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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基民盟迎来新掌门

"我不是天生的总理,我从未忘记这一点。能当总理是一种荣誉,我很感激我做了这么久,” 虽然离任满还有三年,但默克尔的这番讲话听起来像是一场告别演说,话音里透出了凄楚。

 10月29日,默克尔做出惊人的决定,宣布放弃基督教民主联盟党主席并将于2021年总理任期结束后,告别政坛,引发了基民盟接班人激烈争夺战。

由于基民盟党主席有机会成为德国下一任总理,因此不少人都对这个位置觊觎已久,谁将成为默克尔的继任者,已成为全球媒体当下最关心的热点。

随着12月7日基民盟党代会的召开,选举进入倒计时,从民意调查结果看,领跑“接班人”之战的默茨和卡伦鲍尔两人所获支持率不相上下,竞争相当激烈。目前,默茨和卡伦鲍尔已火力全开,向党主席职位发起最后冲刺。

王者归来 ?

现年62岁的默茨(Friedrich Merz),被视为最有竞争力的候选人之一,曾是基民盟政坛新星,也是默克尔的党内老对手,他曾高票当选联邦议院联盟党(基民盟与姊妹党教社会联盟的合称)议会党团主席。

上任不久,由于与默茨与默克尔政见相左,2002年,被迫辞去联邦议院联盟党议会党团主席职位。随后,默茨2009年淡出政治舞台,重操律师旧业。他近年活跃于商界,2016年,出任全球最大资管公司贝莱德集团德国监事会主席。



 

默茨承诺,将逆转基民盟支持率下跌的颓势,力争重新获得保守派政党支持,借推动民族认同来对抗民粹主义崛起。他坦言:“民族认同与传统价值深植我们的思想与行动,是改革本党的一个不可或缺元素,尤其在移民潮与全球化的当下,我们不容左翼与右翼分裂社会。”

默茨有意把基民党转回更保守的立场,想要将德国政党体系的未来作为自己行动的中心。梦想重建以社民党与基民盟为主要缔约者但内容上又互相区别的局面,默克尔曾被批评将该党领导得过于左倾,失掉核心选民。

默茨主张基民盟“毫无疑问应将把国内安全放在首位”,收紧难民政策,认为政府应坚决遣返不符合条件的难民,甚至暗示应修改德国《基本法》中的避难权条款。

默茨不满默克尔在参与欧盟事务方面“量力而行”的做法,认为德国应该更积极地响应法国提出的欧盟改革方案,保障欧盟团结,同时维护好跨大西洋关系,允诺会强化德国与美国的关系。

但默茨也曾口不择言:称面对极右翼德国选择党的崛起,基民盟应接受现实,其言论引发强烈不满,遭到党内围攻。默茨较为自负,脾气暴躁,更像是“领导者”而非“协作者”,加之他已淡出政界近10年,党内已无人公开为其站台。

默茨虽获得企业界和党内富裕阶层人士的青睐,参加投票的基民盟党员中,大多数为议员、市长等政界人士,目前,卡伦鲍尔所获支持率不断攀升,已完全超过默茨。

新女王

默克尔亲手挑选的基民盟秘书长卡伦鲍尔(Annegret Kramp-Karrenbauer)则被认为是她最有可能的继任者。在基民盟党内,克兰普-卡伦鲍尔普遍被视为默克尔的接班人,人称“小默克尔”,无论是不苟言笑的面容,还是冷静理性的作风,她与默克尔都颇为“神似”。





克兰普-卡伦鲍尔出任基民盟秘书长,标志着她从地方政治舞台走向全国,默克尔“接班人”的身份更加明显。

克兰普-卡伦鲍尔已经意识到“小默克尔”的外号给她带来政治知名度的同时,也让她始终笼罩在默克尔的阴影下,在德国政治求新求变的当下,这一政治资产如果运用不当,有可能成为克兰普-卡伦鲍尔的负累。

近来,在一些问题上,她开始显现出自己的风格。

卡伦鲍尔2号公开表示,鉴于俄罗斯与乌克兰在刻赤海峡的冲突,德国可以减少在建“北溪—2”天然气管道项目的输气量,以声援乌克兰。“北溪—2”项目铺设由俄罗斯经波罗的海海底到德国的天然气管道,全程“避开”乌克兰,定于2019年建成,届时每年可以输送55亿立方米俄罗斯天然气至德国,再输往欧洲其他国家。乌克兰担心,这一项目将使乌对途经本国输气管道征收的“过路费”收入减少。

最近几天显现比默克尔更强硬的对俄立场。她11月30日说,欧洲联盟和美国应当考虑禁止来自亚速海的俄罗斯船只停靠各自港口。克兰普-卡伦鲍尔抓住一些热议话题,逐步显露自己的强硬风格,为她在德国赢得不少掌声。

作为默克尔最亲密的政治盟友,她在去年的萨尔州地方选举中率领基民盟取得关键性的胜利,并在保守党与社民党的组阁谈判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从而在基民盟内部赢得广泛赞誉,具备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当然,她也有软肋,担任秘书长时间不长,党务工作不熟,出道小州州长,党内根基也不深。在党外,克兰普-卡伦鲍尔知名度不高,也缺乏联邦政府层面的工作履历。

山重水复or柳暗花明

“我不想离开政坛的时候,是一具半死不活的残骸。”默克尔曾说。现在,她希望逐步交接权力,平稳退出政坛。

默克尔谨慎务实,在此时选择离开是“以退为进”,做出不再谋求连任的姿态来承担地方选举溃败的责任,同时也让社民党不再有理由继续挑战她,保证了执政联盟的完整,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避免重新组阁甚至提前大选的不确定性。对于默克尔的“退位”还有另一种解读:这样突然一击可以打乱党内原本的竞争态势,有利于她属意的候选人。

 
 



 

计划有时赶不上变化,默克尔是否能如愿体面的荣退,并不完全取决于谁将在党内接她的班,即使是其心仪上台,她还会受到掣肘,仍不一定就能任满总理任期,光荣退休。欧洲和德国的政治环境正在发生变化,默克尔正在面临一个即将政局动荡的德国和一个站在十字路口的欧洲,她的挑战还在后面。民粹主义浪潮席卷欧洲,趾高气扬的派疑欧派在意大利、匈牙利、波兰纷纷登上政治舞台;国内,基民盟和基社盟组成的联盟党内部出现了裂缝,大联合政府内部嫌隙渐深,而社民党逐渐有被绿党取代,沦为第三大党的危险,如不采取有效措施,联合政府未来有崩塌的危险。

双人床一人睡,政治游戏规则简单明了,德国以往的历史也证实了这一点。具有议会多数席位的政党才有权组建内阁,为了是执政容易一些,当朝总理应当是执政党的主席,不遵循权力逻辑的日子会很艰难。

此外,传统政治法则是一个强人离去,往往他钦定的继任者都只是昙花一现,只是一位过渡人物而已。当人们都把目光集中在选择党的崛起,难民的流入等社会问题,基民盟还有一个容易被忽略的潜在敌人,就是不能让党内再出现腐败丑闻。20年前,基民盟的政治教父,时任总理赫尔穆特·科尔(Helmut Kohl)因“献金丑闻”深陷困境,众叛亲离。

历史不会重复,但有时却很相似。只是默克尔的离场将带来更多的不确定性和风险,虽然谜底将在明天和后天的基民盟党代会上最终揭晓,但在变革与稳定之间,基民盟的天平已经期望向稳定倾斜,未来德国或仍将是暂短的“女人当家”,试图延续务实、稳健的一贯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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