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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东京大空袭始末

东京大空袭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陆军航空队对日本首都东京的一系列大规模战略轰炸。

日美两国剑拔弩张,分别为新的一场大战而紧张筹备着,眼看着两国军队正面交锋的日子渐渐临近,而助推这天到来的是美国海军,其标志就是1942年(昭和17年)418日美军实施的东京大轰炸军事行动。

轰炸东京意味着对日本海军的牵制和对日本空袭珍珠港的复仇。这项行动计划是由美国海军作战参谋弗兰西斯·L. 洛上校提出的,时间是19421月。

弗兰西斯·L. 洛上校在约瑟夫·金作战部长指示下制订的方案是:美军轰炸机从距离东京约500英里的航母上起飞,这样短距离飞行不必担心日本空中力量和海军舰艇炮火的袭击;轰炸部队出发后,航空母舰立即驶离,轰炸机在空袭结束后在苏联或中国东部着陆。最近的着陆点是距离东京600英里的符拉迪沃斯托克,但恐苏联担心与日本发生摩擦,感到利用符拉迪沃斯托克基地不可靠。若是着落到中国的东部,距离东京就有1 500英里,这样一来,往返的总航程就要飞行2 000英里以上。只有陆军飞机才能装载炸弹飞行2 000英里。

经与陆军航空兵司令官阿诺德探讨后,阿诺德将军认为最合适的机种应该是B25双发轻型轰炸机,而空袭部队人员则是从第十七轰炸连选出了詹姆斯·H. 杜立特上校等200人(志愿兵)。

首次执行东京大空袭的杜立特飞行队

空袭用的B25要装载500磅炸弹4枚、汽油1 141加仑,并配有照相机,而且,还在尾部伪装了一支木头做的假机枪,其目的是吓唬日本战斗机,起到威慑作用。飞机所安装的轰炸瞄准器并不是最新式的诺尔登型,而是旧式的俗称马克·吐温的瞄准器。因为如果实施低空轰炸,旧式的瞄准得更快,同时,假如被击毁也不会担心被日本拿走最新式圣墟的瞄准器。

杜立特轰炸机队从3月开始,在佛罗里达州恩格林基地接受了航空母舰起飞与着陆训练。即,在地上画一个飞行甲板大小的700~750英尺的方框,然后在框内不断重复进行起飞和着陆操作。

轰炸东京是绝密的军事行动。飞行员甚至在起飞的前一刻都不知晓轰炸的具体目标。当时,美国务院给陆军部发去了一份关于在空中对日本实施打击的作战计划书,告知于429日即天长节那天对日本进行轰炸。这份计划的内容与杜立特轰炸东京的计划基本相同,但是日期故意不一样。陆军部备感惊讶,立即严厉驳斥,称完全是无稽之谈,必须放弃。随之将这份计划退回重审。

331日,杜立特轰炸机队16架飞机抵达旧金山的阿拉米达海军机场。第二天41日,飞到了停泊在旧金山湾的航空母舰大黄蜂号上。

42日上午10点,以大黄蜂号为旗舰的美国海军舰队载着杜立特轰炸机队驶离港口,护卫舰由2艘重巡、4艘驱逐舰组成,还有1艘油轮随行。此时,旧金山湾正被浓雾覆盖,能见度大约为1 000码。穿过金门桥,舰队就朝着西北方向全速前进了。

当天下午,大黄蜂号的播音器播送了轰炸目标为东京的通知,舰内顿时一片欢腾,官兵们一下子群情激动、气血贲张,斗志高涨。

母舰上的部分航空兵海军飞行员非常羡慕杜立特轰炸队。有人居然想替代他们去执行轰炸东京的任务,掏出扑克与陆军飞行员们赌牌。倘若赌胜,不用偿还,以此做交换,让自己参加执行此次任务。但是,没想到即便是赌牌,陆军航空兵们也十分擅长,最终还是海军飞行员们全部输光了口袋里的钱,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48日,以航空母舰企业号为旗舰的第十六混合舰队在哈尔西中将的指挥下驶离珍珠港朝着西北方向前进。

413日,在北太平洋大约是中途岛和阿留申群岛的中间位置,两支舰队汇合了,然后,在哈尔西中将的指挥下全速驶向东京方向。

杜立特轰炸队的轰炸方案是,418日夜间实施空袭:首先由杜立特中校一人在当天下午2——比其他轰炸机提前三个小时飞离航母,于傍晚到达东京上空,提前投下燃烧弹,为后来飞机投掷炸弹照亮目标。空袭飞机随之乘着夜色飞抵日本上空,执行完轰炸任务后,飞抵中国大陆上空,寻找着陆地点。

对于美国轰炸机从航母起飞对日本本土进行空袭的举动,日本海军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日军第五舰队从2月份开始就在东经155度沿线部署了巡逻艇群,每一组拥有十七八艘至二十四五艘小艇不等,各艇长由海军下级士官担任。另外,巡逻飞机从木更津、南鸟岛分别向外围飞行约700英里的一圈进行巡逻。410日,根据情报得知,东经164度、北纬28度附近出现了2艘航空母舰和3支美国混合舰队。于是,日本海军立即进入了警戒状态。预计美军航空母舰会在距离海岸线大约300英里的地方发动攻击,因此日军制定的防守方案是,在美军开始攻击的前一天傍晚,在600英里附近对美军舰队予以先发制人的打击,务必在天亮前用鱼雷封锁住防线,伺机予敌人舰队以重创。

418日清晨730分(东京时间上午630分),日军第二巡逻队17艘小艇在与第三巡逻队换岗后沿着东经152度线南下,此时,其中的一艘巡逻艇23日东丸(中村盛作兵曹长)发出了一份紧急电报:

"发现3艘敌军航空母舰,地点为我方犬吠海角以东600英里处。

军令部和联合舰队收到这份电报以后,立即向第二十六、第二十一航空舰队发出了攻击的命令,同时命令第一航空舰队、第三潜水战队即刻赶赴现场。

第一航空舰队参加了从45日到9日袭击印度洋锡兰岛的科伦坡、亭可马里的作战,共击沉敌方航空母舰1艘、重巡2艘、驱逐舰2艘、巡洋舰1艘、海防舰1艘、商船14艘,击毁敌机数十架,取得了将印度洋上的英国舰队的有生力量全部一扫而光的巨大战果,他们正在沿着台湾海峡北上,凯旋而归。第三潜水舰队的3艘潜艇正位于美军混合舰队现在位置以西约200英里处。

令人遗憾的是,这些部队并没能在战场发挥作用,航空兵部队判断敌人会在第二天发起攻击,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动作,所以,等他们慢慢组成有29架攻击机和24架战斗机的攻击方阵时,美军东京大空袭的军事行动已经接近尾声了(中午1245分)。

另一方面,哈尔西中将确定现在已被日军发现,所以在清晨755分就下令重巡纳什维尔号开火击沉了23日东丸巡逻艇,企业号的舰载飞机也陆续攻击了其他巡逻艇。8点,他又临时改变计划,命令杜立特轰炸队立即起飞。当时的位置是东经15327分、北纬3526分,距离东京有668英里,并不能保证轰炸任务完成后燃料是否能支撑到中国,此时此刻起飞充满着危险。

东京大空袭旧影

全体注意!做好准备!出发!

随着杜立特上校的一声号令,80名空袭飞行员登上B25,上午825分,由杜立特的飞机领头,开始飞离航母。著名的西部电影导演约翰·福特指挥摄制组拍下了他们起飞的场景。

天气异常恶劣,在风速超过40节的狂风下,大黄蜂号发生了剧烈晃动。浪高超过了船头,甲板被巨浪打湿,但16B25还是安全起飞了。最后一架飞离大黄蜂号是上午919分。每架飞机起飞离开航母所花费的时间平均为3.9分钟。哈尔西的舰队在他们飞离以后就以25节的速度迅速撤离。

中午1230分,B25轰炸机投下的第一颗炸弹在东京城区爆炸。

因为日方错误预计第二天才有可能发生空袭,就只向横须贺镇守府的管辖范围下达了防空警报,而且东京市民当天上午刚刚进行了防空演习,当中午真正的空袭来临时,尽管高射炮已经一齐开火,市区也燃起了浓浓黑烟,很多人也习以为常,并没有意识到真正的空袭已经来临。

杜立特轰炸队对东京、川崎、横须贺、名古屋、四日市、神户等进行了轰炸后,直接向东海逃去。这次轰炸东京当场炸死363人、炸毁房屋350户。而在横须贺,正在改装的潜水艇大鲸的舰首部分遭到严重破坏。

杜立特轰炸队的东京大空袭行动,大大激发了美国国民的士气。为了对作战行动保密,罗斯福总统对外只公开说从香格里拉(希尔顿的小说《消失的地平线》中位于西藏的一个地区的名字,同时也是总统的别墅名)出发了。这种神秘感更加吸引了国民的注意。

杜立特轰炸队16架飞机完成任务后,1架飞向符拉迪沃斯托克,其他15架飞到了中国大陆。由于中国方面的误会,丽水机场的灯火全被熄掉了,甚至高射机枪还进行了猛烈射击。在机场附近强行着陆或跳降落伞的驾驶员有5人摔死或淹死,有8人被日军捕获。其中3人被日军处死,1人死于狱中。80名杜立特轰炸队飞行员最终有9人死亡。

(【日】儿岛襄《太平洋战争》,东方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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