地看待事君的方式而后(才看)事君所得的禄和位。(君子事奉君王,重其事而轻其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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