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老宅前,望着没有父母的老屋,院里杂草丛生,屋子已经倒塌大半,那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曾经那里留下他和姐姐的欢声笑语,父亲严肃深沉的教诲,母亲缠绵唠叨的训斥。现如今已是物去人非,再回到这里他只是故乡的客人,没有一丝归属感,感到熟悉又陌生。
他受大伯的邀请叫他清明节回来扫墓,他把手里的事情安排妥当从车站来到了这个养育他的故乡。前几年父母已故去,他很少回家,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在家有几百里的路程,父母不在了,姐姐离家远,他回来干什么呢?故乡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他站在老宅前,思来想去,不知道去哪里歇脚,明天才是扫墓的日子。是去亲戚家还是去镇上的姐姐家呢或者去旅馆住下?
几年前办完老人的丧事,临走前姐姐说“弟,你以后回家来就来我这里住”。他点头答应。可是当他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时,他又觉得很陌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以前父母在世时,他不管有多忙都会请几天假回家陪伴父母。坐在村头班车里,他早望见母亲那单薄的身影,不停地望着村口,母亲知道他要回家,早早的在村头的老槐树下焦急的等待。看到他下车,母亲满脸笑容,拉着他的手。他搀扶母亲一同回家。家里早已做好他最爱吃的饭菜。
他轻轻推开那扇陈旧的大门,落下满身的灰尘,屋里早已破旧不堪,结满蜘蛛网。那个熟悉的灶台还在,可是灶台边上那个亲切忙碌的母亲却已经离去;那个宽敞的大炕还在,曾经他们一家四口在那里做过香甜的美梦;那个黑漆漆的木柜还在,那里装满了他和姐姐童年的梦想,旁边木架上只剩下一只空荡荡的脸盆,孩童时他外出玩耍回来,总是被母亲说成大花脸,舀上一瓢清凉的井水,母亲一边训斥一帮他把脸洗干净。那张稚嫩的脸现在也爬满沧桑。屋还是那个熟悉的屋,只是被岁月腐蚀得没有了父母的气息。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是马致远的一首小令,年轻时不懂,现在彻底明白,这就是他目前处境真实的写照。有些路,需要自己一个人行走,有些泪,需要一个人流,有些现实,需要一个人去面对。如果有来生,我们约定好,下辈子还做您们的儿子,我一定会把今生未了的恩情回报在来世,把您们好好疼爱!
在村里,他看见一个邻居叔叔。叔叔对他说“你回……”话说到一半又改口“要不你来我家坐坐。”
他谢过邻居,这时意识到,对这个土生土长的家乡来说,他已经成了客人。只好去镇上的旅馆借住一宿。他不想去打扰姐姐。姐姐养育了三个儿子,生活的坚辛和岁月的沧桑把姐姐变得更憔悴。他决定明天给父母扫了墓再去看望姐姐然后返回家。对于姐姐对于故乡来说他都成了客。
父母在,兄弟姐妹是亲人,父母不在,兄弟姐妹是亲戚。父母在的地方,那叫家,父母不在,那是谁的家?父母不在,叫来我家或者去他家。不管是你家还是他家,那只能是亲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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