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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脉帝气 厚重巩义

在世界文明发展史上,有几个文明体系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熠熠生辉,光彩夺目。西亚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流域的古巴比伦,孕育了阿拉伯文明;北非尼罗河流域的古埃及孕育了非洲文明;南亚印度河流域的古印度孕育了南亚文明,而诞生于东亚黄河流域的古中国则孕育了中华文明,由此衍生出的东亚文明,深深影响着朝鲜、韩国、日本、越南等国。梁启超先生认为“河流文明时代”的这几个古文明都因其适宜的气候、丰富的水源、肥沃的土地,而分别成为人类文明的发祥地。然而,这几大文明却都因为不同的原因被历史所湮灭了;唯独中华文明,时至今日依旧充满勃勃生机,并在21世纪的今天,呈现全面复兴崛起之象,个中原因耐人寻味。

抛开这个宏大的命题,让我们运用当今先进的科学技术,拉长时空的镜头,把目光聚焦在这块儿孕育了中华文明的黄河流域,将会发现一个意蕴深刻的现象,在这块儿79.5万平方千米富饶而广袤的土地上,有两个盆地在古代的中国分量厚重,一是沿秦岭以北的渭河冲积而成的八百里秦川,二是伊河、洛河冲积而成的洛阳盆地。

这两个盆地有着相同的特征:盆地内平原广袤,地势平坦开阔,交通便利;气候温暖,土地肥沃,物产丰茂;相对封闭的自然环境显然有利于军事防卫,盆地周围山峦相交处的交通要道上,历代设有多处关隘要塞。或许只有这样一个自给自足、安全可靠的社会体系,才有可能在冷兵器的时代造就长久而繁荣的文明。基于此,前者诞生了3100多年建城史和1100年多的建都史的西安,后者则诞生了4000多年的建城史和1500多年的建都史的洛阳。中华煌煌典籍之中因有太多的历史人物和事件与洛阳盆地以及周边黄河、洛河,邙山、嵩山发生着关联,所以才格外引人注目。

八百里秦川


洛阳盆地

这块儿盆地以及东北部黄河和洛河交汇之处的洛汭就是蜚声中华文明史的河洛地区,司马迁曾言:“昔三代之居,皆在河洛之间”,在十三朝古都洛阳的行政区划内遍布着夏代都城二里头遗址、商代都城偃师商城遗址、东周王城遗址、汉魏洛阳故城遗址、隋唐洛阳都城遗址,这里有白马寺、龙门石窟等一系列光照千古的文化遗存。

而巩义恰居于这块盆地的东部,这里遍布着轩辕关、黑石关、虎牢关等重重关隘,自古以来就是洛阳的东大门;巩义北部为自洛阳绵延的而来天然屏障邙山,山阴为天堑黄河,在这里黄河与洛河相交相汇,融为一体,“龙马负图,神龟出书”,河洛文化于此发祥,迁徙岭南、游历世界的客家人和海外华人自称“河洛郎”源于此,且闻名世界的太极拳亦发源隔河相望的温县陈家沟;巩义南部为嵩山山脉,山阳则是孕育了蜚声海外的少林武术发源地登封,中国儒释道三教在此融会贯通,合为一体;中东部为浅山丘陵地区,继续向东越过这片丘陵,不远处便是一马平川的省会郑州,而巩义却恰又处于洛阳和郑州的平分点处。

河洛汇流

在洛汭这块厚土上,从来不乏传说故事。女娲采石补天、抟泥造人,夸父逐日等神话传说,流传至今,“河出图、洛出书”,伏羲画八卦,轩辕黄帝以及上古圣王尧、舜、禹、汤在此“修坛沉璧”举行祭天仪式,以求天验的故事更是彪炳史册。以“河图、洛书”为基础创立的阴阳、太极、八卦,以其由此著述的《周易》被誉为“群经之首”,数千年来深刻的影响着中国的思想、文化、价值观念,当之无愧的成为了中国文化的源点和命脉。


清代乾隆版的《巩县志》断言:“斟鄩在巩县西南五十里,今为罗庄”。今巩义芝田镇稍柴遗址,恰位于洛汭西南约五十里的地方,与史书上的记载隐约重合,这莫非就是典籍中记载的夏代国都斟鄩?

 

2004年以来郑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与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联合在紧邻洛汭之地,对这里的花地嘴遗址进行了数次发掘。发现的重要遗迹有:4重环壕、3个祭祀坑,和10余座房址,特别是在此出土的一件牙璋(一说是玄圭)清晰的昭示着这处遗址超高的级别,甚至有专家据此推断,这里曾出现过帝王级别的祭祀活动。《左传》有言:“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古中国人们认为的国家大事,只有祭祀与战事,如果推断成立,那么花地嘴遗址极有可能将是史料中上古圣王祭天的场所。

花地嘴遗址出土牙璋

无论是存有阙疑的稍柴遗址,还是发掘工作持续至今的花地嘴遗址,乃至上古圣王们的传说,巩义一直与国家政权、帝王贵胄联系在一起。半个多世纪以来的考古发现,将郑州这个商代前期都城、3600年前东方规模最为宏大的都邑呈现在世人面前,而紧邻郑州西部的巩义,毫无疑问也将成为商代都城的畿辅之地。不仅止于洛阳、郑州,还有开封和安阳,于此,中国八大古都中的一半都与巩义为邻,可见流淌于巩义血脉精魂内的帝王之气该有多么深厚。

 

历史上巩义的身份几经变换,却始终和政治经济中心发生着关联,当洛阳为都城的时代,巩义为其京畿要地,把守东边的门户;当北宋王朝定都开封之时,巩义则归属河南府直接管辖,且将皇陵选葬巩义;而在近代无论河南省会在开封还是郑州,巩义都被划为省会治下,可见位置之重要。

 

多年以来巩义的考古发现,以周、汉、晋、唐、宋这些朝代的古墓葬居多,而这些朝代又恰以巩义的近邻洛阳和开封为都城。地下的文物与地上文化遗存相互印证着这个首善之区曾经的盛世荣耀。

 

当巩义呈现出一种纳百川、怀日月的气概,一种从容大方、胸有成竹的气量,一种气定神闲,稳如泰山的气度时,我们也不必讶异。因为河洛文化的源头,京畿的身份,皇家的气息,造就了巩义大气天成、成熟宽厚的高贵气质,因此当巩义拉出一条长长的清单,罗列种种分量厚重的文物遗迹时,我们只是会心一笑……

 

东汉明帝永平七年(公元64年),印度僧人僧摩腾,竺法兰始建白马寺于洛阳城后,又于巩义开创慈云禅寺,由此慈云禅寺也成为了中国佛教的祖庭。


慈云寺

北魏皇室开凿的巩县石窟,以其清俊秀雅的神态,飘逸灵动的身姿,娴熟洗练的刀法,当之无愧成为中国佛教石窟雕塑王冠上那颗最璀璨的明珠。辉煌的成绩自然引起了世人瞩目,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甚至曾有西方人妄想以3000两黄金的价格将整个石窟搬到欧洲。

巩县石窟

沿白河和黄冶河两岸,绵延十余里之远的隋唐窑址,诞生了中国陶瓷史上的经典之作白瓷和唐三彩,甚至这个窑址发掘的青花瓷片还将中国青花瓷的历史从元代上推到了唐代。当大唐的驼队通过丝绸之路,越过茫茫大漠,将黄冶窑的唐三彩交流到西方世界,以其“斑驳灿烂、变化万千”而震惊四座时,相信那个时候巩义的神态会像石窟寺的大佛一样,淡定和从容……

唐三彩窑遗址发掘图

北宋共有九个皇帝,除徽、钦二帝被金兵掳去死于五国城外,其余七个皇帝及赵弘殷(赵匡胤之父)均葬在巩义,再加上后妃和宗室亲王、王孙及高怀德、蔡齐、寇准、包拯、杨六郎、赵普等功臣名将共有陵墓近千座。从公元963年开始营建宋陵,前后经营达160余年之久,形成了一个总面积达156平方公里的皇陵区域。如今当北宋的都城汴京已被黄河的淤泥掩埋于地下的时候,这个规模庞大、气势雄伟的皇家陵墓群,就成为了中国唯一的北宋皇室露天艺术博物馆。

北宋永昭陵

 历史往往无情,很多地方仅仅因为一场泛滥的洪水或一次大规模的战争就会将一座城池摧毁,造成文明的中断,历史的止步,而巩义则不然,这种“七分山、三分田”,山峦纵横,丘陵起伏,复杂而独特的地形客观上保留了大量的文化遗迹。国内很多县级博物馆馆藏文物不过1000余件套,而巩义一个大型墓葬群有时出土的文物就可以达数千件套。

 

宋元以降,中国的政治经济中心发生南迁,以丝绸之路为横贯的东西文明走向,演变成了以京杭大运河为纵穿的南北文明走向,巩义这个2000年的京畿地位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在中国文化史上的地位开始失落了。不过,因其一以贯之的历史底蕴和文化精魂为支撑,依然诞生了绵延400余年,跨越多个朝代,影响北方六省,兴盛至今的康百万家族。

康百万庄园

自清末迄今,近200年来,中国又一次走进了世界的中央,文化复兴的势头强劲而有力,伫立在这样一个时间窗口,站在巩义这块儿中原腹地之上,我们回眸一望,向前追溯先祖们创造的辉煌和灿烂,分明看到自上古以来圣贤先王们一个个伟岸的身影向我们走来……

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和大家一起站在巩义这块儿厚土上追慕圣贤先祖们创下的丰功伟业,透过散落在河洛地区的一处处文物遗迹探寻隐藏在这些国宝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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