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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湾战争的一场伟大空战,成就伊拉克米格-25战机最后的荣光

1991年1月17日凌晨,“沙漠风暴”行动首夜,美国海军遭受本次战争中的第一次损失。斯科特·施派歇尔少校驾驶在F/A-18C“大黄蜂”163484在巴格达以西大约160公里处被击落。

多年来,人们并不清楚施派歇尔少校是阵亡还是被伊军俘虏了。军方因政治因素而对这位飞行员命运做出的模糊不清的声明也引发了人们的争议。

在击落后的第二天,军方就宣布施派歇尔“在作战中阵亡”(KIA)。但事实上,五角大楼并不确定他的命运,于是最后把他的状态改成了“在作战中失踪”(MIA)。

直到18年后的2009年8月,海军官员才证实武装部队病理研究所从伊拉克回收的一具遗体属于施派歇尔。

在当时,人们仍不清楚施派歇尔是如何被击落的。一开始,美国海军认为施派歇尔是被地空导弹击落的。而且在整个20世纪90年代,所有媒体也都在文章和新闻中这么说。

但施派歇尔的几名战友在回忆起那次任务时都异口同声地提及:在施派歇尔的“大黄蜂”被击中前后,天空中出现过一架伊拉克空军的米格-25截击机。而且伊拉克报纸也刊登过关于这架米格的几则报道。

2001年,中央情报局发布了一份报告的非保密概述,把施派歇尔的损失归咎于伊拉克飞机发射的空对空导弹。

对伊拉克米格-25飞行员和美国参战者和目击者回忆的交叉对比显示,美国海军在那天晚上本应轻易损失3架战斗机。不过这并没有发生,首要要归功于伊拉克飞行员对纪律的严守。

1月17日凌晨,巴格达时间大约2时30分,三个美国海军战斗机编队进入伊拉克领空,准备攻击塔穆兹空军基地。这是一个大型伊拉克空军基地,操作着米格-25、米格-29战斗机已经多种型号的轰炸机。

第一个编队由来自VFA-81和VF-83中队的10架F/A-18C“大黄蜂”组成。他们组成一个松散的“墙”编队,也就是排成一排的横队,两机之间的间隔在1.6-8公里之间。左边五架飞机来自VFA-83中队,组成了墙的西侧。右边五架飞机来自VFA-81中队,组成了墙的东侧。

他们的任务是在攻击机群之前清除天空中的敌机,并压制敌人的防空。

飞在这些“大黄蜂”之后的是来自VA-35和VA-75中队的8家A-6E“入侵者”攻击机,他们的任务是轰炸塔穆兹。来自VAQ-130中队的3架EA-6B“徘徊者”和来自VF-32中队的两架F-14A“雄猫”战斗机为“大黄蜂”和“入侵者”提供支援。由于F-14缺乏最新的电子敌我识别能力,所以只能待在“大黄蜂”背后为低速的攻击机和电子战飞机提供近距离护航。

由于是在高空飞行,所以美军飞机编队很容易就被伊拉克人发现。伊拉克卡迪西亚空军基地(西方称为阿萨德空军基地)驻扎着4架警戒中的第96中队米格-25PD,其中一架在收到警报后紧急起飞,准备拦截。

这架庞大的米格-25在祖海尔·达乌德中尉的驾驶下向南转弯,开启全加力爬升并加速到1.4马赫。这架伊拉克“狐蝠”直扑VFA-83方阵的中心。不出所料,中队指挥官迈克尔·安德森中校几乎在米格-25起飞时就发现了它。

达乌德的雷达告警系统发出了警报,但偶遇没有获得开火许可,他就转向西按逆时针方向“绕着”安德森的“大黄蜂”飞行,双方仍保持着大约72公里的距离。

虽然安德森已经把他前方的这架伊拉克战斗机确定为敌机,但他没有开火而是等待一架美国空军E-3A预警机的确认。但是这架米格-25位于“望楼”探测范围的远端,而且关闭了雷达,所以E-3的机组人员缺少完成识别所需的数据。

与此同时,安德森跟随达乌德进入了一个转弯,直到双方交错而过,伊拉克人随后关闭了加力燃烧室,导致美国飞行员失去目视接触。达乌德向他的地面控制员报告了发生的一切,后者建议他转向东方攻击大约30公里远的另一个目标。

按照这条命令,达乌德打开了雷达,在距离目标25公里处锁定了目标,然后发射了一枚R-40RD导弹。他保持目标锁定,直到目击到前方出现了一次巨大的爆炸,然后看到敌机螺旋下坠,机身被火焰吞没。

在红十字国际委员会的主持下,伊拉克在1995年向美国海军交还了施派歇尔的“大黄蜂”的数据储存单元。调查人员在分析其中的数据后得出了结论:R-40D导弹从左侧接近施派歇尔的“大黄蜂”,然后在座舱下方爆炸。

70千克重破片战斗部的爆炸立即使飞机向右旋转了50至60度,产生6G侧向过载,致使翼下副油箱及其挂架脱落。施派歇尔在弹出飞机后身亡,他的飞机坠毁在卡迪西亚空军基地以南77公里处。

于是达乌德开始寻找另一个目标,地面控制员建议他接近的第二波美军飞机。在施派歇尔后方大约77公里处,VA-75中队的中队长——罗伯特·贝萨尔中校正率领这另外3架“入侵者”。

这一次,“望楼”即使发现了“狐蝠”,在施派歇尔被击落后大约两分钟发出了一条“疑似‘狐蝠’……正向南飞”的警告。过了很长时间,米格-25从位于贝萨尔的“入侵者”的1:30方位的高空向他俯冲而来,伊拉克飞机两个大型加力燃烧室喷出的火焰在夜空中清晰可见。

贝萨尔机组的飞行员迈克·斯坦梅茨少校向右急转,让伊拉克飞机冲过了头。米格-25从这架挂满炸弹的“入侵者”左侧擦过,然后开始爬升。

达乌德在美军飞机上方改平,再次转弯冲向“入侵者”,呼啸着飞向这架美国攻击机的六点。他再次获得雷达锁定,并激活了一枚R-40TD的红外引导头。但是地面控制员拒绝了他的开火请求,反而要求他目视确认目标。

等靠得足够近甚至能看见斯坦梅茨和贝萨尔的A-6E的座舱灯光后,达乌德报告了他对这架低速目标的目视识别结果,并再次请求允许开火。仍就没有获得允许,地面控制员命令他脱离并返回基地。

在他飞向基地时,达乌德一直担心着美国人的反击。他目不转睛地看着SPO雷达告警系统的显示器。

达乌德抵达基地时发现卡迪西亚空军基地已经陷入一片巨大的混乱。三架英国皇家空军的“狂风”战斗机使用JP233布撒器在跑道上散布了数百颗地雷。其中一枚地雷炸伤了一架在达乌德之后试图紧急起飞的米格-25,飞行员遭受重伤。于是达乌德被迫降落在备用跑道上,然后安全滑入自己的硬化机堡。

黎明时分,第96中队的飞行员们聚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讨论昨晚发生的事情。达乌德的中队长得出了一条正确结论:美军飞行员不可能在R-40重型战斗部的攻击下幸存。

达乌德填写了自己的报告,并附上地面控制员的相应报告,然后把这两份报告送交伊拉克空军防空局确认。

这就是伊拉克方面产生争议的开始。由于对此类宣称战绩的确认非常严格,相关负责人员并不能简单地接受达乌德的报告。在1991年海湾战争的头几天,他们已经收到几十份的类似报告,但缺乏对所有上述报告进行证实的手段。

虽然达乌德提供了导航和导弹命中地点的总体信息,但伊拉克空军官员们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被击落的美国飞机残骸。

事实上,直到伊拉克人在几天后击落了一架美国海军的F-14“雄猫”战斗机并俘虏了机上的雷达拦截官——拉里·斯莱德上尉后,他们才知道来自同一艘航母——“萨拉托加”号的一架F/A-18C“大黄蜂”连同其飞行员已经失踪了。

然而,尽管美国媒体在大肆报道施派歇尔失踪事件,但伊拉克情报机构还需要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来确认这名失踪的美国海军飞行员就是施派歇尔,然后又花了两年时间才断定他是被达乌德击落的。

即使在此后,他们没有做出官方确认或者把这个消息告知伊拉克空军。他们也不建议达乌德接受表彰或或晋升,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直到1995年,这位伊拉克飞行员才知道了调查结果。

达乌德曾给当时的伊拉克总统萨达姆·侯赛因写了一封长信,列出了他的任务的细节和他在美国报纸上看到的消息。这促使巴格达最终发表了官方确认并表彰了这名飞行员取得的成就。

2003年之后,达乌德与数百名前伊拉克空军官员和飞行员一起成为了伊朗革命卫队的暗杀目标。他被迫离开伊拉克流亡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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