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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放|感悟《论语》的人文情怀之 【13.2】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

仲弓为季氏宰,问政。子曰:“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曰:“焉知贤才而举之?”曰:“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

仲弓做了季氏费邑宰,向孔子请教怎样管理政事。孔子说:“先明确各职能部门的责任,让他们各负其责(一说先要给你下面的有司做出榜样来,让有司们知道自己的上司是什么样的人,上行下效),不计较他们的小过错,选拔贤才来任职。”仲弓又问:“怎样知道是贤才而把他们选拔出来呢?”孔子说:“选拔你所知道的,至于你不知道的贤才,别人难道还会埋没他们吗?”

【感悟】

朱子《集注》:程子曰:“人各亲其亲,然后不独亲其亲。仲弓曰'焉知贤才而举之’、子曰'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便见仲弓与圣人用心之大小。推此义,则一心可以兴邦,一心可以丧邦,只在公私之间尔。”范氏曰:“不先有司,则君行臣职矣;不赦小过,则下无全人矣;不举贤才,则百职废矣。失此三者,不可以为季氏宰,况天下乎?”

南怀瑾《论语别裁》:“在历史上看到的名臣,遇到部下犯了错误,当众不说,召到房间里,关起门来责备一顿。出了房门当主管的自己背了过,宣称是自己的错,不关那个部属的事。古代许多大臣都有这种器度,不是用手段,而是一种厚道的修养,这是爱人。”

一、历史背景

孔子与季氏三代宗主(季平子、季桓子、季康子)都有交结,因此《论语》中的“季氏”往往需要根据具体的人物或事件来进行推断。“仲弓为季氏宰”,这里的“季氏”当为季桓子,而所谓“宰”并非季氏家宰,而是季氏费邑宰,具体时间当在鲁定公十二年(公元前498年)。当时孔子任鲁国大司寇,他和季桓子共同发起“堕三都”,费邑宰公山弗扰率费人反叛,将鲁定公、季桓子等人逼上武子之台。叛乱平息后,季桓子开始在孔门弟子中物色新的费邑宰人选,开始他想聘请成熟稳重的闵子骞,然而闵子骞却一口回绝。季桓子只好转而聘请仲弓,因为仲弓与闵子骞都是最早投到孔子门下的优秀人才。

费邑是季氏的重要据点,在“堕三都”时经历了叛乱,许多职官(“有司”)都随公山弗扰逃亡到齐国去了,邑中民众人心惶惶,担心遭到报复。季桓子在关键时刻起用仲弓,说明对他充分信任,孔子对他也寄予厚望,有针对性地提出了非常具体的三条为政措施:“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

他要求仲弓尽快把空缺的职官配备到位,对于那些参与叛乱的人要既往不咎,当务之急是稳定人心和举贤任能,迅速恢复社会秩序和行政秩序。

仲弓担心自己不熟悉费邑的人员情况,难以发现和任用贤才,孔子则宽慰他道:“你只要选拔和任用那些你熟知的贤才,树立明确的用人导向,其他你不熟知的贤才就自然会聚拢到你的身边。”

  二、先有司

“先有司”是以身作则还是事必躬亲还是各司其职?以身作则是任何一个领导者都必须做到的。但是,以身作则不等于事必躬亲。

事必躬亲有很多危害。《吕氏春秋・审分览》曾经生动地举例说,人与马一起走,人不如马快,可是,人坐在马车上驾马,情况就不一样了。不能任用部下,事必躬亲,就好比舍弃车驾而与马同行,不仅不如马快,而且还会压抑、挫伤“马”的积极性,使其失去作用。更为严重的后果是导致各级职责混淆,领导不力,一片混乱。“此亡国之风也!”正因为事必躬亲有如此大的危害,所以才有“丙吉问牛不问人”、“陈平不知钱谷之数”等著名的执政典故。也正因为这样的道理,所以孔子才非常重视“先有司”的作用,把它作为首要的一条教给仲弓,

三、赦小过,抓大事。

“赦小过”讲的是领导的宽容心。俗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又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如果你事事求全责备,抓住别人的缺点错误不放,谁还愿意跟从你,为你卖力气呢?领导一定要抓大放小。一部汽车的收音机坏了你可以继续开,发动机坏了则不能开了,而刹车坏了则要出人命。所以,领导必须先抓大事。做领导的要看大局,原谅属下的小过失。知道下属有哪些缺点,部署工作时,交代得详细一点,扶上马,送一程,就能调动属下的积极因素,提升属下的能力,并避免损失。

四、举贤才

举用人才才能事业兴盛。孔子倡导的是民主、开放的用人之道。只要你所知道的优秀人才得到了任用,别人也会向你推荐优秀人才。放弃最无德的手下。最好的下属是帮助你解决问题的,他们往往超出你的期望值,给你产生惊喜,使事业欣欣向荣;最差的手下则是在制造问题,他们制造你做梦都没想到的麻烦和问题,有些人在捅了娄子后会非常恰当地装可怜、表忠心并开出下一期的空头支票,然后哄着领导亲自帮着他把事情一一搞好,但实际上他恰恰是问题的制造者并降低了管理效率。领导者一定要要慧眼识人。

孔子在两千多年前就能提出这样精辟的从政要领和理念,说明他不愧为杰出的思想家、政治家。他所提出的这一理念,丰富了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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