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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 | 离乡背井,他做出一碗卤肉饭以慰乡愁

有一种饭,无需浓墨重彩的配菜,只需要一碗即可撑起一整桌的美味层次感,它就是卤肉饭。小小一碗卤肉饭之于台湾,就好比牛肉面之于兰州,热干面之于武汉,是生活里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更是旧日情怀的寄托。随着台湾菜馆在魔都日益增多,这种地道台味倍道而进,但真正做出古早味的却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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卤肉饭源于战后初期台湾社会的贫穷及物资匮乏,那时除了逢年过节,平日想吃肉委实不易,偶尔买到些猪肉,对于一个家庭而言,难以均分。于是家庭主妇思得一法,把完整猪肉切成肉丝、肉丁,如此一来全家人便可均享,以酱油、红葱头及五香粉等来卤制猪肉,同卤肉汁一起浇在白米饭上,那就是让人口水直流的一餐。于是,卤肉饭便逐渐大行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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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一碗白饭,浇上油亮的卤肉汁和肉丁,几乎代表了台湾平民美食的精髓,简单快捷、平价滋味。顾名思义,我们从名称中已可解构「卤肉饭」的三大基本元素,卤汁、猪肉、白饭。若要再仔细分辨,以差不多烹调方式制作的台式「卤肉饭」系列,其实也该加上「肉燥饭」、「焢肉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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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卤肉饭」在台湾北部,通常肉都是肉丁或条状的,比肉碎大一些,且带多些肥肉,有时会加上虾米、香菇和油葱酥。「肉燥饭」则起源于台湾南部,猪肉通常呈肉酱状,且瘦肉较多;而「焢肉饭」,就是整块卤过的五花腩肉,连肉带皮跟饭一起吃。不过,南北部的人会把这些名字混着叫,如南部人会将「卤肉饭」叫做「焢肉饭」,我想原因是卤肉饭里肉的体积的确比肉燥大,是一种相对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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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认为「卤肉饭」、「肉燥饭」和「焢肉饭」的分别,只是肉的肥瘦、大小之别。其实严格来说,「卤肉饭」和「肉燥饭」是不一样的,因为「肉燥饭」的肉燥是用猪肉、酱油和红葱头,下锅爆炒、收汁而成。卤肉则是加水进去卤制,所以烹饪过程是不同的。肉燥是以收汁的方式炮制,口感比较扎实,而卤肉口感相对则较松软,两者可谓各有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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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元路,徐家汇旁的一条僻静小路。黄先生同其太太,在这条小路上经营着一家连招牌都没有、只提供卤肉饭的食肆,「红猪卤肉饭」。黄先生亲笔手写的汉字贴在窗户上,这便成了对于食客而言唯一的餐厅标识,让你感觉平易近人,又有点深藏功名。店里的布置简单而温馨,墙上手写菜单充满了浓浓的眷村气息。

「红猪卤肉饭」铺面

店内布置

手写菜单

餐具

“卤肉饭对台湾人来说,是非常家常的东西,在上海看到卤肉饭,我都想试,看看它味道是否跟台湾的一样。”

“在上海吃卤肉饭,对我来说是带着挑战的心情。只是吃过之后,失望的多,干脆自己开家店,看看会不会受欢迎。”

7、8年前来上海闯荡的黄先生,已习惯了上海的快节奏生活,曾在台湾卤肉饭老字号修业多年的他,兜兜转转,最终于2016年在这条小路上开设了一家卤肉饭专门店以解思乡之情,更为了传递家乡的味道。

店内布置

店内布置

“卤肉饭上桌时,建议大家拿起汤匙,把酱汁跟饭拌匀后,应该看到油是均匀地包裹每粒饭,每粒都油油亮亮的感觉,油度如果适中的话,入口是非常顺滑,而且有点黏黏的胶质感。”

“再来要看看碗底,应该没有多余的油,酱汁与油比例要拿捏得非常好。”

“饭的话,一般拌卤肉饭有汤汁、还有油,所以要用台湾人常说的,有点黏又不会太黏的米,如果用太干爽的米,它会一粒粒的太松散,所以五常米是最佳选择。”

如何判断一碗卤肉饭是否好吃?黄先生是有一套自己标准的,重要的一点是油滑甘香,而卤肉饭的油份主要来自猪肉,程度要恰好。猪肉必须有肥有瘦,而肥肉煮到油都走出来便会产生胶化,会有入口即化的感觉,所以吃时,嘴唇会有点黏的感觉,那就是最好吃的状态。

卤肉汁

卤肉枣

黄先生为人热情,说到卤肉饭更是滔滔不绝,他不会和你说他店里的卤肉饭是否正宗,他只是告诉你他自己对卤肉饭的评判标准,他店的卤肉饭做得如何,全凭食客去定夺。据了解,这里的卤肉饭用了十多种调味,包括油膏、酱油、黑糖、米酒等,猪肉用五花腩,另外加猪蹄提升胶质及顺滑感。黄先生的每个步骤都依足台湾老字号师傅的教授,用猪油炸红葱头,再用红葱油炒五花肉,然后落水、台湾金兰酱油、豆瓣酱、胡椒粉、卤水包等滚半小时,熄火后焗四至八小时,最后放在冷藏室一天,让卤肉充份入味。

卤肉饭

成品的卤肉饭自然亦是不同凡响,在小碗米饭上均匀浇上浓厚的卤肉,看似随意的浇洒可以让米饭吸饱汤汁,让米粒都润滑鲜香的同时又能减淡卤汁油腻。猪肉切成肉丁,半肥瘦,咬下充满弹性,肥肉都胶质化了,而且还有阵淡淡的酒香。口味上来说,回甘悠长,酱汁浓郁,更有深邃的卤水香,很有性格。白饭虽粒粒分明,咀嚼时也能感觉到适度的黏性,入口顺滑,颗粒香甜的米饭是卤肉饭的增色之笔。最后,把碗里的米饭都吃得干干净净,颗粒不剩,我想才是对这一碗灵魂卤肉饭的最高敬意。

卤肉饭 卤肉半肥瘦

卤肉饭 酱汁浓郁

光盘

“你的卤肉,口感也太好了吧。”

“猪皮,一般很少有人放,不过份量要适度。”
适量的猪皮加入,可以提升酱汁的滑度,却不会令酱汁过份油腻,处理猪皮需要时间,洗后要浸,之后要烚,才容易令胶质流出,颇费功夫。

卤豆腐

卤豆腐

除了招牌的卤肉饭外,这里的卤猪脚,个人觉得也是一绝。据说是旧时最费时的卤肉技法,将辛香料先放锅底,大把青葱垫底,接着堆放猪脚。每天将新鲜的卤汁加入少许的水焖煮,将所有汤汁烧到汤稠味浓,直到猪脚入味为止。而在卤制猪脚的过程中,冰糖轻洒,为的是紧实肉质,麦芽糖缓入,则创造「只融你口,不融你手」的甘甜味,更增添一份顺滑的口感。因此,这里的卤猪脚不用沾任何酱汁,鲜嫩多汁,浓郁回甘。

卤猪蹄

卤猪蹄

卤肉枣 贡丸

卤肉枣 贡丸

还有什么可以令追求健康的现代人吃下肉眼可见的肥肉?卤肉饭就是有这种气焰。卤肉饭可能是少有的讲求不肥不吃的美食,甘香肥膏入口即溶,亮泽的猪油肉汁包裹着粒粒分明的米饭,就算多爱健康饮食,也无法否认这股油香带来的快感。

在这样一家街头巷尾连招牌都没有的小店,弥漫在空气中的卤香,呈现在小碗中的卤味,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经意,但却又有出乎意外的协调。卤肉饭,作为一种庶民美食,不昂贵却能让人吃得舒心,平凡又随处可寻。然而再平凡的东西,认真用心去做,都能变得不凡。最简单的食物,往往最难做好,这一碗浓郁的古早味米饭,不仅能吃出浓郁丰润的口感,更加能让人品出黄先生为人的踏实和质朴。

一碗卤肉饭,有肉有菜,没有高下之分,只有讲究与否,味道风情万种。正如人生百态,只需一抹淡然,心便花开。

饮食人生 未完待续

红猪卤肉饭

电话:021-177 4083 1401

星期一至日:09:00 - 22:00

地址:上海 徐汇区 广元路206号

予算:¥3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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