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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读 | 这是一个父亲笨拙的爱

1

“四月的风吹着四月的你,四月的凉山在哭泣……”如今的凉山木里农场只剩下满目疮痍,被烧焦的草木总会重生,只是留在这里的30名扑火队员再也回不来了。

在四川成都的烈士骨灰安放仪式上,烈士刘代旭的父亲,他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儿子的骨灰盒和相片,低头不语,再抬起头时,已是满脸泪水。他知道儿子最喜欢打篮球,最崇拜詹姆斯,便将儿子生前心爱的湖人队23号球衣细心叠好,放在骨灰盒上陪伴他。

这一刻,他不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七尺男儿就这么躺在小小的骨灰盒里,再也不能叫他“爸爸”,他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痛恨自己能做的只有将这件球衣带到他的遗体旁,却也只能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儿子是我们的骄傲。”

跟很多父亲一样,他虽不善言辞,却悄悄地把孩子的生活事无巨细地记在心里,默默地用自己的行动去支持儿子的事业,即使儿子再也看不到了,他依然隐藏着自己的脆弱,而属于这位父亲最后的朴实的爱,就是让儿子一路走好。

父亲哪是超人,他们怎么没有流泪崩溃的时刻,只是他们从不让你看见,这是他们笨拙的爱啊。

2

在网上,有一位郑州爸爸的视频爆红。他的女儿在学校因为听老师的话记录了不达标同学的名字,被同学记恨辱骂,在公交车上哭着不愿回家。在车站工作人员的劝服下,她说出了父亲的电话,找到孩子的父亲说:“有啥给爸爸说,天塌了爸给你顶着。”

在事后的采访中,父亲说:“我也没什么文化,孩子受了委屈没地方去,发生到谁身上都一样,孩子找不到了。人的一生不就是为了儿女吗,我受委屈无所谓。”

父亲不知如何安慰自己的女儿,笨嘴拙舌的他,情急之下就说出“天塌了爸顶”,这不仅仅是简单的抚慰,是一个父亲护女心切的责任和对女儿的许诺。

一句“天塌了爸给你顶着”引发很多网友感叹:

@merry_佳佳:无论多晚,无论多远,无论那个地方他是不是知道,只要我一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一下我,他都会二话不说赶过来。

@怕猫的喵小姐:大一报到那年,我爸送我上车。他帮我扛着行李箱,我走在他身后,我心疼地告诉他行李箱有轮子可以放地上拖,不需要扛肩上,我爸说放地上怕弄脏。当时就不敢说话了,怕他发现我在哭。

@知心源泉君: 慢慢长大了才明白,爸爸妈妈没有什么超能力,只是特别爱我而已。

@小美去上学: 小时候被欺负了回家哭,我爸二话不说就到学校警告了那几个小子。

遇到困难时,不善言谈的父亲总会在第一时刻出现在我们身后,用行动告诉我们,“不怕,爸在呢”。  

3

最近在读周国平老师的《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他在书中说:“宁可做平庸的父亲,不做杰出的哲学家。”明明在妞妞出生前还被婴儿用品惊扰,当妞妞降生后,却不由自主地对这个小生命产生了无尽、无私的爱。

妞妞是不幸的,小小的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还不懂什么是生,什么是死,就被确诊患有绝症,就要被迫承受病魔带来的痛苦。

妞妞却是幸运的,尽管是在这世上匆匆走一遭,妞妞的父母也想尽全力去呵护她,给她这世上最美好的爱,直到她停止呼吸的那一刻。

在妞妞活着的562个日夜里,周先生没有放弃一丝拯救妞妞的希望。听说李气功师有法子,便请到家中做法,虽然自己是哲学家,知道这些不可靠,却还是愿意一试;听说北京南城有个老中医,治癌很有名气,便赶紧过去望诊……各种气功和中医治愈绝症的神奇故事依然不断传来,然而,奇迹永远在别处。

这短暂的18个月,带给周先生的是一生的怀念。他始终活在悔恨中,进退两难,他恨自己没有办法救女儿。

在妞妞癌症扩展到难以下咽食物,他就一口一口把饭菜嚼碎了喂给她;当妞妞身体剧痛时,他就抱着她在院子里走;妞妞哭着要听音乐,他又快步冲上楼;听音乐也缓解不了疼痛,他便又急忙走出去,就这么不停地进屋出屋,试图通过快速走动的方式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仿佛看到一位满头是汗的父亲,怀里抱着大哭的孩子,焦急而无助地快速进屋出屋。这在外人看来甚是滑稽,但却是父亲无能为力下唯一想到的,能讨女儿欢心的办法。

尽管笨拙,父亲也要做。管他是哲学家还是作家,那一瞬间,他只是妞妞的父亲。

4

周国平在《妞妞》中写道:

“小妞妞,爸爸担心的是你那么弱小无助,从未离开过爸爸妈妈,我们竟让你一个人出远门,你那双还没有学会走阳间的路的小脚丫,竟要独自走那条阴森的冥路了。”

他用一本书纪念妞妞,纪念那些快乐时光,让妞妞以这种方式被永远记得。这是生命的挽歌,更是父爱的结晶。

而大多数父亲,都是那么的不善言谈,却在用自己笨拙的方式,给孩子最朴实的爱。

我想起朱自清《背影》里的父亲,为了上月台给儿子买几个橘子,他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待到买回橘子,他故作轻松得扑扑衣上的泥土,只说一句,“我走了,到那边来信!”

父爱如山,是那么沉稳宽厚。他坚定地站在你身后,用行动告诉你,“别慌,爸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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