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尽人间治霾艰辛史（一）

——来自加州环保署空气资源局的报告

浙江工业大学吴伟强

    空气污染，古已有之，火山尘、海洋尘、土壤尘。农耕时代，刀耕火种，燃烧为第一排放源。 

煤炭发现，工业革命，自然和人类的梦魇由此开始……

19世纪末法国科学家林格曼将烟气黑度划分为六级，用于固定污染源排放的灰色或黑色烟气在排放口处黑度的监测。标准的林格曼烟气黑度图由14cm×21cm不同黑度的图片组成，除全白与全黑分别代表林格曼黑度0级和5级外，其余4个级别是根据黑色条格占整块面积的百分数来确定的，黑色条格的面积占20%为1级；占40%为2级；占60%为3级；占80%为4级。

      1889年，美国人开始认识到烟尘的危害，1904年开始展开正式的研究。不过，这时候的纽约依然是如此景象。

比利时烟雾事件

   1930年12月1～5日比利时马斯河谷工业区出现了很强的逆温层， 13个大烟囱排出的烟尘无法扩散，大量有害气体积累在近地大气层。一周内有60多人丧生，许多牲畜死亡。这是本世纪最早记录的公害事件。

        1938全球建起了第一个监测空气质量监测站。但随之而来的二战，使得人类的一切正常秩序停止。战争烟雾之毒，远甚于于工业污染。数亿人死在战争的硝烟之中。

洛杉矶烟雾事件

         20世纪40年代，洛杉矶市50公里长的盆地中，一年约有300天出现逆温层。250万辆汽车排出的废气在日光作用下，形成以臭氧为主的光化学烟雾。远离城市100千米以外的海拔2000米高山上的大片松林枯死，柑橘减产。1945年，洛杉矶成立“空气污染控制局”。

   民众忍无可忍，抗议不断。1947年洛杉矶议会出台《空气污染控制法》。但1952年12月一次光化学烟雾事件中，洛杉矶市65岁以上的老人死亡400多人。

1955年9月，由于大气污染和高温，短短两天之内， 65岁以上的老人亡400余人。直到20世纪70年代，洛杉矶市被称为“美国的烟雾城”。

伦敦烟雾事件

        1952年12月5-8日，伦敦排放的煤烟粉尘在无风状态下蓄积不散，许多人都感到呼吸困难，眼睛刺痛，流泪不止。伦敦医院吸道疾病患者剧增， 4天时间死亡人数4000多人。两月后，又有8000多人丧生。这就是骇人听闻的“伦敦烟雾事件”。10年后，伦敦又发生了类似的烟雾事件， 1200人的非正常死亡。

        1950年代以洛杉矶为代表的城市的确在行动，立法，成立政府机构，采取多种监测和控制手段，等等。但此时，由于研究的缺乏，更多关注的是“可见烟雾”。 

    人类并没有完全认识烟雾的来源，也没有找到治理的办法。整个二十世纪50年代，发达国家的主要工业化城市，从洛杉矶到匹兹堡，到伦敦。污染依旧。

第一个空气污染立法

          1955年7月14日，美国国会出台第一个空气清洁法律《空气污染控制法案》（Pub.L. 84–159, ch.360, 69 Stat. 322），旨在“提供与控制空气污染有关的研究和技术支持”，授权政府“研究、调查和公布信息”，并未授权联邦政府通过惩治污染者控制空气污染。

   受尽汽车尾气折磨的加州，在1959年首次颁布了控制汽车排放污染物的立法，检测在加州出售的汽车配件是否符合要求及检验汽车排废量，1960年成立机动车污染控制委员会，1961年颁布防止曲轴箱窜气法律。1966年，颁布了第一部《机动车排放标准》。此后，联邦政府颁布了汽车一氧化碳和碳氢化合物限

排法律。

        1967是空气污染治理的重要一年，联邦政府颁布《空气质量法》（清洁空气法案，CAA）（42 U.S.C. 7401 et seq.），这是一个约束所有排放源的综合性的联邦法律。空气质量法使联邦政府增加其活动，以调查州际空气污染，从事环境监测研究和固定源检查，还授权政府扩大空气污染物排放清单，以及环境监测技术和控制技术的研究。

          1967年，加州空气资源委员会（ARB）成立，其使命包括保持良好的空气质量，防止公众接触空气中的污染源，为遵守空气污染的规则和条例提供创新性方法等。1969年加州空气资源委员会制定了全美第一个总悬浮颗粒物、光化学氧化剂、二氧化硫、二氧化氮和其它污染物的空气质量标准。

     随着美国民权和反战运动的高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环境问题。1970年4月22日，2000万民众在全美各地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游行，呼吁保护环境。这一草根行动最终直达国会山。后来这一天被美国政府定为“地球日”。

       这次全国环保大游行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早的大规模群众性环境保护运动，除推动了《清洁空气法》的颁布，还催生了1972年联合国第一次人类环境会议。

     这是一个标志：人们的视线，已经从空气质量扩展到生态环境

     民众的努力促成了1970年联邦《清洁空气法》的出台。这部法律在后来的环境保护中发挥了关键作用，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在这之前洛杉矶的监管者在面对全国性的汽车和石油巨头时往往力不从心，而《清洁空气法》的出台标志着全国范围内污染标准的制定成为可能。

        1970年美国国家环保局（EPA）成立，从此有了国家级研究机构，从事广泛的环境质量监测、调查、研究和技术支持，建立排放清单，设定排放标准。

      从此，全国范围内对5个领域的空气污染物，按照排放标准实施监测。分别是：二氧化硫、硫化氢、二氧化氮、颗粒物、一氧化碳。

       1971年，美国国家环保局（EPA）公布“新版污染控制标准（NSPS）”，作为《空气清洁法案1970CAA）》的空气污染排放扩展标准，并应用于《净水法案（CWA）》，以控制工业废水对地表水水质污染排放。该标准明确提出，要将空气透明度提高20%。

    对于可见烟尘，国家环保局制定了《参考方法9》，

明确了监测、控制和减排方法。

        1970-1980年代，对空区污染物的控制领域不断扩大，有毒气体、取暖燃烧、室内烟雾，都成为控制对象。联邦政府和加州分别于1976年和1987年出台

了有毒气体控制法案。

     控制方法包括：排放设备识别、收集排放数据并建立清单、健康风险评估、告知居民存在的风险。

      这一时期，燃油品质控制和小型机动车的广泛使用，成为主流。

       1987年，南极臭氧空洞扩大，气雾剂和含氟气体的使用成为控制对象，保护臭氧层是那个年代的热点问题。

        1989年《蒙特利尔破坏臭氧层物质管制议定书》生效，对CFC-11、CFC-12、CFC-113、CFC-114、CFC-115等五项氟氯碳化物及三项哈龙的生产做了严格的管制规定，涉及电子光学清洗剂、冷气机、发泡剂、喷雾剂、灭火器……等等。 

       1990《空气清洁法修正案》内容涵盖：城市污染（臭氧、一氧化碳、大气颗粒物）、许可证制度、汽车（从1994年开始,对汽车尾气中的烃类、一氧化碳和氮氧化物都将实行更严格的标准,并且在汽车使用寿命更长的一段时间内持续有效。此外,还要求在汽车上安装活性炭滤毒罐以吸收挥发性污染物）空气中的有毒化学物品、酸雨、臭氧层破坏等6个方面。规定，当前达不到人体健康标准的城市,必须在该法律规定的截止日期前达到标准。 

      《空气清洁法修正案》要求一般的州在6年或少于6年时间内实现,污染特别严重的洛杉矶市,要求20年内达到。加州的努力是全方位的，而且是长期持续的。 

      进入新世纪，温室气体是全球关注的重点，控制碳排放作为全球国家“共同而有区别的责任”，从能源领域、工业领域，到废弃物，到农林业，以至于关注动物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