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与语言
——哲学的思考之二
这是一个颇有深度的命题。
当我们披一襟思想的浓雾,泛一棹语言的清溪,我们发现:思想总是向语言的高地呼啸,语言总是向思想的深处迂回,用语言表达的思想和表达思想的语言是密切相连的。
一个新鲜思想的形成,往往要经过多次的语言煎熬。煎熬语言就是煎熬词语,煎熬人的灵性和悟力。不要小看语言修辞的功力,一个词语不谐,甚至能使整个思想的战车陷入泥沼。经过晨曦的照灼,夕照的洗濯,思想的大道一旦铺开,便能通过语言的千军万马。用朴实的语言阐述丰茂的思想,用丰茂的思想驾驭朴实的语言,是哲人神旌拂荡的事。在真理的长河里,愈朴实的东西愈深刻,愈丰茂的东西愈久远。语言可以疏离思想,思想亦可以超越语言。每一次疏离和超越,都是人类对未知领域的探索和进步。我们疏离的是那些陈旧的思想,我们超越的是那些庸常的语言。如果说,“语言是存在之家”,那么,“思想便是存在之墓”。没有语言,将无从迈进思想的家门;没有思想,将无从结束语言的漂泊。语言之家,大都是已经命名的东西,思想有些凌乱;思想之墓,大都是未及命名的东西,语言有些苍白。作为语言的骄子,向盐桥呼唤白骨的闪电;作为思想的宠儿,向银阙采撷青磷的雷鸣。向思想出击,向语言宣战,但得鲜花盈抱,何惧风雨飘摇楚歌四面。
思想具有内省的骚动的铺延的性质,语言具有外化的传递的规范的特征。语言会启迪思想,思想会丰富语言。人类的一切文明成果无不是思想与语言的结晶。语言是思想的栖居之所,没有语言,思想便无从依附无从辗转,不管这种思想是罪恶的还是高尚的是卑琐的还是儒雅的,一个民族没有丰富的语言,没有更新词语的能力,是可怕的事;思想是语言的繁衍之地,没有思想,语言将会失去灵犀的闪耀,趋于窒息和枯萎。一个民族没有深邃的思想,没有驰骋思想的能力,同样是可怕的事。作为人类语言极致的诗歌语言,它所表达的思想无疑也是极致的。诗歌曾和哲学并辔,哲学家莫不有倾心诗歌者,诗是原初的哲学,哲学是本真的诗,诗用哲学的语言诠释生命,哲学用诗的意境丰富人生。中国最高明的哲学家应该是那位在江边与屈原对话的渔父,他劝导屈子,“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他用诗的语言,道出辩证法的妙悟。古人十分注意修身,孔子“吾日三省吾身”,屈子“魂一夕而九逝”,萦念人生不朽的真谛,完成深情的自我翘望和英风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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